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雪花飄飛,過往的行人將滿地的積雪碾壓的平滑如鏡!王昱抱著一個紅銅手爐,裹著一件貂裘大氅,懶懶的倚在車廂上,瞇著眼睛,笑嘻嘻的看著正在背誦《弟子規》的翠墨。
一旁一位明眸皓齒的粉衣女子正在認真的烹茶,神態端莊肅穆,臉色沉凝,只是眉梢眼角的一絲春意卻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使她更是風情萬種,惹人憐愛。不經意間看向王昱的目光更是帶著一絲欲語還羞的羞澀與矜持。
「借人物,須明求,倘不問,即為偷;用人物,及時還,後有急,借不難。」當翠墨把《弟子規?謹》一篇背誦完畢時,王昱輕輕的鼓著掌,讚道:「背的好,翠墨!」
「呵呵,」翠墨嬌羞的一笑,「多謝少爺誇獎!」
一旁的粉衣女子趁機給二人送上茶盞,「少爺、妹子,來嘗嘗姐姐烹的茶!」待二人接過茶盞後,粉衣女子妙目含春的看著王昱,讚道:「少爺真是妙筆如椽!這《家訓》寫的不僅通俗易懂,更是鞭辟入裡,發人深省!奴家每次聽聞,都會有新的體會呢。」
王昱毫不臉紅的哈哈一笑,將清人李毓秀的功勞完全據為己有,心道,誰讓哥是穿越眾捏?不剽竊點文章詩詞之類的,豈不是白瞎了這美妙的穿越生活?嘴裡卻笑呵呵的說道:「不過是遊戲之作,遊戲之作!秋痕姐姐見笑了!」
「非也!」秋痕臉色一正,身子不由自主的坐的筆直,雙手扶在膝上,嚴肅的說道:「少爺列舉了為人子弟在家、出外、待人接物、求學應有的禮儀與規範!從儒家禮儀入手,用簡單通俗的言語教導解釋,可謂精妙絕倫!是啟蒙養正,教育子弟敦倫盡分,防邪存誠,養成忠厚家風的不二選擇,單憑此文,少爺便可名垂千古!」
「呵呵,」王昱撓了撓頭,當年《弟子規》在職場中大火,他自然也背的極熟,穿越到了明朝之後,一天閒著無事,便默寫出來,當成自家的《家訓》給翠墨、姜妍、李馨等人吟誦。翠墨倒沒什麼,但姜妍與李馨二女卻對此評價極高!與方才秋痕言語倒也差不多,對王昱更加的敬佩,不愧是舉人老爺,所作的文章真是字字珠璣,發人深省!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王昱難得的謙虛了一會,「既然覺得好,那就身體力行!」
「現在到哪兒了?」王昱聰明的轉移話題,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這冰天雪地的,真是遭罪啊!告訴四叔,今晚住下後,就歇息幾天,等雪化了再走也不遲!」
「少爺真是體恤咱們這些下人!」秋痕笑嘻嘻的說道,「我這就和魏大人打招呼。」
王昱眼皮一翻,佯作惱怒的說道:「討打,什麼體恤不體恤的!這樣的天氣本來便不適合趕路。」
秋痕儀態萬方的扭過腰去,雖然是冬天,身上的衣服笨重,但顯露出的曲線卻依舊是曼妙無比,特別是腰、『臀』之間的曲線,直如渾然天成般,王昱綠瑩瑩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了過去。
秋痕似是未曾發現,伸出素手,捋了捋耳邊的青絲,舉手之間,更是盡顯風情,成熟嫵媚的誘人氣息,如同鮮艷欲滴的玫瑰般,使人不知不覺間便被吸引。
看到自家少爺的目光牢牢的盯在秋痕身上,翠墨小嘴一撅,眼不見心不煩的拿起書,擋住了自己的小臉,氣呼呼的背了起來。
秋痕當然發現了翠墨的異樣,她出身賤藉,名妓出身的她雖然名頭很響,不過也僅僅是名聲罷了,實際上卻一點地位都沒有。能夠得到王昱的青睞,不過是她機會把握的好,加之王昱又是一個心軟之人,最是憐香惜玉的,於是半推半就的就收下了她。雖然只是一個侍婢的身份,但王昱此時的身份乃是舉人老爺,再加上趙子昂的關係,此時的身份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是秋痕的聰明之處,她微笑一邊對翠墨說道:「翠墨妹妹,等到了客棧,你可要看著少爺把藥喝了,我的話,少爺可是不聽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翠墨剛剛生出的一點小嫉妒消弭與無形之中,翠墨聞言,頓時生出一絲小得意,心道別看少爺收了你,但還是我們這些老人受寵呢!當下微笑著點了點頭,對王昱色迷迷的打量著秋痕的目光也不去管了。
王昱眉頭卻是一皺,苦著臉哀求翠墨,「好翠墨,今天別喝了吧!這藥可是太難喝了!」
