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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305 綠光 文 / 顏海兒

    305綠光

    晨曉!

    你看到了嗎?那淡青的天空,茫茫滄滄地瀰漫著濃濃白霧,草兒帶著露珠,點點滴滴,泌入心菲……

    廣闊無邊,一望無際的葡萄園,依然沉睡著,濃霧下那際際滄茫的綠林尋尋覽覽飄飄渺渺地向遠方伸展著,起伏不平的小青草路兒,碎落在葡萄林間,偶爾出現了,偶爾隱沉著,偶有小鳥劃破長空,或許已知金秋將至,或許已知葡萄將成熟,落下了一個個可愛的信號,愉悅地俏叫著,打擾了那些睡夢中的人兒?整片世界,彷彿只有一種綠顏色,那像征生命的綠,被那迷離朦朧的薄霧輕輕地覆蓋著,顯得如此浮華……

    或許那片彩霞紅的「軟煙羅」的衣角,在這片片迷離的綠光中,顯得如此的輕薄?

    風兒起了,葡萄園開始了湧動,葉兒在開始片片如波浪般地層層疊疊地更替著,如同生命的旋律……

    風繼續拂起了那「軟煙羅」輕絲長裙,那團火紅的彩霞顏色鮮艷地向著遠方移動著……

    那赤腳的少女輕輕地挽起裙擺,慢慢地往著那葡萄園林最高岩石上走去,那露背長裙繼續在風中起舞,或許主人的生命本就屬於旋律,雪肌的香肩與美背泌入了點點清晨的露珠,旋緊在後脖子間的金紅蝴蝶結,被少女輕輕拉扯而下,伸手向天空一揮,那彷彿要點綴昨日黃昏天空的彩霞,徹底地告別了時間,向著遠方飄流而去,少女的眼神,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流連,或許高傲慢悠的生命,本就容不下一絲的不如意,那團「彩霞」飛舞而去了,世界上那美麗聞名的「軟煙羅」飛舞而去了……少女的身子裡原來出奇地包裹著一件白色的真絲抹胸長裙,再一次挑戰這片漫綠的世界……

    於浩小心地走到岩石下,看著佩佩在那高空中,漸漸地伸出雙手,緊閉雙眼,應邀著旋律,就要翩翩起舞……

    ……

    窗子被輕輕地打開了,楊桃亮著那雙好大好大的眼睛,輕咬著食指心,出奇可愛地看著樓下的少女在那小小的岩石尖上,竟然飛舞起身緞來,像卓文說的,她就像一個美麗的女神,每到一個地方,總是賦予那個地方神秘美麗的舞衣……

    卓文倚在閣樓的別一扇窗邊,捧著雪利酒,輕嗓一小口,或許也感應到了那夢中的旋律?

    小小纖巧腳尖輕輕踮了起來,腰肢卻漫渺地扭轉了起來,雙手展蘭花心手向著天空伸展開來,臉龐輕垂而落,不讓天空看到了自己那抹失落的內心,雙手漸漸地收緊,旋轉著荷花手心在胸前,腳尖一頂而起,然後哀傷般地蹲落而下,長裙繼而垂落在岩石上……

    風猛烈地驟起了,那團捲縮的白光突然飛閃而起,少女向天空旋轉著手心,雙腳向天空飛躍而起,程一字體浪漫地撐展開來,白絲滑過了雪白的修長的美腿,她手輕執裙角,讓裙擺程半月形地顯擺開來,臉龐向天空高仰,雙眸流動秋波,再一次飛身而起,雙腳交錯往後彎,腰身後落,雙手尖向腳背,美麗的全月圓身影完美地展現在天空下,秀髮飛逝,雙腿在身子起飛時便迅速地再程一字體在天空伸展開來,再次雙手急捉裙尾,讓雙腳踮地,然後開始了急促旋轉,長寬闊的裙擺層層疊疊地圈圈地也旋轉而起,這是一段多浪漫多星際的舞蹈,該融合多少熱情多少夢想,才能有如此美妙的身段?

    卓文輕皺著眉頭,幽幽地說:「這段舞跳得很哀傷!」

    楊桃在隔壁窗子一聽卓文的話,便探出小腦袋,看著他好奇地說:「是嗎?可是我只是看著覺得很美……」

    卓文勾起嘴角,微微地一笑,再啜了一小口雪利酒才說:「你沒有發覺嗎?她跳這段舞的時候,多了一份悠揚,也多了一份退縮,每一次身子飛躍而起的時候,卻又是失落地落下,雙手抱胸,垂頭低歎,雖然性格驕傲,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直身而起,卻還是累得落地低泣,肯定是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才會跳出這樣讓人心酸的舞步,相比昨天那熱情可愛直衝勇敢的舞姿,今天真的讓人感歎和可惜!她可能受傷了吧!?」

    「受傷?」楊桃不可思議地看著卓文說:「怎麼可能?才一個晚上……」

    卓文聳聳肩,也不理解,卻看著樓下的少女已經慢慢地隨著旋轉而停下了舞步,喘著氣面向那綠色的世界,雙手握嘴邊,大嚷:「大陽———你在那裡———」

    上帝彷彿也被她那哀傷的舞姿而感動了,撥開了那片瀰漫的薄霧,金光在遠方直射而來,巧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落在了那舞姿的氣場內,眼淚奪眶而出,晶瑩透紅,慢慢地垂落,佩佩抽泣著,對著天空下的金紅晨曦,大叫:「就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於浩看著佩佩那激動的樣子,他擔心地再上前,佩佩突然轉過身,對著於浩叫:「不准過來!」話一說完,眼淚又滾落了……

    於浩一愣,便著急地對著佩佩說:「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怎麼哭了?」

    佩佩微扁著小嘴,對著於浩說:「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於浩眉頭一皺,無奈地對著佩佩說:「佩佩,別鬧了,怎麼了?」

    「我昨晚都看到啦!」佩佩一想起昨夜那一幕就傷心!

