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雷看到房立威的時候,突然愣住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會來,但刺骨的寒冷又令他馬上清醒過來,下意識的就向角落裡又縮了縮,但那害怕躲閃的眼神裡分明帶上了幾分乞求。
「看到了吧,那窩囊廢就在那兒呢,把錢給我。」連毛鬍子伸手就去抓房立威手裡的包。
「等一會兒。」房立威跳到一邊,躲開他的手。
幾人立即上來要把他圍住,隨便一個都比他壯實,個頭也不輸他,收拾他似乎非常輕鬆。
「我先問他幾個問題。」房立威趕緊開口道。
「要問回家問去,大冷天的,我們沒工夫陪你在這兒耗著。」刀疤臉哼道。
「我要弄明白到底是不是欠錢吧?」
連毛鬍子衝著角落裡的於雷大喊一聲,「說你是不是欠我們的錢?」
於雷被這一聲喊嚇的顫抖的更厲害了,但還是連連點頭,說話都哆嗦的,「是……是的。」
「聽沒聽到,拿錢來。」連毛鬍子又衝房立威伸出手。
「你欠多少?」房立威也衝著於雷大吼一聲。
「五……五萬。」於雷是兩方都怕啊。
「什麼?五萬?」房立威轉頭瞪著連毛鬍子,「你為什麼要二十萬?」
「***,跟我們這麼說話,你是不是找死。」刀疤臉上來要抓房立威的脖領子,但又被他跳開,相比於他們雖然顯得弱小,但要靈活很多。
「怎麼?想打架?不要錢了是嗎?」房立威晃了晃手裡的包。
「打架?哈哈……」刀疤臉大笑著,旁邊幾人也都跟著笑了,「既然你自己皮子緊了,我們就免費幫你鬆鬆,讓你知道對大爺不敬,是什麼後果。」
說完,衝向房立威,一拳擊向他的面門。
房立威不緊不慢的,抬起空閒的左手,輕鬆的就抓住了那個大拳頭,使得對方不能前進分毫。
當然在別人看來動作就是非常快速的了。
刀疤臉一愣,馬上想撤回拳頭,但發現對方用力握緊了,根本就抽不回來,這令他驚訝萬分,對方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伙子,身板也不是多強壯,竟然擁有這麼大的力量!
另外三人也感覺有些意外,能躲過倒是好理解,但這傢伙不但不躲,竟然還直接給抓住了,有兩下子啊,不禁收起一些輕視之心。
「還打不打?」房立威笑著問道。
刀疤臉試圖用力收回拳頭,但根本就沒用,對方的手就好像一把大鉗一樣,緊緊的掐住了他,他越用力,對方掐的越緊,他早已經感覺到了疼痛。
「我們只是要錢,不是來打架的。」連毛鬍子看出來,房立威不是太簡單,終於明白人家為什麼單人就敢跟自己這些人來了,顯然是有點底氣的,因而決定還是謹慎一些,沒把握的事情,還是不要輕易的去嘗試了。
「很好。」房立威鬆開了刀疤臉,「現在可以解釋一下,五萬為什麼變成了二十萬了吧?」
刀疤臉用手撫著被捏的生疼的拳頭,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房立威,退到了三人近前。
「這是欠條二十萬,白紙黑字。」連毛鬍子把欠條打開,讓房立威看了看。
之前見過十多張欠條了,這張也確實是於雷自己簽字畫押的,錯不了。
「你為什麼說是五萬?」房立威問於雷。
於雷不敢和他對視,「我……」猶豫了半天,沒敢說出來。
「說話!」房立威突然大喝一聲,把其他四人都嚇了一跳。如果是之前,早發作了,但剛才房立威所展現出來的一手,還真把他們鎮住了,感受最明顯的當然是刀疤臉了,對方輕描淡寫的就能把自己的一隻手控制住,可見一斑。
「我……我欠的高利貸。」於雷哆哆嗦嗦的說了出來。
「什麼高利貸,五萬翻成二十萬啊?」房立威只是想想,但既然於雷都承認了,說明這筆錢是欠定了。
房立威走上前去,單手把於雷提了起來。
「啪!」一個大耳光又把他扇趴下。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這是玩兒的什麼把戲啊。
「我今天就應該打死你。」房立威惡狠狠的照著於雷的屁股踢了一腳。
「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於雷還是一貫的軟骨頭求饒了。
房立威沒搭理他,來到四人面前,把裝錢的袋子扔給連毛鬍子,「欠條給我!」
連毛鬍子接住錢包,同時把欠條還給房立威。
「行了,你們走吧,今天我就在這兒打死他。」房立威說著轉身走向於雷。
於雷已經嚇攤了,看到房立威越走越近,哭喊著求道:「我……我求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連毛鬍子皺著眉頭,似乎感覺他真有殺人的意圖,立即擋在房立威面前,「朋友,在這裡鬧出人命可就不好了,我看你還是把他帶走吧,無論什麼地方,那我們就管不著了。」
「啊……我不走,我不走。」於雷哭著往角落裡挪。
房立威沉思片刻,「好,我把他帶走。」上去抓起於雷就往外走。
於雷哭喊著求饒,不停的蹬腿,但均無濟於事。
他真的害怕了,上次這傢伙可是差點兒把自己掐死啊。
這次借的高利貸,被折磨的這些天,就讓他感覺像生活在地獄一般,原來都是小打小鬧的,倒也沒太大的麻煩,但這次玩兒大發了,輸急眼了,再加上別人的鼓動,頭腦發熱的就借了高利貸。
