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母不顧旅途勞頓,把王昱叫到了身邊,「你舅舅有公務,不能多留,為娘的意思是趁著你舅舅留在京城的時間,選個吉日,你就把妍兒、馨兒收房吧。」
「這個……」王昱猶豫了一會,看著母親說道,「太倉促了吧!豈不是委屈了她們……況且,咱們大明朝若是未曾娶妻的話,不允許納妾吧?」
王母笑著制止了兒子的話頭,「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先收房,等我兒娶妻後,再以平妻之禮或是妾禮與她們兩個完婚便是,我兒若是覺得虧欠了她們,不妨對她們好一點,別辜負了她們,也就是了!老身主要是覺得她們兩個總是這麼沒名沒分的跟著你,也不是辦法!」
對於母親的話,王昱無法反對,只得喏喏的應了,王氏頓時心情大好,揮了揮手,對兒子說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還要和妍兒、馨兒說說話呢,還別說,這兩個丫頭可真是貼心,為娘十分滿意!她們兩個肯委屈自己,真是我兒的福氣啊!以後,你可要好好待她們才是,千萬不能委屈了她們!」
王昱當下只得告辭,臨走之前,王昱恭敬的說道:「等娘歇息幾天,身子骨恢復過來後,便到國公府一趟吧,孩兒在京的時候,國公爺與夫人對孩兒十分照顧!再說了,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
王母含笑點了點頭,對兒子說道:「這個為娘自然清楚,不用你說,昨天我已經讓你舅舅代為稟告了國公爺,明天為娘便去拜訪。不過,我兒就不用陪著了,讓翠墨還有妍兒、馨兒她們陪著為娘就行。」
「好,那孩兒告辭了!」王昱恭恭敬敬的給母親行了個禮後,又到舅舅那裡請了安之後,便將姜光國、李瑋書、徐若愚三人請到了書房,既然他要留在京城,山西的事情自然要安排好,再加上徐若愚的關係,他要把自己的一些安排和三人好好溝通一番。
其實,主要是徐若愚與姜、李二人之間的溝通。整整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四人才從書房中出來,王昱終於可以暫時鬆一口氣了,安心的留在京城中,經營自己的名聲。當然,王昱志不在官場,他只需要經營自己在清流中的影響力就行了。雖然這做起來甚至要比他在官場上有所作為都困難的多。
不過,王昱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只有風雨兼程!絕無退縮的可能,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四月十六是黃道吉日,就選在那天給你們行禮吧!」王母從國公府回來後,便喜氣洋洋的對兒子說道,「國公夫人也贊成!」
對於母親的決定,王昱只有應承的份,這事便定了下來。雖然暫時只是收房,但未來對於姜妍和李馨二人來說,卻是一個很好的歸宿!畢竟王昱的意思是等自己正式娶妻後,便以平妻之禮娶了她們,王昱此時已經有了官身,身份地位都擺在那裡,對她們兩個也是有情有義,還有什麼苛求的呢?
姜、李二人也相信,即便是王昱以後娶了正妻,憑王昱的為人也不會冷落甚至疏遠了她們兩個。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況且,她們嫁給王昱之後,她們的家族也是受益匪淺,因此,她們沒有半分怨言。
倒是翠墨,有些失落與無奈,倒是沉默了許多,心情十分低落。
王昱與她最為親厚,自然也發現了她的異狀,不過,對此王昱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溫言相勸。時間長了,自然也就好了。
再一次在翠墨哀怨、含情的目光中華麗麗的敗退的王昱出了翠墨的房間,不由摸了把額頭的冷汗,這個小妮子越發的迷人了,這才十五歲便已經是天生麗質了,等年紀大了,又將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呢?王昱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既期盼翠墨快快長大,綻放出屬於她的美麗,他寧願像一個稱職的兄長一般,在一旁默默的呵護;又有一絲不捨。
「少爺,今天和老夫人去拜訪國公夫人時,國公夫人讓奴婢經常過去看看她。」翠墨追了出來,對王昱說道,「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辦,少爺幫著拿個主意吧。」
「哦?」王昱聞言,不由留上了心,經翠墨這麼一說,王昱忽然省起,每次帶著翠墨等人到國公府的時候,張夫人對翠墨的態度明顯不同於對待姜妍與李馨二人。之前王昱並不太注意這些,被翠墨這麼一提,倒是讓他起了一些疑心,不知張夫人為何對翠墨如此親厚呢?
