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切磋武技
二位老人的眼中同時閃過了一縷駭然之色。
以火系對抗水系功法，並且成功佔據上風的事情，這在一些最普通的低級武者之中，確實是曾經發生過。但是，修為到了他們的這等境界之後，對於本身所擅長的五行之道，都已經是達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於驚雷沉溺於水木之道二百多年，對於這二系力量的掌握，更是達到了一線天強者能夠達到的極限。
但是普一交手，那龐大的水系力量頓時被賀一鳴的火系力量破去，並且反壓製成功，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賀一鳴的火之力威能要遠遠的大於對方。
此時，朱八七和於驚雷再也沒有了絲毫的不滿之心。
在一開始賀一鳴提出，要以一敵二之時，他們多少都是有些脾氣的，但此刻，他們卻是心中慶幸，還好是以二打一，若是單對單的交手，那麼到了這一地步，也無需再動手了。
朱八七輕喝一聲，他的身形如電，瞬間已經躍過了於驚雷，雙腳連環踢出，賀一鳴的面前，似乎出現了無數雙大腳，真不知道在這瞬間他已經踢出了多少殘影，讓人根本就無法真正的掌握。
於驚雷毫不示弱，雖然第一波攻勢受阻，但是他手腕一翻，龐大的水之力再度湧出，與朱八七配合的妙到毫巔，二位一線天強者的實力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面對這漫天風雨般的攻勢，賀一鳴的心中卻是波瀾不驚。他一步踏出，整個人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怪異的到了極點的氣息。
他的身上似乎是充滿了一種柔性的力量，這股力量像風兒般的飄逸，彷彿他這個人隨時都會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但是，與此同時，他的身上也有著一種強烈的，彷彿是星火燎原般的侵略感覺，似乎他這一步踏出，就像是火山爆發般，會激發出無與倫比的強大威勢。
這種詭異的，讓攻防氣勢完美的融為一體的感覺，讓二位老牌一線天強者的心中生出了極為難過的感覺。
他們第一次發現，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縱然是二人聯手，但卻依舊是有些進退失據了。
雙方尚未真正交手，但僅僅是氣勢之上的較量，賀一鳴就已經取得了完全壓倒性的上風。
空氣中不斷的傳出了刺耳的厲嘯聲，這是拳腳以極快的速度劃破了空氣所傳來的聲音。緊接著，無數拳腳撞擊聲，更是如同爆竹般的接連響了起來。
頻率之快，縱然是真正的連環爆竹響起，也是難以望其項背的。
在二位一線天強者的夾擊之下，賀一鳴將剛剛領悟而來的風火二系功法的威能徹底的激發了出來。
這一刻，他變成了風，那飄渺無蹤的風。
他變成了火，那無處不在，無所不燒的熊熊大火。
一時間，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這一股神奇的力量以他為中心，瞬間就是如同星星之火般蔓延了開來。
無論朱八七雙腳功法是如何的霸道，無論於驚雷的水系功法是如何的強大，在這一片彷彿已經變成了風火的世界中，他們似乎已經在瞬間迷失了方向。
短短數息時間，這一片奇異的景象頓時退去。
賀一鳴不動如山的站在了原地，他的臉上有著一絲充滿了自信的笑容。
朱八七和於驚雷則是退回了原地，他們三人就像是從未動手似的一團和氣。
雙方對於自己的力量都是控制的恰到好處，他們畢竟不是生死之戰，而僅僅是試探一下彼此真正的實力。
但是試探的結果，卻讓二位老牌一線天強者頗為沮喪。
雖然雙方都是有所保留，但以他們二位的聯手之力，竟然無法佔據絲毫半點的上風，其實這已經說明了彼此之間的實力之差。
而更令他們震驚的是，看賀一鳴的這幅輕描淡寫的模樣，分明就是信手而為，可就算是這樣，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就已經足以能夠與他們二人抗衡了。
一別半年，賀一鳴竟然已經成長至此……
二位老人對望了一眼，同時苦笑一聲，他們身上的龐大氣勢再也不復存在了。
「賀長老，老夫相信了。」朱八七的臉色無比的凝重，道：「你確實有擊殺圖騰大使者和千年變異靈獸的實力。」
賀一鳴微微一笑，並沒有接口，只是心中對於二位老人的眼力頗為感慨，能夠修煉到這個地步的強者，果然沒有一個是笨蛋。
只要稍微的展露一下實力，他們就立即能夠認清形勢，並且在態度上有了極其微妙的改變。
於驚雷上前幾步，來到了賀一鳴的面前，他的眼中有著一絲遲疑之色，不過還是問道：「賀長老，這半年不見，你在武道之上的修為愈發的精進了。真是可喜可賀。」
「於長老過獎。」賀一鳴平靜的道：「不過是偶有所悟罷了，不值一提。」
於驚雷微微搖頭，道：「賀長老，適才與你交手，你的火之力似乎……有些古怪，不知是何緣故？」
朱八七的眼神一凝，目光中也是閃過了一絲希冀之色。
這種功法上的問題，本來是相當的忌諱，但於驚雷與賀一鳴的關係不同，所以才能開口相詢，但就算是他，也並不敢肯定賀一鳴會真的回答。
