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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雲泥 第五十四章 八號蕩鋪(下) 文 / 西川

    第五十四章八號蕩鋪(下)

    是夜。

    東州。

    長寧街。

    八號蕩鋪。

    因為一夜情,才有了酒吧的存在。基本上,東州所有的酒吧都是一夜情基地,但是八號蕩鋪在東州是頭一份,除開人脈環境地段等因素外,最主要是因為八號蕩鋪這個名字確實取的很有才。

    在進門的屏風玻璃牆上,有幾個懷素狂草風格的字,下面是銅版體英文翻譯,沒點文化的人還真看不懂,上面這樣寫道:

    「神在第七天安息,愛在第八天醒來。」

    這是方小山的創意,當初方小山是這麼給老闆娘,他的高中同學解釋的:

    第一層意思,神創世用了六天,在第七天安息,第八天,神不再看著我們,所以,讓我們墮落吧。第二層意思,蕩鋪和當鋪諧音,這告訴顧客,你可以找一夜情,我們也提供付費服務。

    方小山當時還笑著說,這個宣傳語可不簡單,高建華(著名戰略咨詢家)說的fab理念在這裡都有了,這句話真應該拿到老高的書裡作為經典的文案範例。

    這句話後來流傳的很廣,基本上東州的騷男浪女們都知道了,尤其是一些小資情懷氾濫的夜生活愛好者。

    方小山引此為平生得意之事,他回家裡忽悠了方文極半天,說是給一個教會出資的基金題詞。甚至把這件事上升到不題詞就是不積陰德,不積陰德老方就有可能抱不到孫子的層面。

    老方滿腹狐疑,知子莫若父,他這個兒子可絕不是良善之輩。哪裡會關心什麼公益事業,可看字面意思,倒真像是這麼一回事,可不是嗎:第七天上帝休息了。第八天咱們紅十字會基金來拯救世人。方文極當時還誇這個文案創意還不錯呢,心想估計是方小山看上這個基金會裡面的哪個女人了。

    在方小山的強烈要求下,方文極幾杯茅台過後,用平生最得意的狂草題了辭,好字經得起貼牆,這一團狂草,以白當黑,境界極高。肆意狂放。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方小山回頭就讓人設計成牆字貼酒吧裡去了,還是帶雞帶鴨的那種酒吧。當然方小山把老爹的落款刪去了,如果方文極知道這事,他就算再受寵也得掉層皮。

    方小山優哉優哉地來到八號蕩鋪,他是那種不喜歡談感情地男人,**和做生意一樣直接,心理寂寞或者生理飢渴這兩樣只要出現一樣。方小山就會到這裡來尋找釋放。

    ……

    射燈晃來晃去,七彩靡麗。舞池裡一群人搖頭晃腦,迪士高震耳欲聾,鄭黑每次上班通過大廳時都覺得很不舒服。快步走到酒吧區,在隔音玻璃的阻攔下。這裡顯得頗為安靜,在舒緩的e小調提琴協奏裡,厚玻璃外是一群朦朧在瘋狂。

    鄭黑坐在8號台,面前僅有一杯水。外加一包三五,一把zippo立在煙盒上,酒吧區的燈光很昏暗,銀色外殼幽幽的閃著光亮。

    「阿鄭?攬客拉?」方小山一屁股坐到對面。

    「喲!方哥,今天有空來玩啊?怎麼樣?要不要小弟給你介紹一個?」

    「滾,你上次介紹的那妞,一打聽。讓你玩過,怪不得我滿足不了。」方小山笑罵道,這話倒不丟人,在那方面他不可能比鄭黑這個金牌鴨子厲害。

    鄭黑雖是個鴨子,但是講義氣,因此人緣不錯,有一次他接客接到一個道上大佬的二奶,讓人知道了。按江湖規矩。這是要切小弟弟地。還是方小山看在老闆娘的面子上,幫他出面說的情。兩人就是這樣認識的,雖然身份差的太遠,但性格合得來,也成了朋友,鄭黑還經常給方小山介紹一些素質高的女孩。

    摸出一根萬寶路,方小山摸了摸口袋沒找到打火機,起身回吧檯拿了一把,卻沒有動鄭黑的zippo。

    實際上舞男這一行的規矩很多,一把打火機立在煙盒上表示這個人是鴨子,而且他現在準備接客,如果有客人看上他,就走過去問他借火,如果打火機地主人說沒火油了之類的話,說明他不願意接你這個客人。當然這種情況很少見,出來混,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zippo在煙盒上安靜的矗立,這時候它不僅是把火機,更像征著鄭黑的**。所以方小山不動它。

    這個是忌諱。

    舞男身上永遠有兩把火機,當招牌的那把從來不借給男人。當你第一次進入這個行業時,多半會有前輩贈送一把火機給你,然後推薦一個老顧客向你借火,這第一次,便叫開火。

    鄭黑地這把zippo開火已經兩年了,八號蕩鋪有二十多名舞男,鄭黑在裡面算是老人了,舞男這個行當吃的就是青春飯,少有作滿兩年的。鄭黑能做這麼久,不是因為他天賦異稟,而是他每個星期只接一次客。

