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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卌九章仙家石臭凡人為奴 文 / 天然

    這迷蹤城小巧得很,兩條大路一交叉便中間一處廣場,這廣場頗大,有十餘畝地,其他便有許多房屋稀稀散散坐落在城中,路上人不多,也不見有什麼攤販,這幅略顯淒涼的景色頓時似盆涼水將青峰澆個通透。

    青峰見這般景色也提不起興致,懨懨而行,見那廣場北面便有一棟前所未見的大屋,便是建安也沒那種兩三層樓高的房子,他估算這大屋佔地足足有兩三畝大小,而且人流不斷,須臾便有幾人從上空落下,又有幾人駕著遁光飛起,此刻青峰才恍然大悟,這羽士修道自然不走路了,怪不得城中行人稀少。

    這大屋便是廖飛巖所說的易所,青峰看到那上掛的牌子便知道了,他心想自家失了許多寶貝,這易所想是有許多好東西,自己也有幾個靈石,便是不買東西也可開開眼,想到此他走了進去。

    他一進大屋便驚呆了,他原以為這大屋有好幾層,誰知那高懸的屋頂下便有一層,只是頂上有好幾個懸空閣樓,他呆了一會兒後便自知失態,忙收斂起來。

    這大屋裡人也不算特別多,只是各自圍在幾處,青峰擠上去一看便發現原是在一櫃檯上堆了許多東西似街頭擺攤一般,他圍觀了幾處,便發現竟然儘是些練真氣的人在賣東西,他也頗為好奇,怎麼沒一個羽士在賣?

    他轉了一會兒又發現有一處好似牢房般關押了好多人,他一看發現儘是些練真氣的人,那牢房邊上便是兩個字「凡奴」。青峰一下子便明白過來了,羽士自己拉不下面皮做買賣染了世俗污穢,便要那些練真氣的人做奴隸替自己辦這些事。

    青峰自家已有個羽士丫頭伺候了,光這一個就頭疼死了,他可不想要第二個,看了一眼便走了,他自出來行走,便對那些練真氣的一點好感都沒有,自不會覺得可憐。他尋覓一番後便在一處儘是符菉的攤位停了下來,他思量著自家有桿神筆,在這兒便是生財妙筆,不,是生靈石妙筆,青峰彷彿看見大堆大堆的靈石落進須彌環,便隨手指了張淨水符打探道:「這符多少錢?」

    那攤主回道:「十品靈石五兩。」

    「十品?五兩?」青峰有些納悶,這些倒是他不懂的。

    那攤主起初沒在意,見他年紀小,便解釋道:「靈石分十品,以混氣成色分斷,十品便是混了十氣的靈石,一品便是只有一氣的靈石,這水淨符也不是什麼稀奇貨,乃是我家主人練手所製,賣不出去的東西,故如此賤價。」

    青峰對於十氣自然是有所瞭解,但心中卻有迷惑,繼而問道:「那五色神石便是十氣所混,莫非不值這靈符?」

    那攤主本就沒什麼生意,有些無趣,見這小孩好奇,便也樂得搭理,笑道:「五色神石只有傳說中有,這種怎麼可以算得?這混氣自然是指那靈氣混雜的普通靈石了。」

    「既然分十品,那十品只間也是有差距的,這又是個什麼算法?」青峰著好奇心一開,便受不住

    那攤主笑道:「呵呵,我們這裡,十品九品一個價,八品七品一個價,其他地方便不知了,聽說在北麓城那樣幾個門派坐鎮的大城,七品以下都是一個價,七品到五品又是一個價。我們這小地方便算得細一些,雖說是一個價,但你若九十個九品和人家換一百個十品,也是有人願意換的,所以我們做買賣的還是喜歡收品階高一些的。」

    「那這兩也是和金銀一般算的麼?」

    「差不多,但需過靈秤,不然這靈氣若被吸走無法查出,豈不是大虧?」那攤主指著一旁的一個怪東西道:「這靈秤可計量出稱上所載之物的靈氣。」

    青峰好奇地仔細觀摩起來,這東西雖說是秤,卻無秤桿也無秤砣,只是一個承台上面有個托盤,下面卻是一個算盤。青峰好奇地放了一個八氣相混靈石上去,那靈石一落,下面算珠一跳右邊跳出二十來,左面便跳出八來。

    「小仙人身家豐厚啊,呵呵呵」那攤主也不惱青峰動他東西,笑道:「這一個八品二十兩的可換我八張淨水符。」

    「咦?二十兩不是只能換四張麼?」青峰笑道,「老闆,你這算術怎麼做生意?」

    那攤主笑著將靈石還給青峰道:「呵呵,我可不是什麼老闆,我身後可是有主人家的,小仙人,我與主人家看攤子,怎麼會算錯,你莫非不知道越是上品用處便越多,這八品便是另一個價了。」

    青峰這番收益不少,看那攤上有空符紙,便問道:「這空符紙怎麼賣?」

    「十品一兩一張,不知小仙人要幾張?」那攤主見他有意,便開始兜起生意來。

    「你有多少?」青峰正少空符紙去破那符經,便想多買一些。

    那攤主見他之前出手不凡,隨手就掏出八品靈石,聞他此言,這量便不少,忙道:「我這裡有三百張,尋常買的人也不多。」

    青峰隨手掏出十個九品的擺在那靈秤上,算珠啪啪一跳,顯出三百六十七來,便取了那疊空符紙道:「這番多謝賜教,這便不用找了。」

    那攤主忙拉住青峰道:「這怎麼可以,這九品折算也只該要你二百七罷了,怎可要這麼多,你與老兒我聊聊天罷了。」說完便揀出幾個還與青峰道:「這靈石乃是你父母辛苦所得,豈可這麼隨意,我不佔你這便宜。」

