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雲,一輪皓月,高*崗古亭,這般美景之下,卻透露著淡淡的肅殺之意,臨山真人立於亭邊,回頭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子,心中不安又復生了幾分,不過赤嶺只是在地上管自家呼呼大睡,好似全然不在意之後的事,雖說兩人事先對好了的話,但赤嶺這般無神經的模樣著實讓他有些擔心。
「臨山老兒,可帶東西來了!」一個聲音喝道。
「參見上使,鄙宗今年上供除了這些靈石外,還有這位弟子希望尊使提挈。」臨山真人一彎腰,朝著空無一人處奉上了一個乾坤袋。
赤嶺聞言,翻身而起,打了個大哈欠,裝出一副好似被吵醒的模樣,對方手段早在他意料之中,其實這兩人早已到了,只是斂氣的法門厲害,尋常人看不出來罷了。
那無人之地得臨山真人一禮,便刮起一陣黑風,旋即露出兩個黑袍之人,其中略高一些的上前一開口,便是濃重的粗啞之聲。
「怎麼只有這麼一點?這乾坤袋裝滿了也沒多少東西吧。」
臨山真人忙賠笑道:「近日我龍川三宗受一妖人襲擾,受害嚴重,還望上使見諒。」
「妖人?你可知是什麼底細?」那矮一些在後頭問道。
「乃是一走火入魔的大能,卻是不知他來歷。」臨山真人搖頭道。
「師妹,問這麼許多做什麼。」那高個的不耐煩地看了看一旁的赤嶺道:「這小子便是你抵資的吧,身家可清白?」
「乃是……買來的。」臨山真人看了赤嶺一眼道:「甲巫山黑市想必兩位也是有所聽聞吧,本宗一位長老路過時發現這一個好苗子便買了回來。」
那高個的使者點點頭,又問赤嶺道:「你可學過法術?」
「啥叫法術?」赤嶺一臉疑惑道:「變戲法麼?」
那高個的聞言,歎了口氣,那矮個兒的也隨之歎道:「真是可憐,這麼好的資質,卻險些被那些畜生害了,來,你隨姐姐走吧。」
赤嶺望了臨山真人一眼,似有些不知所措,臨山真人自知道他是在演戲,只是點點頭陪了他一段祖孫情深的把戲,赤嶺便乖乖走了過去,那高個的收了乾坤袋道:「今年無事,我等去也。」
「恭送上使。」臨山真人深深一鞠躬,待到那兩人駕著黑風離去,心中才算是放下了一個千斤墜,一口氣送走兩撥瘟神,豈不快哉。
那兩人駕風北去,赤嶺則被那高個兒的夾在腋下,他貼著那人的胸肋,便知道對方也是女人,促狹之心頓起,便裝嫩道:「這位姐姐,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啊?」
「勾嶗山。」那高個的冷冷回了一句。
「那是什麼地方呀?」赤嶺心中暗喜,又追問道。
「你問這許多做什麼?」那高個的顯然有些不高興了。
赤嶺裝出略有些被嚇到的樣子道:「我,我自是要問個清楚,免得又去什麼乙巫山丙巫山的,再被關籠子裡豈不是……豈不是羊入虎口。」
「呵呵,師姐,你別嚇他了。」那矮個兒的輕笑道:「我看你個娃娃這麼機靈,怎麼會被人拐去?」
「機靈有何用。」赤嶺假裝憤憤道:「我被抓之前跟著我爹娘去一親友家做客,誰想那妖人來了便一下殺了我爹娘,又一下子便用了一個布袋把我籠去了,後來,後來怎麼來的這地方我都不知道,我與那老丈說了半日他都不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
「布袋?」那高個的聞言略有些驚奇,忙問道:「可是一又高又瘦的黑臉道士?」
「沒見過,我那時一直睡,到被人買走才醒來。」赤嶺這些話自然是隨口胡謅的,誰想倒引出了對方一些話來,他當下便將這造話給編死了,免得露了什麼馬腳。
「師姐莫非認為那人是那惡徒?」那矮個兒的似乎知道的不少。
「使布袋法寶能套人的還有哪個?」那高個的恨恨道:「這不要臉的爛人眼下居然還活著,他日讓我見了,必然一刀砍了他。」
「師姐,你又何必總記著那人不放?」那矮個兒的勸道:「那人躲得這麼好,你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算了吧,反正再幾年功夫,他天命也該盡了。」
「不殺他難消我心頭之恨。」那高個兒的顯然是恨到骨子裡了。
