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可以說兩句嗎?」恩妮看著父親說。
弗萊爾點點頭道:「你說吧。」
「我覺得,各位大人們採取的關門堅守的戰略,是正確的!以目前的形勢看,敵眾我寡,主動出擊是不明智的!而且,從大局著想,也沒必要這麼做。但我們也不是死守到底。我已經叫人去通知教廷了,我想,教皇是不會不管的。這畢竟是他的教區。哪個時候,估計能得到和平解決。這才是我們最想要的結果,不是嗎?所以」
「恩妮小姐,你能保證,教皇一定會到嗎?而且,你敢說他一定站在我們這邊?」卡魯斯突然插了一槓子,引得下面議論紛紛。
「卡魯斯叔叔,這點你不用擔心!教皇是不會倒向邪惡的!如果他瞭解真相的話,他一定會阻止帝斯聯盟對我們出兵!不過話說回來,即使教皇不插手,那也沒什麼了不起。因為我們還有上帝!上帝是不會拋棄善良的人們的。」
「辟辟啪啪」一陣熱烈的掌聲傳來,恩妮羞得滿臉通紅。其實恩妮想的是,如果教皇敢違背天意,那她也不會再客氣。實際上,只要她全力出手,再多的兵,又有何用呢?弗萊爾城堡對帝斯聯盟,說起來力量懸殊,但如果加上「天神」的話,形勢必然就會改變。這個她不必說破,暗中掌控局勢就是了。即不讓城堡的人吃虧,也不要對方的軍隊傷亡過大,暗暗等著教皇來平息這場風波,這就是恩妮的打算。
這時見眾人這麼擁戴她,心裡十分感動。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恩妮謝謝各位大人的信任!可是,可是我,還沒說完呢…」
「恩妮小姐請繼續說,我們聽著呢!」弗萊爾的軍務大臣——克拉絲坦男爵,親切地望著那可愛的女孩說。
「我想說防禦,這其實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帝斯聯盟的大軍還沒有到,而外面的追兵,本來就疲乏,再加上對我們城堡的天然屏障,一時感到束手無策,所以我們還有些時間。趁這個空檔,我們應該好好謀劃一下防禦問題。不是閉門不出,全部人馬在城樓上守著,就是防守。那樣是被動的。而且,到最後都會累垮。一切應該有計劃,有秩序地進行。哪些人今天放哨,哪些人明天警戒,這些都要安排好。還有,我們得學會換位思考,如果你是進攻者,你要怎麼做呢?」
恩妮的這些經驗之談,都是從電視中學到的。以前岳恩就喜歡看那些打打殺殺的電視節目和漫畫書,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見大家都在仔細地聽她講話,興趣陡增,繼續說道:「我想,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推舉一名城防大將軍,以便專門指揮前線的防禦戰。當然這個人必須是武藝超群、德高望重,並且具有豐富的作戰經驗。之後,再由大將軍點選出盡可能多的將領,以及魔法師,統一指揮。另外,也要考慮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可能發生的事情,比如撤退…」
「你真是小題大做!有這個必要嗎?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打屁,多此一舉!」恩妮腦中,又冒出了神秘天使的聲音。
恩妮不服地回答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這雖然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啦,但戰爭充滿了變數,多一手準備,又有何妨呢?」
「是呀,這個應該考慮到。」克拉絲坦男爵點點頭,「不過,恩妮小姐,假如要你來選的話,你認為,誰最適合擔當城防大將軍這個要職呢?」
「克拉絲坦叔叔當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不過,要叔叔來擔當這個角色的話,有點大材小用的感覺啊!叔叔應該協助我爸爸掌握大局才對。站在城樓上指揮用兵的人,不必要是叔叔本人吶。」
「哈哈哈哈,看來我是老囉!連小姑娘對我都不放心!怎麼辦!多年沒打仗,手有些癢呢!」
「這個,這個,克拉絲坦叔叔實在想打的話,當然可以啦,只是,我爸爸可要受累了。」恩妮窘迫得不知說什麼好,只得拿伯爵來搪塞。
「好吧,看在你爸爸的面上,我就不當這個大將軍了!可是,恩妮小姐還沒有明確地提出,這個人到底應該是誰呢?」克拉絲坦男爵收住笑容,攤開雙手,興趣盎然地問。
