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魔靈』的事?」
「老師,我沒有必要撒謊呀!請您相信我,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
查理沉默無語、繼續往前,不多久在從克汗城區到帝**校之間的一座小橋上停了下來,他望著橋下的涓涓細流,「人一生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溪流。蘇威爾,你明白嗎?」
蘇威爾垂手站在他身後,茫然地道,「老師,我不是很明白……」
「在人的一生中,時間轉瞬即逝,當事過境遷,你再踏入的溪流已經不是先前那一條,每一滴水珠都已經不同了。人的壽命是如此短暫,而精靈們卻不同。」
「精靈?我曾經看過一本書介紹過精靈,它們的壽命十分地漫長,甚至不能夠以我們人類的時間觀念來度量。但據說,它們並不是流星大陸的原住民種族。」
「那你有沒有想到過,既然流星大陸上沒有精靈的聚集地,那麼有關精靈一族的傳說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這……難道是有人能夠來往於精靈之地和流星大陸之間?」
「是的,有這麼一個,但他卻不是『人』,他就是『魔靈』。」
「『魔靈』不是人?那他是什麼種族?」
查裡嘴角露出一絲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覺的笑意,「我也是聽說,精靈們並不喜歡與其它種族,尤其是它們所謂的『低級種族』,比如人類,接觸,所以連接流星大陸與『精靈空間』的接口位於大陸中央最神秘的地方--『龍之沙漠』;而偏偏『魔靈』與其他精靈截然不同,他非常樂意往來於各個不同的空間與時間,他喜歡周遊於人類、龍族、魔族、精靈、矮人、半獸人等等不同種族之間。我們也不知道他的本名以精靈語應該如何稱呼,不過從精靈的角度來說,他已經被其它種族『魔化』了,故而所有的人都稱他為『魔靈』。流星大陸的『魔靈』只有這麼絕無僅有的一個,又因為他經常在『龍之沙漠』出入,還有一個外號叫做『沙漠之鷹』。」
「『魔靈』?『沙漠之鷹』?」蘇威爾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名詞,他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人。他當然不知道,他的所謂「同學」--阿瑟-朱比特就是他們正在談論的這麼一個傳說中的精靈。由於精靈的壽命實在長得不像話,以至於在流星大陸上遊蕩了好幾十年的阿瑟看起來比蘇威爾大不了多少,當蘇威爾錯認他為射手學院的同學時,他也就將錯就錯,旁敲側擊地向蘇威爾傳授箭術的精華。
「那麼查理老師,為什麼先前您同我提到『魔靈』時,露出,嗯,一種很恐怖的神情?」
「自從二十年前開始,在蘭西帝國,『魔靈』這兩個字就是一個『禁忌』。沒有人膽敢談論他,更別說跟他有任何關係了,否則可能就會面臨殺身大禍!」
「啊?那個『魔靈』這麼凶殘?」
「不,不關他的事。沒有人比精靈更純潔、更善良,它們決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即使是『魔靈』也一樣。剛才我所說的禁令來自於我們尊敬的皇帝陛下。」查理的語氣微微帶些諷刺的意味。
「為什麼皇帝陛下要頒布這樣一條禁令呢?」
查裡突然板起臉,「蘇威爾,你太好奇了。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就不要打聽。總之,你跟『魔靈』無關那就最好。目前雖然是卡爾斯王儲在管理國家政務,他並不在乎『魔靈』的事情,但是你最好還是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
蘇威爾伸伸舌頭,「是的,老師。」
「這就好。王儲交待下來的任務,你打算怎麼著手?」
「老師,我覺得問題的關鍵在於人,而不是器材。我手裡的魔弓雖然不能量產,再要做幾把也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但是,使用魔弓的人必須即是弓箭手,又能夠懂得初步的魔法運用。我想先在射手學院挑選一些與我同年的新生,在進行箭術訓練的同時,傳授他們相關的魔法知識。」
「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是嗎?查理老師,您同意了嗎?那太好了!那麼您能不能幫我搞定教務長薩克哈特大人呢?」
「你放心,學校方面的關係我會請斯潘公爵幫助打理的,但有一點我必須說在前面,學校裡有不少神聖同盟的留學生,我不希望你太大張旗鼓,你明白嗎?」
「查理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謹慎小心的。」——
「蘇威爾同學,副校長大人通知我,你想要借閱今年入學的新生名單,你要哪個系的?」薩克哈特沒有想到,這個小孩子居然真的手眼通天,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搭上了斯潘公爵的門路,今後對他可不能怠慢了!
