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炎龍縱馬進去,方真手指翻飛,十幾道令旗、靈符同時出現在手中,口中默念靈訣,一聲飭令,手中令旗、靈符齊齊消失,而那山谷的入口在瞬間便被一座密密茫茫的森林所阻礙。這當然又是方真利用陣法掩住了這山谷入口,這樣一來,眾人的安全更是有保障了。
遠遠的方真就聽到星苒在大叫大嚷:「冰凝姐姐,紫柔姐姐,這裡有個大山洞耶!」紫柔本身是魔法師速度偏慢,但是冰凝和炎龍已經同時縱身而上,那山洞距離地面也有兩米的高度,數股籐蔓自高處垂下,恰好遮住了那洞口,如果不是星苒從某個特定的角度抬頭看,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星苒輕聲吟誦,很快給自己加持了風之翼。身體飛快地騰空而起,也到了洞口附近。地面上只剩下紫柔和什麼都不會的凱琳。
方真晚到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到三人走進山洞,但是他卻看到凱琳和紫柔抬頭往上看:「怎麼了,他們三個呢?」
凱琳回頭道:「他們進到那山洞去了!」
方真抬頭看看:「你們讓開!」說著話他縱身而上,手中魚腸劍同時翻出,毫不費力地切下幾塊巨石,雙腿閃電踢出,轟然幾聲巨響,幾塊巨石整整齊齊地鋪了一條台階出來,衝著紫柔招招!看來這裡還真是一個絕妙的藏身之處呢!」
紫柔拉著凱琳一步步上了台階,方真調笑道:「看來前段時間的長跑訓練效果很不錯嘛,至少你都能照顧別人了!」
紫柔白了他一眼,拉著凱琳往洞內走去。雖然山洞很深,但是卻不潮濕,可見通風一定良好,前面傳來三人說話的回音:「哇,這裡居然還有個水潭呢!」這是炎龍的聲音。
三人加快腳步往前奔去,彎曲的山洞很快就走到了盡頭,眼前一片空間十分的寬闊,洞頂上懸浮著各種奇形怪狀的鐘乳石,幾道陽光從洞頂射了下來,看來這裡的通風口居然是在上面。
炎龍三人正站在一個殘月形狀的水潭邊上,星苒清脆的笑聲不時地傳過來。紫柔和凱琳同時奔了過去:「這裡怎麼會有個水潭呢?」凱琳好奇地彎腰掬了一捧水,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從指縫中蜿蜒流下,滴答作響的水聲在空曠的山洞中來迴盪漾,顯得幽空貽人。
方真站在這山洞中,隱隱地總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但是在哪裡不對勁卻怎麼也說不上來。炎龍很快地對水潭失去了興趣,把四女留在那裡,自己卻和方真一樣,往山洞的另一邊探去。由於四處都是鐘乳石,因此偌大的山洞裡有許多視線不及的死角。
「咦!老大,這裡還有一個洞口!」炎龍話音剛落,方真就已經站在他的身後,左手一搭他的肩膀,把炎龍整個人拉得退後好幾步。
「別急,讓我先進去看看!」方真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如此緊張,或許是直覺,或許是別的什麼。炎龍自然沒有異議,方真打量了一下那不及米許的洞口,深深吸了一口氣,邁步朝裡走去。
此時他的疑惑更加的濃厚了,但是那一絲迷茫卻依舊存在,似乎就差那臨門一腳沒有踢開,因此還暫時想不明白。這洞中之洞的甬道並不長,五步之後,便要朝左拐。也就在這時,方真陡然停下了腳步。
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剛剛有那麼一絲不安的感覺,這裡一定有人住過,而且許多地方都留下了人工的痕跡。比如那刻意修飾過的洞口,以及剛剛的那個水潭,到處都有一種人工開鑿的痕跡,現在加上這洞中之洞,更加可以肯定這裡有人住過。而且此人的功力不低。
