「這不是一個河圖結構?」邵延目光投向與剛才相反方向,二組光點和七組光點組成,正是「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再細看其他方位,果然,「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這就是一個河圖,河圖邵延非常熟悉,《易經》之中,河圖闡述了先天之理,何謂先天?人以天為天,天以人為天,人被天制之時,人是天之屬,人同一於天,無所謂人,此時之天為先天;人能識天之時,且能逆天而行,人就是天,乃天之天,故為後天。先天之理,五行萬物相生相制,以生發為主。後天之理,五行萬物相剋相制,以滅亡為主。河圖之理,土中間生合萬物,左旋動而相生,由於土中間,相對克受阻,故先天之理,左行螺旋而生也。
這也是金丹之中,水火既濟,需真意為媒,真意為土,丹經中常用隱語黃婆代表真意,許多人看不懂這樣句子:黃婆為媒,奼女嬰兒成一家,即此意。
難道骨簡僅僅是為了記錄河圖,那麼另一個骨簡就是記錄的洛書了,邵延取出另一枚完整骨簡,如法而施,結果出乎邵延意料之外,依然是河圖,只不過,其中星星氣息與結構跟前一枚骨簡不同而已,說明這不是為了記載河圖,那麼,這骨簡究竟記載了什麼?
又一個謎題產生,那麼用洛書試試,放下手中這一枚,拿起前一枚,剛要施為,元神傳來一股信息,邵延苦笑打消了念頭,元神也紫府中模擬推演,已試過洛書,其結果就是整個骨簡成為粉末,河圖好像是為了保存什麼信息。
保存信息而不讓它洩露,該怎麼做,地球上通用的方法是加密,難道是加密?邵延自己都不願相信,上古之人會使用類似科學手段加密,別開玩笑了!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但元神信,這就是先天元神比人的後天識神強的一個方面,根本不受各種成見影響,幾乎是絕對冷靜。
邵延只覺眼前一變,他被拉進了紫府,元神面前一個左旋星雲緩緩轉動,元神正排天干,列地支,算節氣,經過複雜的推演,一道精神投入河圖之中,河圖猛然光華大作,一種古拙文字顯示出來,邵延未及細看,眼前一閃,意識已被送出紫府,同時,完整解密方法也一清二楚,邵延心中鄙視元神,太小氣,推演出結果也不讓自己看一下,轉念一想,這不是自己鄙視自己嗎?元神也是我自己。
現邵延明白了,《易經》之中,數理實是深奧,不怪有人能從《易經》之中悟出二進制,邵延按照心中之法,神識又一次進入玉簡,解開層層加密,復原原來信息的一瞬間,骨簡光華大盛,星雲現於眼前,整個洞府之中,似被廣闊星雲代替,林韻柔先覺眼前一亮,發現自己和邵延兩人盤坐星雲中心,整個星雲緩緩左旋,其中星星飛速以一種奇奧的軌跡運行,林韻柔整個心神被吸引,星星相互碰撞合併,分裂,終形成了一千二百九十六個文字,邵延一眼望去,每個字根本從前沒有見過,但每字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什麼意思,每個字什麼讀音,每個字獨特氣息讓邵延有一種本能認定,這些字就是倉頡初所造文字,據說當初字初成,天雨粟,鬼夜哭,每個字都有莫測的威能。邵延地球上曾查過倉頡造字的個數,有一種說法是一千二百五十六個,現邵延知道了,應為一千二百九十六個。傳說,這批文字因符合天道,常人根本記不住,後來,倉頡又簡化,的文字再也沒有神秘的力量。