弗萊爾伯爵一直沒有說話。他不斷地用手指輕敲桌面,望著恩妮出神。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這時,看她對克拉絲坦巧言搪塞,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悄悄爬上了臉頰。
「這個當然要大家提議啊!不過,依我看,」恩妮瞄了一眼桌對面的伯狄,見後者正滿懷期待地望著她,於是脫口說道:「伯狄應該可以勝任吧?」
眾人的眼光,立時齊刷刷地射向伯狄。
伯狄紅著臉站起來,禮節性地左右各點一下頭,毫不推辭地說道:「既然恩妮小姐一定要在下擔任大將軍,那在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臉皮還真厚!誰一定要你擔當此任了?恩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膽子倒不小,你認為自己能勝任嗎?」弗萊爾伯爵問道。其實,就能力和忠心而言,除了克拉絲坦,他也認為伯狄最合適。不過,這小子太年輕,資歷不夠深,怕壓不住陣腳。像卡魯斯之流,恐怕不會輕易聽伯狄的調遣吧?
「不是有叔叔你,和克拉絲坦男爵大人主持全局嗎?我不過是一個城防總指揮而已,沒有兵,就找你們要就是,那有什麼難的?我想我還行!」
伯狄的話,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突然,卡魯斯把桌子一拍,冷冷地說:「簡直是開玩笑!一個乳臭未乾的愣頭兒青,怎麼指揮得了如此重要的大戰?首先我就不服!」
眾人一下子愣住了,會場隨之靜了下來。
麻煩果然來了!伯爵心想。他冷靜地說:「說說你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就是對伯狄這黃毛小子不信任。他武藝超群這不假,可他打了幾次大戰?立過戰功嗎?一下子就想升天,這可能嗎?再說,本來我們對付帝斯聯盟就感到吃力,指揮再不慎」
「算了,你就別在這兒倚老賣老了!你說的都是廢話!大戰在即,哪有時間聽你閒扯?」克拉絲坦男爵當機立斷,「我們就讓伯狄試一試,不行再換人也不遲嘛。現在重要的是,趕快推薦一些武技高強的勇士,以及魔力精深的魔法師,然後再組建城防梯隊吧。我就負責後援工作,全力支持伯狄!」
「好,就這麼辦!大敵當前,希望大家全力以赴!有什麼好的人才,趕緊提出來。」弗萊爾伯爵馬上帶領大家進入了主題。
卡魯斯被克拉絲坦一陣嗆白,早就氣得老臉煞白。現在又見沒人理他的茬,更是怒從心起。他「霍」的站起來說道:「哪用得著這麼麻煩?眼下就有一個最簡單,最快捷的辦法。」
眾人都拿眼望著他,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早就想說了,就怕伯爵不高興。但這關係著城堡的安危,又不得不說。希望伯爵不要見怪。」卡魯斯望著弗萊爾伯爵,有些心虛地說。
「你說吧,我聽著吶。」
「想想看,他們是以什麼借口,來征討我們?如果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情況會怎麼樣呢?他們還有理由向我們開戰嗎?解鈴還須繫鈴人嘛!」
只聽「咚」的一聲,弗萊爾一拳擊在桌子上,生氣地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這白癡,是要我拿女兒去換城堡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這個,那個,恩妮小姐,不是會魔法嗎?我是說,她可以先假意跟他們走,等退了兵,再回來也不遲嘛…」
卡魯斯的話,引得大家一片嘩然。
伯狄氣得一下竄到卡魯斯面前,抓住他的衣領道:「你是老糊塗了,還是本來就癡呆啊?你放的什麼馬屁?讓你把菲琳娜交出去,你幹不幹啊?你以為把老臉貼上去,人家就稀罕?告訴你,這是白日做夢!」
「伯狄,不要這樣。」恩妮鎮靜地站起來說:「各位大人,如果事情真像卡魯斯大人說的那樣簡單,我恩妮會毫不猶豫地自己走出去。但大家清楚,其實這只是幌子。狼要吃羊,沒有了借口,它就不吃了嗎?笑話!我不知卡魯斯大人懷有什麼樣的用心,我也不想知道。請大家也不要去討論它,我們趕快回到正題上來吧。時間已經不多了。」
「各位,我們繼續提名吧!」克拉絲坦伸出手臂,示意大家安靜。會議很快在克拉絲坦男爵的主持下,進入了正題。
恩妮心想,這個卡魯斯也太過分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裡扯後腿。這個人不是愚蠢的話,就是故意在破壞會議。但願弗萊爾城堡,沒有像鷹王那樣的內奸吧。菲琳娜這麼好的女孩,她的爸爸不至於是壞人吧?不管怎樣,還是要對他嚴加防範才行!唉,辛在這裡就好了!也不知她怎麼樣了?路上還順利嗎?