方真可不相信憑借這個世界的鑄造技術能打出多好的工具。單是自己剛剛削下的幾塊巨石,就讓方真明白,想靠普通的工具開鑿這個山洞,或者說是修整這個山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定有一把和自己的魚腸劍差不多的兵器,甚至會比魚腸劍更好。
出於這幾點,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老對手,血魔。獨孤連冰是在龍騰帝國遇到血魔的,那個時候他的根基必定只有龍騰帝國一個地方,因為他所培育的那些戰神、法神們還沒有權力,血魔自然也不會有很好的享受。那麼,他當時會不會就是在這個山洞中藏身呢?如此狹小的地方,如果這魔頭設下什麼禁制,外人一旦碰觸……
方真渾身一震,急忙退了出去:「大家都先出去,快!」
正在嬉戲的四女和在洞口等他的炎龍都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方真已經撲了過去,一手一個拉著凱琳和紫柔,衝向洞口。炎龍和冰凝動作也算快了,一前一後地跟著奔出山洞。
方真拉著兩女直接奔到了谷內,距離那山崖已經有很遠的距離後,才停了下來:「你們在這裡等我,炎龍,冰凝,注意保護她們,那個山洞很有可能是血魔已經住過的,所以裡面或許有很厲害的禁制,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先去看看!」不等眾人說話,方真已經從原地消失了。
他再次站在那洞中洞的窄縫前,迅捷地把已經裂了的紫金護心鏡祭出,又把八寶玲瓏傘持在手中,這才緩步走了進去。拐過那道彎,面前赫然出現一間石室。
石床、石桌、石凳、石室的一切全部都是用石頭堆成,在石室的一角一張籐草編織的蒲團放在那裡,方真深吸了一口氣,現在至少證實了自己的第一個想法,這裡是有人居住的。
石室內有一層厚重的浮塵,可知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除了這簡單的幾件東西外,室中再無他物。方真把手中的八寶玲瓏傘往空上拋起,劍指一指,口中輕喝一聲,八寶玲瓏傘頓時光芒大作,把石室內照得纖毫必現。絲絲縷縷的靈力如同蛛絲一般探向室內的每一寸地方。但是他想像中的禁制並沒有發動。
光芒一起,方真就看到在石室的一側壁上有些許文字,並且是自己所熟識的z國漢字。不論這是不是血魔曾經居住的地方,這一點都讓方真感到一絲意外的激動。
藉著八寶玲瓏傘的亮光,方真凝神看去,這是一段用草書寫下來的文字,所幸方真還勉強認得不少,在加上推測總算弄懂了這段文字的大意。不出所料,這裡果然就是血魔才來到這個世界時的住所。
血魔原來是百年前的魔道高手獨目天王的親傳弟子,而這個獨目天王方真可是熟悉得很。魔道凶人排名第三的高手,但在祭煉一種極為凶殘的法寶時被方真的師父清虛恰好碰到。一番惡戰之後獨目天王被打得神魂俱滅。這也就是為什麼血魔聽說方真是清虛的弟子後驟下殺手的原因。
三十年前,血魔不過是實神道的境界,而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得到了魔道邪寶血精幻魔網,他自然喜出望外,馬上以元神祭煉,卻忽然引發了天雷。慌張之下他用還沒有祭煉成功的血精幻魔網倉皇逃遁,卻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世界。
就在這個山洞中他完成了對血精幻魔網的最後祭煉,而後又發現這個世界上的力量等級之低,完全可以讓他自如地修煉魔功。也就在這裡居住的五年時間中,他搜羅了大批年輕高手,以魔道功法幫他們強行提升功力,逐步建成了自己的勢力。當大陸開始按照他的設計一步步走進戰爭之時,他才離開了這裡。
寥寥數百字方真讀得很仔細,這段血魔的自白當然是在他孤獨的時候寫下來的。血魔也是人,他自然也會感到孤寂,因此才會在自言自語的情況下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寫了下來。
