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獨秀有多強,赤嶺心裡有數,這個最新替補成為中砥五子之一的後進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假以時日,被他超越也是件正常的事,要說他瘋了,赤嶺是絕對不會信的。
臨山真人見青峰和那神秘人物傳音,面色有些變化,便道:「雖不知兩位與那妖人什麼關係,但若打算對他出手的話,老衲還是要勸一句,這人的可怕之處不在那南天宗之下,混元一氣袋雖好,但也不及性命好。」
「地雷劍之事為上,方獨秀瘋了倒可以不用管他了。」赤嶺定了定醒神,傳音道:「你且問問勾嶗山在哪裡,這南天宗想必便是那離火真宗,只是他們未必會告訴這些小宗門真名。」
「敢問真人可知勾嶗山在何處?」青峰又問道
臨山真人一臉茫然道:「此是何地我也不知,這是我龍川境內麼?」
青峰轉問赤嶺道:「喂喂,你這消息牢不牢靠,人家都不知道誒。」
「當然牢靠,方獨秀和我親口聽……說的。」赤嶺反駁時聲音一頓,卻沒說出那人的名字,倒讓青峰起了幾分疑心,而赤嶺只當沒這回事,繼續道,「反正肯定是在龍川。」
「真人可有辦法助我尋得南天宗?」青峰知道赤嶺大約還瞞了自己一些事,不過這事他也不方便問。
「你們打算做什麼!」臨山真人驚道:「便是你身後有元神大能撐腰,想找他們麻煩也未免太自大了,這事我幫不了你們!」
「既然你們要上供,那必然會和他們有接觸,我只要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盯上這群人就行了。」赤嶺出聲威逼道,「你不願意說,我一樣可以收你神魂來看。」
「別!我說!」臨山真人忙舉手道:「下個月滿月時便是一年一會的供日,那個時候他們會派人來的。」
「看樣子還有一個多月的功夫。」青峰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一件事,便取了龍川地圖來,又祭出那件寶胎,將之托在掌心,口念法訣,那長針一震便飛了出去,刺中了圖上一點,青峰指著那一點問道,「還有件事要問一下真人,真人可知這地圖上飛針所指之處是什麼地方?」
臨山真人看這有些破損的長針在地圖上一戳,面色便有些難看,沉聲道:「這是魂鳴淵所在,乃是古時候留下來的一處禁地,相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里深,是陰曹入口,這地方陰氣太重,便是修行鬼道之人也不敢輕易下去,聽說最深處的陰河乃是黃泉的九條分流之一,那水沾上一點便會有鬼差來勾魂。」
「這地方是許多年前便有的?」青峰聽他這麼說,顯然這地方頗有些年頭。
「嗯,起碼有幾千年了,再往前……老夫也沒研究歷史的興趣,自是不知道了,想來這般地方有個上百萬年也不稀奇。」臨山真人剛想說這地方龍川羽士人盡皆知,不過又一想,這人是西來的人物,不知道也不奇怪,便未繼續說下去。
青峰聞言,頗有些失望,他本還以為會和那地雷劍有些關係,想不到居然是這麼個地方,不過想想也是,他哪有運氣這麼好的,隨意路過都能撿到地雷劍的線索,其實這事這個結果才是理所當然。
「在下就暫借此地幾日,前輩自管自便是。」青峰思量一番後,便將竹筒掛在了一旁的一株紫竹上後,便念頭口訣,嗖地一下飛進了竹筒。
不過他一進竹筒,便見赤嶺正和方婉儀講道法,兩人眉目傳情,頗有些意思,他對方婉儀道:「你不是不想修道麼?」
方婉儀聞言,面色一紅道:「人也有變主義的時候不是。」說完又看了赤嶺一眼。
青峰一個激靈,以神念往方婉儀身上一探,誰想赤嶺卻急忙放出神念護住方婉儀,兩相一衝撞,自是青峰吃虧,他此時心中瞭然,憤憤道:「你倒好,這麼些日子娘子都有了,就差兒子了,我在外面辛苦,你倒是逍遙自在,就不怕我什麼時候跑進來壞了你們好事。」
赤嶺乾笑道:「哪輪得到你這手腳更快的說我!」
「你就盡記得這些爛事,後面我不管了,你自家盯著這臨山真人吧。」青峰說完便遁入了須彌環,也不管那兩口子之事。
自從被赤嶺跟上了,他便少有機會進須彌環,那太歲他還是很記掛的,所以一進來就去了那太歲處,不過這一看之下,他倒是大吃一驚,這太歲簡直就是一個大團肉球的模樣,而且時不時地蠕動一下,看著頗為噁心。
一旁的盲山散人見他來了,忙上前道:「不負所托,這肉靈芝已經可以入藥了。」
「這東西能入藥麼?」青峰看著這一團爛肉的模樣,只覺得自家腸子都在隨之扭動。
