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再次相見
南墨眠站在寒風中不禁打了個顫抖,明明是在夢裡,可是她卻感覺得到寒涼,這真是一種奇怪的現象,南墨眠打了個哈欠,忍不住跺了跺腳,她抬眼看了看那燈火通明的宮殿,不由自主地朝著那明亮的燈光而去。
這種宮殿裡滿是飛揚的燦漫紗帳,寒風透過窗子而入,掃過那層層的帷幔,帷幔猶如那平靜的湖泊裡蕩漾的漣漪般,飄飄搖搖地漾開來。
「真美。」南墨眠伸手觸了觸紗帳,觸手即是如絲的光滑,她忍不住感歎。
這座宮殿裡的擺設俱是精品,樣樣都是價格不菲的奇珍玉器,南墨眠繞著驚歎了一番,才驀地想起自己開始只是想來此處躲躲風而已,而祭司明染和遲西均是還在外面。
她一驚,忙奔了出去,但是長長的階梯下,只有繽紛落下的黃葉,哪裡還有那道妖冶明媚的身影。
而遲西卻還是站立在方纔的位置處,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淡雅的笑,眸底卻是一片冰涼。
鳳劫女帝的皇夫,字遲西。
「遲西……」南墨眠喃喃念道這個名字,心底便湧上了一股很是奇異的感覺。
有時候光是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就會自心底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樂感覺。
她抬眸望著他完美無瑕的側臉,他卻連站立昂頭的姿勢都那般的自然高貴,臨然好看,透著一股他獨特的絕代風華。
南墨眠突然有些明白鳳劫女帝為何會愛上這個人了,因為有時候就是有這麼一種人,讓你光是看著他就會覺得其他的一切抵不過他的回眸一笑。
當夜,遲西直到三更才入睡,而南墨眠因著無處可去,且她也想弄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便留了下來,在桌子上趴了一宿。
雖然她不必這般虐待自己,可是遲西的宮殿只有一張床,雖有著一張臥榻,可是她可不願意第二天傳言皇夫的宮殿裡鬧鬼。
任誰看著一張被子突然自行拱了起來,都不會往好的方面想。
「啊,手可真疼!」南墨眠抬了抬酸軟的手臂,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做靈魂最大的好處,不過是不用吃喝拉撒,日日都精神飽滿。
接下來的幾日,皇夫遲西並沒有任何的舉動,連帶著南墨眠也沒見祭司明染出現過。
皇夫遲西則日日在他的宮殿裡習字畫畫,養性修身。
臨近深冬,流芳國的國都定在偏北的地方,天氣早已是一片寒冷,樹木均成了光禿禿的樹幹。
偶爾會有零星的雪花落下,雖然燦漫,卻甚是寒冷。
南墨眠圍在火爐旁,又瞅了瞅專心致志,心無旁騖的遲西一眼,終是決定出去走走。
可是即使她是在夢中,她卻還是覺得冷,寒風涼颼颼地吹來。
「真冷,可是,這是哪裡啊?可別說迷了路啊,不然待會不得在這裡給凍死了……」南墨眠搓了搓手,呢喃道:「不過這個夢真是奇怪,怎麼這麼真實,而且都這般久了,不是應該醒來了麼?怎地,我還是在此處徘徊著……」
突然,她住了口,睜大了眼看向前方。
即使是在冬日,那處的樹依然郁綠,其中有一棵樹最是惹眼,枝幹是深褐色的,樹葉片片竟是鮮艷的火紅,遠遠看去好似一團團的火焰。
「火楓……」南墨眠喃喃道:「居然是火楓……」
火楓是種很奇異的樹,聽說火楓只在冬日轉紅,在皚皚的白雪中好似一簇簇跳躍的火焰,煞是美麗。
火楓雖然無花,卻有果子,但數量極其少。聽聞火楓的果實能夠讓人身體強壯,抗拒嚴寒,可是如今四方大陸卻未曾見過一棵。
這種美好絕麗的樹木早已隨著歷史的洪流而消失,所以南墨眠初次見到難免驚訝。
可是更讓她詫異的是那翠綠樹木中站立的兩人。
一人婷婷而立,身材婀娜;一人長身玉立,衣袂飄揚。
赫然是祭司明染和鳳劫女帝鳳若綿。
「綿綿……」祭司明染驀地跨了兩個大步,猛然把女帝若綿給推了一把,女帝腳下一個趔趄,就向身後倒去,好在身後有棵高大的樹,她撞上了樹木,後腦勺都撞得有些疼痛。
