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6
青峰左右觀察了一番,心中對這野狗倒是起了幾分心思,他以法目觀其原型,倒認出了幾分血統,卻是一頭哮天犬的雜種,這哮天犬也是天下有數的靈獸異種,地下的血脈早就斷絕了,也只有天上才有,聽說古時大能都喜哮天犬看守洞府,青峰本是想拿這狗開鎮妖錄的光,但看出這事,便換了心思,道:「我洞府缺個看門的,你來不來?」
那野狗一愕,怒罵道:「我在這廂逍遙自在,哪個要做你的門童?」
「由不得你。」青峰呵呵一笑,便拋了混洞金鐘出來,往那野狗頭頂照落了去。
這野狗伶俐,踺子連翻,妄圖躲開去,青峰看了卻是連連搖頭,這妖孽連點法門都不施展,這樣撲騰,怎麼可能翻得出他的手心?他本還懷疑那鯉魚精吹牛,如今看來,倒真是這野狗不通變化。
青峰手訣一動,那混洞金鐘便跟著那野狗挪轉,同時又放出龍捲來去收那妖孽,那野狗剛騰起,便覺得這一股大力攝來,急忙扒住身旁一塊巨岩,他這一抓下去,這大石頭上便留了十指窟窿。青峰看得也是吃驚,這妖孽指力倒不小,那巨岩乃是這鈍頭不知從哪裡搞來的鐵礦石,似是放在這廂當後門用的,有十人圍抱那麼大,其份量可想而知。
「這麼看,這石頭他自家是能舉起來的,光靠蠻力能辦到,也是稀奇,總算不枉費他活了這許多年。」青峰見狀,心中稍稍滿意,手中法訣一變,那混洞金鐘龍卷陡然擴大,將那野狗整個朝上吸了起來。
那野狗不通法力,被青峰這般折騰,也是渾身酸痛,他雖不知這寶貝神妙,但他卻本能的知道,若被這等厲害的寶貝收去,性命便去了大半,故絲毫不敢鬆手。這龍卷怒掃,捲起了沙塵,又捲起了枯草,不一會兒功夫,連這戈壁上的大大小小的石頭也紛紛飛起,這野狗身上穿著的骨鏈也辟辟啪啪作響,這玩意兒本就不是什麼法器法寶,再過了一會兒,吃不住這風力,便硬被扯成好幾段飛了出去。
一旁的鯉魚精看得也是心中惴惴,暗想道:「虧得當年早早認輸,拜了大哥,不然我早也死了,那骨鏈可是用蟒筋穿的,竟硬生生叫這風扯斷了,我若在裡頭,早就被剝光鱗片了,也就這野狗皮厚肉糙,耐錘煉,才經得起這般折騰。」
這鯉魚雖是心中誇讚那野狗皮厚,但這骨鏈扯斷的力道,生生在那野狗皮肉上留下道道血口,青峰看著倒覺有些心疼了,他可不想把這貨弄個半死後才降服,那可趕不及入犬塚,他清喝一聲,龍口一展,便吐了個手臂粗細的棍子來,這棍子便是當年打過大徒弟屁股的傢伙,青峰嫌這玩意兒難使喚,便挑了個能騰挪變化的法訣將之稍稍祭煉,變得能大能小收納便捷,今日便是試試這傢伙的威力。
青峰使這棍子也不用手,只是用了御物的辦法衝著那狗腰子撞去,那野狗見得小小一條木棍,不見靈異,青峰使得御物法更是他也懂得,便也想辦法,只是憋足一口氣,將腰間筋肉繃緊了打算硬吃一一記。
可惜這野狗卻是猜錯了這棍子斤兩,倘若青峰告訴他這玩意兒有三萬斤重,他定是不敢如此托大,可惜待他覺出這棍子有異時,腰間已如遭雷殛,嗷嗷大喊兩聲,便被收入混洞金鐘之內。
「大哥好手段,哈哈哈,將來將這廂淹了,我們水族地盤就更大了。」那鯉魚精十分歡喜,他與這野狗鬥法,起初也有這份心思在裡頭。
青峰卻是不去理會這條鯉魚,只是收了棍子金鐘,又將金鐘一抖,放了這野狗出來,饒是那野狗身子骨強健,腰子這般弱處吃了這一擊,此時也是半癱的模樣,抽得好似犯了瘋病一般,口上除了各式唔聲,愣是聽不出一句人話來。
「可願做我家奴?」青峰再問道。
「唔……唔……做……做你個頭……唔……」那野狗兀自呻吟,倔強得不肯亂叫,聽得青峰問這話,卻又強打精神憋出四個字來,但多餘的話卻是沒力氣說了。
青峰一別嘴,自是有幾分不快,不過這野狗落進他手裡,便是由不得他自家做主了,他張口一吐,噴出一張冥王火符,左右一捻,以付喪神術依附了數道法力,這冥王火符一扭,便化作一條紅綾模樣,青峰將這紅綾拋下,這玩意兒便猶若活物般纏上了這野狗的脖子,那野狗反應不及,只得被乖乖套住,可這玩意兒可不是套住就完事的,這紅綾一落位,便滲出道道細發般的紅絲,從這人形野狗的脖子上刺了進去,這一刺,這野狗,頓覺渾身舒爽,腰間那般劇痛頓消不見,可待及他想起身,這身子卻是毫無反應,仿若不是他自家一般。