「謝謝您,教務長大人。三個系的名單我都想要。」
蘇威爾接過名單,發現是按照學生姓名字母順序排序的,今年總共有三百五十二個新生,他挑出了二十個入學成績在四十五環以上的學生,當他看到『艾瑞絲-費爾得勒』的名字時,想也不想馬上把她剔除。倒不是由於性別歧視,至少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就是一名不錯的射手;實在是艾瑞絲那天的表現把他給嚇怕了。再讓她知道自己的紫金弓如今變成紫電弓,她豈不是更要糾纏不清了!
再看一看紀錄,發現還有三個學生像他一樣選擇了一百碼起射線的,成績也都不錯,至少比他的十五環要強些,於是把這三個也選進了自己的小組名單。
蘇威爾抄下了他們的名字、系別、宿舍號碼。好了,現在的任務就是要說服這些學生加入他的興趣小組。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主意,他並不想借用校方的力量。那麼先找誰比較好了?自己比較熟的新生只有艾瑞絲、列維、羅賓、蒙特利爾這些同一個組考進來的,對了,還有阿瑟。奇怪了,剛才的新生名單裡面怎麼沒有阿瑟-朱比特呢?他可是個了不起的傢伙,如果能把他拉進來的話,計劃可以說就成功一半了!
蘇威爾又仔細審核了一次新生名單,怎麼也找不到「阿瑟-朱比特」。阿瑟(arthur)可是以a開頭,應該很容易找到才對,怎麼會…….這樣呢?蘇威爾不由得質疑這份文檔的完整性,「教務長大人,請問『插班生』也包括在這份新生名單裡嗎?」
「插班生?帝**校從來沒有插班生!所有的學生都必須在規定時間內通過考試才能夠被錄取。我們沒有『插班生』這個制度。」
蘇威爾趕緊閉上嘴巴,知道再要多說一個字就要露餡了。無論如何,阿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把他給招供了。
他匆匆忙忙收拾了名單,離開教務室,一路還在尋思著阿瑟到底是什麼人。他是神聖同盟的間諜嗎?
「不會吧?」蘇威爾自言自語,「他可是認認真真地教我箭術的。」
「喂,蘇威爾,你找我?」
蘇威爾一回頭,差點沒嚇暈過去,只見阿瑟像個幽靈似地貼在他的背後,見蘇威爾回頭來看,便微微向他一笑。
蘇威爾心念電轉,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阿瑟神秘莫測,可不能什麼都對他說。「啊,沒有,哦不,是的,我找你有事;不過現在我沒時間詳細跟你說…哈哈,你的宿舍是哪個樓的?你跟我說一下,以後我找你也方便一點。」
阿瑟臉色一整,皺起眉頭,「蘇威爾,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陰陽怪氣的啦?」
「陰陽怪氣?我哪有?」
「哼,我剛才分明感覺到你在找我,突然之間你又想迴避我。難道說,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精靈與人交往溝通更多地是靠直覺和第六感,而非語言。他們對於善惡的感覺十分強烈,往往能夠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別人對他們的態度。正是出於這個原因,精靈們很少能夠跟人類交上朋友,只因為相對於天性善良的精靈而言,人類實在是太黑暗的存在了。
蘇威爾頭上開始冒汗,心臟也狂跳不止。說『不知道』吧,可能就失去了一個探聽阿瑟身份的絕好機會;說『知道』吧,如果他真的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的企圖,立刻要反目成仇該怎麼辦;對於這個阿瑟,他總覺得莫測高深,自己雖說有紫電弓在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他心中盤算不已,最後一咬牙,就冒一次險看看,「不錯!阿瑟,我早就知道了,你根本不是什麼插班生!你接近我另有目的,對不對?」
他身體緊繃,滿以為阿瑟會馬上跟他翻臉,哪知阿瑟冷笑一聲,「你們人類未免自視太高了吧?我需要對你們『另有目的』嗎?蘇威爾,咱們是敵是友,都在你一念之間。你好自為之吧!」說罷,他轉身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蘇威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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