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山以那一干流外人物的本事,飛遁需得半日,但於青峰來說,卻只需一盞茶功夫,只是他卻不趕打盡,免得漏了師傅和自家的風聲,他在登仙大會之事算來已是名揚天下,待那東勝神州來的使者回得這廂,風雨一傳,怕是日子就難過,故他已算定,日後必不能走了自家消息,他的冤家多如牛毛,一個個又不是一二般的厲害,若是傳出一點去,叫人尋見,怕是沒命去救舒月和霜兒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sp;青峰這一來,本想演一場扮豬吃老虎的好戲,可一到姑山,卻看見一黑袍人男子獨鬥十八人圍攻,他心中訝異,不由靠上前去。
他這一近,那十八人卻是住了手,其中一人喝道:「兄弟們,尋錯了,那個蒙臉的不是,豬玀在天上呢。」
「去你的。」青峰聽得那人一聲叫喚,罵道:「也不知誰是豬玀。」
青峰這一聲罵,便投了雙龍劍下來,兩道游龍一掃,登時將十八個大活人砍成一大一小、一長一圓的三十六段。
那黑衣人見得青峰法力,身子一振,忙祭了劍光要逃,青峰哪能讓他輕易逃去,將神火罩一拋,便把人拿了下來道:「你見我殺人,我怎能饒得你去。」
「小人不曾見得死人。」那人轉眼定了心神,卻嘴硬道:「上仙你我只是路過此地,偶然相遇,倒是頗有緣分,只是小人不善記人臉,大概一別後便再也認不出來。」
「好個伶俐蟲。」青峰催了天目通明將之一掃,笑歎道:「你道我看不出你的仙令來?你這般修為拜領光祿仙這下四品的高位似不是你這般小人物可用的。」
那人面色登時大變,只道自家招惹了硬點子,心中略作謀算道:「小人東家頗有些勢力,故才承受了這仙令,上仙這本事若在我東家處,莫說光祿仙,便是上一品的天策仙也不難。」
「哈哈哈哈,你這話糊弄誰?」青峰大笑一番,這光祿仙已是那有品的八百四十枚中上游的,這天策上一品更是只得一個,上一品總共也只得四個,其上便是三個超品仙令,再上頭就是仙帝了,扳著手指一算,能比得天策仙令的怕是還不夠南瞻部洲十大元神分的,想來也是在那手眼通天的人物手裡。
那人見得青峰面色,便知這話無人得信,又想自家此行乃是要辦一樁救命大事,決不可似,便摘了覆面,拜道:「上仙,我家主人乃是東勝長公主,那一品十八個仙令還有一半在我家主人手中,今次若放得我去,我便求公主與你一個。」
「奇了,東勝朝崩了數千年了,哪裡還有個長公主?」青峰越聽越覺有意思,他口上雖是一副不信的口氣,但覺得這人說的或許有那麼真。
那人解釋道:「世間皆道東勝朝亡千年,但天帝傳承還在,我家主人的弟弟乃是天帝十八代孫,承了帝位,故我家主人是長公主。」
「東勝帝御女十萬,子嗣無算,他孫子有個千八百萬都不奇怪,便是阿貓阿狗也稱的,倒是你說你家主人的弟弟承了帝位,怎不見得起兵重定天下?」青峰自是不信自家隨便就能撞上東勝天帝的後代的姐姐的丫鬟這般的事,故厲聲道:「莫要當我是好糊弄的。」
「天帝舉事時已是天下無敵,才有五千年太平仙朝,當今聖上未有這般修為,自是不能。」那丫頭面色冷靜,卻是分毫不受青峰這廂眼色影響,反而侃侃而談道:「今上修行五年,已是結丹之身,後五年已見元嬰之望,一統江山,不過時光罷了。」
「老子修行十餘年,眼下化神羽士都玩弄過,這也算不得什麼。」青峰倒不覺如何,只是聽得這丫頭說得煞有介事,倒還真十分好奇,那十八代帝王若是承了帝位,豈不是有帝令在手?不過這丫頭精細,青峰也不可能巴巴跟著她去,也不能輕易放她走,便道:「那什麼天策仙令我也不要了,你交出這光祿仙令,我便饒得你去。」
那丫頭聞言大喜,往懷裡一掏,便把一個玉圭丟了出來,卻是棄之如敝履,青峰也是言出必行,開罩放了她去,不過他似是有些急,一開罩,卻濺了幾道火光在那女子胸上,把件黑衣都點著了。
「哎呀呀,走水了!」那女子驚叫一聲,忙解了衣裳,只是她不敢說青峰不是,將那衣衫一拋,便一道遁光逃去。