青峰見他慌亂,笑道:「來個倒立,叫三聲聽聽。」
這野狗還不及明白青峰的意思,身子便不由自主的立起,雙掌一撐,雙腿一彈,虎皮圍裙倒翻下來,氣得他哇哇亂叫道:「你個臭妖怪,汪!還不……汪!汪!」
他話都未說完,卻真應了青峰的命令,發出三聲狗吠,這般他便更羞惱了,此時他強閉這嘴,不敢再說話,生怕一說話,又吠起來。
那鯉魚精見得這野狗慘狀,在一旁諂道:「恭喜大哥,降服此獠,小弟這就代勞,將他抽神煉魂。」
青峰見這鯉魚躍躍欲試,急忙拉住道:「莫亂來,這貨我可是真要收來看門的。」
這鯉魚精訝道:「這劣貨如此不堪教化,如何使得?」
青峰露出一臉陰色道:「騸了就聽話了,這道理便是凡人也懂,那等暴躁的劣馬就是這般處置的。」
那野狗只覺涼風從胯間吹過,不由渾身一抖,方才桀驁之色頓消了大半,露出幾分惶恐,但口上卻依舊不說什麼,只是略帶怨怒又有幾分祈求地看著青峰。
青峰再道:「可願歸順?」
那野狗聞言,陷入一番沉思,可青峰那肯在這事上浪費時間,伸手一抖,便顯出一把大鋼鍘道:「我也不曾見過那騸刀,這玩意兒是舊事撿來的破爛,就不知快不快。」
「我服了,我服了!」那大鍘都能將自家攔腰切開兩段,那野狗什麼思量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腦子裡就剩討饒二字。
青峰呵呵一笑,收了這嚇唬人的幻術,一打響指,這倒立的野狗便摔倒下來,此時這野狗才覺身子又受控制了,只是這般腰間的疼痛便有席捲而來,方才一番折騰後,這會兒可比前面更疼了。
「起來,我有話要問你。」青峰衝著那野狗腰間吐了一口唾沫,當然,這不是作踐這野狗,青峰這黑龍化身的唾沫便是真龍涎,本就是能入藥的,有清淤化血止痛之效。
這野狗覺得腰間傷勢稍緩,便反正坐起,不過目光一對上青峰,卻又換了個姿勢,改成跪坐,越發恭敬,青峰也知這是哮天犬遺傳的習性,若是認了主,便是對主人再不滿,該有的恭敬和禮儀是一分都不會少,心中頗是滿意,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野狗道:「我在這廂有個諢號喚作蠻力大王,想是你定不喜歡,只是我出生不好,不似那大妖族出身,似人類般有名有姓,我卻沒有一個好名字。」
青峰思量道:「你乃是哮天犬之種,不過那哮天犬短白毛細腰踺,你只得了一半,你這雜毛又長又紅……不如叫赤煉犬。」
那野狗聞言,喏喏點頭,他也不認得幾個大字,名號這種東西與他來講只需響亮即刻,但如今做人奴才,便連這點要求也覺沒什麼必要,只是覺得還算順耳,便承應了。
那鯉魚精聞言讚道:「不愧是大哥,赤煉這名字好聽,我也是只有個諢名,小的們都喚我做翻江大王,如今我都不在江裡了,怎麼著也該換個,大哥見識廣博,不如也給我起個正名。」
這鯉魚精拐著彎拍馬,青峰也受用,略作思量道:「你既然以龍門為目標,我倒是想到一句,有曰:金麟豈是池中物,不日天書下九重。你若是越過龍門,定有天庭封詔,故我給你個正名喚作金鱗如何?至於翻江大王這等稱呼,那是旁人捧的,我起的不一定合適,倒是真個成龍時,有個符詔,說不定就是某河某江某湖龍王,比起大王這等稱呼高出只許也不知,何必在意這等小事?」
那鯉魚精聞言喜道:「大哥真能人,金麟豈是池中物,不日天書下九重,好詞好詞,我這般粗人便是想不到這等大氣的詞句,今兒個起,我便是金鱗大王了。」
那赤煉聞言,心中念叨道:「這麼說來我日後也叫赤煉大王了?」不過他猛然想起自家眼下這情況,不由生出幾分苦意來。
赤煉心思外顯,青峰餘光瞥見他神情有異,不由奇道:「怎麼?不滿意這名字?」
「不敢。」那野狗搖頭道:「只是想起日後要侍奉你,我麾下那些族人卻是苦了。」
「族人?」青峰聽他這一說,倒是覺出幾分不對來,這狗洞不小,灌得滿溢出來才逼出這妖王來,那些小妖在哪裡?他這麼想,便也這麼問了。
赤煉惱道:「平日那些素不來往的遠親聽得犬塚開啟,就來問我在犬塚裡頭的事,我這等雜種又不在豺狼那幾個大族裡長大,連犬塚都沒去過,怎麼知道裡頭的事,他們不肯百來一趟,便把我手下都擄走了,否則我怎會只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