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頭大如斗
莫南誠退下場去,行至十大門派聚集之地,深深躬身一禮道:「見過各位前輩,晚輩來遲,還請各位前輩恕罪。」
枯木道尊笑道:「無妨,誠賢侄無須多禮,這才剛剛開始。」
眾人一起稱是。莫南誠再次深深一禮,才走到莫冬閒跟前,「爺爺。」
莫冬閒冷然道:「小誠,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放肆了。出莊前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你一定要將此會認真對待,你居然還是遲到了。你這散漫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莫南誠忙道:「爺爺,並非孫兒有意。只是之前碰到一個朋友,有事耽擱,這才來的遲了些。不然孫兒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不聽您的話啊。」
莫冬閒冷然道:「你就是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那些狐朋狗友身上。否則以你天資,當世還有多少人能讓你放在眼裡?」
莫南誠趕緊道:「爺爺您放心,這一次孫兒一定會使出全力。孫兒此次所見朋友,實乃人中龍鳳,看起來年紀還沒有我大,一身修為卻連我都看不穿。」
莫冬閒訝然道:「竟會有如此人物,他是何人?」
莫南誠道:「他叫葉楓,來歷不明,孫兒跟他喝了幾十壇一尺雪,已經義結金蘭。」
莫冬閒冷哼道:「跟你說了多少次江湖險惡,你胡亂結交不明來歷的人,如果對方有所企圖或對你有不利之心,很是危險。你一定要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
莫南誠點頭稱是,隨後道:「爺爺,您放心,您的教誨我無時無刻不記在心。所謂相由心生,此人看起來絕不像是有所企圖。何況此人與我惺惺相惜,我相信不會看走眼。能得到這樣一位朋友,也是我們家族之幸。即使他有什麼不軌之心,我們莫家又有何懼。」
莫冬閒聽罷,容色這才和緩了些,點頭稱是。
莫南誠嘿嘿一笑,拿出一個精緻的酒壺道:「爺爺,孫兒知道您為了教訓我,已經憋了很久了。您想笑就笑出來吧,幾個月不見,我想您一定想念孫兒的緊。這壺一尺雪是孫兒專門孝敬您的,要不您嘗嘗?」
莫冬閒瞪了他半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接過酒壺長飲一氣,笑罵道:「就你小子會耍些小聰明,看在對我老人家還算孝敬的份上,這回便饒了你。」
莫南誠哈哈一笑,隨即伸手摸了摸莫冬閒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雪白鬍鬚。隨後將一根捏在手裡捋了半響,陡然使勁拔了下來。
雙手輕輕捋著這根雪白的鬍子,悠然道:「爺爺,這麼久沒摸您的鬍鬚,孫兒真是想念的緊啊。」
莫冬閒卻是笑吟吟的看著愛孫,甚為當今天下巔峰高手,被如此戲弄,竟然絲毫不氣。只是莫南誠拔下他鬍鬚的那一剎那,他的嘴角也不自覺的抖了抖,顯然是有點心疼。
莫冬閒笑罵道:「看到後面那幾個小娃兒了沒,你小子就知道到處惹是生非。趕緊去搞定吧,免得我又挨罵。」
兩人身後一丈開外,一黃、一紅、一紫、一白、一青五個俏生生的身影,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莫南誠。
莫南誠頓時頭大如斗,心知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
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痞道:「小親親們,是不是想哥了?想哥就對了,不然哥不是白疼你們了?」
五個絕美女子俏立當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全被吸引了過來。眾人只見五女像春天盛開的鮮花一樣爭奇鬥艷,每一個都是那樣美麗動人。
牡丹怒放不足比擬黃衣女子粉嫩,玫瑰初露亦無法形容紅衣女子清麗,風扶鳳仙更難比紫衣女子嫵媚,空谷幽蘭絕不及白衣女子出塵,月照醉蝶仍遠遜青衣女子動人。
莫冬閒看的暗自好笑,不得不佩服自己愛孫的確了不起。眼前的女子們每一個都是那樣動人,若在自己年輕時,也很可能會動心。
很多人心中暗罵不已,這麼多美麗無比的女子一起糾纏這個混蛋,真不知這混蛋走了哪門子狗屎運。要是分兩個給自己,可該有多好。