猶豫了一下，賀一鳴張開了口，一股真氣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
這一口真氣強大無比，來到了空中之後，竟然沒有消散，反而是開始凝聚了起來。
朱八七和於驚雷對此並不覺得驚訝，他們已經知道，在半年之前，賀一鳴就已經取得了突破，凝煉出了一朵有形之花。所以賀一鳴以真氣凝練成花，也沒有讓他們聯想到什麼。
但是，在下一刻，他們的臉色就同時變了。
賀一鳴的這一口真氣，所凝煉出來的，竟然不是一朵有形之花，而是在半空中分成了二股。隨後，在他的操控之下，一朵凝聚成了青色的有形之花，而另一朵卻是凝練成了紅色的有形之花。
「二朵……」於驚雷喃喃的說著，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濃濃的苦澀味道。
朱八七張了張嘴，亦是如此。
然而，他們的驚訝遠未結束，當這二朵有形之花形成的那一刻，他們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這是一股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彷彿是能夠讓人窒息一般的壓力。
就像是在空中突地多出了無數雙手，將他們牢牢的箍在原地，讓他們興起了一種動彈不得的感覺。
當然，由於賀一鳴並沒有針對他們，所以當他們的身上騰起了相應的真氣之後，這種被束搏的感覺就立即消失了。
不過就算如此，也足以讓他們二個為之色變了。
二朵有形之花也就罷了，他們二個何嘗不是這樣的強者。但問題是，這二朵有形之花所展現出來的壓迫力，卻是遠遠的超過了他們使用真氣所凝練匯聚的有形之花。
一個恐怖的念頭豁然在他們的腦海中劃過。
原來賀一鳴所凝練的並不是無根浮萍般的有形之花，而是那種足以三足鼎立的有根之花啊。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隨即恍然，若非是賀一鳴已經凝煉出來二朵有根之花，又怎麼可能將圖騰一族的所有人一網打盡。
他們再度的相視苦笑，這種武道之上的絕世奇葩，果然擁有他們無法想像的修煉天賦。
只是，讓他們更加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賀一鳴伸出了一隻手，他的大拇指高高豎起，平平的放在了胸前。
這個古怪的姿勢讓二位老人大惑不解，他這是想要幹什麼，難道是想要炫耀自己的二朵有根之花麼？
下一刻，他們的眼睛、嘴巴都瞪圓了，就連目光之中，也罕得一見的露出了一絲呆滯之色。
在賀一鳴伸出了大拇指之後，那空中漂浮著的，彷彿是互不相干的二朵不同顏色的有形之花突地散了開來。
只是，它們並沒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掌控，以一種更加奇異的方式組合了起來。
風中有火，火中有風……
不過是片刻之間，這二朵牛馬不相及的有形之花頓時變成了數十朵鮮紅如血，但內中卻閃爍著一絲絲青色線條的花瓣。
這些花瓣隨風飄揚，來到了賀一鳴那高高豎起來的大拇指之上。不過片刻，就已經以大拇指為中心，形成了一朵嶄新的有形之花。
看著這神奇的一幕，還有這即不是風，也不是火，而是有著其中二種屬性的神奇之花，二位一線天強者的心中同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同屬性的有形之花，竟然也可以相融在一起麼？
這種事情，縱然是他們，也是從未聽說過的。
哪怕是那些三花聚頂的絕頂高手們，他們的三花也不過是鼎足而立，形成了一個穩定的狀態罷了。
至於能夠將不同屬性的有形之花融合……
這種事情，若非是他們親眼所見，那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於驚雷道：「賀長老，你是如何做到的？」
賀一鳴沉靜的說道：「索戈和紅狼王曾經將我引到了一處火洞之內，那裡是一處地火肆虐的地方，但同時也是一個修煉火系功法的最好環境，我就是在那裡凝聚成火之花。不過……」他考慮了一下，道：「當初凝聚成火之花前，我曾經以風之力為紐帶來感悟火系力量。當我成功的凝練出火之花時，這風火之力就已經完全的融合了。」
賀一鳴雖然沒有撒謊，但卻隱瞞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的體質特殊，所有的真氣都能夠運用自若，而這，才是他能夠凝練出風火之花的最大憑仗。
於驚雷二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情，眼中都不由地帶了一絲茫然之色。
「於長老，在本門中，是否有類似的記載？」賀一鳴突地詢問道。
他的心中其實也對自己的風火之花感到了極其的好奇，所以也有著刨根究底的念頭。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對於驚雷二人直言相告了。