邵延泥丸靈神發動,立刻將此記住,回過頭來,一看林韻柔,見她臉色蒼白,心中一愣,頓時明白過來,低聲喝道:「快調動泥丸靈神,將這些文字記住!」
林韻柔見星星相互作用,終形成一批古拙的文字,知道不凡,立刻睜大眼睛,想將這些文字記住,誰知,當一眼看見一個文字,感覺根本記不住,這個字好像不停變化,神秘莫測,不覺心神陷入其中。
邵延一聲低喝,語氣中已包含清心咒音,林韻柔被邵延一喝,頓時清醒過來,發動腦中靈神泥丸,這些文字立刻安靜下來,心中立刻明白每個字的意義和字音。邵延見林韻柔已記下這些文字,另外還有二十四顆星星立以一種玄奧的軌跡衝入文字之中,頓時,文字變形,相互之間扭曲、碰撞和分裂,漸漸又化成一千三百二十顆星星,成為左旋的星雲,收入骨簡之內。
林韻柔長呼了一口氣,想起剛才情景,心中有些後怕,忙問邵延這是什麼回事,邵延說明了原因,林韻柔大為驚歎,邵延要林韻柔先調息一會,為了解開這枚骨簡,不知不覺,已過去一夜,邵延也靜下心來,進入靜定狀態,開始對倉頡字進行整理。
邵延不知道的是,當倉頡字成型的那一剎那,中洲大陸元嬰以上修士,那一瞬間,感到天地之間一種特殊波動產生,隱隱似聽到鬼哭,人類修士還不明顯,光明教教主心中一陣心悸,似乎出現了天敵的感覺;明顯是那些妖獸,莫名地一陣驚慌,那些已化形的大妖,感覺明顯。直到邵延骨簡重恢復原樣,才感覺心中大石始去。
而造成這一切邵延卻毫不知情,實際上,倉頡造字,人類文明之光終現,人類終於走上文明之路,對異類來說,的確是災難,從此,異類生活空間一日日縮小,地球上,到了現代,許多物種徹底滅絕。
自今日起,中洲大陸許多隱世妖修紛紛現世,想查出當日心中恐慌的原因,修真界開始了雞飛狗跳,始作俑者邵延卻沉浸意識之中,對倉頡字進行研究。
半日後,邵延睜開了眼睛,不覺露出笑容,林韻柔也睜開了眼睛,她早已恢復,見邵延露出笑容,不禁問道:「師傅,你這麼高興,是不是修為大進。」
邵延哈哈一笑:「黃庭之道成矣,雖起步,但終脫了前人樊籬。」說完,頭頂靈光現,泥丸靈神現,紫衣飛羅,頭頂現太極圖,太極圖外,先天八卦環繞,手捧竹簡書冊,竹簡上卻是一個個倉頡之字,腳踏龜殼,細看之下,正是洛書。
「師傅,你泥丸靈神怎麼有這麼多東西?」林韻柔問道。
「體內諸神現,應該有自己的法物,此等法物亦為存想所出,為體現諸神之職責,強化諸神的威能,我之所現,才算真正靈神法相。」
「師傅,那書簡上記錄是倉頡文字,倉頡文字有這麼大的威能嗎?」
邵延泥丸靈神入體,笑著對林韻柔說:「你何不試一下,對我佈置的禁制,用靈力凌空書寫一個倉頡字中的『破』。」
林韻柔依言而試,一個古拙的「破」字出手,一遇禁制,無聲無息,禁制自然消散,林韻柔口張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的一切,她知道邵延禁制威力,全力一擊,都不能攻破,而一個小小倉頡字,有如此威能?
