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立威是全程注意到了他們的動向,但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只能從表情、動作上和唇形做點兒簡單的判斷,似乎學些唇語變得有必要了。
從播放的監控錄像上,是不可能有任何發現的,因而他壓根兒就不擔心,看樣子暫時也不會對自己怎樣,那麼明天就可以再來,不多贏些錢,他自己都不甘心。
這麼大規模的賭場,竟然能經營得這麼順當,沒有雄厚的背景是做不到的。因而自己也不能盲目的去做傻事,惹的一身騷,暫時多贏錢是最實惠的,至於他們會否對自己採取行動,他並不在乎,來之前他就有思想準備,賭場怎麼可能任你無限制的贏下去。
如果他們有動作,那麼他也不是泥捏的,從那位高手的情況看,不是老闆,也是主要負責人,所以可以從他開始下手。
提著兩皮箱的錢,加上於雷自己也拎著一箱,兩人又經過地下二層的長廊,聽著喧鬧的聲響,這生意還真是沒的說。
那位高手也離開了監控室,一個人走進裡面的房間,鎖好門,把牆上的壁畫移開,接著在櫃檯的一角按了幾下,然後原來壁畫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方口,只不過裡面也被壁畫擋住。
「我靠,還有暗門。」房立威發現裡面竟然還有一處空間,從外面根本就發現不了。
高手把對面的壁畫小心的移開,爬過去,又把原來那副壁畫恢復原位,在旁邊的一個酒櫃裡按了一下,暗門漸漸的關上,壁畫再放好,看了沒什麼問題,他才拍了拍手,似乎要把手上沾的灰塵全拍掉。
這裡空間不大,更像是一個臥室,一張單人床,一個茶几,單座沙發,一個酒櫃,外加一個辦公桌,上面擺放著電腦,牆上掛著一個液晶電視,與外面的豪華裝修相比,這裡要簡單一些,更像是為一個人準備的空間。
高手進來的方向對面有一扇門,右側牆邊擺放著酒櫃,在櫃邊按了一下,酒櫃就自動移開,露出了一扇門,「靠,別有洞天!」
他掏出一張卡,走到門前,在旁邊刷了一下,門打開,接著還有一扇門,上面有個輸入密碼的裝置,只見高手接連按了十八個數字,輸入完以後,高手直接扭一下門把手,這個門還挺厚實,貌似有很多道鎖,緩緩的打開。
房立威差點兒沒驚掉下巴,裡面簡直就像是銀行的金庫,房間差不多有百十平米左右,而有差不多四十平米的空間裡擺放著現金,就是現金,而且都是百元的大鈔。
這廝本來就走在黑乎乎的胡同裡,現在已經停住了腳步,驚的邁不動步了,哪見過這麼多現金啊,保守估計也要幾十億吧。
「這些人不會搶銀行了吧?」
而巨額的現金旁邊不遠處就是擺放的非常整齊的成堆的金條,在高手打開通明的燈光,甚至都金燦燦的直耀眼,房立威眼睛開始放光了,那是眼饞的。
透視密室的下一層,還真沒有房間,全是鋼筋混凝土,地面估計也是特殊打造的,否則不早就壓塌了啊。
「走啊!」於雷催上了,身上攜帶巨款呢,必須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心總是提著的,他現在心臟跳的就非常快,腦子甚至都有些不轉了,今天晚上簡直做夢一樣,親眼見證了一個億萬富翁的誕生,而且就是身邊的人,感覺太不現實了。
「哦!走。」房立威答應一聲繼續向前走,但沒有放鬆觀察高手的動向。
只見他笑瞇瞇的走向錢堆,應該叫錢牆了,堵在他面前就是一面牆似的,整個房間有四米高左右,而錢高就有差不多三米。高手陶醉的伸出雙手,在錢上摩挲著,就好像在撫摸著美女一般,應該說比撫摸美女更令人心醉神迷,繞著錢堆摸著轉了一圈,邊上都有一根根立柱把錢固定住了,倒不用擔心錢牆會倒。
高手滿意的笑著,趴在錢牆上親了一口,又來到金條堆旁,也應該叫金牆了,從兜裡掏出絨布一樣的東西,拿起一根金條,精心的擦拭著,邊擦邊仔細的看,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明顯一個守財奴啊,怪不得不存銀行,每天都來欣賞一遍,簡直能讓虛榮心得到巨大的滿足啊。」房立威腹誹著。
「看來這錢加上黃金應該都是賭場長時間的盈利所得吧,再加上他們放高利貸,積累出這些財富也不稀奇,也許這只是人家的一部分呢。」
出了胡同,又走了一段距離,於雷攔了一輛出租車,房立威跟著坐進去,他不光觀察著高手的情況,也注意著周圍的環境,確實沒有人跟著他們,也沒人注視他們,應該暫時還沒有對他採取什麼行動的意思。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於雷靜靜的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手似乎欣賞完了,角落的一個方盒子裡取出一個筆記本,拿起筆,從兜裡掏出一張紙,照著開始在上面寫。然後才心滿意足的出了房間,把門重新鎖好,酒櫃又回到原來的位置。打開這個房間的另一扇門,原來是個衛生間。
這個房間顯然成了封閉式的了,只有那個壁畫後面一個入口。
高手洗漱過以後,回到了沙發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和瓶子,倒上,喝了一口,接著端著酒杯來到電腦旁,打開顯示屏,原來顯示的是監控系統,監控的正是他剛才進入通往密室的那個房間,一切如常,沒有什麼情況,他才喝了口酒,把酒杯放到桌上,躺到了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還滿是笑意,似乎並沒有因為房立威贏了他的錢而影響心情。
