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新的敵人
這一夜因為太累了,王熾還是在想著想著問題的時候就睡著了。他做夢了,夢見詩詩和他一起在大山裡面追逐。真是太好了,他很快就確認自己是在做夢了,本來想著要怎麼好好地把夢延續下去,就還是隨著夢裡的詩詩失真,醒過來了。
已經是凌晨了,現在的天氣已經不算冷,王熾檢查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血已經凝成一塊,那些爛肉都有回了點感覺了。可能兩三天之後就會完全康復了,有了這個前提,王熾什麼傷也不怕了。
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很多曾經是雷鳴的手下,都在地上擠在一起睡覺呢。其實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共性:他們都是可憐的,只求溫飽,沒有方向,只能過一天算一天。
看著看著,王熾又忍不住望向了瑤寨那裡,不知道詩詩會在哪個位置呢?他哥哥臨死前叫他照顧詩詩,王熾也渴望啊,只是自己有這個運氣嗎?最怕只是夢一場,他還沒有戀愛過呢,又在這樣的形勢下,這有可能嗎?
良久,王熾還是拍了拍後腦,勸自己不要想太多了,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首先安置好這些人,還得為後繼的糧食問題傷腦筋。而且必須想辦法應付那些政府的軍隊了,雖然他們有先進的武器,很強大,王熾也有一個秘密武器,就是夜間行動。
天亮了,人們也習慣了早起,可能怕起來遲了,吃的東西都沒有了。申忠那邊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五熾過去看的時候,申忠也在打著哈欠呢。申忠挺機靈的,看見是王熾,馬上先給他遞了食物,只是王熾留意到身旁那些人的目光,便拒絕了申忠,說只是過去檢查一下。
申忠就不明白了,他認為這樣很簡單,根本沒有什麼問題。王熾才告訴他,後面的人都很餓了,還等得很累,叫他別哆嗦,動作快一點,還要注意千萬不能讓任何人插隊,誰插隊的就不給他早餐。
申忠想不明白王熾這什麼這麼說,其實這些都是王熾在隊伍裡面聽到的抱怨聲,他知道現在這裡面更加魚龍混雜了,這樣是很容易產生矛盾的,而排除這種矛盾,就必須完善制度,公平對待每一個人。
早餐之後,王熾跟達叔以及雷鳴留下的隊伍頭目開了一個勉強說得上是的會議。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確立達叔為中心,執行達叔還在繼續完善著的制度等問題。王熾對他們再三強調他們現在是一個整體,還提到政府軍隊的危機,他們終於也算是承認了達叔的領導地位。
然後,王熾還得帶著桐哥,去找瑤寨的一些幹部或者領導人物。他要摸清一下這裡的情況,主要是糧食的問題,因為現在這麼大的隊伍,他們的糧食已經不多了,他希望瑤寨能給點支援,他準備捱過這幾天,就把人都帶回到原來的村子裡,一起耕地種田,維護好秩序,在這裡扎根過日子了。
還有一個自私的想法,王熾真想去見見詩詩呢,他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她了,很掛念她。也要去參拜一下青龍,表示對青龍的敬意,取得瑤民的好感,這樣才能得到他們糧食方面的支援。
就在王熾跟那些幹部們討論著糧食的問題時,詩詩出現了,她也是聽說王熾過來了,所以前來的。很小的時候,她和哥哥就一直過著相依為命的日子,現在因為哥哥離開了,她成了孤單一人。她原來的家已經住滿了隊伍那些人,現在只能暫時在親戚這裡住。
她很迷惘,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完全沒有方向,只記得哥哥死前叫王熾照顧他。於是剛聽說王熾和那些漢人過來了,她也過來看看,雖然她不知道看了有什麼用。
王熾其實已經準備要走了,因為他擔心那邊有什麼亂子,不想離開太長時間,還是把這個任務留給了桐哥。桐哥看見王熾要走了,又緊張起來,因為他對自己太沒信心。
村裡的幹部們都稱讚王熾這個人不錯,想不到領導這裡這麼多人的,竟然會是一個小伙子。不管他們是要奉承還是真心了,王熾還是離開了,獨自回去達叔那邊。只不過詩詩聽著那些人這樣稱讚王熾,心裡好生歡喜,王熾要走了,她偷偷地跟到了門外。