她不悅地抬眼,正要說話,卻發覺眼前驀然一黑,一張精緻絕倫的面容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距離她不過一寸的距離。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紅唇徒地便被一雙薄唇給吸允住,他吻得很仔細,貝齒技巧性地咬了下她的紅唇,她吃痛,靈巧的舌乘機探入她的口中,肆意吮吸翻攪,氣息火熱而曖昧。
「唔……嗯……不……」她睜大眼,不斷推拒著,但雙手卻被人趁勢制住,他的大掌按住她的後腦勺,桃花眼陶醉地瞇起,他的面上滿是喜悅和滿足,連帶著他眼角微微顫動的彩繪鳳翎都染上了一股妖邪魅惑的氣息。
「……嗯……」他吻得投入而激烈,鳳若綿的臉上滿是驚恐,她不斷地掙扎,可是越是掙扎,卻被箍得越緊,甚至他的吻也愈發的火熱起來了。
那般的火熱纏綿,呢喃低吟,連帶著站在不遠處的南墨眠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
終於在兩人均快要喘不過起來時,他才終於緩慢地放開了她,眼角眉梢皆是融融春意。
因著春色,襯托著他的面容愈發的妖艷絕色,眼角的鳳翎微微揚起,甚是美感妖嬈。
突然。
「啪!」地一肌膚相擊的清脆聲響在樹林間迴盪。
南墨眠不禁摀住了嘴,怔怔然地望去。
只見那鳳劫女帝兩頰嫣紅,粉唇紅腫,眼底俱是濃烈的怒意和惱意,她的指尖顫抖,怒得連聲音都一陣:「你……明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般對我……」
「大膽?」祭司明染愣神,他抬手捂了捂隱隱作疼的臉頰,臉頰因著她的那一巴掌,正在隱隱發熱,白皙的臉頰上隱隱是五指的印痕,由此可見,鳳若綿下手的狠烈。
「呵呵,大膽?」祭司明染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裡是顯而易見的自嘲,「哈哈,是啊,我是大膽……」
「可是我不能碰你嗎,我是你的男妃,你是我的妻子,為什麼我便不能碰你,難道你自始至終都在為了你的皇夫而守身麼?」祭司明染驀地掐制住她的肩膀,他用得力道很大,他挑起她尖細小巧的下巴,「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我,自從那個人出現後,你眼底心裡滿滿的都是他,你明明知道他不喜歡你……他根本不可能喜歡你,為什麼……」
「住口。」鳳若綿厲聲喝道,「你給朕住口。」她喘著粗氣,怒道:「這干你何事,朕的所有事……都一概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祭司明染後退了一小步,卻很快地止住了勢頭,好像如此便能止住他心底奔湧的疼痛。
「是啊,與我無關。」他抬手摀住額頭,低低笑了開來,笑聲淒然,「果然,一直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有時候我甚至想,若是當時在你認識他前便殺了他,你會不會愛上我……」
鳳若綿被他話裡的恨意所震懾,半晌都無法言語。
「可是,那不過是如果而已。」祭司明染捂額低道。
鳳若綿轉身便要離開。她實在不願意在這般陰陽怪氣的他身邊多待。
「綿綿,我後悔了。」祭司明染在她身後喃喃低低道。
鳳若綿的身子震了震,身側的手指僵了僵,她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講,便轉身離去了。
祭司明染的目光落在她逐漸離去的身影上,目光卻逐漸柔和了起來。
其實在九曲迴廊之時,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鳳若綿,在很久以前他就見過她,那時候的她還不過是個五歲的孩童,眼底皆是警惕,卻遮掩不住她的單純天真。
而那時的他,卻已然十二歲,是個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
那日,他去南部平亂,那裡興起了一股強大的,由術士自發組織的欲要推翻王朝的叛軍,故而由他領兵前去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