邵延隨手一揮,又一道禁制而起。林韻柔回過神,問道:「師傅,如果將此文字傳授給其他人,那不是一種非常強大的法術,比符咒強多了,還學什麼其他法術?」
「你錯了,你以為誰都能掌握倉頡字,要不是你泥丸靈神已現,你根本記不住一個倉頡字,倉頡字根本沒有固定字形,隨時間空間諸多因素不同而改變,你再寫一個破字看與剛才不同」
林韻柔依言又寫了一個破字,立刻感覺這不是自己寫的,因為與剛才已發生很大變化,而自己認為理所當然是這樣。林韻柔散去此字,才明白邵延的話。
見林韻柔已明白,邵延取出另一枚骨簡,林韻柔這回謹慎起來。邵延解來骨簡,星雲又現,這回卻不是文字,卻是完整祭祀場面,兩人立刻明白,此為巫術祭天大典,這是巫術中重要一種,邵延和林韻柔目不轉睛看著這些場景,聽到古老咒語吟誦。
「吉日兮良辰,穆將愉兮上皇……」祭歌響起,一位老年巫師,頭上羽毛冠,身披大氅,手持玉杖,祭壇前拜了下去,他身後,左右兩排巫男巫女,皆面戴儺面具,一邊舞一邊唱祭歌,祭壇之上,青銅禮器排列,邵延清晰看到青銅禮器上花紋巫符,其中一個,正是林韻柔盤江夏家坊市所購殘片上的一樣,兩邊旗旛招展,上繪圖騰和巫符,邵延將這些記入腦中,林韻柔也明顯發現這些。
隨著祭祀進行,兩人終於明白,祭祀神靈居然是東皇太一。對此情況,林韻柔並不意,而邵延心中長歎,小說害人,他甚至和獨孤鳳姐弟與龍氏兄妹狂吹過上古歷史,胡編亂造,其中就有巫妖大戰,雖然自己也懷疑,現明白了,根本沒有什麼巫族,巫術倒是有,那是人類先民為了生存而發展出一種技巧,東皇太一可能就是當時認為天地主宰了,那麼輪迴是不是后土所化,還是自然法則,邵延目前層次還遠遠夠不上瞭解此中奧秘。
祭祀**,青銅禮器光華沖天而起,天空之中,天籟頓起,祥雲朵朵,漸漸出現一個人影,頭戴沖頭冠,身著龍袍,東皇太一現身。
林韻柔感到不可思議,她雖是一個修士,也知道仙神存,然而,卻從未見過真正神靈現象,而骨簡展示情景,讓她感到難以理解,巫術之神奇,真的可以招來天地之主宰嗎?
此簡之中就是一場祭天大典,但將巫術祭祀精華、規儀展示的一清二楚,而邵延瞭解的,甚至傳授給林韻柔的旁門術中祭煉跟此相比就好似小孩子過家家,邵延據此有信心推演強**門,操縱自然,調動其無匹的威能。
仔細心中回放了一遍,見林韻柔一臉疑惑,忙問什麼原因。林韻柔說出所想,邵延笑了:「不管此神是否存,你記得你入我門下之前所修旁門術,遠不如這聲祭祀,但本質一樣,你不是修成了旁門術,讓你煉氣中低層修士中縱橫了一段時間。」
林韻柔一想也是,再結合自己以前所修,一參照,頓時明瞭其中真意,不覺開口道:「師傅,如果參考這場祭祀,是不是可以修成一些特殊法術,類似旁門法術,施法者修為雖低,但卻可以發揮出遠超自身能力?」
邵延點頭稱是,又取出後一枚骨簡,此簡已缺了一角,邵延心中忐忑,神識如前施展,一入其中,心中一喜,居然內部左旋星雲無缺,解來一看,還是歎了一口氣,還是缺了一部分,當時以為無損,不過其中一部分星星是虛影,此時展開,才明白,虛影星星根本展不開,不由暗中佩服,現修真界玉簡一旦破損,往往全壞,這點不如骨簡。
這次內容卻是真正巫術,一為巫符,可惜大部分殘缺,但殘留的一部分讓兩人不由吸一口涼氣,太歹毒了,不少是詛咒,直接針對靈魂,攝影符為基礎,只要見過對方一面,此符一出,對方真影被攝,但卻毫無感覺,回來之後,不論之間相隔千山萬水,散魂符一施,追魂咒一念,多四十九日,便魂飛冥冥,諸如此類,皆防不勝防。
二為巫藥,大部分為極毒之物,邵延估計了一下,自己修為已不弱於元嬰,但一旦中毒,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甚至有針對靈魂毒藥,太可怕了,邵延師徒此時感覺就是渾身冷嗖嗖的。
三是巫器,大多數用生物骨骼為原料,一旦煉成,也是陰毒無比,但與法器相比,其原料就是動物骨骼,並無特殊要求,方法多為刻入巫紋,然後祭煉,甚至連火都不用,多攝入各種猛獸靈魂,其威力不下於法器,成本比法器便宜到無法比較。
不怪後來文明興,傳說有聖王絕地通天,禁止民間流傳巫術,實可怖可畏!邵延師徒對望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取出一件骨器,邵延取出的是當初墓中除殭屍時魔道修士所留法寶白骨錘,而林韻柔取出的卻是安山收取御獸宗弟子的白骨箭。
師徒兩人相視一笑,各自用才掌握的巫器製法改造手中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