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渲曾經記得狐妹提到過百鬼們擁有一種特殊的原則,也就是如果有百鬼犧牲的話,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展開行動。甚至可以放棄宿主保全自身!
而這樣做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因為百鬼只有一百名,而且掛掉之後是不會得到補充的!也就是死一個就會少一個。
這是讓鄒渲十分在意的事情。玩遊戲到現在,給鄒渲感觸最深的便是生與死的不同。
玩家死後就能復活,哪怕會受到一些懲罰。但那些懲罰與性命相比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而npc一旦死去,就永遠的死去了。無法在得到復生,最多也就是去往地獄之內。而地獄那種地方鄒渲是去過的,給鄒渲的感覺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活可言,一切都是讓那裡的生命在進行著殘酷的爭鬥。
而百鬼現在的狀況與那些npc一樣,也都會有生死。這其實是會影響鄒渲平日在戰鬥時的判斷。因為多了這一份顧忌,所以就會因此受到許多的限制。
此刻狐妹緊緊地盯著鄒渲,透過鄒渲的眼睛在解讀著鄒渲的想法。
「哼。」狐妹冷哼一聲,顯得有些小得意。「想不到你這個傢伙還挺不錯的,竟然還知道關心我們。」
一旁的其他三名上位百鬼沒有擁有讀取人心的能力,聽到狐妹這麼說,紛紛好奇的看向鄒渲和狐妹,特別想知道狐妹究竟是指什麼。
狐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沒多說什麼就由轉回頭重新看著鄒渲。
「簡單地說,就像你說的那樣,百鬼一旦死去就無法復生。不過我們百鬼其實也不是那麼脆弱到一碰就掛。到目前為止,百鬼的數量依然還是一百那不是沒有原因的。」
「等一下!」鄒渲快速的連續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要麼就是狐妹說錯了什麼。
「我沒聽錯吧?你剛剛確實是再說還是保持一百的數量?」鄒渲立即問道:「可是我記得上一次戰鬥中……」
「你想說上一次戰鬥中,明明已經有幾名百鬼已經被那小子的百鬼夜行給幹掉了是吧?」狐妹打斷鄒渲,猜測著鄒渲想要說的話。
鄒渲趕快點點頭,表示肯定。
這時狐妹又一次笑了起來,「那你一定是搞錯了什麼。」
「我搞錯了什麼?」鄒渲表示不明。
「是的,實際上每一名百鬼都擁有保護機制,在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之後就會自動解除召喚。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已經被幹掉。而且這種損傷是可以恢復的,只不過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
鄒渲頓時感到無語,覺得自己不是搞錯了什麼,而是被狐妹他們故意誤導了!
狐妹當然知道鄒渲心中所想,她笑了起來,「隨你怎麼想都好,關鍵是你有這份心意,這就足夠被稱讚了。」
「也就是說,無論怎樣,其實百鬼都不會死了?」鄒渲又問。
狐妹立即搖了搖頭,「並非是這樣的。我剛剛說了我們百鬼在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之後,會啟動保護機制自動解除召喚,但是有有兩種情況是特殊的。而這兩種情況是會直接導致百鬼死亡的。第一種便是百鬼本身放棄解除召喚,一直繼續堅持戰鬥,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有可能會被幹掉。」
鄒渲抬手打斷了狐妹的話,「等一下,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什麼?」
「我是問,真的會有百鬼選擇有可能會掛掉,也要一直堅持戰鬥嗎?」鄒渲詳細的重複了一遍問道。
「當然。」狐妹笑道:「在我們的群體中,可是有很多腦袋少根筋的傢伙。有些是一心想要獲得勝利,視榮譽為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這樣的傢伙往往就會選擇繼續戰鬥下去。甚至不惜自己獻出生命。」
狐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還有一種則是願為知己獻出生命的。而這個知己也就是指召喚師本人。百鬼是可以與召喚者發生各種各樣的感情的。像戀人,又或者是兄弟。」狐妹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只見她意味深長的仰望天空,隨聲歎道:「畢竟我們所以是被力量奴役驅使的武器,但我們畢竟也曾經是活生生的生命。情感這種東西,並沒有從我們的意識中剝離出來。」
鄒渲感覺狐妹似乎經歷過什麼,但有件事鄒渲很迷惑。這狐妹說的頭頭是道,似乎真的有經歷過那些種種事情。可是剛剛狐妹還說百鬼到目前為止仍然還是完整的百名成員。那這些情感又是從哪說起呢?