不等他說完,翠墨小腦袋一仰,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可是妍姐、馨姐還有奴婢親自給您抓的藥,」說著掃了秋痕一眼,心裡似乎覺得把秋痕這個主要人物拉掉有些不太合適,但又對她不要臉皮的狐媚子十分厭惡,勾引的少爺……想到此處,翠墨小臉一紅,心中暗啐了自己一口,終於還是不情願的把秋痕也加上了,「還有秋痕姐姐的藥方,您要是不喝的話,怎麼對得起我們!」
說到後來,似乎觸發了心事,這一路上王昱與秋痕打的火熱,王昱食髓知味,而秋痕自然是曲意逢迎,若不是顧忌王昱年紀太輕,恐怕要夜夜盡歡了。由於二人的關係,當然便冷落了翠墨,使得翠墨患得患失,此時無意間的一句話,倒是讓她頗有觸動,眼圈不由紅了起來。
王昱見狀,連忙扔掉手中的手爐,蹭到翠墨身旁,一手摟著她的香肩,一手在她背後輕輕的拍著,口中不住的安慰,「好翠墨,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見王昱軟語相慰,翠墨心中的那點小小的委屈早已煙消雲散,不過,翠墨卻不打算輕饒了王昱,誰讓他如此這般那啥來著……真是沒羞,翠墨又在心裡小小的啐了一口,眼圈倒是不紅了,卻依舊撅著嘴,氣鼓鼓的把頭扭在一邊,也不看王昱。
王昱陪著笑臉,對一旁看笑話的秋痕悄悄的使了個眼色,秋痕何等眼色?自然是明白王昱的意思,不過似乎是為了小小的懲罰一番王昱,秋痕裝作未見,儀態萬千的伸出素手,把車窗打開,沖外面的侍衛喊道:「那位大哥在?煩請將魏大人請來,少爺有話。」
王昱恨得牙根癢癢,心中暗暗發狠,看我今晚怎麼收拾你個小浪蹄子!不過,對於眼前的翠墨卻也只有耐心的軟語相慰,陪盡了笑臉,重話都不敢說一句,心中不住的感慨,我這少爺當得,真是太沒有威風,太沒有地位了!
魏豪的適時到來,倒是減輕了王昱不小的尷尬,「四叔,沒什麼大事,我就是問問,現在到那了;再說這冰天雪地的,今晚住下後,就等雪化了再趕路吧,不知四叔意下如何?」
「如今已經出了順德府,是真定府地界,馬上就到臨城了!」魏豪在外面答道,「天黑前就能趕到臨城。這雪,看樣子沒個三天五天的也停不了,等等的話倒也可以,反正咱們的行程不緊,和老公爺約定的是本月二十到達京師。」
「好,四叔你看著安排吧!」王昱笑道,「到了臨城,找個像樣的酒樓,大家好好吃一頓,這一路上倒是讓大傢伙跟著受累了!」
「呵呵,少爺這是哪裡話!」魏豪笑著告退,下去安排去了。
經過魏豪這一打岔,翠墨的氣倒是消了,雖然仍不說話,卻不再板著小臉了。王昱終於鬆了口氣,心道,哥現在還沒有後宮傾向捏,怎麼就這麼鬱悶,連個小丫頭都這麼難搞定!為了哥將來的幸福,忍了!王昱心中暗暗發誓,臉上卻陪盡了笑臉,「好翠墨,不哭啊,我講個笑話給你聽!」
一聽王昱要講笑話,秋痕連忙笑嘻嘻的滿上茶,一邊說道:「少爺的笑話可真能笑破肚皮呢,奴婢又有耳福了!」
一旁的翠墨也悄悄的豎起了小耳朵,臉上雖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心中卻是巴不得王昱趕緊開始!不過卻有不好表現的過於急切,當下也只好努力的板著臉,目光卻不時的偷偷的看向王昱。
「話說……」王昱好整以暇的清了清嗓子,又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上好的滇紅茶,一旁的秋痕有些迫不及待的接過王昱手中的茶盞,一雙妙目帶著笑意,期盼的看著王昱。
王昱擺夠了譜,已經充分的調動起了翠墨的心情,偷眼望去,自己要是再不說的話,保不齊這位小姑奶奶又要發飆了!便接著說道:「話說有一個醋勁很大的妻子每天對晚歸的丈夫做徹底的搜身,如果發現丈夫身上有一根別人的頭髮,便大哭大鬧個沒完。有一晚,她搜了半天,一無所獲,卻依然大哭大鬧起來。丈夫不解,便問原因。於是她怒斥丈夫說,現在你竟然連尼姑都要了。」
「哈哈哈……」還沒等王昱說完,翠墨與秋痕便已經笑得打跌了,翠墨此時也顧不上與王昱置氣了,一隻小手不住的擦著眼角笑出的淚水,另一隻小手卻緊緊的抱著王昱的胳膊,一場小風波消弭與無形之中。王昱心中暗暗得意,心道哥來自幾百年後的網絡時代,還對付不了個小丫頭不成?
有美相伴,再枯燥的路程也變得輕鬆愜意起來,彷彿只是轉眼間,天色便黑了下來,而一行人也終於到達了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