從這段文字上也證實了方真的猜想,血魔果然是利用了戰爭中大量死去的士兵散離的戾魂練功,也用這種方法煉製了許多陰毒的法寶。功力也在短短的二十多年裡從實神道修煉到了散神道。方真暗自估算,如果不是上次自己引動無極混元珠中的陣法,逼得血魔自爆,說不定現在他已經到了轉神道的境界。
大概盤算一下時間,再加上血魔用度魂之法殺了獨孤連冰兩人,方真可以肯定地說血魔已經再次修煉到了分神道,或者是接近分神道的境界。如果自己不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再見血魔絕對是有死無生。看來真的要抓緊時間先讓南方三個帝國停止戰爭,以釜底抽薪之計斷了血魔修煉的力量源頭。
而後自己就得馬上去一趟自然森林和蠻荒丘陵,希望這兩族的神像上也有修煉的口訣。如果真的有,那麼自己的實力自然可以大幅度地提升。雖然方真對於遠古三神在這裡留下的修煉口訣偏偏和無極錄有關係卻根本想不通,但現在明顯不是找答案的時候。
在石室中又搜索了一番,確認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後,方真離開了山洞。外面的紫柔等人已經等得滿心焦急,如果不是她們對方真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崇拜,怕是早就衝進去了。
「這山洞的確是血魔曾經居住的地方,不過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們就在這裡暫時住下,事情辦完我馬上回來接你們!」方真輕輕地拍拍炎龍的肩膀,「專心修煉我教給你們的內功,實力的提升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眾人一個勁地點頭,紫柔張張嘴唇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炎龍很是識趣地走去照料那幾匹犛馬獸,就剩下這四女一男默默地注視著。
「我會小心的,你們也是!」方真實在不會說什麼動人的情話,憋了半天就說了這麼一句。
星苒瞟了他一眼:「笨蛋,你就會這一句嗎?」
方真一時語塞,尷尬地看看幾人,歎了口氣道:「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不過實在是沒有時間和你們好好相處,等這邊的事情辦完,咱們到精靈的自然森林好好散散心。這總行了吧!」
紫柔低聲道:「我們沒什麼,只是凱琳……既然是龍騰帝國不同意聯姻,你是不是想個辦法送她回去呢?」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其他人卻都聽得清楚。自然而然的三人都把目光投向凱琳。
「我不回去,我……我也要跟著他!」凱琳的聲音比紫柔的還要低,但是語氣卻十分的堅決。星苒卻立時拍手叫好。
「就是,大家在一起玩多開心,我才不要回皇宮呢!又悶又不好玩,還是跟著方真好。你說呢紫柔姐姐!」星苒一把拉起凱琳的手。
紫柔笑了笑,看向方真的眼神卻多了一絲幽怨,那目光分明是在說,看,又多了一個愛上你的女孩!方真看看凱琳,後者那雙靈動的眸子也正注視著自己。心中咯登一下,他當然從這種目光中看到了什麼。雖然只是目光,但是方真依然感到了那種火辣。
他歉意地看看紫柔,畢竟任何一個女人看到其他人喜歡自己的愛人都不會很舒服,更何況現在一下子多了兩個,星苒還好些,畢竟和紫柔她們都認識,這凱琳可就不同了。不但身份高貴,而且她的出現很讓紫柔和冰凝有了莫名的壓力。因為她實在是太美了。
不過現在凱琳首先撕開了這層紙,紫柔和冰凝還能說什麼呢?一切都要看方真是怎麼打算的。從凱琳的目光中,方真分明感到了女孩對自己的那份好感,她的眸子真的會說話,只是微微地一個凝視就足以讓方真知道她的想法。對於如此國色的女孩,天下間哪裡有男人能受得了誘惑呢?
