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9
嫣嫣這一發作,一旁笑嘻嘻的黃天逸咳嗽一聲,又彈出一張紙道:「令公子昔年毀我六枚青天劍,我是花了無數寶貝修復來的,這帳也得好好算算.」說著又遞過一張契書。
嫣嫣見楊劍又要伸手攔,一把按住楊劍,急急搶過,不由又是一番盛怒,這契書上寫的竟是要取天劍峰兩成靈地。
羅恆見之冷笑道:「二嫂莫怒,我和六哥還各要你家兩成,留得一成,想必獨令公子二人修行是無妨。」
「這又是什麼話頭!我家兒子可不曾得罪你二人。」嫣嫣早年就警告過兒子莫去招惹這兩個人來瘋,想不到今日卻還是叫他們咬上了。
羅恆道:「二嫂欲見真經,這便是借閱費。」
「我家亦不是沒有經書。」嫣嫣冷面道:「你們就不想看了麼?」
羅恆陰笑兩聲道:「我備了五斤西方庚金為禮,去師傅那裡求求看再說咯。」
「我這廂有葵水升。」齊垣湊上一句道。
黃天逸和石須磨不聲不響,亦取了幾個乾坤袋來,輕輕一晃,就丟在嫣嫣面前,石須磨道:「二哥因為如何?」
楊劍一咬牙,道:「兒子雖有錯,但不至於要逼得我家如此,這般……我們便去師傅處評理,看看他老人家如何處置。」
胡岳露出幾分擔心之色道:「二哥,你可想好了,此事是你兩個兒子犯錯在前,若是鬧上神虛宮,恐怕你們擔待得要多一些。」
嫣嫣一思量,果覺還是憑著這話去見青峰好,她想青峰是極愛才的,雖說自家兩個兒子惹了不少風風雨雨,但早年終究是極得青峰重視,她孕時亦得過許多照拂,算來傷幾個弟子損幾件寶物也不過是小事,倒是那四家強要靈地之事有些過了,心中略略算計,便定道:「便是要去見師祖,看他老人家量裁.」
「去便去。」石須磨一起身,大喝一聲道:「天石一脈速隨我去神虛宮覲見老祖。」
羅恆亦是起身,一彈指,將一道飛劍傳書傳去天羅峰,便自駕遁光往神虛宮去。
其餘幾人亦是各出手段,一時間山門轟動,諸峰真傳皆隨師父浩浩蕩蕩往神虛宮趕去,嫣嫣見狀,不禁有些心虛。
卻說青峰安排下這七卷金頁,自也算到會有此一遭,見得眾人齊聚宮前,正要個說法,忽出聲道:「楊嫣氏上前來。」
嫣嫣聽得青峰點自家名頭,不由心驚,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她走上前去,正要屈身行禮,神虛宮中卻是一聲驚天巨響,一座寶塔猛然飛出,照著嫣嫣頭頂放出一道金光便將她攝了進去,而後便往天劍峰飛去。
青峰再道:「楊曦楊靖上前。」
這兩人萬萬沒有想到青峰會做出這事來,驚懼之下,乖乖跪上神虛宮前,心頭忐忑不安。
「養不教,父之過,然母溺有餘,合該受罰,且幽閉五百年,你兄弟二人若有孝心,便做五百件大功德以化昔日之過,不然前去無路,不如與母陪葬。」
楊劍急忙上前跪道:「師尊,賤內壽元可不足五百年!」
「二子有心,自可相見,二子無情,不如歸去。」
齊垣聽得這處罰,不由暗中與黃天逸傳音道:「師尊果是公允,這處罰正好叫他二人收斂,這兩個小子,對娘親的孝心總還是有幾分的.」
「因果到此了,諸脈不得再以往事逼迫天劍,再者,日後我們中欲成元神祇可自上七脈觀經,私授經文者死。」
眾人悚然,本來太虛劍派風氣開放,經書任取,從不限觀看,想不到竟在元神關卡上立下重規,便是七子也不曾想到竟會跑出個死字來,畢竟青峰久不管宗門,事多由七子裁定,門中犯事多半只是勞役苦力,處死卻是極少。
「無事自去。」
最後一句,青峰話也說完了,後事便由得門下自行領悟了,其實便是不用這般手段,中了太虛神菉之人想要突破元神之限亦是不能,這手段只是叫門中不要分裂過大才是,青峰可沒那許多功夫經營門派。
此事揭過,眾人退去,青峰便不去管他們了,轉過心來算計起日後之事來。從那元磁真雷網處大致曉得方丈詳細,此山不比瀛洲蓬萊有古老道統壓陣,其內大小門派上百,妖魔佛道皆存,征伐無數,須彌座一事雖惹來莫大禍患,但大多數人尋不見太虛劍派,一時也無礙,而且事情乃是景宜首當其衝,元磁真雷網頂多算個助手,少有人知曉這寶貝是青峰的。
