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聖誕禮物序曲()
寒假的第一天，湘琴就開始為送什麼給直樹做聖誕禮物而絞盡腦汁。
打毛衣的話現在也來不及了，再說，看他的樣子，就算送毛衣給他，他也不會喜歡……湘琴邊走邊喃喃自語，時而緊鎖眉頭，時而又搖搖腦袋，走了快一天了，禮物還是毫無頭緒。要命啊！究竟送什麼好呢？
咦？這是什麼？醫療保健用品商店櫥窗裡貼出的本周熱賣商品，引起了愁眉苦臉的湘琴注意。
低周波治療器？這次直樹給全班補習不是喊肩膀痛嗎，對，這個好！這個好！湘琴高興著終於黃天不負苦心人找到了滿意的禮物，看看價錢呢？
「哇！15000元！」湘琴被價簽上的數字嚇得低叫一聲，急忙翻出錢包查看自己現在的資產，掏出所有的紙幣和硬幣數了起來：「我的零用錢大概還剩下……3000元左右，根本不夠嘛！看來要另外想辦法。」
湘琴一張小臉無比哀怨，「對了，我可以去打工啊！」嘿嘿，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我，我可是直樹說過的鬥志堅強的袁湘琴哦！
坐在公園長椅上的湘琴，拿著剛買的報紙查找起打工的信息，翻看著報紙上各式的招工廣告，沒有想到這個時間沒有什麼好的打工機會，離聖誕節只有一周的時間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合適的，時薪又太低。湘琴越看越失去了信心。就在這時，角落裡的一個招工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哇！時薪800元的餐廳女招待，學生短期打工也可，這個好！這個好！！」湘琴激動的大叫起來，拿著報紙的手微微顫抖著，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低周波治療器，你等著我哦，我很快就來接你啦！
『牛牛牛肉飯大王』是附近遠近馳名的一家老字號，顧客都是附近的街坊，每到就餐時間小小的屋子都會被擠的滿滿的，穿梭在其中的湘琴，劉海被汗水打濕了貼在額頭上，生平第一次打工的生涯就這樣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歡迎光臨！」
聽見大門上的鈴鐺響，兩手各端一碗牛肉麵的湘琴熱情的沖大門高聲叫道，「兩位請稍等，馬上就來為您點餐。」
3號桌的牛肉麵剛送上，又趕緊給前面進來的一桌客人點餐，還回頭沖剛進門的兩位大叔報以歉意的微笑。
「牛肉飯大碗2個，味增湯一個……」
「哦？來了一個架勢十足的小妹吔。」
「不錯！」剛進門的大叔看著正向客人重複著剛才點的餐點的湘琴，留下了非常不錯的第一印象。沒想到第一次打工的湘琴架勢還蠻唬人的，吼吼！！
「應該叫你牛肉飯小姐吧。」大叔邊吃飯還邊誇獎著。
「謝謝！那請明天再來吧！」忙的四腳朝天的湘琴聽到來自客人的肯定，心裡美滋滋的，兩手不空的她感激得回身給大叔鞠了一躬。
「牛肉飯大碗2碗來啦！」
……
晚上11點
「我—我回來啦。」回到家的湘琴，有氣無力的跟大家打著招呼。全身酸痛的跟骨頭都散了架一樣，頭髮也油膩膩的貼在頭皮上，整個人看起來即疲憊又邋遢。
「啊，湘琴，最近你回來得可真晚，而且一副很累的樣子。」江媽媽聽見聲音趕緊迎了上去，心疼的說道。
「還好啦……」湘琴擠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呃！笨蛋湘琴全身都是汗臭！」從阿利嫂背後蹦出來的裕樹捏著鼻子大聲喊道，眼裡充滿了嫌惡，彷彿湘琴是才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垃圾蟲。
湘琴衝著裕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這個小屁孩就會找我麻煩，還叫的那麼大聲，生怕所有都不知道似得。湘琴急忙向四周掃視了一圈，還好，沒有其他人了，呦！這幅邋遢的樣子可不能被直樹看到。
「對了，伯母，我們聖誕節那天……」突然想起全班打算在聖誕節那天搞個party，以感謝直樹的再造之恩。但又害怕一旁的裕樹聽了去提前告訴直樹，於是湘琴跟阿利嫂咬起了耳朵。
「哇！party！」江媽媽兩眼一亮，忍不住興奮的小聲叫出了聲。
「對啊，大家想送直樹一點小禮物表示感謝，所以想請伯母把房子借我們一下。」
「食物方面我們自己會準備的……」
「你在說什麼呢，湘琴，你也太見外了。」阿利嫂打斷湘琴，假裝生氣的撅起了嘴巴。
聽完湘琴的計劃後，阿利嫂不滿意的舉起指頭搖了搖，眼珠子飛快的轉起來，突然叫道：「這樣吧，就全部交給我佈置吧！」
「啊，那怎麼好意思……」