方真輕咳一聲:「凱琳,這麼長時間我想你也看出來了,我和紫柔,冰凝,星苒三個是在一起的,可你是公主,這會不會……」
「沒有什麼會不會的,我從決定抗拒命運的那時候起,就已經決定同時放棄華倫特帝國三公主的身份,紫柔姐姐,冰凝姐姐,星苒妹妹,我想你們三個不會反對我加入戰天傭兵小隊吧!雖然我只是一名中級祭司!」
凱琳微笑著看向三女,在她的主動示好下,紫柔和冰凝還能說什麼呢?無奈之下,兩女只能狠狠地瞪著一臉無辜的方真。
告別了眾女,方真祭出入雲錦化作一道霞光朝著星藍帝國的方向飛去。南方三國幾乎佔了天平大陸的一半面積,地域之大的確令人咋舌。一夜過後,方真才算看到了龍騰帝國和星藍帝國的邊界城鎮。
也不能算是城鎮,最多是一座不知屬於哪個國家的廢墟而已,從高空看下去除了斷斷續續的城牆之外,大片倒塌的民居就像一個個破雞蛋一般佈滿了整個廢墟。
方真歎了口氣,這就是戰爭,想必城破之日軍隊還屠了城,不然不會有那麼多民居被燒燬。他的眼前似乎晃動著每次戰爭死去的士兵,倒在血泊中的平民,最後定格在瘋狂大笑的血魔身上。
陡然一聲長嘯,方真竭力把胸中那股鬱憤藉著嘯聲發洩了出去。血魔,為公為私,他們之間都注定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方真掐動靈訣,入雲錦速度驟增,瞬間離開了這座已經成為廢墟的城鎮。
星藍帝國國土呈靴子狀,國都就在那靴子的腰部,距離龍騰帝國、西普林卡帝國、勒林公國的距離恰好相等。但是星藍帝國的國力之強在這四國中首屈一指。也因此他才能雙線作戰,一邊和勒林公國共同對付西普林卡帝國,另一邊還和龍騰帝國摩擦不斷。
當方真混進星藍帝國國都時,已經是離開那無名山谷後的第二天下午了。一進城,方真馬上用了隱身術,因為他在這裡太顯眼了。這裡純粹就是一個洋人國度。
他已經到過兩個國家,斯堪底亞公國和龍騰帝國都是人種混雜,各種人都有,尤其是龍騰帝國基本上就和z國無異,全都是黑髮黃皮膚的人。但是這裡入目全是高鼻深目,五顏六色的頭髮,他來這裡主要就是為了刺殺貝諾和連山,自然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更何況此時血魔一定把自己的形貌通傳他的手下,萬一被他們知道消息,提前藏起來,對於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來說,那可是絕大的麻煩,尤其是在現在,時間對於他來說太重要了。
這裡的建築幾乎都是歐式建築,在一片尖尖的高頂房子中,皇城那宏大的建築群很容易就闖入了方真的視線之中。他也不在乎現在才是下午,大搖大擺地直奔皇宮。
跟著兩個內侍模樣的人走了一會兒,方真就知道了星藍帝國皇帝布蘭多的位置,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貝諾和連山正和這位皇帝陛下在一起,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布蘭多的書房中,貝諾和連山相對而坐。水系戰神貝諾年齡不大,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淡青色的武士服把他的身材襯托得格外挺拔,一頭波浪般的金髮散在肩上,碧藍色的雙眸不時閃動著一股陰戾之氣。腰間懸著一柄古劍,赫然又是z國長劍的樣式。
火系法神連山個頭比較瘦小,年齡大概五十歲。他倒是和這個國家的人不太一樣,一副黃種人的樣子。火紅色的法師長袍前後都用金線紋繡著幾朵跳躍的火焰,黑色的長髮用一個銀環箍在腦後,細長的眼睛微微閉著。兩人都是一副仔細聆聽的模樣。
布蘭多站在書案後面,手指著桌子上的一幅地圖:「現在勒林公國已經從西普林卡帝國北邊前進了上千公里,連奪他們八座大城,我們的軍隊應該馬上從龍騰帝國撤回來,一起夾擊西普林卡帝國。我估計那個暗炎說不定已經死了,不然早該跳出來了,兩位卿家以為如何?」他抬頭看看面無表情的兩人。
