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小芝家人
歐陽七不知道師芝妙父親開的鑄造鋪掛的是什麼牌子,也不知道她父親姓甚名誰,到了鑄師街後,便隨便找了家鑄造鋪,向鑄師報上師芝妙的名字,詢問她家在哪裡,連問三家,終於打聽到掛著「師家鑄造」牌子的就是。
三人沿街緩行,邊走邊看,沒多久在街南側看到了師家鑄造的牌子,歐陽七心中一喜,讓牛四、牛五在鑄造鋪外等著,自己邁步走了進去。
「咦,歐陽七,你怎麼來這裡啦?」剛進鋪子,就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到耳中,聲音嬌脆清亮,充滿了驚奇和欣喜。
歐陽七抬頭一看,見是自己的同窗師芝妙,笑道:「小芝,今天怎麼沒去學院?你逃課了?」
師芝妙今天穿了套天藍色短絨獸皮衣,配上她如冰雪似白雲的細膩水嫩肌膚,給人一種清新淡雅、超凡脫俗的感覺,一頭水瀉似的綠色秀髮披散在腰際,隨著從鋪門吹進的陣陣微風輕舞拂動,風姿迷人,真難想像在這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充滿了喧囂煙塵的鑄師街上,居然會住著這樣一個精靈般的美少女。
聽他來問,師芝妙剛剛有些展開的眉頭又緊蹙在了一起,輕咬著嘴唇,歎道:「我娘今天有點不舒服,爹爹生意忙又脫不開身,我就請了假……」
歐陽七道:「你不是學了醫術嗎?你娘不舒服,你給瞧瞧就是了。」
師芝妙臉一紅,道:「才學了一個多月,都還沒入門呢,我可看不好。」
「你娘怎麼個不舒服法?說來聽聽,或許我有辦法醫治呢。」
「今天早晨娘剛一起床,就說頭疼頭暈的厲害,於是我到附近請了個二等藥師過來給她看,那藥師看後說娘本來身材虛弱,最近又經常熬夜,精神疲憊,所以才出現了這種症狀。藥師昨走前賣了幾粒生血丹和滋陰丹給我們,還要娘多多休息。藥丸我已經讓娘吃下了。」
「那你娘現在怎麼樣了?」歐陽七問。
師芝妙輕輕搖頭,一臉憂色的說道:「不太好,頭還是暈疼。唉,我看著心裡難受,就出來站站了,爹爹剛進屋去。」看了歐陽七一眼,又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為什麼來這裡?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啦。說實話,我是想你了,找你聊聊天。」歐陽七笑著道。他和師芝妙在藥師學院裡玩笑慣了,知道她不會生自己的氣。
師芝妙白了他一眼,嗔道:「你瞎說什麼啊,小心讓我爹聽到了,把你趕出去!我爹性子可暴了。」
歐陽七笑道:「哈哈,開個玩笑。走,先到屋裡看看你娘去。」不由分說,邁步向鑄造鋪後門走去,經過了一個不大的院落,逕直走入師芝妙父母所住的東廂房。
師芝妙跟在他身後,盯著他偉岸的後背,眼中神色複雜,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師芝妙的父親名叫師洪,正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妻子發愁,見一個陌生年輕男子突然進來,怔了怔,豁然起身,有些慍怒的道:「你是誰?怎麼無故闖入我家……」
師芝妙慌忙搶上幾步,站到歐陽七身邊,介紹道:「爹,他是我在藥師學院的同窗,叫歐陽七,是咱們流金國搖光將軍家的七少爺。我前些日子在學院裡溺水,就是他救的我。」
「啊!」師洪聞言又驚又喜,衝上前一把抓住歐陽七的雙手,激動的道:「原來是小芝的救命恩人到了。快請座,快請坐!小芝,給恩人倒杯茶來!」
讓著歐陽七坐下,又道:「聽小芝說,她溺水之後是你奮不顧身的跳下湖把她救上來,後來學院裡的溫藥師說她死了,你卻用奇妙的方法把她救活。唉,要不是你,我們兩口子恐怕已經見不到小芝了。這……這該讓我們如何感謝你呢。」
師芝妙聽父親說到「用奇妙的方法把她救活」時,偷眼看了下歐陽七,見他也正微笑看著自己,又趁著父親不注意時作了個撮口親嘴的動作,臉上騰地一紅,羞羞的想道:「這個歐陽七簡直壞死了,我爹娘都在旁邊,他居然……居然……要是被爹娘看到了會怎麼想?」
師芝妙的母親雖然很不舒服,聽聞救女兒性命的恩人來了,也強撐著坐起身子,連聲感謝。
「我和小芝在學院裡很能談得來,我救她那是理所當然之事,伯父伯母不要太客氣。」歐陽七見他們一家人感激涕零,彷彿把自己當成了活菩薩似的,感覺有些飄飄然,心想萬一他們老兩口激動之下讓小芝以身相許,以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那可該怎麼辦?
「決不能輕易的答應了,否則他們還以為我救人有企圖的呢。當然了,如果他們再三央求我收下小芝,要不然就跟我翻臉,我迫於無奈,最後也只能勉強答應了。」歐陽七很齷齪的想道。
他心裡有這麼個想法,師芝妙的父親師洪也正有這個念頭。聽女兒說歐陽七為了救活她,當時在眾目睽睽之下摟抱著她親吻了很久,雖說當時事急從權。可一對未婚男女作出如此親暱動作,那可是非同尋常的事情啊,以後自己女兒不嫁他還能嫁誰?況且歐陽七長相俊美,父親又是赫赫有名的搖光將軍,上哪裡找這麼好的女婿人選去?
師洪不知道歐陽七對女兒有沒有這個意思,怕自己一廂情願了,再說妻子現在身體不適,也不適合說這事情,因此只是把這念頭放在了心裡。
師芝妙也是個心機靈巧的人,父親看歐陽七的眼神包含著什麼意思,她一清二楚,既擔心父親口沒遮攔,又盼著他能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一時間心裡小鹿亂撞,俏臉發熱,本來活潑開朗的一個少女竟變的扭扭捏捏,羞羞答答。
屋內四人,一個有病在床,三個各懷心事,誰都沒有了話說,氣氛安靜的讓人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