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心中對人口買賣的價錢沒什麼底,只取了一個自己不算太心痛的數,眾人見他居然要買這老奴,便也有些騷動,那人已被打得不行了,饒是練過武的,年紀也大了,禁不住幾下,根本沒什麼用處了,本就是賣不出去的奴隸。
那姓范的中年人見他要買,心中也有幾分動意,但心想這是折面子的事,便強硬道:「哼,幾個靈石就要買我家奴,當我范家窮瘋了麼?你若是拿五張金鐘罩符那水平的靈符來換,我倒可以答應你。」
「真不要臉。」也不知旁觀之人是誰嘀咕了一句,人群便有些騷動起來。
「一張金鐘罩符買五個奴隸也夠了。」
「和小孩子家爭,這……」
「欺負人家小孩子不懂事……」
這許多話落進那中年人二中便似抽臉般難堪,那中年吼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要取得出這五張靈符,我自然給他。」
「請胡長老作證。」青峰隨手手中一翻便取出五張靈符,「這是金鐘罩符,神火罩符,水鏡符,厚土符,竹皮符。」
青峰這一出手引得眾人皆驚,不光是金鐘罩,這小子身上居然有五種五行護身符,連那胡長老都看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接過一看道:「難得難得,我們這小地方也有些年月沒有這種符出現過了。」
那范家二人一臉見青峰竟真的有五張靈符,一臉驚愕,那中年又見那胡長老望向他這邊,便咬牙道:「我說話算話,這五符歸我,這老奴歸那小子,奴契不在我處,明日我派人送到奴欄註銷便是。」
胡長老笑道:「這樣甚好甚好。」說完便將五張靈符遞給了那中年人,那人與范中澤得了靈符,雖大失顏面,但也不好發作,自顧自離開了。
青峰忙過去看那挨打的攤主,見他雖然清醒,但氣息虛弱,忙取出一張生機氣符貼了上去,這生機氣符乃是他繪過最難繪的一張,饒是他有神筆相助,也廢了三次,此符一罩,便有一股生氣繚繞在此人身上,那人的氣息便旺盛了許多。周圍圍觀之人,無一不發出驚歎,那胡長老見青峰每每出手不凡,也十分驚訝,問道:「敢問小友,此是何符?老夫都未見過。」
見那攤主氣息平和,青峰便起身回話道:「此乃生機氣符,重傷之人生機渙散,以此符靈氣可護住生機,便是被人開膛破肚,也可在靈符失效前保住性命,便可有時機救治,似他這般內傷,連救治都不需要,光憑這靈符之氣也可無礙。」
「莫非是小友所制?」胡長老想起青峰方纔曾言買過三百張空靈符,又聞他家不在此,便有些猜測,只是不敢相信這般年紀便有這般修為。
青峰想自己以後還要做這靈符生意,便也不怕被人識破,便回到:「正是小兒所制。」
胡長老忙笑道:「小友天賦奇才,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詣,佩服佩服。」
「胡長老過獎。」青峰還禮,又想這胡長老在這易所頗有權威,便問道:「小兒想在此處辦個攤位,不需什麼手續?」
胡長老聞言便知對方有賣符的心思,便道:「小友且隨我上天機閣詳談。」說完便輕輕一躍跳上了一個天機閣,青峰讓霜兒在下面看著,便跟了上去。
天機閣外看似個小黑屋,裡面卻擺了不少長明燈,倒也不是黑漆漆的,裝飾也十分樸素,一張紅木八仙桌,幾張紅木椅,上有一隻小香爐,點著檀香,一旁的架子上擺有筆墨文書,又有幾件擺設,倒也顯得有些雅致。
胡長老早在對面的椅子入座了,見青峰十分好奇地左顧右盼,便道:「小友想是第一次上這天機閣吧,先請入座吧。」
青峰心知自己這般四下瞭望有沒有機關卻是有些無理,倒也大大方方坐下道:「鄉下小子,讓長老見笑了。」
胡長老笑道:「無妨,我見小友符法造詣頗高,又欲易符,想與小友打個商量。老夫乃是迷蹤門外門長老,這易所便是老夫所管,我宗門雖有專人制符,可那金鐘罩符之類的便無人能做,那生機氣符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故想與小友先行私易一番。」