「陛下說的是,不過前段時間我們的軍隊傷亡過大,如果現在進攻,兵力怕是不足,我想應該再下令徵兵!」貝諾瞥了一眼依舊半閉眼睛的連山這才慢吞吞地說。
「傷亡過大?怎麼可能,去年我們才徵兵五十萬,這麼快就打完了?」布蘭多有些懷疑地看著貝諾。
「啟稟陛下,去年的那五十萬新兵現在才訓練完畢,可以投入正規軍隊,我指的是東線的三個軍團,去年和龍騰帝國的三次大戰,我們一共折損了三十萬士兵,這些您都是知道的!」連山慢慢睜開眼睛。
布蘭多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知道,打仗怎麼能不死人,不過這次我要求你們兩人領兵出征,那五十萬新兵撥出二十萬協防東線,防止龍騰帝國偷襲。我在給你們三個軍團,加上那三十萬新兵,六十萬大軍西征西普林卡帝國,這次我要看到老西普林卡的人頭。」他雙手按在書桌上,身子前探看著貝諾兩人。
連山似乎很不習慣和人的距離這麼近,起身退了一步:「謹照您的旨意,陛下,這次一定如您所願!」
貝諾沉聲道:「陛下,還是明日早朝之時向諸位大臣公佈一下,六十萬大軍的消耗畢竟不是小數,各個方面的需求都要跟上,不然遠程奔襲,很容易後力無斷啊!」
布蘭多點點頭:「也好,那就明天早朝定日子,勒林公國下手已經快了一步,我們不能落後,西普林卡我們也有一半!」他揮舞著拳頭,臉上的神色有種病態的興奮,似乎看到自己的疆土擴大是每一個做皇帝的愛好。
連山的眼睛忽然迸出兩道精芒:「是誰,出來!」貝諾驀然回身和連山背靠背站在一起,同時青芒一閃,長劍已經擎在手中。
還沒等布蘭多有任何反應,方真的身形淡淡地顯露在他的身後,順手一掌拍在他的後心,布蘭多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當然是我,難道你們的主子沒告訴你們嗎?」方真悠閒地看了一眼如臨大敵的貝諾兩人,眼神中透出一絲不屑。
連山眸子一陣緊縮:「原來是你,主人果然所料不差,既然來了,那就不用走了!」話音落地,他和貝諾飛身就退,「轟!」伴著忽起的煙塵,兩人居然在牆上硬生生地撞了一個大洞,腳步不停地躥了出去。
原本聽了連山氣勢洶洶的話,方真已經做到了打架的準備,驚雷劍剛剛拿在手裡,這兩人居然已經逃跑了,倒把他弄得一呆。
「想跑!」方真身形一閃,從那大洞中追了出去。連山和貝諾行動很快,而且看上去他們比獨孤連冰還要強上不少,兩人已經騰空而起,兩塊黑糊糊的牌子被他們踩在腳下,如果方真出來的速度慢上一點就看不到他們了。
方真厲喝一聲,抖手打出兩道泰山符,在連山和貝諾的頭頂之上,半空中忽然現出一片陰影,向著兩人迅捷地壓了下去。
貝諾手中長劍暴起精芒,居然從劍身上綻出米許長的劍氣,一聲暴喝,居然生生地把那片陰影從中劈了開來。泰山符自然也失去了作用,變成了兩片碎紙落了下來。
連山卻不偏不向地對著那陰影直衝上去,讓方真大跌眼鏡的是連山居然從那陰影中穿了過去。兩人回頭獰笑一聲:「小子,有種的追上來試試!」說完催動那黑牌子化作兩道黑芒瞬間遠去。
巨大的聲響早已驚動了皇宮內的侍衛,看到方真手提兵器站在那裡,自然到處是一片捉拿刺客的聲音。方真一跺足人已經到了半空,入雲錦瞬間祭出化作一道霞光緊跟著前面的連山兩人去了。
三人全力飛行,方真的入雲錦乃是他自己祭煉出來,自然和元神的契合程度遠遠超過連山兩人得自血魔處的法寶,不過十幾分鐘時間就逐漸追上了兩人。但同時也遠遠地離開了星藍帝國的國都。
連山回頭看著逐漸接近的方真,和貝諾招呼一聲,兩人同時往下落去。下方是一片丘陵,連綿之間頗有幾處小小的樹林,兩人一落地,便站定了不動,抬頭看著疾飛過來的方真。
雖然知道這兩人有恃無恐必然有些鬼蜮伎倆,但是方真依然毫不遲疑地按下雲頭,在他看來,即使是再來上幾個魔衛也算不得什麼。雖然那些魔魂傀儡算是實神道的境界,但是道法神妙他們卻是施展不出,自己現在已經能夠御使飛劍,更能分出元神,對付這些魔衛應該是毫無問題的。
