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嶽神殿之中,東嶽君望著少丘詫異的神情,面容一肅,道:「第二個問題便是,元素血劫陣的陣圖,閣下藏在了何處?」
此言一出,木慎行、戎虎士、偃狐等人臉上齊齊變了顏色,戎虎士更是失聲驚呼:「元素血劫陣?」
東嶽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頭凝望著少丘。少丘也呆了一呆,怔道:「什麼……什麼叫元素血劫陣?」
「哼哼。」東嶽君猛然站起身子,傲然而立,渾身霸氣湧現,鄰家爺爺的感覺剎那消失,森然道,「若非你發動了元素血劫陣,如何能讓空桑島灰飛煙滅?我六大族五百多勇士,何至於葬身火山大海?」
「什麼?」少丘猛然跳將起來,臉色慘白如紙,「你說什麼?空桑島……空桑島灰飛煙滅……葬身大海?我那些……那些族人……都死了麼?」
「不錯!少丘,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奸賊!」大殿深處突然響起一聲嬌斥,三個人影慢慢地走了出來,凝望著少丘,眼眸之中火焰熊熊,彷彿恨不得將他撕碎。
來者卻是艾桑、白苗和許地。
「艾……艾桑……」少丘渾身顫抖,「你……你怎麼到了這裡?難道……難道島上的族人統統都死了麼?我爹……我娘呢?」
「還在惺惺作態!」艾桑的神情憔悴不堪,雙眼紅腫,顯然哭過無數次了,一看見少丘,頓時奔過去一個耳光抽將過去,將他打得面眼金星,隨即哭喊著拳打腳踢。少丘也不掙扎,也不反擊,只是傻傻地看著她,彷彿木雕泥塑一般,嘴角、鼻子、臉上瞬間鮮血奔湧。
「夠了。」東嶽君淡淡地道。
艾桑兀自不停,桑冥羽走過去,抱著她的肩膀,將她拉過了一邊,艾桑趴在他肩頭嗚嗚痛哭。
「冥羽,到底怎麼回事?」少丘滿面鮮血,大喝道。
桑冥羽閉目長歎,卻不言語。許地惡狠狠地道:「你還有臉說!我們隨巫謝大人追蹤你到了大荒之後,巫謝大人悲天憫人,見你死不回頭,打算讓艾桑來感化於你,命我回空桑島接艾桑。我接著艾桑剛離開空桑島不到百里,卻見大海之中轟然巨響,天崩地裂,空桑島的方向火焰沖天……」許地此時想來仍是心有餘悸,道,「卻是空桑島上的火山爆發,濃烈的火焰與煙霧直衝天空數百丈,赤紅的岩漿瞬間便衝進了大海,數百里的海面彷彿煮沸了一般。我們站在獨木舟上,只感覺那海面在嗤嗤燃燒,整個天空一片漆黑,彷彿人間地獄……」
「島上的人呢?」少丘搖搖晃晃,掙扎著問。
「還會有什麼人!都死啦!都死啦!」艾桑呼喊著道,抬起腳想踹他,卻被桑冥羽拉著。
「爹,娘!」少丘慘叫一聲,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撲通跪倒在地,伏地哀吼。那聲音彷彿在哭泣,彷彿在嘶吼,便如絕望的野獸一般。
東嶽君歎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少丘忽然抬起臉:「你方才說我發動了什麼元素血劫陣,可是當時我明明在大荒逃亡。到底是誰殺了他們?」
東嶽君冷笑一聲:「元素血劫陣便封印在火山口,取下陣圖之後,大陣三日後才會發動。從你離島,到大陣發動,引發火山爆發,你算算是多久?再說,元素血劫陣便是為囚禁你而設,若非是你,他人又如何會引發大陣?好了,把陣圖拿出來吧!那陣圖雖然威力無窮,可在我的面前,你覺得有機會將它佈置成大陣麼?」
「不是我……不是我……」少丘慘笑著,喃喃道,「爹死了,娘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東嶽君不禁皺眉,略略一擺手,偃狐急忙過去,伸手在少丘身上一摸,道:「什麼都沒有。」
東嶽君沉吟不語,瞥了瞥桑冥羽,道:「陣圖既然不在他身上,又在何處?」
「啟稟東嶽君。」桑冥羽躬身道,「少丘在空桑島上,除了玄黎,並未接觸過其他外人,是否有可能玄黎還帶著別人來到空桑島?金系之人對元素血劫陣也頗為瞭解,救走少丘後,順便摧毀空桑島,也未嘗不可能。」
東嶽君面色一變,憂慮至極:「這陣圖乃是當年五元素頂級高手聯手所造,可佈陣三次,涿鹿之戰用過一次,空桑島剛用一次,已經用了兩次,卻還可以再用一次啊!有了陣圖,只需要五名五元素高手聯手佈陣,便可發揮毀天滅地的威力。一日不找到陣圖,實乃炎黃聯盟之大憂患哪!」
桑冥羽思忖片刻,道:「君上,在下以為,一者從少丘身上入手,二者調查最近潛入炎黃聯盟的三苗之人。難道玄黎潛入炎黃尋找少丘,便只孤身一人麼?」
東嶽君神色一動,默默點頭。這時,一名侍者匆匆跑了進來,滿頭大汗,神情慌亂。東嶽君喝道:「什麼事?」
「君上,夜宴將開,青陽部落的客人已經在等著了。」那侍者低頭道,神色間卻仍有慌亂之色。
「還有什麼事,一併說完。」東嶽君淡淡道。
「呃……」那侍者抹了抹額頭的熱汗,道,「歸言楚大人回來了,說暘谷之東三十里,找到了姚重華和九嬰大戰過後的痕跡。方圓六里之內的林木盡皆被燒焦,土地則被腐蝕,一片漆黑。」
眾人齊聲嘩然,歸言楚是木之守護者排名第一的高手,最近負責在暘谷外圍勘察九嬰動向,怪不得他要趕回暘谷,那九嬰居然到了三十里之外!
東嶽君也是臉色凝重,思忖片刻,道:「告訴青陽侯,就說本君即刻便至,另外也請言楚前來少昊宮赴宴吧!」
那侍者躬身退下。
「少丘啊!」東嶽君笑道,「在炎黃與三苗的紛爭之中,你實在是個無辜之人,並無錯處,也無甚惡行。於是,炎黃聯盟才在海外為你營造了個世外仙境,想讓你平凡終老,自在地過一生算了。只可惜造化弄人,既然你知道了真相,我們也只好另想法子了。」
「什麼法子?」少丘翹起下巴,傲然瞥著他,「將我囚禁起來?還是一刀殺了了事?」
「呵呵。」東嶽君苦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嗯,你是否願意與炎黃聯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