青峰聽這胡長老來頭不小,心思一轉,便笑道:「長老抬愛,豈敢不從,只是那些靈符我也十分難製成,金鐘罩還有幾張,但那生機氣符可是一張都沒有了,不過眼下也不缺靈石,倒是想要一些氣引丹。」
胡長老聽他不要靈石要丹藥,臉色便有些猶豫,便道:「這氣引丹十分難煉,不知小友要多少?」
「五十粒。」
「這麼多!」胡長老一驚,可隨即又似乎想到些什麼,便問道:「小友莫非不是自服,而是由他用?」
青峰也不相瞞,回道:「在下想換取一卷五行道法總綱,易所有三枚水牌掛了此項,只有那氣引丹小子有幾分把握。」
「果是如此。」胡長老長噓一口氣,笑容又聚道:「這倒不必這麼麻煩了,我宗門五行道法總綱有五份,那五十粒氣引丹的水牌乃是掌門師兄懸掛的,我幫你問問掌門師兄能否以靈符替代便是。」
青峰聞言大喜道:「那便要多謝長老了。」
胡長老擺手道:「你且慢謝我,雖說這五行道法總綱抄本遍行天下,但正本卻也是件貴重物,我師兄以總綱易丹藥乃是本門丹藥不足之故,我也無把握勸動他,畢竟靈符用過就沒了,不及自身道法,若只是火球,飛石,流沙,纏籐這等靈符,恐也打動不了我師兄。」
青峰取出一張符靈符道:「長老可帶此符會去與掌門,必然馬到成功。」
胡長老一看那靈符,激動地快說不出話來,告罪一聲便遁走了。青峰笑著看那胡長老衝出天機閣,心中把握更大了,便從天機閣落下,見眾人已散去,只有那攤主與霜兒二人在下方等他。
那人見青峰落下,忙跪下拜倒:「多謝小仙人救命之恩,小人……」
青峰笑道:「不必謝了,我已從范家手裡將你買下,此後便是我的僕人了,也不要叫我小仙人了,你叫什麼名字。」
「是少爺。」那人改口倒快,起身回道:「小人姓趙,名叫宏武,那范家收我後改作范二五,乃是他家第二十五個奴僕。」
「原來也是本家。」青峰笑道,「我也不行那改名之事,你還是趙宏武。」
「謝少爺成全。」趙洪武被改名做范二五十幾年了,能再換回本名,心中便覺這新主人氣度不凡,比那范家高出多少都不知道。
「今後我也要在這易所開張,你還是老本行,只是我住在松包山,你一個凡人來去不便,此地你比我熟絡,算算看看在附近安排個房子要幾兩靈石。」青峰雖收了趙洪武但也不想他一直跟著自己,須彌環的事在他心裡總是個天大的秘密,有霜兒在裡面照看便足夠了,不想讓更多人知曉。
那趙洪武笑道:「少爺初來乍道,有些事恐還不知道,小人與你說說吧,易所買賣之事都要抽二分利,這兒分利便是我等易所奴隸的食宿所耗,我等凡人又不能飛,這周圍幾座大山,遠的便有幾十里地,又無道路,便是有路也有許多毒蛇猛獸,我等如何往返,故都是在易所生活的。」
「原是如此,那我倒也不用費心了。」青峰心中鬆了口氣,便取出一些靈石與一張靈符道:「這傳聲符乃是一對,你若辦完事便以此符通知我,你用這靈石先買些空符紙與我,還有這……」
有了僕人,青峰自己便也落得清閒,將採買之事都讓趙洪武去辦了,畢竟趙洪武在這易所生活多年,總比他自己要懂許多事,便帶著霜兒四下裡逛起來。
且說那胡長老飛遁而出,便往那迷蹤門飛遁而去,路上許多弟子打招呼也都視而不見,他也不入山門,就直接衝進山頂一座高閣。
「師弟何事如此慌張?竟直接衝進我住處,好生無禮。」一道人手執拂塵從閣內走出,面有不快之色。
「師兄,師兄,發了,發了。」胡長老舉著一張靈符幾乎有些語無倫次。
那執拂塵的道人便是迷蹤門掌門,掌門見他神神顛顛語無倫次,便愈發不快道:「你若只有這兩句可說,我便進去了。」
胡長老知自己失態,忙走上前,遞過靈符道:「你看,你看,這是雷火神符,是雷火神符呀!」
掌門聞言,忙接過一看,那符篆電光浮動,正是雷火神符,忙問道:「你從何得來?」
胡長老便將在易所發生之事細細道來,那掌門聽著面色百般變化,最後聽到青峰的生機氣符神效之時,手中的拂塵都捏得吱吱作響。
「師兄,此人想要一份五行道法總綱,我們反正有五份,與他換一份也無傷大雅。」胡長老小心翼翼地提起這五行總綱的事。
那掌門臉色卻又變得有幾分不快,想了一番後,便道:「五行道法總綱正本看一次損一次,光看抄本,那些弟子許多都領悟不到,若是換去一本,便又要花許多精力複寫一本,便要浪費一年苦修之功,只是換這靈符,我真有些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