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科特勒「叭」打了個響指,那些令人討厭的噁心東西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馬平川的和祥草原,天高雲淡,鳥語花香,陽光嫵媚,分外嬌人。「第二關,『幻境平原』測試你的精神念力,如果你的精神念力夠集中,就能從異世界中找到通往你所真正存在的這個世界的門戶。去吧,巴克小子,給你三刻鐘的時間,在規定時間內找不到的話,除了不能通關以外,你也將永遠迷失在異世界之中。」
沒想到所謂的入學考試竟然變成了玩命,不過現在所處的幻境跟第一關裡幽靈白骨相比是天淵之別,巴克這個粗線條的傢伙也並不怎麼怨天尤人。當然,支撐他信念的不僅是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好運氣,更簡單的是身處幻境之外的蘇威爾決不會任由自己迷失而不顧的。
他感覺到一股熟悉的信號從右手邊傳來,巴克高興地在草地上翻個跟頭,花香彷彿真的一般,鑽進鼻孔裡讓他打了好幾個噴嚏。感應著信號的召喚,片刻之後原本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出現了一片波光粼粼、魚躍鷹飛的大湖攔住去路。
他感到信號十分的接近,可是難道是在水的另一邊?godblessme!他可是個旱鴨子,除了洗澡外就沒怎麼接觸過水,怎麼可能游過這麼大的一個湖?他躊躇不安,伸下腳尖試試湖水,又趕緊縮了回來。如果剛才的花香都可以讓容易過敏的自己打噴嚏,這麼大的湖淹不死人才怪!
正在思疑不定之時,湖水從觸碰處蕩漾起層層的波紋,水波跌宕之中,現出一個黑髮少年的臉龐,「跳水啊,笨蛋!」少年對著巴克將手指一勾,「相信我,沒錯的!」
「死蘇威爾,我要是變了水鬼一定不會饒了你!」巴克閉上眼睛,縱身躍入湖中,「嘩啦-噗通」,「哎喲,我的屁股!」卻原來『臀』部著地,摔在了暗黑結界的堅硬大地上。頭腦還未清醒,旁邊已是猛然一腳踹到,「死巴克,你夠狠!我救你出來,居然還說饒不了我,我踢死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不錯,很不錯!雖然有人幫你,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現通路,做出決定,確實難得。好,第二關就算你通過了。下面是第三關……」
「停!尊敬的老師,你到底有多少關,能不能一下子全說出來啊?怎麼好像永遠也過不完?」蘇威爾喊道。
「標準考試流程一共有十二小關,六大關,共一十八關。」
「咚——咚——」倒下兩具「屍體」。
科特勒咆哮道,「少裝死,給我爬起來挺著。老師我還要去多找幾個學生,別以為我有時間跟你們耗!今天便宜了你們,只是精簡考試而已,第三關是最後一關……」
聽到這裡,巴克立馬拖著蘇威爾蹦了起來,手舞足蹈,樂不可支,「哇哈哈~~~,最後一關了!通過了我就是星馬皇家魔法學院的學員了。」
「嘿嘿,」科特勒不懷好意的奸笑著,「如果你還有命的話,我會恭喜你的。即便是阿爾法當年,考試過後也在學院醫院躺了一個月。巴克小子,給我放開那個『替死鬼』!!!!!!準備好,『天蛇狂舞』來了,挑戰你的耐力極限!」
巴克剛把蘇威兒推開,「轟——嚓嚓嚓——轟——嚓」如同下暴雨般地金蛇狂舞,亂電翔空,千萬閃電如千萬柄巨劍般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狂劈而來。這是大範圍無差異的域攻擊魔法,整個暗黑結界內沒有一寸土地說得上安全。巴克一時嚇得傻了,腦中的殘念是剛才不該將蘇威爾推開,與其自己一個人死,還不如拖著他一塊死。
沒撐上一秒鐘,金黃色的毛髮筆直倒立在頭頂,彷彿戴上了一頂極滑稽的帽子,身上的旅行衣四處撕裂,肌肉已經冒起了焦臭的黑煙,未燒焦的幾塊皮膚泛著黃色,像極了塗上了一層黃油的烤火雞。
「烤火雞」在下一秒鐘,也是他臨終前的最後一刻,終於靈光爆發,挽救了自己成為「盤中餐」的命運。巴克將手中權杖高舉過頭,好像避雷針那麼一根頂在腦門上,「轟嚓嚓——?拉拉」半空中肆虐的雷電在接近地面的時候卻無一例外地拐了個彎,乖乖地鑽入雷電權杖頂部的瑪瑙球中,輕響了幾聲就消失不見了。