黃衣女子韓晨曦走到莫南誠跟前,疑惑的問,「難道這些都是被你騙過的女人?」
莫南誠心道當然是,卻又不敢說出來,只能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訕訕的看了看韓晨曦,又將目光轉向四女。
韓晨曦頓時跳了起來,「好你個莫南誠莫混蛋,有了我你還不知足,到處沾花惹草,你趕緊給我把她們甩了,不然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莫南誠當然不敢接話,但是會有人幫他接。
一身紅衣的夢萱萱怒叱道:「哪裡來的浪蹄子野丫頭,我跟南城在一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你是哪根蔥,你竟敢叫他甩了我,先甩的應該是你!」
韓晨曦正待回罵過去,紫衣女子已經走到韓晨曦跟前,纖掌一抬,狠狠一個耳光已經扇光已經扇了過去。
莫南誠忙架住她的手,苦笑道:「芊芊,你這又是何必呢?」
紫夢怒道:「莫南誠,你居然幫著她來對付我?她讓你甩了我們,難道你真要聽這騷狐狸的話嗎?」
韓晨曦一臉得色,冷笑道:「你說誰是騷狐狸?」
紫夢怒聲道:「當然是你,這裡的騷狐狸除了你,還有誰?啊,對了,還有四個,你們都是騷狐狸,就知道勾引人家丈夫。」
除了白衣女子,剩下三女跳了起來,一起怒聲道:「騷狐狸,看打!」
三女一起伸出粉掌,眼看就要打到紫夢臉上,莫南誠慌忙去擋,但夢萱萱修為較高,雖然沒有打到紫夢,卻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莫冬閒卻是一點也不心疼愛孫,哈哈大笑。
夢萱萱急道:「南誠,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打的是她。」
只聽到兩個清脆的響聲,紫夢和韓晨曦二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夢萱萱臉上。
而一身青衣的夢萱萱師姐夢菲菲,也怒聲道:「萱萱,你這是幹什麼,莫郎雖有不是,但你怎麼能打他?」
隨即走到莫南誠身邊,狠狠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隨後疼惜的摸了摸莫南誠的臉,「莫郎,痛嗎?我本來一點也不想打你,可是我不能讓別的女人在你身上佔了便宜。」
韓晨曦和紫夢聽罷此話,深以為然,馬上向莫南誠打去。
莫南誠沒有一點想要躲閃的意思,又是兩個清脆的響聲。
四女見莫南誠一動不動的挨打,好似生怕他生氣一般,可憐兮兮的看著莫南誠,一時間竟然安靜下來。
莫南誠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紅的面頰,悠然道:「能被自己喜歡的女人打,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是嗎?」
隨即雙目中露出悲傷之色,「若你們能打我解氣,那就繼續打吧,這些年來我是對不住你們。」
四女一時間愣在當場,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說話。
莫南誠看向白衣女子,柔聲道:「小紫,你怎麼一句話都沒有說?」
洛小紫柔聲道:「我想說的她們都說了,我又何必再說?要是打了你,我的心裡更難受,何苦這樣跟自己過不去?我能這樣看著你,已經很滿足了,只是你千萬莫要躲著我才好。」
莫南誠眼中閃過一絲愧色,輕輕擁她入懷,柔聲道:「小紫,你總是這麼聰明,又總是這麼惹人憐惜。」
四女頓時大為後悔,從看到莫南誠,除了韓晨曦,三女還沒有得到她如此親密的舉動。心下暗呼這洛小紫果然有心計,自己為了逞一時之快,白白丟掉了在莫郎面前表現的機會。
莫南誠長歎一聲,「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們,無論你們對我怎麼樣,我都不會有半點怨言。」
甚至從眼中擠出兩滴眼淚,好像很痛苦一般,閉上雙目良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方道:「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心頭肉,我四處遊蕩,卻從來未曾把你們忘懷。」
莫冬閒看著愛孫的表演,心中連呼妙極。女人往往在男人的眼淚和深情流露面前沒有多少抵抗力,何況還是深愛著眼前男人的女人?