王昱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爺,到底怎麼辦,您倒是說話呀!」見王昱在那裡沉思良久,翠墨終於忍不住催促道。
「哦?呵呵……」王昱連忙收回自己的思緒,這幾天是特殊時期,這位小姑奶奶情緒不太穩定,還是小心應付的好,當下王昱陪著笑說道:「我這不正在考慮嘛,呵呵……」
「那您倒是考慮好了沒有啊?」翠墨似乎並不吃他這一套,反問道,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兩排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目光清亮有神,如一泓清泉般,即便是王昱都忍不住沉迷其中。
「嗯,既然是國公夫人相邀,自然是要去的!」王昱笑道,「你要是有空,就去,陪著夫人說說話什麼的,反正夫人也慈祥的緊,你說呢?」
「哦,那好,我聽少爺的!」翠墨應了一聲,「不過,還是等忙過這一陣子吧,少爺與兩位少夫人的婚期就要到了,正是用人的時候!」翠墨雖然說道平靜,但眼底的一絲幽怨卻如何瞞得過王昱的眼睛,王昱不敢繼續這個話題,連忙敷衍了幾句,落荒而逃。
看著王昱的背影,翠墨恨恨的跺了跺腳,一扭小蠻腰,轉身進了房中。
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想了想,王昱便出府而去,中了進士之後,王昱的時間多了,應酬也多了許多。朱儀、李勇、鄭宏等人幾乎每天都要拉著他這裡那裡的,不外乎是飲酒遊玩,倒是讓王昱也跟著認識了不少人。
自從經過月卿之事後,李勇與王昱的關係越發的密切。這李勇也是個直快人,雖然鄭宏與他有點齟齬,不過自從李勇給月卿贖身之後,想必鄭宏也看出來李勇是動了真格的,雖然鄭宏覺得有些愧對陳瀛,但事已至此,他又是個粗魯的性子,再加上他與李勇本來便是一個小圈子裡的人,父輩之間的關係擺在那裡,因此,交情便慢慢的恢復了。
這期間,由鄭宏的引見,王昱倒是認識了那位悲劇的陳瀛陳小侯爺。此人一副風流才子的架勢,長的也十分的俊俏,只是那副自命不凡的作態卻另王昱有些厭煩,再加上家世尊貴,自然看不起王昱,雖然有鄭宏從中周旋,卻仍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王昱當然不會吃他這一套,卑躬屈膝的事,王昱是做不出來的。即便是朱儀等人交往,王昱也僅僅是在姿態上放的比較低而已。
朱儀等人見王昱如此,倒也不在王昱面前擺什麼架子,雙方相處的倒也融洽。
「自從賢弟你抱得美人歸之後,這回雁樓咱們可是沒什麼機會來了!」朱儀胖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以為意的笑容,看著一旁的李勇調侃道。
鄭宏與柳溥性子粗豪,聞言立即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起來,柳溥一邊笑,還一邊對李勇擠眉弄眼的,讓李勇哭笑不得。
「其實這事兒還多虧了王賢弟呢!」李勇索性把話題扯到王昱身上,大唱王昱的讚歌,「若不是賢弟急公好義,我和月卿哪能有今天呢!」說完,看著笑的沒心沒肺的鄭宏與柳溥一眼後,心中頗為不爽,眼珠一轉,索性把他們兩個也拖下了水,「你們兩個若是有相好的姑娘,不妨也找王賢弟幫忙,哈哈哈……」
「咱們粗人一個,卻不像你李大公子這般多情!」柳溥大笑著說道,「嘿嘿,聽說那回雁樓又推出了一位色藝雙全的頭牌!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已經名滿京城了,今天正好去見識一下!」
「走,天可不早了,去晚了可就挨不上號了。」鄭宏一催胯下馬匹,笑道。
「走,走,看看熱鬧去!」柳溥也在一邊應和。
朱儀笑著搖了搖頭,一張胖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對王昱說道:「這兩個粗貨,向來如此,王老弟不必放在心上!」
幾人說說笑笑,不大工夫便來到了回雁樓。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回雁樓前車水馬龍,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幾乎擠破了回雁樓的大門。
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來往的基本上都是衣飾光鮮、僕從如雲的富貴人士,間或幾個自命風流的士子文人,王昱忍不住搖了搖頭,卻正好被朱儀發現。
「怎麼,老弟似乎看不慣這種景象?」神色間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酒色財氣而已,老弟何必效那漁父吟?」
王昱呵呵一笑,卻並不多說,他和朱儀的人生態度截然不同,而且二人之間的交往,在目前而言,也僅僅是利益間的關係罷了,朱儀看重王昱身後的英國公,以及不菲的財力,而王昱看重的也是朱儀所代表的勢力。因此,王昱自然不會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
「走,走,有什麼話進去再說!」鄭宏大咧咧的招呼著幾人,早有眼尖的小廝看見了他們,陪著笑臉與萬分的恭敬小心將這幾個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