所有扭動著的電蛇全鑽了進去,沒有任何一絲敢於特立獨行地閃現在巴克的面前。巴克抬起烤成焦皮的手抹了一把汗,屏息等待著下一波攻擊的來臨。
可是過了良久,既沒有燎人的電閃,也沒有震耳欲聾的雷鳴,有的只是令人難受的黑暗和寂靜。巴克感到自己被黑暗中不知何人死死地盯著,格外地毛骨悚然。又過了好一會,他終於忍受不了,大喊道,「老師,蘇威爾,你們在哪兒啊?」
「呵呵,他們走了。」隨著遙遠處一個飄忽的聲音傳來,巴克眼前好像照亮了幾千盞燈,耀得他睜不開眼睛。其實這裡並沒有增加任何光源,只是原本的黑暗結界被打開了。當巴克逐漸適應了禮堂中的日光,便看見那老法師的兩個弟子站在面前,那個高大紅髮的男孩手中捧著一襲灰色鑲黑絲絛的魔法袍,爽朗地笑著,「祝賀你,巴克師弟,你被星馬皇家魔法學院暗黑學園錄取了!」——
魔法道具商店裡,科特勒焦急地詢問著店老闆關於那個潦倒魔法師的一切,儘管看在他身為暗黑魔法師的面子上,老闆發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他依舊未能打聽到那人的下落。
蘇威爾靜靜地走在老法師身旁。好奇是少年人的天性,蘇威爾卻逐漸能夠壓抑住這種好奇心。來到帝都克汗城這一路上,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與魔法無緣,因而刻意遠離著任何有關魔法的事物。注定得不到的,何必再去強求?當希望越大時,往往失望後的痛苦也越大。
年邁的科特勒似乎比蘇威爾更沉不住氣,絮絮叨叨不停地念著,「你朋友的那柄權杖一定是菲利普魔導士的『雷神之怒』。沒有錯,只有『雷神之怒』才能夠百分之百地吸收雷系魔法能量。可是菲利普到哪裡去了呢?為什麼連隨身魔法道具都不要了呢?難道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個不能釋放魔法的地方?難道,難道他要去的地方會是那個『龍之沙漠』!?」——
蘇威爾有些艷羨地撫著巴克第一次穿起的灰色魔法袍,笑道,「你真了不起,聽說今年星馬學院的錄取比例是十三比一了!」
巴克摸了摸後腦勺,「哈哈,運氣,純屬運氣。多虧你幫我買的權杖啊!可是,」他的聲音一下子壓低,「我不小心暴露出了權杖的屬性,沒什麼問題吧?」答應了蘇威爾的事情沒有做到,他很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當時你都快翹了,使用權杖也是逼不得已;好在那個科特勒教授還有點良心……」蘇威爾猶疑了一下,不知道科特勒所說的菲利普魔導士究竟何許人也,「總之,這個『雷神之怒』的權杖暫時能不用就最好不要用。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靠什麼道具的好。你以後接受正統魔法教育,一定要加強基礎能力的培養哦。」
「好的,我會努力的。」巴克點了點頭,卻掩不住眼中的興奮。是啊,自己就要成為光榮的星馬學院魔法學徒了!一時衝口而出,「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考帝**校?」
「我還要想想。」蘇威爾眼瞼低垂,迴避著巴克的目光。
「喂,你沒有搞錯吧?你真想離開帝都?」
「是!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這種制度,為什麼每個人都必須有一項職業?為什麼職業資格必須通過在學院裡學習獲得?為什麼學習要花那麼多的錢?為什麼我老爸要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為什麼當我想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總是不能如願以償呢?……我不喜歡這個國家的一切,我想流浪到一個地方,一個人人都沒有職業的地方……」
「沒有職業的人?」巴克倒吸了一口氣,「浪子?」
蘇威爾眺望著遠方,「是的,浪子。我寧願成為一名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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