赤嶺見這兩女人根本不將他當回事,也知道自家眼下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物件,倒也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是去勾嶗山,想辦法混進離火真宗。
這兩女人飛了兩個時辰便在一處水潭前落下,一個清麗的女子上前行禮道:「小女子參見兩位上使。」
「月娘便不必多禮了。」那矮個兒的似乎與那女子有些交情。
「豈敢豈敢。」那女子卻是不敢逾越,封上了五個乾坤袋道:「這是今年的供奉。」
那高個兒的收了乾坤袋道:「那臨山老頭說你三宗最近被一人攻打,可有此事?」
「有勞這位上使關心。」顯然那叫月娘的不認識這高個兒的,「我師尊和幾位長老雖然受了傷,但並無性命之憂,只是需要修養些日子。」
「月娘不必見外,這是我師姐,你叫他芊姐姐便是。」那矮個兒的正想扯下黑袍,卻被那高個兒的阻止道:「師妹,我們還有要事。」
那矮個兒的知道自家師姐有些惱了,只得對那女子道:「月娘,我們還得去照川,下次我再來尋吧。」
月娘安撫道:「你去吧,日子長著呢。」
兩人惜別一番後,那高個的便架風帶著自家師妹又往西南去了。
這一路兩人卻是默默無言,好一會兒,那高個兒的才出聲道:「師妹,你和映淵已經沒有關係了,莫老想著映淵之事,若讓師傅知道,便麻煩了。」
「師姐,我知道了。」那矮個兒的輕聲回道。
那高個的聞言,歎道:「你莫當師姐狠心,我若回明台山,怕也是與你無差,可我們已經是南天宗的弟子了,再不能想以前的事了,若讓師傅知道我們還掛念著以前的宗門,怕是……你千萬要記得二師兄的教訓。」
「我知道師姐你是為了我好。」那矮個兒的聽得自家師姐語言關切,自知對方乃是為自家著想。
復行一個多時辰後,兩人在一條大江邊落了下來,這江邊一片荒蕪,不過卻有一間古亭十分扎眼,兩人落在古亭外後,便掐了什麼法訣,收斂了身形和氣息。
過了一會兒,便有兩名男子從遠處走來,一人上前對著古亭拱手道:「有請上使現身!」
「古門主,按規矩只得一個人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帶人來。」那高個兒的女子震怒道:「還不叫那人速退去十里外,否則我可就不客氣了。」
「哈哈哈,門主,他們就兩個人,不必怕他們。」另一男子大笑一聲,取出一面法鏡四下一照,這兩姐妹躲避不及,竟被照出了身形。
「哼,反了反了,古天川,你一人發瘋要連累你一家宗門不成?」那高個的女子見被破了法術,知道來者不善,當下撇下了赤嶺,祭劍便上。
「老夫自是有了準備才敢這麼做。」那古天川一擲飛劍,暫攔了那女子,手中法訣一番變幻,江邊忽起了數支幡幢,他大喝一聲道:「有請龍王!」
古天川大喝之下,那數支幡幢竟飛出數條青龍虛影捲入一旁的大江中,那原本平靜的水面一下子竟如同沸騰一般咕咚咕咚地冒著泡,不一會兒便飛出一條青色水龍,在這皎潔的月光下透出淡淡的光輝,好似活物一般。
「那是什麼?」青峰見那四人開戰,知道對方分不出神念關心這頭,便大膽傳音問赤嶺道:「我怎麼覺得好像那龍是活的?」
「嘿嘿,那古天川似乎是祭祀了什麼東西,請了這條河的河神出來助陣,這下三打二,這頭危險了。」赤嶺看的十分清楚,只是那水龍剛起,暫時還不能反應,眼下那照川二人只要頂住那兩女,待到這河神一動,形勢立馬一邊倒。
「那豈不是糟糕?」青峰大驚道:「那兩人若是死了誰帶我們去那勾嶗山?」
「我也沒辦法呀。」赤嶺苦笑道:「那幾人水平不弱,我現在裝成你,想要暗中出手可不太容易。」
青峰這廂正愁時,那頭也鬥得火熱,那兩黑衣女子各自持的均是飛劍,那高個的自負修為高一些,自是對上了古天川,而矮個的則對付那持鏡之人。
古天川右手持劍,左手掐訣,每每一劍便好似一條長河滾滾而來,氣勢不小,但那高個黑衣女子一劍發出,便有數道劍氣繚繞而出,這長河一來便被那劍氣絞碎,高下立判。
「多看著點,這兩方鬥法與你好處不少。」赤嶺見兩方各展身手,反倒把計劃給放在一邊,在一旁指點起來,「那古天川使得乃是劍意化形的手段,不過他修為太差,這劍意化形只能唬唬人罷了,倒是那女的劍氣精煉,顯然是磨練過的,比起那耍花腔的對手便厲害多了。」
(失策,早上到公司網絡有問題,未能及時發佈,希望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