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3
是日,乃是黃天逸值守,青峰一入神虛宮,他當即便知曉了這裡頭的動靜,引了十二道傳信符,召喚自家十二名真傳弟子,而自家則先一步入了神虛宮,此時青峰方才坐下,他見得黃天逸趕來,笑道:「你這面目變化得可真不小,我我上次見你時,還沒這許多鬍鬚。」
此時黃天逸已不復當年那愣頭青的模樣,身著七星袍,手持拂塵,蓄得一臉長鬚,乃是正宗道家真人打扮,聽得自家師傅調侃,黃天逸撫鬚道:「師尊倒是百年不變的童身,羨煞我這身老之人。」
這口氣顯是沉穩了許多,青峰倒覺得有幾分彆扭了,他也不是真個五十年不見徒弟,畢竟化身在外值守,間或也見過幾次,但他放權下去,又只以化身鎮守,一代弟子們便覺自家師傅約莫是有大事要辦,不敢常常打擾,上一次見黃天逸已是七年前,還是他門下弟子鬥法失手重傷,須得青峰出手,這才求上門來。
青峰聽得徒弟說他,笑著正要說話,卻見得又有幾人入宮。來人乃是洪吉和齊垣的幾個弟子,洪吉見了青峰便跪拜行禮道:「拜見祖師。」那幾個隨來的弟子不認識青峰,起初還奇怪怎麼一個小孩坐|台上,但洪吉這大師兄一拜,他們當下明白了這人什麼身份,各都惴惴拜下。
當著二代弟子面,青峰也不便擺出隨和的態,畢竟自家是祖師,隨口與他們的大師伯說笑,叫徒弟們看去,門中有樣學樣,沒了規矩可不好,雖說他也不是個按規矩辦事的人,但自家立了山門,規矩還是要有的。
之後,便有大片弟子湧入,連老二夫婦也來了,他二人頗是莊重,架了金鑾鳳輦,前呼後擁,從正門入。待他二人下了行輦,又有兩年輕人隨後,這兩人乃是一張面孔,各著莽服,青峰一看便知是何人。
楊劍夫婦上前拜過,便喚二子道:「離天、震天快來拜見祖師。」
這兩皇子頗有些桀驁,見的青峰不過十來歲的少年,各皺了眉頭,他二人亦不曾見過青峰,只是未記事前隨娘親來過,見得祖師竟是這麼個模樣,自是有些不爽,畢竟素日裡都是被人拜的,這兩人各自一拱手,頗是失禮。
楊劍見狀大驚,不由瞪了嫣嫣一眼,嫣嫣亦是大急,她素來溺愛這兩個兒子,可饒是她善算計,卻不善對付自家這對寶貝兒子,這對寶貝可沒少讓他頭疼,要命的是兒子天資又是出色,成年後不久便結了但,早不是兒時幾個法術能調教的,他一家來得急,不曾細細叮囑,不想禁出了這般簍子。
青峰自離了天一門,受人拜了不知多少次了,倒也看淡了這方面的事,對於二子失禮,倒也不生氣,只是想著日後尋個機會略施薄罰,其實他這般思量的次數不少,但真個秋後算賬的卻是極少,蓋因這等雞毛蒜皮的事不值得他這大忙人折騰,許多事時候都不由自主地忘記了。
見得青峰不計較,夫妻二人頗是惴惴,便在青峰台前的蒲團上坐了下來,這神虛宮裡大多數擺設都改過了,唯有青峰當年親自定下的六十四個位置不曾挪動,離青峰最近的個位子歷來都是留給七名弟子的,也只有嫣嫣有個特例能坐第個位置,便是金銀二香算來亦是媳婦,但都要退外一圈,坐在自家夫君身後。
可那一對孿生皇子卻自把自為,挑了兩個無人的位置坐下來,楊劍見狀喝道:「成何體統,還不起來,那是你們兩個坐的?還不快來為父身後跪下。」
那對皇子齊聲道:「父皇莫嚷嚷,這廂坐得挺好的,何必換到您身後去,再者我等有何錯事,須得跪下。」
楊劍氣得臉色發青,瞥見青峰衝著他笑,這一臉鐵青又轉作烙紅,嫣嫣亦起身道:「來來,來娘這廂坐下,那是你們三叔和五叔的位置。」
那兩個刺兒頭聽得嫣嫣出聲,便有幾分不情願地起了身,但兩個人卻只是換了最近個位置的另兩個,嫣嫣見得更急道:「那是六叔和七叔的位置。」
「母后,六叔七叔又不似三叔五叔與我皇家有幾分情面,我們兄弟倆長這麼大,大伯三叔四叔五叔都見過,什麼六叔七叔根本不認識。」那兩個這般坐下卻是不肯起來,倒不是真個不講情面,卻是心底裡看不起這六叔和七叔,他們二人修行太虛正經,已經步入了第四層,結了金丹,道體和法相雖停滯在第三層,但較之父輩已是不差,特別是齊垣這個修行有些慢的,道體和法相還停留在第二層,已經不及這兩個後生了。