事後,輸了個精光,他傻眼了,而且就這麼幾天,竟然讓他把五萬寫成了二十萬的欠款,還催著還,用什麼還啊,哪有錢啊。想到了家裡的房子,他要賣,結果人家告訴他,他老婆跑了,把房子早就賣了,他氣的差點兒沒吐血,那比自己還敗家的娘們比自己更絕情。
還不上錢,結果就被人控制了。他想到了老兩口,馬上告訴這些人可以找他們要錢,最起碼有十萬,也就是惦記他妹妹的錢。
沒想到惹來的是這麼個瘟神,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啊,而且這是個想要自己命的。那些人頂多是折磨自己,雖然也是痛苦,但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沒活夠呢。
「閉嘴!否則我現在就掐死你。」房立威把手放到了他的脖子上。
管用,立馬不叫了。
帶著於雷出門,快速的走到公路上,攔了輛的士,這傢伙還穿著內衣內褲呢,在外面時間長了,別再凍死。
「我求求你,饒過我這一回,我保證下次不敢了。」於雷再次開口求饒,一臉的乞求狀,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呢。
房立威沒搭理他,對司機說道:「師傅,出城,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越偏越好。」
於雷嚇的已經不會動腦子了,認為房立威就是瘋了,非要殺他不可,「我求你了……」雙手還被綁著呢,梆梆的敲車門。
房立威趕緊把他拉過來,給人家車再砸壞了。
司機看著眼前這情景,可嚇一跳,趕緊說道:「兄弟,對不起,我只在市內轉。」
「那就找個偏一點兒的地方。」房立威開口道。
司機想了想,開動了汽車,心裡在嘀咕呢,到底要不要報警。
「就你這樣的,留著就是個禍害,你看看你爸和你媽都被你折騰成什麼樣子了?僅有的一個妹妹還被你害成了癱瘓,現在又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你是要把老兩口往死裡逼啊。」房立威咬牙切齒的說著。
司機聽的一愣一愣的,這是真的麼?
「我全改,以後我一定孝順父母,養活我妹妹,補救我所犯下的罪過……」於雷表現的非常誠懇,害怕啊,現在讓他幹什麼都可以,只要能活命。
還真有這事兒,也不知道都幹了什麼缺德事兒,連自己家的親人都害,這還叫人麼,司機也挺氣憤。
「你能改?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吧,狗改不了吃屎,與其讓你繼續禍害家裡人,不如讓你早點兒投胎,重新做人。」
「我真的能改,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以前我真不是人,做了很多畜生不如的事兒,以後我保證好好的對待他們。」
「說的好聽。」房立威嗤之以鼻。
「不,不是說說,真的有實際行動,你可以監視我。」於雷懇求著望著房立威,「給我一次機會。」還伸出一根有些紅腫的食指,「如果我再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你再懲罰我。」
房立威沉吟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給他一次機會。
「真的?」
於雷一聽,有轉機,立即連續的快速點頭,「百分百是真的。」
「哼!」房立威冷笑一聲,「我哪有功夫監視你啊。」
於雷有點兒著急,「可以讓我父母監督,如果我哪裡做的不好,就讓他們告訴你。」
「也不是不行。」房立威想了想說道:「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但願你能把握住。」
「我一定把握住,一定把握住……」於雷激動的都熱淚盈眶了。
「跟我說說為什麼要借錢?」
「我……賭輸了,想翻本。」於雷畏畏縮縮的說道。
「在哪兒賭的?」
「地下賭場。」
司機聽到他們的話,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危險情況了,馬上接道:「那個賭場我也聽說過,我朋友還去過呢。」
「嗯?還挺有名?」
「呵呵,好賭的人都知道,不過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啊。」
「這話有道理。」房立威看了看旁邊的於雷,這位不是一般的傷身呢,都被打成這樣了,不過,活該啊,就應該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開口問道:「幾天沒吃飯了?」
「兩……兩天。」
還真是餓著他呢。
「自作孽。」房立威嘀咕了一句,「看你以後還賭不賭了。」
「不賭了,我再也不賭了,從此以後戒賭。」說的倒是蠻誠懇的,就是不知道過後會怎麼樣兒。
房立威看他一副悔改的樣子,還真是不好說,經過一系列的刺激,沒準會有些轉變。自己給他這一頓嚇唬,也不知道會起多大的效果,關鍵還是要看他本人啊。
望著窗外飄起的雪花,房立威輕輕的歎了口氣,對司機師傅說出了回家的地址,還是決定先把於雷送回家吧,免得老兩口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