沉吟了片刻，朱八七的神情微動，道：「賀長老，那裡既然是地火肆虐之地，那麼你是如何離開那片死地的呢。」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當然是走出來的了。」
朱八七微怔，隨即苦笑連連，道：「賀長老開玩笑了。」
賀一鳴臉色一正，道：「賀某實話實說，並未妄言。」
朱八七愣了一下，道：「那麼賀長老是如何走出來的？」
「就是這樣走出來的。」賀一鳴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是看在此老停留在橫山一脈的半年份上，還是好脾氣的說道。
不料，這一次就連於驚雷都來了興致，他驚問道：「賀長老，難道你就是這樣從地火之中走出來的？」
「不錯。」賀一鳴爽快的說道。
「不可能。」朱八七斷然道：「地火的威能強大無比，哪怕是那些洩露出來的普通地火，也絕非一線天境界能夠抗衡的。」
賀一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道：「單靠**抵擋地火自然不可能，但若是成功的凝練出火之花，就可以了。」
朱八七眼中閃過了一絲駭然之色，道：「賀長老，你就是憑藉著剛剛凝練成的火之花走出地火的封鎖？」
「不錯。」賀一鳴肯定的說道，不過當他看到這二位的臉色之時，卻是隱約的覺得，似乎自己忽略了什麼。眉頭微微一皺，他問道：「朱兄，難道有何不妥的麼。」
朱八七長歎了一聲，道：「賀長老，在一線天境界之中，所凝煉出來的有形之花雖然也是同種屬性真氣的高度壓縮，由無生有，凝聚成形。但是，這些有形之花尚未聚頂成功，也未曾與天地之氣溝通。所以它們並沒有驅逐本系天地之氣的能力。」
賀一鳴訝然的張了一下嘴巴，他的心中狐疑之極。
於驚雷亦是一聲長歎，道：「賀長老，如果你是一位已經凝聚三花，並且聚頂成功之人，那麼當你擁有火之花的時候，確實可以在地火之中自由行走。但是如今你不但未曾聚頂過，就連金花也不過是凝練了二朵而已。又如何能夠驅逐地火這樣強大的天地之力呢。」
賀一鳴這才明白其中緣故，原來自己所凝練出來的火之花威力極大，並且具有某種特殊的功能。
似乎這種功能唯有三花聚頂級別的強者才能夠擁有，而他，無疑是提前使用了。
心中飛快的轉動著各種應對念頭，他的眼睛突地一亮，道：「於長老，紅狼王和蛇儒身上的石王，是否也是因為掌握了土系力量的關係，所以才能夠鑽地而行。」
於驚雷默默的點著頭，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麼。
賀一鳴的心中頓時激動了起來，好在他經歷頗多，強行將那澎湃的心情壓抑了下去，隨後平靜的問道：「在三花聚頂級別的高手之中，是否有人能夠凝練土之花？若是有人，那麼他是否能夠和紅狼王一樣鑽地穿牆而行？」
於驚雷向著朱八七看去，這位老人遲疑了一下，額首道：「若是在三花聚頂的強者中，真有凝練出土系之花的，那麼只要花費一點時間，與天地之氣溝通，就可以自由的在地下行走。」
賀一鳴的眼中立即是精光四濺，他的心中再也壓抑不住這種極度的狂喜了。
原來人類也可以和靈獸一樣，能夠自由的在地下行走。
不過他隨即想起一事，問道：「朱兄，紅狼王和石王雖然厲害，但最多不過是與我們相若，它們為何能夠做到。」
朱八七苦笑一聲，道：「它們不是人，而是靈獸，當然擁有比我們人類更加厲害的天賦了。」
經過了朱八七的解說，賀一鳴才逐漸明瞭。
若是單以天賦而論，在那些靈獸的面前，人類確實是拍馬莫及。
那些靈獸在經歷了某種特殊的危險儀式之後，就會獲得一些特殊的能力，在天下間的變異靈獸中，鑽地穿牆也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技能。
不過，想要通過這種儀式，顯然也並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縱然是達到了千年壽元的靈獸，也很少有憑藉著自身能力過關的強者。大多數的靈獸，都會在活了千年之後，在人類中挑選出一個實力相當的強者。
以人獸合一的方法去完成這個儀式，如此成功的可能性就將大幅度的提高了。
而這，也是圖騰一族之人存在，並且傳承下去的生活方式。
瞭解到這一切，賀一鳴也是心中感歎，不過他隨後下定了決心，爭取盡快的凝練出土之花。
不僅僅是因為他想要成為三花聚頂級數的高手，更主要的一點，是他對於紅狼王和石王的鑽地之術已經是羨慕和妒忌的到了骨頭裡了。
在與圖騰一族的交鋒之中，若是沒有靈獸的鑽地術幫忙，賀一鳴早就將索戈他們擊殺，也用不著追蹤萬里，並且在最終陷入了火洞這樣的絕境之中。
於驚雷臉色變幻莫測，良久之後，他似乎是終於做出了某種決定，道：「賀長老，請隨我來。」
他向著朱八七點了一下頭，這位老朋友看懂了他的意思，亦是微微額首。
於驚雷轉身，大步流星而去，賀一鳴雖然是心中疑惑，但卻明白，於驚雷決無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來謀害於他。於是大袖一揮，不急不慢的跟了上去。
以他的輕身功法，想要追蹤於驚雷，並沒有任何問題。無論於驚雷如何的上竄下跳，都無法擺脫賀一鳴。
終於，於驚雷來到了主峰之上，在巨大的祖師堂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