這時,蓮佳悄悄地走了進來。她來到弗萊爾伯爵面前,輕輕說道:「先生,夫人要恩妮小姐過去。」
恩妮也聽見了蓮佳的話,忙對父親說:「爸爸,那我出去了。反正這後面的事,我也不懂。外面現在暫時還沒有動靜,估計他們很快就會想出法子來的。所以爸爸的會,不要拖得太長,先讓伯狄他們出去對付著,你們再討論後援問題。」
伯爵點了點頭,微笑著說:「我知道,你去吧。別再讓你母親操心!」
恩妮笑道:「好的,我知道。」
父女倆會心地一笑。恩妮悄悄跟著蓮佳退出了大廳。
這個時候,恩妮覺得渾身都鬆了下來,真想睡一大覺。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感覺好睏。她打著呵欠,來到了母親的房間。
歐羅迪雅夫人聽見女兒的腳步聲,高興地迎了上去,嘴裡卻嗔怪地責備道:「一個女孩子,怎麼對打仗感興趣?那是男人家的事!女孩子去湊什麼熱鬧?你爸爸也真怪,竟然把你帶去那種場合!你看,都聽得打瞌睡了吧?」
恩妮忍不住疲憊地笑了一下,「媽媽,你可真逗!你要我過來做什麼?不會又是喝什麼湯吧?」
「嗯,湯也要喝,澡也要洗。但目的是想讓你出來。你要懂得,一個女孩子,跟男人們一起大談打打殺殺的事,這多不雅!我不知道你在哪裡學的魔法,雖然你現在魔力精深,但還是不要隨便顯露的好…」
恩妮眼皮開始打架了,母親這兒溫馨安逸的氣氛,更讓她昏昏欲睡。她感覺母親在脫她的衣服,她迷迷糊糊地問:「媽媽你幹什麼?讓我睡覺啊?我不睡,我要去城樓…」
「來,先洗個澡吧,看你都髒成什麼了?蓮佳…」
恩妮舒舒服服地躺在澡盆裡,任憑蓮佳和母親怎樣給她**,耳邊伴著母親溫柔地嘮叨,悄悄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候,屋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揉揉眼睛,從窗口跳了出去。外面好像是一片丘林,四周散射著耀眼的銀白色的光芒。怎麼回事啊,我好像是在鏡中。所有的景物,彷彿都在一個亮閃閃的平面上。莫非自己被魔法嵌在了鏡子裡?其實,她那裡知道,這如同鏡中的景象,就是連天使也很難能進入的「聖光界」。
恩妮沿著小徑,悠閒地向前走著。突然,她看見前方不遠處的草叢裡,睡著一個女孩。她那白色的衣裙,在這銀色光芒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而那慵懶的睡姿,和自己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恩妮感到奇怪,走過去站在她身旁,仔細觀察起來。不知為何,一種對女孩的親切感,油然而生。她彎下腰,用手輕輕拈起女孩那只雪白的,遮住眼睛的纖手,想看看她到底是誰。哪知她眼光一觸到女孩的面容,立刻下了一大跳!「啊,這不就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