因此他一落在實地,便鉤鉤手指:「還有什麼人都喊出來吧!省得血魔說我以大欺小!」
連山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臉皮:「既然你敢來,那咱們也不能慢待了你,魔衛九連環!」幾道幽靈一般的身影彷彿是從地上冒出來一般忽然顯現在方真的身後,和連山兩人組成了一個錨形的包圍圈。
方真冷哼一聲:「就這點人了嗎?血魔還真是大方,又給我送了一份大禮!」他左手翻轉之間,驚雲劍已經持在手中。靈訣瞬間引動,雙劍倏然盤旋在空中,漫天的殺機頓時把連山等人籠罩起來。
貝諾撮唇長嘯,方真身後的九個黑衣人忽然同時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動作,左手成刀放在自己的脖頸處。右手則成捧狀放在胸前似乎要接住什麼東西一般。就在這時連山動了,他抬手一指方真身後,口中不知念了一句什麼。那九人的左手似乎在瞬間變成了一把利刃,齊齊地把自己的頭顱砍了下來。
方真注意到了這奇怪的一幕,腦子裡馬上回憶起無極宗典籍中記錄的一種魔功,血祭!據那本典籍的記載,如果集齊九個魔魂傀儡,同時釋出他們體內的傀儡元神,可以在瞬間讓施術者提升兩個等級。也就是說,如果連山本身達到實神道的話,那麼只要血祭完成,他的實力可以達到散神道。
但是這種方法只是一種記載,一來修煉魔魂傀儡必須要被施術人心甘情願,想要集齊九個,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只要修煉者死亡,魔魂傀儡馬上神魂俱滅,在修道界哪裡能找到九個之多。但是在這個世界自然不同,被血魔迷惑的人哪裡知道這些最基本的東西。況且只要魔魂傀儡練成,這些人就完全聽從主人的安排,生死根本不受他們的控制,可以說是只要有九個魔魂傀儡,血祭就可以完成。
而且施用血祭的人在事後元神受不了突然增加的實力也會爆體而亡,因此這種魔功也只是一種傳說,從來沒有人修煉成功過。想來血魔在教會連山血祭之前,絕對不會告訴他這一點。方真暗歎一聲,這個世界的人真是太好欺騙了。對於血魔來說他們簡直就是一群豬,只要有需要可以隨時犧牲。
明知道血祭完成後,連山會達到散神道的境界,方真自然不會等他完成,因此長嘯聲中,兩道銀芒不分先後射向對面的連山。
貝諾雙手持劍,暴喝一聲,手中劍騰起劍芒斜斜地挑向方真的兩柄飛劍。在方真看來,血祭還沒有完成,貝諾自然拼了命也要阻擋方真對連山的刺殺。
方真劍指一揮:「天罡地煞,心劍通靈。破!」半空中卡嚓一聲炸響,兩道銀芒驟然擴大了無數倍,粗大的劍芒讓前面的連山和貝諾看上去彷彿兩隻螞蟻一般。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趕在血祭完成之前殺了連山。
就在那銀芒驟然增大的同時,貝諾的身體忽然一顫,原本碧藍的雙眸中居然閃起兩道紅芒,一陣刺耳的桀桀怪笑聲從他的口中冒了出來:「小子,好好地享受一下我給你的大餐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擋住血祭的力量!」
血魔再一次利用度魂控制了貝諾的身體,長劍在血魔的手中威力自然大大不同,一串莫名的低吟,他手中的長劍居然也飄浮在空中,恰恰迎上那粗大到極點的兩柄飛劍。
一聲輕響,那柄長劍已經被狂暴的劍芒震得化作飛灰,但是原本無堅不摧的劍芒卻也被這看上去毫無威力的一劍抵消,閉著雙眼的連山連頭髮都沒動一根。
血魔狂笑再起:「小子,現在你好好嘗嘗我給你安排的好東西吧!」話音一落,貝諾的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顯然血魔已經離去了,不過被他強行度魂控制身體的貝諾自然也失去了生命。相對於這種類似奪舍的法術來說,他們那點修為哪裡能撐得住!