鄒渲剛想張口,狐妹就已經笑了起來。鄒渲知道自己的思想又被狐妹窺探了。說起來,這種感覺並不算糟糕,只是會覺得怪怪地。鄒渲自己經常一驚一乍的說對方難道會讀心術,而這次終於讓他遇到了個貨真價實的主兒。
「這能力還真是方便啊,至少可以剩下好多的口水。」鄒渲調侃了一句。隨後等待著狐妹給出答案。
只見狐妹開口說道:「百鬼已經長存了數千年之久,雖然戰死的我們是無法復活的,但是卻可以繼續為百鬼面具補充新的百鬼。這也算是一種世代交替吧。」狐妹想了想,又補充道:「現在我們這一波的百鬼,就只有一人是最開始的元老了,其他早已不知道換過多少代了。當初的年代裡,世界混亂的很。現在與那個時代相比,現在根本就可以算是和平時期。」
狐妹的思緒漸漸飄揚,回到了她記憶的深處,填滿那裡的永遠都是血紅的顏色。有鮮血,有戰火。無數的生離死別,以及見證了無數的生靈倒了下去。
「這個世界經歷過幾次殘酷的戰爭,眾神之間的戰爭。神與人之間的戰爭。以及已經消亡的上古種族之間的戰爭。在那段時間裡,我們百鬼的陣亡率十分的高,因為那個時候的戰鬥可是非常殘酷的。對了,說起來還沒有跟你說第二種可能會陣亡的情況,而這也與以前的戰爭有很大的關聯。」
「除了我們百鬼自己選擇放棄解除召喚之外,如果我們自身遭受到十分強大的攻擊的時候,也會來不及解除召喚就被直接幹掉。那種可怕的攻擊強大到超越我們所能承受的底線。譬如說在與諸神的戰鬥中,就算是我們上位百鬼也是無法承受諸神全力一擊所產生的傷害的。」
聽了狐妹的話,鄒渲陷入到一陣沉默之中。瞭解百鬼,鄒渲發現這些百鬼完全可以被稱為這個世界的活歷史。鄒渲覺得他們所經歷的事情,根本是自己所無法想像到!
就在這時,狐妹突然又笑了起來,「沒你想的那麼誇張。我們可不敢稱為活歷史。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歷史。我們所能做的無非就只有兩件事。要麼是戰鬥,要麼就是沉睡下去。就像在你得到百鬼面具之前,我們就一直沉睡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對於外界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我們根本就不知道。」
「好吧,不說這些了。」鄒渲覺得話題有些變得沉重起來,便立即說道:「既然知道百鬼是擁有保護機制的,那我也就放心多了。既然是這樣,以後的戰鬥我也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狐妹點點頭,「這一點你的確是不用太過擔心。因為根據我們的瞭解。如今的世界裡擁有強大到足以一下擊殺我們的力量已經很少了。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請安心的借助我們的力量吧。」
「嗯,以後還請多多關照!」鄒渲故意很客氣的鞠了一躬,立即逗得幾位上位百鬼笑的前仰後合的。
鄒渲這一天的時間裡都花在了與百鬼切磋戰鬥之中,隨著遊戲中的太陽即將要落下。現實中的太陽卻將要開始升起,對於鄒渲來說,一天的遊戲時間又到了要結束的時候。
這一天鄒渲收穫了很多,有讓他安心的消息,也有讓他感到不安的事情。
不過總的對鄒渲來說,這一天過的很不錯,至少是十分的充實。
……
「請問是天命爵士嗎?」
一個冰冷卻努力營造著友善的聲音突然在天命爵士的耳邊響起……
此刻,天命爵士身處在酒館之內。他挑選了酒館的角落處,而這裡幾乎沒有什麼酒客在。
他一直都是如此獨來獨往,遊戲已經發展到現在,可是他依然還沒有與任何的玩家組成團隊。他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孤獨的人,對此他覺得是一種享受。
接收到不認識的陌生人的通話,天命爵士可並沒有覺得這會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對方的聲音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但也許這一切的反應,其實還是因為此刻他的心情很糟糕有關。
對於天命爵士來說,今天絕對是非常糟糕的一天。因為他遇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目標,也就是鄒渲!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要成為像鄒渲一樣的人,甚至有一天能夠超越鄒渲!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他竟然連鄒渲的寵物都無法戰勝!就更別說超越鄒渲了!
雖然天命爵士的戰敗與小灰那瞬間秒掉他所有的召喚生靈有關。但是在天命爵士看來,這根本不能被稱之為理由!
他見識過鄒渲的戰鬥方式,這讓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脆弱了!讓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增強自身的實力!可是究竟怎樣去做?天命爵士根本就是毫無頭緒,而且更要要命的是,他內心深處一直認為自己要去像一名戰士那樣的去戰鬥,根本就是很扯淡的一件事。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這讓他更進一步的有著絕望的感覺。
所以他才躲在這個小酒館裡借酒澆愁!