嫣嫣眉頭大皺,他可知道老六什麼本事,正要呵斥,忽見的一道金光一閃,竟是一道凌厲劍光衝入神虛宮,衝著那對雙子其一落了下去。
那小子反應極快,衣袖一展,引出一片華光將自家罩定,想硬吃這一擊,但他身後的兄弟卻覺出幾分不對,亦催動法力,使了催出一片華光,幫自家兄弟頂住。但那劍光只是輕輕一觸,那兩片華光便若糖衣般撕裂了去。
眼見這這劍光要落下,眾人都估摸著要見血了,遮了目光不忍去看,卻聽得一聲洪鐘大響,在場諸位定睛一看,卻是只破爛銅鐘罩住了兄弟二人,眾人目光在一掃,便見得那廂青帝氣喘吁吁,猜出了**分來。
可這劍光卻是不依不饒,將那銅鐘打得飛轉,應是要將這銅鐘挑起來,楊劍也只能勉強使出全身法力鎮壓。嫣嫣見得自家丈夫吃虧,對著神虛宮外道:「六叔何必與小孩子過不去。」
「你這做娘的好生護短。」石須磨一現身,便引來滿殿矚目,他大聲道:「養不教父之過,但二師兄為人敦厚,卻是你這做娘的不好,如今在師門裡我不過略施薄罰罷了人,日後行走在外,如此行事,可是拿自家性命當兒戲。」
嫣嫣耐著性子道:「孩子大了,我也教不過來,老六叔費心,只是如今卻是苦了你二師兄,那兩孩子如今已知錯了,還請六叔收了神通罷。」
得叫嫣嫣服軟,石須磨倒也不能不給面子,輕哼一聲,那劍意便潰散無形,楊劍這才收了自家寶貝,可他還還來不及對石須磨說話,便又有一道詭異的劍光飄忽而現,對著自家另一個兒子出手,這一道劍光飄忽不定,若非他目光還留在兒子身上,根本無從查覺兒子身後的這道劍光,此時兒子還毫無反應,他自家出手已是不及,可就在那劍光快觸及自家兒子時,兒子身上竟亮起一道赤光,將那劍光輕易遮擋了下來。
「老七,用這般鬼祟的手法對付後輩太下作了。」青峰輕輕一喝,這神虛宮中便有一股玄奧正氣威壓四方,乃是他引動了先天朱雀法相之故,這正氣方散開,人群中便有個黑袍蒙頭男子一躍而出,跳到了那一雙兄弟面前,左右各一掌,將二人打飛出去,而他自家則對青峰一拜,在那最後的位置上盤坐下去道:「師傅,我不過比他們早了沒幾年入門罷了,更何況後來又轉修太虛正經,前頭功夫近乎白費,哪像這兩個小子,生來就直接練太虛正經,相比之下,我與他們二人起步相差又不多,我對付他們也不算下作,是他們無能罷了。」
那兄弟二人被羅恆一掌打成兩隻落雁,面上雖是難看,但對這位七叔的實力卻是有了極深的體悟,亦不敢上前挑釁,嫣嫣見得兩人吃虧,急忙上前將二人攙下,生怕這二人氣惱,動起真格來,那時候可大壞事了。
「老七這脾氣比老六還壞,師傅怎收了這麼一個人?」黃天逸和楊劍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塊兒去,石須磨性子雖是古怪,但總歸是能講些道理的,再者他也不是青峰招手的,而是太虛觀時破了師傅的考驗才拜入門中的,故其他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見得羅恆竟是這麼個脾氣,都有些奇怪,青峰怎會收這種人入門。
青峰本是不想出手的,但老七殺氣十足,以那般手法,可是將這一雙兄弟都算計上了,這劍訣是青峰教授的,自能看出自家若不出手阻止,約莫有三成可能會要了這對兄弟性命,還不得全屍,那門中日後可就不得安寧了,他還想做一回門派道祖,可捨不得叫老七害了這對好苗子。
老七這脾氣約莫是青峰收他時使得幾分暗示造成的,以至於他心思偏於陰暗,是故他幼時青峰極少讓他與其他六人打交道,可惜他沒養育孩子的經驗,不曉得這時候叫羅恆多接觸接觸師兄弟可以開闊心眼,結果便養成了這般脾性,事後想來,青峰也覺不對,但為時晚矣,只得由他去了。
「方纔見的神宵宮師傅做法,是不是我們三人錯過了一場好戲?」
嫣嫣方將一雙兒子安置好,便見得七人師兄弟中剩下的三人也一起來了。齊垣依舊孤家寡人一個,倒是胡岳和蕭海林歇了妻子兒女,金香生了兒子,銀香生了女兒,兩家早就定了娃娃親,卻是一對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