果然,五女臉上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不忍和愧色。
卻聽莫南誠緩緩續道:「萱萱,我們相遇的那家客棧,我到現在仍然常常會去喝酒,也總會擺上兩個杯子。我知道你去過刀山,宗內為了培養你讓你受了很多苦,可是,這些事情你怎麼從來都不會告訴我?」
夢萱萱珠淚瑩然,嬌軀微微顫抖。
莫南誠轉向韓晨曦,柔聲道:「小曦兒,你自小便喜歡胡鬧,喜歡一個人到處亂跑,你可知我常常會擔心你,生怕你出了什麼事?」
韓晨曦妙目一紅,似有無限委屈。
莫冬閒心底再次連呼妙極,像自己孫兒這麼聰明的男人,天下絕對不會太多。女人都是喜歡活在回憶裡,如今將這過往的回憶緩緩道來,龐大的殺傷力堪比絕品仙器。
沒有一個女人會聽著愛郎講述以前的甜蜜情景,內心不變地柔軟起來。
莫南誠轉向夢菲菲,緩緩道:「菲菲,碧波峰生活清苦,你一個人在宗內,是不是常常感到寂寞?可是你為什麼又從來不找我,難道你就不會想我嗎?」頓了頓才仿似歎息一般道:「可是我是想你的。」
夢菲菲連連點頭,顫聲道:「莫郎,我找了你,可是……」
莫南誠連忙揮手止住她的話,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將目光轉向紫夢,柔聲道:「夢兒,當年我不小心誤傷了你,現在都全好了吧?」
紫夢妙目通紅,「嗯。」
莫南誠續道:「你太傻,從來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修煉雖然重要,但千萬不要傷了自己的身子。那些危險的事,如今你還會做嗎?」
紫夢珠淚淋漓,顫聲道:「不做了,你說的我自然都會聽。」
莫南誠緊抿雙唇,深深地朝她點了點頭。才轉向洛小紫,柔聲道:「小紫,你知道嗎,我多少次的想著,和你一起再好好的喝上一次一尺雪?」
洛小紫輕道:「我也想。」
莫南誠悠悠道:「你常常會想很多,想的太多總是會不開心,你很傻,傻的總是讓我心疼。我常常會擔心你是不是又在不開心,是不是又一個人整夜的坐在一個地方傻傻的等。幾年沒見,你又清減了許多。」
洛小紫珠淚滾滾滑落,喃喃道:「莫郎,你真的會關心我嗎?」
莫南誠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緩緩閉上了雙目。
不該說話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再說一句話。
很少會有女人在愛人的關心和呵護下再多他心生怨念,即使僅僅是幾句話。莫南誠深知,不管是多麼厲害的女人,也是一個聽覺上的弱者。
這不,剛才還鬧的不可開交的五個女子,此時均雙目含情,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中疼惜無限。
莫冬閒連連呼妙,而一直關注著六人的修士,此時已驚的目瞪口呆。甚至有一些女修士,也已開始垂淚。
就連一向冷若冰霜的碧波道尊,也被他們有些觸動,內心變得柔軟起來。
莫南誠又深深注視了五女一遍,方緩緩道:「我莫南誠何德何能,能被你們任意一人垂青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上天對我實在太好,讓我同時遇到你們。你們可知我多麼想讓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你們有爭執,都是我的不是。如果你們生氣,就全來打我好了,千萬不要再爭鬥了。打在你們身上,深深刺痛的卻是我的心。」
五女緩緩低下了頭。
莫南誠恬不知恥的將五女拉在自己身前,將五女纖手重疊起來,隨後將自己的大手緊緊覆上去,柔聲道:「便是天塌地陷,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