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歸言楚並不知道他已經徹底投靠了帝堯,一時頗有些詫異。
「公主道,少丘已經被安然救出,請諸位莫要擔心。」虞無奇笑道,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副龜甲,遞給歸言楚。
董莖湊過來觀看,卻見龜甲上並無字跡,僅有一道裂痕,散發著一股鋒銳逼人之氣。歸言楚撫摸著那道裂紋,感悟片刻,點頭道:「不錯,的確是少丘的玄黎之劍。少丘現在何處?」
「他因為闖入煉神塔禁地,盜走了幾樣寶貝,惹得虞君震怒,四處追殺他,因此被兩位公主藏匿了起來,不方便回來。」虞無奇道。
董莖這才鬆了口氣:「少丘沒事就好,哼,虞岐阜算什麼,讓少丘回來吧,我們合力殺出蒲阪。看虞岐阜能奈我何!」
「兩位公主也是這麼勸告的,可以秘密將他送出蒲阪,但少丘不走。」虞無奇搖頭道。
「哦?」董莖奇道,「他為何不走?」
「因為,明日就是重華與娥皇女英的婚典,虞岐阜將會派人在婚典上刺殺他們!」虞無奇歎道,「少丘從煉神塔外偷聽到這個消息,就決意孤身犯險,破壞虞君的計劃。」
「什麼?」董莖和歸言楚臉色大變,能行刺姚重華的,將是何等厲害人物,又豈是少丘可以對抗。何況他要對抗的人是大荒第一狂人虞岐阜!
歸言楚臉色難看至極,喃喃道:「在蒲阪城中對抗虞岐阜,便是帝堯也不敢吧?」
董莖也是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虞無奇苦笑,「兩位公主還不敢讓重華知道父親要殺他,就私下裡勸解少丘速速離開。但這孩子的性子……唉,你們也知道,執拗無比,誰也不聽。他甚至打探出來刺客的名字,打算屆時將刺客狙殺,破壞虞岐阜的計劃,然後逃離蒲阪。」
「他怎麼這麼傻啊?」董莖恨恨地道。
「刺客是誰?」歸言楚沉聲道。
「沙烈虎!」虞無奇慢慢道。
歸言楚倒吸了一口冷氣,默然不語。董莖急道:「歸大哥,這個沙烈虎你認識麼?」
「不認識,但知道他。」歸言楚慢慢道,「三危部落第一悍將,凶名不啻於靈韌的狂魔。三年前,因為分配女奴之事,沙烈虎和三危的一個部落之君發生衝突,沙烈虎一人一劍,竟然將那個部落殺得雞犬不留,無論男女老幼,統統斬下首級,堆成一座骷髏塔。沒想到這個部落乃是向靈韌的私產,惹得靈韌大怒,調集大軍,打算將沙烈虎的全族屠滅。不料沙烈虎提前知道消息,整個部落連夜逃亡,自此不知所蹤。」
「不錯,」虞無奇道,「沙烈虎舉族逃亡後,就秘密投靠了虞岐阜,被虞岐阜作為對付三危部落的利器。這些年皋落在河西之地無往不勝,吞滅大小部落,沙烈虎功不可沒。」
歸言楚皺眉道:「若當真是沙烈虎,這事還麻煩了,他的實力估計可以達到幻刃劫中上品的境界,比金破天還要強上許多,少丘決計難以對付。」
「歸大哥,」董莖道,「難道三危部落如此強大麼?金破天號稱是三苗第一守護者啊,怎麼還比不上三危的一個悍將?」
歸言楚苦笑:「並不是三危太強大,而是三苗太倒霉。堯戰這十幾年裡,三苗的厲害人物紛紛戰死,所以就金破天這樣的傢伙也成了第一守護者。」
董莖沉默了,半晌才道:「無論如何,我絕不會允許少丘犯險!」
「唉,但是少丘非要孤身去狙殺沙烈虎啊!」虞無奇歎道,「兩位公主勸說了一夜,但沙烈虎不死,少丘放心不下,他……」
董莖一擺手,昔日豢龍城頭那個英姿颯爽的女戰士本色重新出現:「若是沙烈虎死了,少丘願意離開麼?」
虞無奇神色一愕,眼中卻露出竊喜之色,為難道:「當時少丘是這麼說的,不過若是沙烈虎死了,暫時解決了重華的安危,他應該願意走吧!」
「未必啊!」歸言楚喃喃道,「還有天火垕土彈呢。」
虞無奇一怔,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若是我所料不錯,沙烈虎就是身懷天火垕土彈之人,否則他憑什麼就有把握殺得了姚大哥?」董莖決然道,「虞長老,麻煩你告訴少丘,沙烈虎交給我們了,一旦解決了沙烈虎,我們立刻逃出蒲阪。」
「你——」虞無奇和歸言楚一起望著董莖,面露不可思議之色。董莖這時因為懷孕,挺著大肚子,自己行走還困難,還能去刺殺沙烈虎?
歸言楚皺眉道:「董姑娘,你不知道沙烈虎的厲害,若是他有天火垕土彈,將更難對付,你怎麼解決他?」
「還沒想出來。」董莖坦然道,「但我絕不會讓少丘冒險。」
兩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沙烈虎,交給我。」忽然有人道。
「什麼人?」三人大吃一驚,尤其是虞無奇。要知道,他們此時可是在封印之內交談,這座封印威力不大,功效就是隔絕聲音,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偷聽。
三人轉過頭一看,這才鬆了口氣,卻見司幽木然地從內廳走了出來。虞無奇訝然道:「司幽,你怎麼能聽到我們在封印裡對話的聲音?」
「因為歸大人借了我一大批機關。」司幽淡淡道,「其中就有回聲蟲,只要我身上帶一隻,百丈之內,無論他說什麼話,我都可以聽到。」
歸言楚面色古怪,喃喃道:「你……你只說讓我把這回聲蟲暗中放在懷歆的身上,可以偷聽他談話,可沒說我說的話你也能聽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