    於浩無語地看著佩佩……

    「為什麼你讓楊桃給你戴上戒指?」佩佩傷心地問。

    卓文的臉一陰,然後眼睛一瞪,斜過臉看著楊桃……

    楊桃臉一紅,眼珠子一拐,看著卓文又裝傻地笑了起來……

    「別笑!到底怎麼回事?」卓文再探過身子看著楊桃問:「你為什麼要給于先生戴戒指?」

    楊桃不知道怎麼解釋那戒指的含意,只好難過地說:「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佩佩聽到了於浩的話,便又加緊地問:「不是這樣,是什麼?我明明看出來,你喜歡她……你還捉住她的手,那眼神好甜好甜……」

    卓文又再拐過眼珠子看著楊桃……「楊桃……你不要告訴我,你心裡愛的那個人就是于先生吧?」

    「不是!」楊桃跺著腳對著卓文說:「你明明知道不是嘛!」

    「可是于先生為什麼捉住你的手?」

    「只是因為我們……我們……」楊桃發覺自己也解釋不了……

    「你們??」佩佩又叫起來問:「你們什麼?你連風信子都送給她,那不是維芙姐姐送給你最最心愛的東西嗎?你為什麼送給她?還要一下飛機就跑來見她?你明明就是喜歡她,你還不承認?最最讓我傷心的是,你最後那一句……你居然問楊桃,為什麼不向你求婚!」

    卓文真的生氣地看著楊桃……「是真的嗎?」

    楊桃實在無力地看著卓文說:「我們是在開玩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于先生他愛的人是誰?這莊園都是于先生為心愛的人而買下來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卓文稍回憶起於浩的為人,也覺得不可能,便又再狐疑地看著樓下的倆個人……

    佩佩慢慢地走下岩石,來到於浩面前,向於浩伸出手……

    於浩看著佩佩那小手,不解地問:「怎麼了?」

    佩佩難過地對著於浩說:「和我跳一段舞!」

    於浩無力地歎了口氣,對佩佩說:「不要這樣,佩佩!」

    「不願意嗎?」佩佩落著淚說:「因為你知道,我佩佩在人生中,唯一的舞伴也是唯一的愛人,所以你不願意,你不敢接過我的手……我一直盼著我自己快快長大,快快地成熟,這樣你就不會有借口,說我還小,還不懂什麼是愛情,於浩哥,我就快二十歲了,我長大了……」佩佩硬咽地說:「這樣的佩佩,你真的不喜歡嗎?」

    於浩依然難過心酸地看著佩佩……

    「不喜歡嗎?」佩佩再次扁著嘴,紅著鼻子硬咽起來……那個驕傲如我的女孩,在愛情面前,還是脆弱了,無論怎樣做精彩的台上女主角,卻在人生的舞台上,在愛情的舞台上,失落了,多可惜?如此完美的姑娘,擁有天賦舞姿的姑娘,上帝卻這樣「厚待」如她?

    於浩對著佩佩微微地笑了起來,慢慢地一步上前,輕擁她進懷裡,心疼地拍著她的雪背,然後真誠關懷地說:「佩佩,不選擇你,或許這個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男人拒絕你都好,都要記住於浩哥今天的一句話,你是最優秀的,不選擇你,不是因為你不好,僅僅就是不選擇而已,甚至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因為沒有緣份,所以只能擦肩而過,可是無論我怎樣拒絕你,可我於浩的心裡,依然覺得佩佩是一個驕傲可愛善良的女孩,如此矜貴,如此令我珍惜我們之間的情誼,今天於浩哥不是勸你放棄,而是勸你,能更愛自己……既然要愛自己,那麼……給自己找一個快樂的理由,再找尋人生中,能令你甜蜜的愛情……佩佩,你一直如此驕傲,你的父母如此寵愛你,維持著你的驕傲,那是因為,你的驕傲能令你的舞台發熱發亮……剛才我看著你跳舞,你讓我深深地感動了,佩佩原來真的長大了,跳出的那分哀傷,跳出的那分悠柔,跳出的那份勇氣,讓我感歎你成熟了,你穩重了,你學會思考了,你學會猶豫了,你學會表達了,你不再是那個將自己關在小宇宙裡的佩佩了,你面對的,會是更大的世界,更大的舞台……」

    楊桃看著佩佩哭倒在於浩的懷裡,正愣了一愣,回想著於浩的話,背後被人用力地一敲,她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著卓文一臉似認真非認真似嬉笑非嬉笑地看著自己,楊桃嚷了一聲:「怎麼了?」

    卓文一把將楊桃壓在窗台上,楊桃呀的一聲尖叫起來,於浩與佩佩一下子轉過身子,抬起頭看著卓文竟然重重地在楊桃的唇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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