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1
待得庸常轉回,那鬼王懶懶一伸腰道:「你去哪裡了?我還想修整個御花園出來,與我那兄弟好好敘話.」
庸常淡淡道:「大王,這天道宮內裡雖能開闢空間,但實在非是等閒能辦成,須得救出主上,才有可能。」
一角白聽得主上二字,便有些不耐煩,心思一轉道:「庸常,你隨了我好幾年,覺得我如何?」
「明主也。」庸常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若是在陽世,少說會被人看出些問題來,但陰世之人便是如此,笑也笑不出燦爛味來。
「這便容易了,庸常,你與那廝做手下,左右也不過是個奴僕,若投靠於我,我與你兄弟相稱,日後打下地府,於我那兄弟三人並稱帝王,那時縱橫陰世,天下無敵……」
庸常一拱手道:「大王,便是如此,也需得修成主上那般開闢虛空的本事,才能造御花園。」
一角白聞言大喜道:「你肯了?」
庸常不置可否,只道:「無論如何也需先見主上一回,方好有分說。」
一角白聞言大怒,喝道:「你這鬼道是個什麼意思?出爾反爾?」
庸常一搖頭,卻是取了一枚鮮血淋漓的心臟來,一催法力,那一角白便翻到了下去。
此時便聽得那心臟傳出聲道:「庸常,何故動用七竅玲瓏心宰殺那一角白?」
庸常一驚,強壓心神後恭敬道:「啟稟主上,這廝是個鈍才,他兄弟已叫人殺了,自家卻還傻乎乎一點都看不出來,奴才可不願陪著去死.」
「你這奴才好大膽子,本座廢得多少心思才尋來一對傻缺好分念奪舍,你竟就殺了一個,另一個呢,竟死了?」那聲音勃然大怒道:「你想自家做這差事不成?」
庸常道:「奴才有心報效,甘獻肉身為主子舟楫,只是不才區區修為不入主子法眼。」
「哼,你知道就好,如今既然二鬼已死,本座便傳你一煉祟之法,將那大鬼祭煉作祟鬼,將這些陰兵都吞了,本座再半年便可準備妥善,今次便饒了你去。」那聲音說完卻是不再回話了。
青峰呵呵一笑,想不到這付喪神術使來比分念奪舍絲毫不差,竟將那庸常背後的一劫魔頭給騙了去,那魔頭昔年受傷躲在萬祟山中療養,雖馴養了一些小魔頭,但萬祟山雖有個響噹噹的名號,但昔年十殿閻羅掃蕩陰世時便將此地祟氣盡數摧毀,已是一座光禿禿的土包山,他自補不足,便想到了勾引鬼王來為他辦事,路過此地的庸常得知此獠乃是一劫的修為,納頭便拜,認之做主,妄圖能借此步入元神之境,這兩大鬼王也是庸常這廝誆騙來的。
那七竅玲瓏心乃是魔頭祭煉的寶物,收納旁人心脈之氣後便能以之為契,操縱生死,只是庸常卻是不曉得此物竟有聯絡那魔頭的用處,想必此物也是那魔頭監視庸常之物,青峰本還想叫一角白聯絡那魔頭,不想一角白起了反意,卻是不肯去見,青峰急中生智,索性殺了一角白,他就不信那魔頭沒有監視這兩傀儡,結果自也不出其所料。
三言兩語略探一番後,青峰便知一時也不能知曉這魔頭下落,對方修為在自家之上,逕直推算其所在是根本辦不到的,既然此魔有言在先,他便先依他算計,將那一角白轉煉成了祟鬼,那庸常本事不濟,再加上青峰以太虛神菉操持,事倍功半,足足折騰了月餘才成。
而此時,二鬼手下已一團亂麻,蓋因兩鬼死後,青峰不曾安排命令,這一空月餘,那些鬼將便覺不對,各自派人來試探,但皆被青峰***地應付了去,可之後便陸續有人妄圖逃跑。然則青峰天道宮在手,這些地動宮任是如何運轉,皆是逃不出他手心,反倒被他強行擄走,轉煉了另一件魔寶,喚作森羅圈,當然,自也分與裘嵐些許,免去他幾分呱噪。
庸常與青峰面上卻是不鹹不淡,偶爾有派鬼使來往,但卻皆是按兵不動,饒是諸鬼將沒有腦子也看出幾分蹊蹺來。
待得青峰以叛逃罪擄去三座宮殿後,那七竅玲瓏心果是又有反應。這日庸常正打坐,便聽得一聲怒喝道:「你這狗才,如何就這般窩囊?那些鬼將都叫那人吃了去,分明就撕破面皮,你還在這裡裝不知道?」
庸常道:「主上,此人手段凶悍,我只祭煉一具祟鬼,如何能應付無礙,倘若我死了,主上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如奴才般忠心的奴才?」