但是天下術士無數,多方籌算之下總會有人算到蛛絲馬跡,青峰雖有天道遮掩天機,但元磁真雷網可沒有,其中因果又深,日後必然會有計較,故不得不防。
青峰昔日裡道行還差了些,但細細一算之後也大致估摸出是誰人算計自家,算來也是自家不好,為了搬走太虛劍派,佚名去天庭露了一回臉,其實對方對付的不是自己,卻是丹青子。
要說自家得罪了誰,便也只有當日天裂那一群人物,朱家和付家嫌疑最大,雖然卦象顯來他該去方丈走一遭,但未必不是旁人擾亂他算術,受人一把算後,青峰於自家推演的結果可是份外小心,又從別路上推演了幾把,卻是取了破邪顯正大元帥金印一催,便撲哧一聲入了地府去。有得此寶不拘有多遠,地府瞬息可至。
青峰只覺眼前一晃,便落在了秦廣殿之中,只見一個無常搖頭晃腦走上前來道:「你是何人?怎不經通傳,便來地府?」
青峰將手中大印一晃道:「本座乃忤官王特封破邪顯正大元帥,特來拜見大王。」
那無常聞言,嚇了一跳,當即露出幾分諂媚之色道:「大帥,小的給您帶路,快快請。」
這些神使都是些仰人鼻息的貨色,對於正牌神靈自是十分敬畏,青峰受冥主封神,自是正牌神祇,這無常怎敢怠慢。
四殿離一殿甚遠,走了些路,青峰便向那無常打聽起事來,「早年北天天裂時聽說死了不少元神真人,可是真有此事?」
那無常訝道:「大帥怎就說起這事來?」
青峰嗟歎道:「昔年一位朋友去天上補天,後來了無音訊,我不善推演,算不出他死活來,故想問個清楚。」
那無常道:「那倒也不難,大帥若與那位判官相熟,去查一查便可。」
「我那位朋友可是一劫鬼仙,生死簿上定是沒了名字的,這要如何查?」青峰本是想問問魔界之事,不想自家隨口一搭話,卻叫無常說出一句自家想都不曾想到的話來,這無常自是不會與他說假話,否則此事一證即知。
「非也非也,雖說成就元神後生死簿上再不記載,但卻是有留案底的,不過元神真人泯滅後,若不入輪迴,又無人護持投胎,那生死簿上的案底便會消盡,生死簿除了生部和死部外還有個外典,便是記載這些不入輪迴者,畢竟那些道行高深之輩能護持旁人輪迴轉世,亦是干擾生死簿運轉的大事,然地府又有許多管不到的地方,自也有妥協的事。」無常微微一歎道:「唉,我們地府畢竟不是天庭,天庭有封神榜鎮壓氣運,地府的后土豐碑卻是破碎得一塌糊塗,流落人間。」
「哦,我可是聽說干擾輪迴業力極大,真有人願意這麼做?」青峰好奇地打聽了下去。
那無常暗暗腹誹這大帥真個是什麼都不曉得,面上卻只得老實道:「也就只有鬼仙這級數還畏懼幾位大王,到了人仙這等,地府卻是對付不了了,在陽世,受陽氣壓迫,我等也只能催出一成的本事,這還需聚斂陰兵,這世界人仙還是有些數目的,雖說業力巨大,許多人亦有消業之法,而且若有因果在身,也未必有太多業力。」
青峰正要再問,忽聽得前方竟有人吵鬧,想這地府乃是肅穆之地,不有抬頭張望了一番,這一張望卻是和一人對上了眼,那人見得青峰竟衝他招起手來。
「趙真人,趙真人,是我呀!」
「裘嵐!」他怎麼在這裡?青峰心中大疑,但見他被幾個判官圍住,青峰真是倒頭便想走,但那幾個判官已回過來看他,甚至先前認識的凌判官也在其間,一個個都已經發現了他。
青峰硬著頭皮上前行禮道:「見過幾位先生。」
那判官中一位見得青峰,酸聲道:「呦,這不是破邪顯正大帥麼?我聽得凡人軍隊裡有吃空餉這回事,想不到我地府還有吃空香的元帥,久聞久聞。」
這話可是極不好聽,青峰卻是不得不認,除了早年給地府送過鬼修外,他還真不算合格,被人念叨也是正常。
裘嵐卻是不顧氣氛,喜洋洋貼上道:「趙真人趙真人,你倒是評評理,我來撈個陽壽未盡的人魂回去,被他們百般阻撓,那人可是陽壽未盡啊。」
「這……輪迴之事乃是判官職責,我怎好輕易說這事。」青峰連忙搖頭,和裘嵐纏上可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