不等方真再次御使飛劍,連山原本緊閉的雙目猛地睜了開來,就在他睜眼的一剎那,方真身後的那九個魔衛的屍身齊齊倒了下去。不用回頭看,方真也知道這九個人已經變成乾屍了。全身的靈魄精華已經在剛剛的血祭中全部被連山抽取了。
對面的連山原本就是一身火紅,現在週身上下更是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血霧之中,配著他那有些瘦削的臉龐,整個人看上去更是獰惡無比。方真還是頭一次和這種入魔之後的高手動手,雖然不怕,但是心中未免也有些忐忑,劍指一揮,驅使飛劍從左右再次向連山刺去。
連山的紅眸中暴起一團紅芒,遠遠看去好似兩團火焰,也不見他吟唱咒語,單手一抬,從他的身體上猛地升騰起兩面暗紅色的火牆一般的盾牌恰恰抵住飛到的飛劍。
讓方真感到吃驚的是,原本對飛劍無效的魔法防禦居然真的擋住了飛劍。驚雷驚雲在半空中嗡嗡作響,但是卻絲毫前進不得。連山桀桀怪笑,伸手一指方真,一條巨大的火焰陡然從高空中盤旋而下。
雖然隔著很遠,但是方真也感到了那股炙熱的溫度。眨眼間那火龍已經衝到了方真的面前。來不及收回飛劍,方真連忙祭出八寶玲瓏傘盤空而起。攔在那火龍的面前。
「咻!」一聲輕響,原本對魔法元素吸收得宛如吃飯一般容易的八寶玲瓏傘居然甫一接觸就在空中被火龍撞得往後飛退。還沒等方真採取任何辦法,巴掌大小的八寶玲瓏傘已經驟然碎裂。
方真面色一陣慘白,一口逆血已經到了喉頭,他身形連閃,已經消失在那火龍前方。八寶玲瓏傘是他以元神祭煉出來,雖然使用時威力極大,但是一旦被損毀對他的元神也是一種傷害。方真怎麼也想不到提升到散神道的連山雖然不會道法,即便是魔法也如此強橫。只是一個照面,自己就受了不輕的傷。無奈之下,他只得暫時隱身退避。
看到方真不見了,連山喉頭中呵呵連聲,雖然他入魔後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神志,但是偏重於攻擊的那部分記憶反倒愈發清楚起來。他雙手在胸前劃出一個大大的六芒星,口中呢喃幾句,空氣中馬上變得灼熱起來。只是短短的幾秒鐘而已,一個禁咒魔法就被他施放出來。
「爆裂火焰流星!」漫天之中連夕陽都失去了光芒,無數大如水桶般的火焰球下雨一般往地面砸了下來,而且每一個火焰球落到地面後,都再次炸裂開來,化作拳頭般大小的火球四散衝擊。而這些火球遇到任何物體馬上再次發生爆炸,直到把目標炸成粉塵才算罷休。
一個魔法足足籠罩了數平方公里的範圍,此時連山實力絕對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敵手,像這樣的魔法他幾乎可以無盡地使用,如果是在戰場上,他一個人就能殺死上百萬的士兵,當然,代價就是他的生命正在快速地流逝。
此時的方真就站在連山的背後,竭力收斂一切氣息伺機出手。他在心中默默地罵了一句,散神道的實力能夠讓對方發出這麼強勁的攻擊絕對是他想不到的,幸虧此時連山的記憶除了自己會使用的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不然的話血魔略微給他幾件法寶,自己今天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他剛想到這裡,連山已經發現魔法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左手一劃,從虛空中居然取了一道靈符出來。方真暗叫一聲倒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沒等他反應,連山已經燃著了靈符,霍然回身直直地瞪著他。看來那靈符是一張天眼符,可以看穿任何遁術和隱身法。如果連山此時功力比方真低自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偏偏現在他比方真高了一個境界,因此馬上感覺到方真就站在自己身後。
方真身形電閃,已經退出去了上百米,但是連山的動作更快,只是一揚手,一個直徑達到數十米的火環已經從空中直直落下,恰恰方真被罩在中間。連串爆響之後,那火環居然在眨眼工夫就縮成了數米,炙烈的火焰幾乎要把方真的頭髮都要燃著了。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方真雙指一拈,一道靈符在手,口中唸唸有詞,那靈符化作一道藍光消失不見,空中忽然一聲清越的龍吟,一條瀚藍色的水龍從空中俯衝直下,煙塵瀰漫中,火環瞬間消失,巨龍在方真的身邊盤旋一周,對著連山衝了過去。
「咆哮之火龍!」連山含混不清地喊出魔法的名字,居然又是一個禁咒魔法,他的身後猛地騰起一條火柱,一頭似乎背上生了一對翅膀的四足飛龍狂野地對著那水龍衝了過去。
方真眼看水龍明顯被那火龍小了不止一號,手中立刻有多了兩道靈符,燃著後又是兩條水龍前後一致衝向對面。以御水符化作水龍需要以元神控制,方真此時的修為勉強能化出四個分身,但是前幾天被萬魂珠吸了一個,因此控制三條水龍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果然,甫一接觸,那頭一條水龍就因為消耗了一些能量被火龍擊散了,但是第二條水龍強橫地直衝過去,湛藍和暗紅色碰撞下同時化為虛無,剩下的那條水龍依舊蜿蜒著衝向連山。
可是連山畢竟現在是散神道的境界,這種禁咒魔法他想發多少就有多少。一頭火龍再次出現在他身前,又是同歸於盡。連山似乎玩上了癮,居然連續施放了五頭火龍衝向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