青峰嘿嘿一笑,收了神火罩,卻是起了遁光悄悄跟了去,以他法力,哪會操控神火罩失控,那乃是借神火罩遮掩,在那女子身上下了伶仃火罷了。
這女子一遁三日,到了一座城上便落下了遁光,青峰不知這地方深淺,便只是留在外頭觀望,約莫半日功夫那女子便一臉悲苦之色跑了出來,他暗道奇怪,分出化身去追那女子,自家本尊則落下去探了探消息。
他這面生人一來,當地人多有防備,也無人與他搭話,青峰心頭惱怒,便暗中抓了當地一流外四品的貨色,也不管是什麼先,祭出走馬燈就是一抽,而後再化作這人模樣,上街一番吆喝,便賺來了消息。
原來這城也非什麼龍潭虎穴,倒是向年有一位善丹道的八品仙住在這裡,那女子卻是來尋這八品仙的,不過饒是那人浸淫此道多年,也未能有長生之緣,那丫頭來得不巧,這位卻是上上個月便坐化了。
「這事不簡單。」青峰心中越發好奇,催了遁光便追上了自家化身。
這丫頭一連闖了十三處城池,路程長的約莫三五日,短的甚至只要半日,這一逛便是一個月功夫,她要尋的藥師不是死了,就是已然歸隱,不願干涉外事,或是命不久矣,沒那煉丹的本事,青峰這跟在後頭也是發急,差點沒衝上去說:「就不能找個年輕的藥師?」
待到一個月後,那丫頭還要去第十四家,卻有一道飛劍傳書追來,那丫頭領了劍書,登時淚如泉湧,青峰一時仿若心如明鏡道:「定是他相好犯了疾,要丹藥救命,她一個月未成事,結果那相好定是去見閻王了。」
青峰見這丫頭哭得傷心,想她這一個月誠心,倒也頗佩服,他也是個怕女人哭的人,便扯了楊劍出來道:「為師今日要你做件事,你看那丫頭哭得多傷心,你去做個好心人安慰她一下。」
楊劍入門十一歲,過得七年,已是相貌堂堂的十八少年郎,眼下一身青衫,倒也有幾分風流神韻,早不似當年小乞丐模樣,聽得師傅這話,便施施然去了。
倒不是他老實,乃是他雖想問師傅如此多情何不自去,但這問題他卻不敢出口,只在肚子裡一打轉,便自答了,他師父本尊不必說了,那化身雖是天人之姿,但卻有幾分脂粉氣,與他這般的男兒相比雖是俊俏,但卻只能做個婦女之友,勾搭女子這般事未必能和他這徒弟比。
那女子正哭泣間,忽聽得身後有人,猛然起身,卻是把楊劍也嚇了一跳,這小子雖覺自家在勾引女人這事上有幾分能耐,可卻是個地地道道的雛兒,這上前本就有幾分緊張,那女子猛然起身,卻是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你……」楊劍才吐一字,那女子雙目一怔,淚水已然制住,叫他尬無比,半天才擠出話頭道:「……沒事兒吧。」
「殿……殿……殿下!」那女子那一怔卻是別有原因,呼了一聲殿下便撲了上去。
「咦!咦!」楊劍一下子懵了。
「殿下,是活的,是活的殿下!」那女子抱著楊劍,毫無男女之防,殿下二字叫得甚歡。
「啊?殿下?」楊劍略略回神,亦是完全不知所措,只得轉頭來望青峰。
青峰也是驚訝無比,怎麼自家這乞丐徒弟就成了殿下,南瞻部洲和東勝神州相隔不知幾萬里路,這唱的是哪出?
「殿下,奴婢還當您死了呢,那些挨千刀的奴才真是瞎說。」那女子也不管手中真假,抱著楊劍便泣道:「奴婢還當再也看不到殿下了。」
「啊……啊,我好好的呢。」但見這梨花帶雨,楊劍不由自主地配合了一把,卻是伸手擁了那女子,看得青峰都直了眼?這雛兒幾時有這勾人的本事,這一抱,那丫頭一臉杏色,似是吃了蜜一般。
「殿下,您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們還當您回不來了呢。」那丫頭抱了一會兒鬆開手道:「都長這麼大了,那年我抱你困覺時也不過十歲罷了。」
「不好,要露底!」但見楊劍這一臉呆相,青峰便知他只是中了美人毒,哪裡有什麼勾人的本事,卻是讓人勾去了,忙暗中催針,在他屁股上狠狠來了一把。
那楊劍一吃痛,果是回過神來,青峰這才傳音道:「聽我傳音應答,莫要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