激動的阿利嫂還沒容得湘琴客氣，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以往每年的聖誕節都是男生，無聊死了，那麼多人的party，真像是做夢一樣！」說著說著就一個人興奮的自言自語起來。
「啊，要怎麼佈置呢？」
「啊，要烤個什麼樣的蛋糕呢？」
「還要準備綵帶！」
「對，還要有氣球……」
……
江媽媽已經完全陶醉在當時的世界中了。
由於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登陸台灣，漸漸臨近的聖誕節，天氣也越來越冷了。
除了f班以外，忙完了期末考的三年級准畢業生們都還在為即將到來的大學聯考繼續奮戰在第一線，畢竟一生只有一次的聯考，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現在社會的競爭越來越激烈，能否考上理想的大學也就是決定了自己今後能否出人頭地。
「你真行耶，這次期末考又是滿分了吧。」跟直樹放學同行的池裡南一臉崇拜的看著直樹。
直樹臉上如水般平靜的繼續向前走著。從來對於自己任何的考試結果都瞭然於心，這種讚揚從小聽到大，耳朵都不知道長了多厚的繭子，麻木啊，麻木。
「對了，我知道這次考試f班的考試成績很驚人，這都是你的功勞吧。」池裡南繼續找著希望能夠引起直樹興趣的話題。
「哦？」直樹怔了怔，雖然早就能預知有這樣的結果，但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漏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那個傢伙現在終於能安心直升了吧。
「我看那，只要你願意，搞不好整個f班都能進百名榜！」以為直樹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池裡南，繼續說道。這一路上嘴巴都快說干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對自己有點回應的話題，怎麼能夠放過。
誰知直樹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目不斜視的朝前走著，池裡南以為直樹認為自己誇大是為了討好他，急忙補充道：「我說真的！」
沉默……
還是沉默……
並肩而行的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絲深沉的空氣在游離。
「肚子餓了，吃點什麼吧？」直樹走著走著，突然冒了這麼一句。補習時間還真長，肚子還真是有點餓了。
「好呀，什麼都可以。」池裡南沒有想到直樹會主動說要一起吃點東西，又驚又喜。
「唔，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嗎？」看著街邊眾多的餐館，直樹張望著發出了詢問。
「我們去吃意大利面吧！」池裡南興奮的提議，回頭卻看見直樹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斜對面的『牛牛牛肉飯大王』。
「怎麼了？你想吃牛肉飯？」
「不。」
不想吃牛肉飯幹嘛一直看著那家店？池裡南好奇的看過去，隨即發出了驚呼：「啊，那個女孩子，不就是你的……」
「噓！」直樹急忙阻止了池裡南的高分貝。
「哦，她在當那家牛肉飯店的店員呢。」池裡南小心翼翼的捂著嘴巴。
牛肉飯店門口，一個瘦小的女孩子正吃力的從店內搬著一個大木桶出來，身上的白圍裙也被木桶蹭出了一道道略深的水印，豆大的汗珠掛滿了她整張臉，浸濕的劉海像八爪魚一樣死死的貼在額頭上，一雙眼睛因使勁而睜的無比碩大，經過這番運動的店員帽現在也歪歪扭扭的掛在梳著兩條辮子的頭上。
「湘琴，我們來嘍！」街尾走來的兩位大叔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看樣子是老主顧了。
「歡迎光臨！」湘琴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立刻轉身滿臉笑容的看著大叔：「大叔今天還是要大碗的牛肉飯？」
「還要味增湯！」
「老闆，兩碗大碗牛肉飯加味增湯。」湘琴雙手做喇叭狀朝店內高聲叫道。
「呵呵，今天你精神很好哦！」兩位大叔開心的進店去了。
「歡迎光臨，請問要點什麼？」湘琴的大嗓門繼續灌溉全街。
「你的女朋友可真行。」看著如此『熱情』工作的湘琴，池裡南回頭看著沒有表情站在一旁沉默的直樹，滿眼都寫滿了驚愕。
「……」
這個傢伙，居然來打這麼辛苦的工，難道她最近很缺錢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