「變態!」房立威沒好氣的嘟囔一句。
「什麼?」於雷沒聽清房立威的話。
「哦,沒什麼,我說快到家了。」
「剛出城區,還要一會兒呢。」於雷看了看窗外說道。
「那不就快了麼。」房立威笑著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於雷看了眼前面的司機,搖了搖頭,「心驚肉跳。」
「呵呵,玩兒的就是心跳。」房立威顯得非常輕鬆,好像贏錢了心情相當的好,「怎麼樣?明天還來不來了?」
於雷聽過以後,立即搖頭,「你也別去了……」看了眼前面的司機,欲言又止。
「為什麼不呢。」房立威笑著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兩個皮箱,顯然在告訴於雷這錢來的多容易,為什麼不接著去贏錢。
「哎!」於雷歎了口氣,「我真後悔帶你來。」
「呵呵,你應該慶幸帶我去了。」指的是幫他贏錢了。
於雷重新望著窗外,不再和房立威說話,但臉色卻不是多好看,也許對自己帶房立威去賭場感到後悔不迭。
房立威發現高手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靠,他不會就天天這麼守著這些錢吧?」
出租車停在於雷家門口,兩人下車。
「這錢給你。」於雷把自己拎的那個皮箱遞給房立威。
「嗯?為什麼?」房立威疑惑的問道,「這是你贏的啊。」
「不,這都是你的。」於雷搖頭,「我說了不會再賭博,這都是替你押的。」
「沒必要這麼認真吧,小賭怡情麼。」房立威把皮箱推了回去。
「對於你來說是小賭,對我來說就是豪賭了。」於雷說道:「沾上賭博真的不是什麼好事兒,尤其是去賭場,很難有人能夠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僅僅是為了娛樂,去那裡的人不是為了贏錢,就是另有目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應該也看的明明白白,原來一直警告我不要再去幹以前的事情,為什麼現在你卻又開始陷進去了?如果你不能收手的話,我就成了罪人了,怎麼對得起我妹妹他們家啊。」於雷說到後來顯得有點兒激動。
房立威發現他是發自心底的真心勸告自己,笑著拍了拍於雷的肩膀,「於哥,好樣的,我今天之所以讓你帶我去,不光是因為他們敲詐勒索了我們的錢,也是想看看你面對賭博,面對大把的金錢,還能不能抵受住誘惑。實踐證明,你的本質真的是好的,現在就開始向善了,這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幸事,尤其是對你的父母,他們能欣慰舒心的生活,而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膽了。」
嗯?於雷聽著不禁一怔,什麼意思?是在試探我?但這上億的錢是怎麼回事兒?意外收穫?
「不用多想,其實我就是想拿兩萬塊玩玩兒,外加試探下的,沒想到會贏了這麼多。」房立威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姨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你也不用為我擔心,回家以後我也會全部坦白的。」
於雷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大家為了他可謂是用心良苦了,自己以前確實是夠敗家,夠卑鄙無恥,給家人帶來了太多的傷害,尤其是虧欠父母和已經癱瘓的妹妹太多。
一想到妹妹,他的心裡就一陣刺痛,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雖然我沒有什麼能力,但不會再做讓家裡人傷心的事兒了,你們也不用再為我費心費力。」
房立威滿意的拍了拍於雷的肩膀,「以後家裡人可以玩玩兒,和外邊的人就不要賭了,好了,回家吧。」看到於雷還想把錢給他,「就別墨跡了,這確實是你自己的錢,不是我給你的,我只給了你1000塊,如果你想還的話就還一千好了。」
於雷苦笑了一下,一千還還什麼啊,對於贏下上億的房立威來說,怎麼可能在乎這一千塊錢呢,「你以後也別去那種地方了,畢竟不可能總贏的。」
「我對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會上癮,放心吧,回家我還要把錢交公呢,就是想玩兒,也只剩下賭場裡的一千萬而已,明天我就去輸光了,不然賭場可能就不會罷休,以後就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房立威倒是沒有隱瞞。
於雷想想,也沒有繼續多說,既然他回去要跟家裡人坦白,他們會勸告他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房立威擺擺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對了,回家以後你自己解釋錢的來源,就不要對外人說了。最後再提醒一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再做以前那些讓親者痛的事情了。」
「放心吧!」於雷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