王熾聽到聲音,轉過頭望著這個美人兒,真是看一看都心情愉快,美女就是不一樣。只是他也不敢多想什麼了,對詩詩笑了笑,然後留下一句「再見」就走了。儘管心裡都不願意,甚至心都留下了,但王熾還是命令腳步加快,因為現在的形勢還不允許他多心呢。
詩詩望著王熾的背影,有種喜悅的感覺,又有種擔憂的感覺。她還一點都不熟悉這個人,卻是第一次,對男人有這樣奇怪的感覺。王熾什麼也不做,話也不多說,但他們好像已經用另一種方式來溝通了。
才走到那邊的瑤村,就突然聽到山上面有響聲了,而且這個響聲很大,還不像是一般的槍聲呢。山上面達叔本來安排了一些人看守著的,但他們手裡最多就只有手槍,不可能有這麼響亮的聲音的。
想著想著,王熾加快了腳步,他的心又亂了,什麼一回事,難道是雷鳴的舊部又弄出了什麼亂子來嗎?王熾趕到達叔那裡,發現他們也正不明白地抬頭望著山那邊的方向。
「達叔,什麼事嗎?剛才那槍聲……」王熾一邊喘著氣一邊就向達叔打探。
達叔也被王熾問啞巴了,他認真地留意著他現在管理這支大隊伍的頭目們,發覺他們都在,才對王熾說:「王老大,我還不能確定,但現在最好先做好個準備,組織大家迎戰吧。」
「什麼?迎戰?」王熾從達叔的話聽出了眉目,難道是那些什麼數字化部隊已經攻過來了嗎?他馬上爬上旁邊的一間屋子,遠遠地眺望山上的情況。可是山上就只見零散的幾個人,拚命地向著山這邊跑回來了,看著他們的狼狽樣子,王熾更感到害怕,他的神經線不知什麼回事一下就連接到蟲子那些畫面。
那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了,那些恐怖的蟲子,能夠在幾秒鐘內把一個活人變成骷髏。所以每當遇到什麼不尋常的情況時,王熾就會自然地回憶到那些恐怖的畫面。
但是蟲子會這麼快來到這裡嗎?還是不大可能的,王熾寧願相信是那些什麼部隊過來了,槍聲就是一個證明。他還是叫所有人做好準備,躲到周圍的房屋裡,一邊指揮著大家,一邊繼續在屋子上面留意著山的那個位置。
王熾看到了,果然有幾個穿著迷彩服的人,走在山中間的位置上,他們還慢慢趴下,拿出了望遠鏡。在他們那裡已經倒下了幾個人,可能是因為剛才衝突的結果。
可惜現在是早上,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持到夜晚,王熾更是擔心,他太大意了,昨天聽說有軍隊前來就應該到山那邊觀察一下了。只是他昨天的身體很虛弱,又累透了,需要休息。
現在怎麼辦呢?王熾看著下面亂成一片的人,知道第一件必要的事就得先穩住他們。他想了想,就對著大家大聲說:「大家別害怕,等一會我帶幾個人,去跟他們談談就行了。」
王熾這樣說,幾乎沒有作用,大家都沒有什麼信心呢,特別是這裡很多人昨天還是雷鳴的部下,這裡根本還沒有穩定過來。無奈之下,也為了穩定人心,王熾便叫達叔找幾個人,跟著他準備往山上去了。
他們一直走到山腳邊,已經看到從山腰上下來的同伴了,於是王熾馬上向他們打聽上面的情況。他們都害怕得很呢,還說剛才軍隊用炮轟炸了他們的陣地,很多人都受傷了,他們便往山下就跑。
原來是炮聲,王熾還以為是什麼槍聲呢。這些人竟然有炮,這一仗估計也難打了,怎麼辦呢?他繼續向那些人打聽,知不知道敵人的情況,可是他們都只搖著頭。唯一的信息就是他們看到有軍隊過來,命令他們站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誰開始開了槍,然後就打起來了。
王熾聽完,叫他們先回去了,因為他已經看到山上面那些人還在用望遠鏡觀察著瑤寨那邊的情況,很可能也已經發現他們了。這樣是非常危險的,王熾馬上示意大家彎下腰躲在草叢間。
不過那些從山上回來的人,都害怕了,不敢躲在那裡,就繼續往著瑤村那裡跑過去了。王熾沒有叫他們,因為這裡確定挺危險的,他還叫達叔他們先留在那裡不要動,自己就試著上山去。
可是他繼續小心地彎著腰向上爬著山的時候,他旁邊的一棵小樹突然被東西擊中使勁地搖了搖,然後才聽到「砰……」的一聲長響,小樹慢慢地折斷了。
王熾知道是什麼一回事,上面的那些人已經發現他,他們射斷小樹可能並不是因為槍法不行,而是要警告他呢。這個距離有差不多一公里,他們竟然可以一槍打中一棵小樹,這槍法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