而此時此刻,這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天命爵士感覺更加的煩躁。
「請問是天命爵士嗎?」天命爵士學著這個聲音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遍,緊跟著他自己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只見他向來人回復道:「你覺得這是在哪裡?這又不是在叫門,有可能會出現其他人應答嗎?嗯!?」
天命爵士毫不留情的回擊到,哪怕對方根本就沒有任何惡意,完全就是習慣性的禮貌而已。
此時此刻,天命爵士的表現也絲毫無法與禮貌挨上邊。
這個聲音來自於專殺菜,他按照姜炈的吩咐來拉攏天命爵士,本來專殺菜已經有了遇到困難的心理準備,可他就算事先在做功課,也絕對沒有想過竟然會在第一句對話中就受到這樣的對待!
「我靠,這人這麼有攻擊性?」專殺菜心裡喃喃自語,他專殺菜是何許人?實力榜上那也是進入百名之內的,而且又是在天狩盟裡排在最前面那一列的人物。要知道如果姜炈的計劃成功的話,那天狩盟就會成為統領整個東亞遊戲圈的公會,這樣的身份那放在古代那絕對是內閣大臣的地位!
以這樣身份的人,直接就被人如此呵斥教訓,專殺菜這火也立即騰然躍起。不過他與他弟弟專殺鳥不同。
專殺菜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如果是專殺鳥遇到這事,一定會碼人把天命爵士挖出來,然後讓他明白什麼叫後悔,什麼叫做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不能得罪的人,讓他明白什麼叫做家教的重要性!
不過專殺菜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為他動怒,畢竟在專殺菜的眼中,天命爵士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所以他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怒意,隨後又繼續友善的說道:「如果我有什麼觸怒你的話,那麼我先表示歉意。對不起了,天命爵士是吧?我希望我們能夠見個面,我有事情想要跟你談一談。」
天命爵士一聽專殺菜這話就跟著愣了一下,俗話說得好,舉拳不打笑面人。天命爵士其實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實在惡劣,可他本來對此也沒放在心上,本來此刻他就只是想獨自一人的安靜一會兒。可是對面這個傢伙竟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跟自己說話,而且還對自己的無理取鬧率先表示了歉意。
這一下就讓天命爵士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了。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還沒有注意對方的名字是什麼。
天命爵士看了一下,「專殺菜?好像很耳熟,似乎在哪天說過!」天命爵士努力回想著,但記憶就好像個調皮的孩子,這會兒非要跟他玩什麼捉迷藏的遊戲。任憑天命爵士努力的去想,可終究還是想不起來。
「你說你要見我?」最終天命爵士放棄了這個打算,還是決定先應付一下專殺菜才好。
專殺菜這會兒還在納悶怎麼對面不出聲了?等了半天還以為對方是準備以沉默來對付自己的時候,這天命爵士終於開口說話了!
一聽聲音,專殺菜輕鬆了不少。剛剛那個據千里之外的聲音現在已經緩和了許多。專殺菜哪敢鬆懈,趕快回答道:「是的,有件事想要跟你談一談。」
「我不記得我們認識。你要見我有什麼事情嗎?」天命爵士向專殺菜問道。
「是這樣,不知閣下現在可有團隊以及效忠的公會?如果沒有的話,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天狩盟。如果已經有了,我希望我們能夠交個朋友。」
本來專殺菜所準備的說辭並非是這樣的,他打算無論如何都先約見這位天命爵士,當面在提出這個請求。而且專殺菜之前也沒打算尋味天命爵士是否有什麼公會或者是團隊。
可當專殺菜被人家第一句就給頂翻回去,以及他結合手下提供的鄒渲與這位天命爵士是單獨見面的情報,這讓專殺菜突然感覺自己所面對的這個人應該是個不善於交際,獨來獨往的傢伙!從而也就沒有加入過什麼團隊和公會。
不得不說,專殺菜的直覺還是非常敏銳的。僅憑借這點細節,就捕捉到了天命爵士最真實的一面!
天命爵士沒有想到這位專殺菜先生竟然如此的直接,這種事竟然不是面對面的當面提出,就這樣直接在陌生人對話中就提了出來!
「抱歉,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加入任何的組織與勢力。所以你的請求我無法答應。」天命爵士也跟著直接的回絕了專殺菜。
雖然被直接拒絕,然而專殺菜卻沒有絲毫灰心。恰恰相反,這會兒專殺菜顯得很是興奮,因為天命爵士的話語中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在專殺菜看來,這樣第一次提出要求,直接被拒絕才是正常現象。如果一上來對方立馬答應,專殺菜反而會覺得心發慌。
在面對一個絕對在意料之中的結果下,卻又收穫了意外之喜的情報。專殺菜想不高興都難!
「我也明白我這樣突然提出是有些冒昧。你回絕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你無意加入,而我又不會立即放棄。那麼咱們能不能先交個朋友,慢慢地相互瞭解一下?」專殺菜繼續提出著看似合理,讓天命爵士很難回絕的請求。
畢竟萍水相逢,結交個朋友這並不算過分的事情。
天命爵士有些猶豫,最後他直接對專殺菜說道:「抱歉,今天我的心情不是很好。這件事以後在談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