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醒過神來,為自己竟然被自己鄙視的人嚇得慌神而惱羞成怒,尖叫道:「警衛,快把這個鬧事的人轟走。」
中年婦女把持的這個崗位,實是多惹事端的崗位。末日倖存下來的人類,不是性情涼薄,殘忍好殺之輩,就是心若死灰,可能狗急跳牆之徒。一句話不投機,就會刀兵相向,大打出手。所以招工點後有兩個持槍警衛維持秩序。
站在中年婦女身後不遠處的兩個警衛本來正在聊天打屁,打發無聊的時光,得到中年婦女的召喚,精神一振,掏出身上的左輪手槍對準虛空,其中一人嚴肅道:「先生,請不要在這裡鬧事,不然我們有權擊斃你。」
「哦,就憑你們?」虛空不屑地瞥了一眼幾米外拿槍指著他的警衛,嘴角勾了勾,眼中燃燒著毀滅的怒焰。
很奇怪的感覺,胸中有一種殺死眼前的三人的衝動,沒有任何理由的衝動,不斷地衝擊他的神經。
他並非第一次殺人,手中已經握有兩條人命,更別說曾殺死過無數的喪屍,倒在他手中的喪屍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可是這些殺戮都非出自他的本心。出於自保而殺死了海哥,初到生化世界失手殺死那位美國女人,各種各樣的原因推動著他造下一個個殺孽,令他陷入痛苦的自責,卻又不斷地選擇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的死循環中。
殺死成千上萬的喪屍,更是為了他的生存而殺,他不殺這些喪屍,它們卻不會放過他。當然,其中有對於追求靈力點的**原罪在作祟,可是終究是因為明白喪屍是死過一次的死物,與人類有著巨大的差別,他才下得了殺手。
眼前的境遇卻有所不同,兩個警衛雖然拿槍指著他,中年婦女雖然說了幾句不敬的話,但是他相信,只要他退卻,離開這裡,眼前的三人不會拿他如何,他們不會置他於死地。
虎無害人心,人卻有殺虎意。眼前的三人不欲殺他,他卻充溢著殺死他們的殺機。是因為中年婦女的話侮辱了他,動了殺機?
還是感覺到可以輕易地躲開兩個警衛的子彈,他們根本就威脅不到他的生命。強者卻被兩個弱者指著腦袋,逼迫著離開,感覺強者的尊嚴受到踐踏,而動了殺機?
想到這裡,虛空心中升起一道明悟。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變了,再也沒有初得封神石時,對生命的敬畏和尊重,剩下的只有蔑視和麻木。蔑視普通人類的生命,麻木地收割他們的生命,不會再有初次殺人時的不適感和罪惡感。
望著指著他的兩把槍,以及得到警衛的庇佑後,鎮定下來囂張叫囂的中年婦女,虛空的眼角劇烈地跳了跳,正要施展辣手,讓他們明白如何書寫尊重二字,讓他們明白誰才是局面的真正掌握者,卻被身後一隻大手按在肩膀上。
卻是查爾斯見這邊情形不對,不到半刻工夫,雙方似乎起了爭執,忙趕過來按住憤怒的虛空。
查爾斯領到小鐵牌後,本來站在他身邊不遠,與其他倖存者聊天交流普利斯城的信息,卻發現這邊生出波瀾,按住虛空的肩膀,拉著他往外走,低喝道:「別衝動,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惹了他們,很快就有大批的治安巡邏隊趕過來,我們得罪不起,工作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
他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焰,被查爾斯驟然打斷熄滅,不復剛才般殺機盈溢,冷靜下來後,熄了殺死眼前三人的念頭。
那女人不過是勢利眼而已,與他並沒有殺親滅族之仇,範不著為了一句口角之爭,非要殺她洩憤。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虛空假意裝著被查爾斯拉著走出幾步,見兩個持槍警衛意識鬆懈,甩開查爾斯的手臂,閃身到兩個警衛的面前。
那兩人大驚失色,正要對準虛空扣下扳機,卻被虛空先一步扣住兩人的手腕,手上用勁。那兩人慘呼一聲,吃不住他的怪力,手中的左輪手槍掉落地面。
虛空冷哼一聲,瞬間爆發力道,將兩人拽得向前倒去,雙手閃電握拳擊出,打在兩人的肚子上,將兩人的發出的慘叫聲打得吞回肚子裡,口吐著白沫倒在地上,卻是被他強大的力量打得昏死過去。
中年婦女本似鬥勝一場的公雞,高傲地昂著螓首,卻不想變生肘腋,形勢瞬間逆轉,發出驚恐的尖叫。
虛空勾勾嘴角,似很享受眼前造成的一切,破壞、驚悸、恃強凌弱,掌握他們命運的快感,都令他著迷。回身一掌切在中年婦女的頸項,將她打暈過去,打斷她聒噪的尖叫聲。
周圍等待安排工作的倖存者冷漠地看著他,自從病毒爆發以後,社會倫理、道德、法律迅速淪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者比比皆是。鬧出紛爭不再是救助於警察,而是遵循最簡單的原始法則,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這裡每天為了食物,為了水源的分配,為了許多微不足道的小事,大大小小的鬥毆事件十多起,最終站著沒有倒下的那人即是勝利者,享受失敗者擁有的一切。
在虛空之前,因為招工點工作分配不公正,已經發生了數起聚眾打砸招工點的毆鬥,然後因為擅自騷擾招工點,冒犯了普利斯公司的威權,被迅速鎮壓下去,城裡的倖存者早已看得麻木。
查爾斯緊張地跑過來,拉著闖禍的虛空分開人群,趁著城裡的保衛人員還沒有反應過來,迅速地離開犯事現場。
虛空悠然地任由查爾斯拉著他離開廣場,他不怕剛才的事,影響他今後在普利斯城的生活。
他下手很有分寸,不過是給他們點苦頭吃而已。如今世道這麼亂,誰會因為一件普通的打架事件,鬧得滿城風雨調查逮捕他。只要今後不在廣場的招工點出現,誰也查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