    青峰見他這般正直,心中生出些敬佩之意來,便收下靈石行禮道:「老闆為人正直,小兒佩服。」

    攤主忙扶起道:「折煞我也,小仙人,你這心意我收到,但以後莫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對我等凡人行禮,叫那些心腸不好的羽士見了,我老兒恐要吃些苦頭。」

    青峰奇道:「這卻是為何?」

    攤主歎息道:「我等凡人修習武道,但沒有仙骨終是畫餅,只能攀附羽士,畢竟我等都是怕死之輩,在靈氣濃郁之過活地便是凡人也可延年益壽,只是羽士頗看不起凡人,我那家主便是個不好相與的。倘若讓他看見有羽士向我行禮,豈不是打他面皮?自要侮辱我一番。」

    「想不到原來是這般,我家奴僕乃是羽士,故不知。」青峰覺得自己果然還是顯得奇怪了一些,羽士不敬凡人,自己這麼做便是過火了,少不得有人窺伺,便隨口諏了幾句,倒也不是假話。

    「啊,原是仙家大少,失敬失敬。」那攤主暗暗咋舌,羽士之間若不是修為差距太大,怎會隨意與人做僕,這迷蹤城附近便從沒聽說過有這般家勢的大仙家,又想這少年談吐得體,頗有家教,與本地幾家倨傲的公子相比,年紀雖小了些,卻顯得更為出眾,只當眼前少年來頭大得不可相比。

    青峰也不細說,怕露太多破綻,自去其他地方觀看起來,他心想自家煉丹一分成就都無,便想尋點五穀煉丹,逡巡一會兒,也沒找到糧攤,忽然想起溫養之後便可辟榖,此地靈氣充裕,這許多羽士必然不食五穀,那些只有凡人吃的五穀必然不會在這易所內買賣,但念及須彌環小天地中的藥園,便去尋藥攤。

    待到青峰尋著藥攤,卻傻了眼,五穀雜糧竟擺在藥攤角落和各種草藥齊賣。青峰見此地光顧之人頗多,也不好意思多問其間緣故,便問道:「這五穀怎麼賣?」

    「十斤十品一兩。」那忙著收錢的攤主回道。

    「這般便宜?均是一個價?」青峰奇道,五穀世俗價格迥異,這攤主卻毫不在意,不過這句話卻是錯了,乃是他現在有些靈石,卻忘了這都是一顆一百兩買來的,還是他手中品相最差的,也不便宜了。

    那攤主毫不避諱道:「我等口糧罷了,還有什麼差價。」

    青峰便道:「每樣給我一百斤。」

    那攤主一驚,五百斤糧食可以養一群奴隸人兩三個月了,便是他家主人也沒這麼大開銷,便道:「小仙人且慢,我叫人取來。」

    「嗯,我還要一些草藥的種子,或者活的草藥也可以。」青峰看了看他的攤位,儘是些裝成瓶的草藥。

    那攤主忙囑咐了兩個夥計,一盞茶功夫,便推進一小車,裝了一堆糧食,那兩夥計還帶了一堆小盒子。那攤主打發兩夥計去招呼其他客人,便將那盒子給青峰,看一個盒子上寫著「木須草」便打開一看,發現裡面都是湯圓般大小的蠟封丸子,一個個貼著小靈符。

    青峰乃是種藥童子出身,這手段他知是用泥土先包起種子以地氣溫養,讓種子不至於死去,復用蠟丸封住,最後用這靈符壓住生氣,也不讓它發芽,這東西只需揭去靈符,種入底下很快便可發芽。

    那攤主見青峰在看木須草,便道:「我這裡的草藥種子均是十品一百兩一個,不知小仙人要買多少?」

    「這麼貴?」青峰有些無語,這些草藥便是長大也不過賣這點價罷了。

    「呵呵,小仙人,草藥生意便是這般,所以尋常沒人要買種子,但凡有種子,你便可無窮無盡的種植,這鎮氣符一張便要五十兩,我等也是小本買賣。小仙人若是本地人家,種了種子還我這鎮氣符,那便可打個對折。」那攤主一臉奸笑,他算準這小子是個冤大頭,便略提了幾分價。

    青峰想自家有須彌環,何須這麼麻煩便道:「我不是本地人家,我現在便扯下還給你,你半價賣與我吧。」

    攤主變色道:「小仙人,這鎮氣符一落,一日夜便要發芽,你家不在此處如何種藥?」

    「你管我這許多,快與我算清便是。」青峰說完,便挑了幾種自家沒有種的草藥,揭去了鎮氣符。攤主見他如此行事,也不好忤逆,便盡數結算,靈秤辟啪一響,青峰便與那攤主兩清了。

    攤主見他人小,這五穀又重,便想攛掇他再買幾個小乾坤袋,他家主人家業大,這些雜物也有得賣。可他方想搭話,便見青峰大袖一籠,那一車的東西轉眼便被他攏去,嚇得他一屁股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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