    舞男,俗稱鴨子,道上叫白相人。同為性工作者,第三產業大軍的一員,與妓女鋪天蓋地地氣勢相比,鴨子很少見。一方面是因為需求決定供給。另一方面,男人吃軟飯畢竟是很丟人的事情。

    沒人生下來就想當鴨子,鄭黑也是,他以前是個藍領程序員,雖然收入不高,怎麼說也算是it人士。後來老爹肝硬化住院,傾家蕩產作了移植,手術是成功了,一家人卻陷入了更大的經濟危機,每天都要吃排除免疫反應的藥物,國產的還沒有,都是進口的。每個月要吃四千多塊,還有手術欠下的外債二十多萬。而鄭黑的工資才四千不到,眼看著杯水車薪,心裡發愁卻沒辦法。一次同事酒吧請客,半路同事被女朋友抓走。鄭黑心理有事,一個人悶到醉,醒來卻發現和一個女人睡在一起……

    那天早晨。鄭黑醒來第一個反應是慶幸,慶幸自己地初次一夜情對象是個漂亮女人。第二個反應是這家賓館看起來很高檔,不知道兜裡那幾百塊錢夠不夠付房錢。

    第三個反應,就是想再來一次,經濟窘迫的他不敢談女朋友,那股邪火憋了許久,旺的很。

    空調開得太大,女人裹著毯子。側彎著身,能看出優美地曲線。鄭黑伸進手去揉捏那圓潤的屁股,女人似乎有所察覺,濛濛地睜開眼,看了看是鄭黑,說:「還來?夠了夠了。」

    打著哈欠,女人從坤包裡胡亂抓出一沓錢給他,又拿了包餐巾紙「把號碼寫上面。」完了女人沉沉睡去。

    五分鐘後鄭黑意識過來這是個誤會。把女人弄醒,鄭黑揮著那沓錢說:「你搞錯了,我不是鴨。」

    「那關我什麼事。」那女人說了一句又倒頭大睡。

    根本就沒有經過什麼思想鬥爭,錢是英雄膽啊,捏了捏這沓錢。大概有一萬左右,鄭黑覺得這手感比女人的屁股還要好。本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原則,他收了錢,偷偷開門溜了。並從此開始了鴨子生涯。

    胡媚和王麗趕到八號蕩鋪的時候,方小山正在和鄭黑侃大山,談論李安最新大作《色戒》中地高難度體位問題。

    「有個事情,我還真得問問你這專家,回形針那體位到底有沒有意思?」

    「恰b,那個體位不過是李安抄襲地創意,古時候就有了,御女心經裡把這個叫弱柳抱曲式。名字比這文雅多了,這種姿勢難度太大,一般人用了也沒意義,非得潘金蓮那樣的天生媚骨不可。」鄭黑喝了口水,然後看見王麗跟胡媚遠遠地走過來,說道,「喲,我朋友帶了個美女過來。有本事。你晚上試試跟她玩玩回形針就知道了。」

    「老鄭。今天晚上沒生意啊?」王麗拿起鄭黑面前的zippo。看見鄭黑的眼光,「不好意思。我,忘了這事了。」

    「拿了可就得作數,這是我的招牌。」鄭黑開玩笑道。

    「行啊,不過你得給我打個五折優惠。」王麗大笑。

    「介紹一下,我朋友,王麗。這位是方總。這位是……胡小姐。」鄭黑見過胡媚,卻不熟悉。

    「我的名字叫胡媚,一段時間沒來,黑哥就把我忘記拉?」胡媚笑道,自從到李成那裡打工之後,她一直沒什麼時間出來玩,這次還是因了王麗從上海回來,硬把她拉出來找樂子。

    「方總你好。」胡媚甜甜的伸出右手。

    方小山眼前一亮,這女人笑喜揚眉,言愛瞬目,行如弱柳,坐似依樹,愛拿一雙眼睛到處瞟人,對視時又害臊的低頭。雖比不上鄭黑這個職業人士,他也算閱女無數了,這可這一見之下,方小山居然忍不住小腹一熱,一股慾火騰騰燒向胸腔。

    方小山今天開的就是911turbo。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很自然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聖女貞德,更何況胡媚本就不是。

    望湖山莊,湖光蕩漾中喘息聲不絕於耳……

    「在哪裡上學啊?」方小山點了跟煙半躺在床上,渾身舒泰。

    「中醫學院。」

    「喲,學醫好啊。」

    「西醫還好,學中醫就業太難了。」

    「我剛聽王麗說起來你在藥店裡打工來著?那也太辛苦了,到我公司裡來實習吧,既能學到工作經驗,收入也比你那藥店好多了。」看人家是學生,方小山也就沒有赤裸裸地開支票,而是轉換了一下方式,讓這事看起來更自然一些。

    「一點點辛苦拉,收入還是不錯的,老闆給我按提成算錢,四六開呢。」

    「喲?還有這麼好的老闆?誰啊?你們不是有一腿吧?」

    「什麼話呀,是我的老師,他在針灸上可有名氣了。」

    「嗯?針灸?你老闆叫什麼名字?」

    「李成。對了方哥,我還不知道你地名字呢。」

    「就叫我方文山吧。」方小山心思電轉,編了個假名。

    「不想說就明說,騙誰呢,方文山是給周傑倫寫歌詞那個,誰不知道啊。」胡媚故作生氣狀,方小山看的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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