「當然可以啦。」盲山散人一招手,那肉*團上便豁然開了一個洞,吐出一團白肉來,青峰拾過這白肉看了一番,發現這東西裡頭白淨,透出一股清爽的靈氣,與其說肉,倒不如有些像靈芝,怪不得喚作肉靈芝。
「不過現在那些鳥屍用的差不多了,這太歲大了一些後連骨頭和羽毛都吃光了,再往後這太歲只能慢慢靠這地方那些凡人生出來的污穢來培育了。」盲山散人歎息道:「這太穢煉歲真法修行靠的就是祭煉太歲,往後修行起來便不太容易了,怪不得這道法沒有傳承,若一天到晚花心思收集屍體和污穢,怕都會被人當邪魔外道了。」
「鳥屍什麼的我還有呢。」青峰一招手,便又鋪天蓋地掉下來一大堆鳥屍,「你慢慢練就是了,倒是這肉靈芝我還要一些。」
「好好。」盲山散人大喜,催動那太歲吐了一堆白肉出來。他以毒入道,修得一身毒功,乃是因為自家出身不好,青峰給他的道法能轉換法力根本,將一身毒法換成玄門道法,他自是喜歡得不得了。
青峰收了這些便回了自家小築,肉靈芝這東西平日市面少見得緊,價格也都高得不得了,他的丹經有幾副方子就是被這東西卡住的,他得了這東西本是想開爐破丹經的,但轉念一想,自家日後危險不少,但護身方面除了他師傅的一張寶符外便沒其他東西,那寶符中的法力一耗盡那便不能再用了,若經常拿來用豈不是浪費,何況他已經得了一套飛盾,又有了道法。
衡量一番後,青峰便收了煉丹的心思,轉學起了那飛盾的法門,這門道法其實也頗簡單,乃是以五行道法總綱的五行護身法為基本,練就五件五行盾牌的法門,憑借五行生剋道理可化解各種五行法術,雖與他的五行盤功用有些重複,但五行盤只能收攝法術,若是法器法寶,青峰便不捨得拿它去頂,畢竟這東西本就是不盾牌之類的硬物,倒是這五面五行飛盾乃是以五種堅固的礦物所制,等閒法器法寶不能破開。
這法門並不算深奧,青峰只是修行了十日,便大致掌握了運轉的法門,反正道法這東西,關竅通了後,剩下的便是熟能生巧了,何況這盾又是自動護主的法寶,若不拿來對敵,自家也操演不來,剩下的日子,他便開始研究起那枚寶胎長針了。
這幾日最讓他掛心的便是自家仙遺庫裡有一件好東西被他當作了破爛,但被這根長針探了出來,他估摸著自家仙遺不少,便將長針帶進了堆放仙遺的庫房,可這一下卻壞了事,那長針一經催動便好像抽風一樣亂轉不停,根本指不准哪樣東西,他只得尋了一處空石室,一件一件的取出來驗證。
約莫一日夜後,青峰終於將仙遺庫中的東西全過了一遍,除了早先兩鬼探定幾件胎動法寶外,還從破爛裡翻出了十三件這長針有反應的東西。
當然,以青峰來看是根本看不出這些東西有什麼妙處的,大半都是瓶瓶罐罐,還有什麼樹根鐵片之類的東西,不過破爛裡尋出寶來並未讓他高興,反倒讓他有些頭疼,隨著手裡仙遺越來越多,他雖知道好東西不少,可卻完全派不上用場,這真叫他心癢癢。
「真是笨死了,外頭不就有個見多識廣的,問問他看。」青峰一拍腦袋,便遁了出去,卻見赤嶺正在祭煉一件東西,此時赤嶺聚精會神的模樣似乎沒工夫搭理他,他便好整以暇地在角落裡坐了下來,一旁的方婉儀已經入定,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外頭的樣子。
赤嶺所煉的似是一枚方印,外觀已大致成型,不過上頭卻毫無雕文,看著就是一塊方玉般,青峰略放出神念探查了一下,發現裡頭竟有兩百五十六道核心符篆,外頭卻沒有附篆,還只是一件寶胎,赤嶺此刻正在為這東西篆刻最後一條核心符篆。
約莫等了半個時辰,赤嶺才收了法術,看著青峰苦笑一聲道:「我一直都想瞞著你,想不到你還是看見了。」
「這是什麼法寶?」比起赤嶺為什麼不讓自己知道,他更想知道這件法寶的來歷。
「這是三山五嶽鎮魔大印。」赤嶺收了寶胎道:「此寶算是半成,後面我要尋八座山封進去,便可大成。」
「不需附篆?」青峰大奇。
「附篆?」赤嶺倒是驚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了,搖頭道:「你說的那乃是分煉法所需,我這是容煉法,呵呵,你所學還是太少了,我給你講講也無妨。這大印需抓八個山神,將山神與山煉成一體,然後封入這法寶,湊齊八座山,擺出三山五嶽陣後便可有千億均之重,隨意打下去,我想這南瞻部洲沒修成元神的都要到閻王那裡走一遭。」
青峰聞言卻是一抖,赤嶺見狀笑道:「便是怕你知道起了疑心,才不與你說的,我自是不會把你抓去鎮壓的,你也不是山神,用佛家法門收斂香火和天神地祗區別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