「哼,說得好聽。」那魔頭冷哼一聲道:「去召集十二座宮殿,按我這法門佈置,日後自有你好處?」
這魔頭一下沒了聲,但那七竅玲瓏心撲哧一聲響,卻是噴出道血線來,這血線灑下,便有一張圖錄落在地上,青峰藉著庸常雙眼細細看去,不由大吃一驚,這竟是一張鬼祭禁法的圖錄。
這等禁法,不是攻防運轉,卻是一種神道提升修為的法門,世俗之中有各種祭祀,每次祭祀,所供神祇香火便會旺盛一份,乃是神祇晉陞的一條正道,兒這鬼祭禁法亦是同理,但祭祀的卻是那魔頭,以這圖錄看,顯然那魔頭要祭祀十二座地動宮中一切鬼物,連同那祟鬼一併,成就自身。
青峰本乃神祇,對於祭祀還是懂一些的,但這禁法效用詭異,他也不知是否有什麼陷阱,便與裘嵐看了一看,畢竟這廝見識也不小。
裘嵐細細一看,不由聚起了眉結,良久才道:「這東西與正反**禁相似,倒有些**大道根基的影子,那魔頭怎曉得這麼厲害的手段?莫非那魔界之中也有宗門傳承?」
青峰略作思量道:「我查過兩鬼王和庸常私物,似有許多經文魔功,想來有這可能。」
「這倒是一樁奇事,說來魔界是陽世之人禁地,極少有人曉得內裡情況。」裘嵐不由嘖嘖稱奇,他再看了那圖錄片刻後便道:「此法應無甚問題,只是以**運轉粉碎虛空之法催死那些祭品罷了,對你我應是無礙。」
得了裘嵐確認,青峰便催了庸常佈置起來,他自掌天道宮,這佈置倒也不慢,七日後便成了。
是日,庸常立於祭壇前,上置七竅玲瓏心,並祟鬼一同,此時已有十二座宮殿上下兩分分佔**之位,那十二位鬼將見得這架勢,也看得出事禁法,只是一角白並無任何知會,叫他們有些畏懼。
「謹以誠昭,天道有時,地宮齊聚,天命之不可違,地宮自遵……」庸常絮絮叨叨將金榜祭文逐句念出,青峰遙相觀望,便見得這原本隱晦的陰世裡顯得越發陰沉,許多氣息開始向那廂聚攏,陰雲之上,紅潮泛起,似是血光之兆。
「……唯吾聖主,千秋萬代,唯吾聖主,千秋萬代。」一刻之後,待得祭文最後一句說出,那正反兩圈禁法便陡然運轉,只見得那座天道宮上下生出兩大巨輪,將天道宮夾在中央,十二座地宮便在輪上,平分上下,一輪正轉,一輪逆轉,霎時間只聽得鬼哭神嚎刺穿雲霄,兩大巨輪便偌磨盤瘋轉,十二座宮殿無數血光,氣息,魂魄都瘋狂湧入天道宮之中。
「那兩大磨盤這一轉,竟有干擾天機之能,天魂地魂皆不消散,識魂亦不往地府去,裘小哥,你說這是**大道而成的道法?我怎麼覺得是輪迴之法?」青峰大奇道。
裘嵐瞇著眼睛道:「這便是正反**禁的應用,所謂**便是宇宙二字,混沌開闢時,不見東西南北上下,自有**胎孕育,才定了方位,**便是宇宙,宇宙便是**,這兩個磨盤便代表兩個宇宙之意,在兩個相逆宇宙間輪轉,虛空也要崩碎,化作無盡之無,不是金仙道祖,根本逃不出此法,不過終究只是擬形,非是真個宇宙磨盤,不然這一界都要毀了,況且這應用也是不同……」裘嵐說著說著瞥見青峰一臉驚訝之色,忽覺自家果是有些話癆,隨口道:「我昔年聽師尊提起過,他老人家也認得些金仙道祖。」
「是麼……倒是叫我大開眼界了。」青峰細細回味這方纔那些話,心中又將裘嵐看高了不少,這人於事理之上知之甚詳,萬般對手皆能從跟腳上分析,連這般稀罕的秘法也有涉獵,果不愧是大能之輩。
那磨盤轉了三刻鐘後漸漸息止,十二座地動宮便似十二個石坨子掉了下來,發出悶沉的聲響,震得大地都抖動了一番,只有那天道宮依舊懸浮其上。
祭壇前,庸常看著那祟鬼漸漸立起,渾身都生出許多變化,漸漸地化作一道人模樣,這道人手持一對金輪,打扮略顯古怪,他立起身子,瞥了一眼庸常道:「你倒是辛苦了。」
庸常稽首道:「為主上分憂,不敢言苦。」
那道人呵呵一笑,道:「我還不曾與你獎賞,當年你拜入我門下,便是為了求一個長生久視,如今我便給你。」說完他忽然大口一張,脖子便如蛇一般伸了出來,下顎拉得如個大桶般徑直將庸常吞了下去。
「與我一道長生久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