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揭他面具
「什麼?」祭司傾染一愣,可是馬上他便覺得一邊身子驟然湧起一股酥麻,夾雜著疼痛,讓他瞬間便跌倒在地,漂亮的長髮鋪了一地。
梧桐暗皇看著祭司傾染那妖嬈地跌倒姿勢,難得開口調侃一句,「祭司傾染你還未入我門,便開始給我下跪行大禮了麼?」
祭司傾染愕然地撲倒在地,脖頸艱難地轉了轉,終於找到了一枚細如牛毛的針刺入他的左臂五公分處。
那針太過細,再加上當時兩人斗動正酣,這個針刺入他的身體,他根本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而針上的毒卻隨著他的內力的運轉而蔓延在他的身體。
不過片刻功夫,祭司傾染淺色的薄唇已經開始泛青,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梧桐宮的無回丸。」
梧桐宮的無回丸,天下至毒,中者一個時辰便毒發身亡,死後渾身腐爛,見者厭惡。而唯有梧桐宮暗皇才能解。
「知道便好。」梧桐暗皇冷冷睥睨著他,宛若他就是一隻螻蟻。
傾染呼吸困難,低低笑道:「想不到這世居然如此之短,我還未告訴她,我」他大口大口地呼吸,「願來生還能再遇到她。」
終是他太過心軟,他從來只是愛好惡作劇,在那匕首上只擦了些加重疼痛感的藥物,讓被刺中者,疼得兩個時辰內毫無反抗之力,只能軟軟趴地,打滾呼疼,時間一到便自然好了。
可是,這梧桐暗皇卻是個心狠的人物,他能面不改色地忍著蝕骨的疼痛,卻也能毫不手軟地暗裡偷襲,下狠手毒他。
梧桐暗皇目光寒涼,漠然地看著白皙面容染上灰敗之色的傾染。
時間靜靜流淌而過,月光皎潔地落了一地,月輝明亮地撒到整個房間。
祭司傾染低低的呻吟聲,梧桐暗皇稍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寢宮內愈發地清晰起來。
半個時辰早已過去,祭司傾染的嘴角開始溢血,鮮艷的血液滑過他完美的下顎,讓他妖冶的面容染上了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
要死了嗎?
呼吸感覺好重啊!
祭司傾染緩緩閉上了他好看的桃花眼,梧桐暗皇早已收回了目光,暗暗調息,壓制洶湧的疼痛。
身上的黑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可是即使疼成那樣,他卻愣是沒吭一聲出來,只是呼吸稍稍重了些。
而正在這時,一道微弱的呼吸聲響了起來。
二人雖然一個中毒一個受傷,可是仍是耳聰目明的主,當下梧桐暗皇眼眸一睜,和祭司傾染齊齊望向聲源處。
許久,那床榻的少女倏然坐了起來,目光空然。
「晚眠。」祭司傾染喜道。
南晚眠聞言,臉緩緩朝外看來,此時二人注意到,她的目中一片空洞,面無表情。
祭司傾染一怔,忙急急喚了幾聲,「晚眠,晚眠,晚眠」邊低低念了句什麼,果見南晚眠的眼神慢慢清明了起來。
看著眼前狼藉一片的寢宮,她先是愕然,再慢慢看向地上兩人。
祭司傾染桃花眼可憐巴巴地瞅著她,「晚眠,好疼,我快要死了啊,你過來親親我吧!我要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啊,你就親親我,了了我這夙願吧!」
「死?」南晚眠望著他,「今天是哪日?現在情況如何?」
「你才假死一日而已,天下皆知五公主薨。」祭司傾染如實答道。此刻,他也不怕梧桐暗皇知道,反正他也確信南晚眠是活著的!
「為什麼,不是應該有五日的麼?我怎麼就醒了,你那藥真有效嗎?」南晚眠皺了皺小眉頭。
「那當然,雖然傳了百來年了,可是,藥效還是有的。」祭司傾染昂起頭道。
「幾百年?」南晚眠抿緊唇,「我記得你當年是和我說,這藥是你剛製出來的,到今也不過才五年時間,怎麼又變成百年了?傾染,你騙我?」
百年的藥,難怪藥效驟縮,從五日變成一日。還不知道那藥變質了沒?有沒有副作用?會不會有甚不良反應?
想到此,南晚眠面色頓時難看一片,咬牙怒道:「傾染,你這混蛋,殺千刀的,我要是死了,定然拉你墊背。」
傾染躺著嚶嚶道:「我是該死,小綿綿,你也不用拉我墊背了,我恐怕是要先走一步了,你以後每年的今日要記得給我多燒點紙錢。你也知道我愛扮俏,講排場,愛花錢,一定要記得多燒點啊,別讓我成了欠債鬼。」
「你怎麼了?」這時南晚眠才注意到傾染面色不好,忙揭開被子,奔了過來,扶起他道:「你怎麼了,怎地面色如此之差,還吐血了?中毒?」
「是啊,小綿綿,就是這傢伙害的,你可要為我報仇啊。趁著這傢伙還不能動彈,你先去把他的面具揭了,再把他衣服脫光了,晾外面吹冷風,病死他。」傾染指著梧桐暗皇,對南晚眠訴苦。
「是啊,小綿綿,就是他害的,是他給我下的毒。嗚嗚,我就要死了,你可千萬別再看我了,等會我會渾身腐爛而死,你就趁現在殺了我,把我燒了吧,至少我在你心中還是有著美好的一面的啊!」傾染趴在南晚眠懷裡撒歡,臉蛋直蹭著她綿軟的身子。
他喘了口氣,繼續道:「小綿綿,我死了你可別找別人啊,你一定要記得我,為我守身啊。我雖然愛顯擺了點,又愛撒嬌,愛嘮叨,醋勁兒也大,毛病也有些,但是只有點點毛病喔,另外我可以算得上完美無缺,居家必備的好男人了。」
「所以你一定不要找別的男人啊!我們今生做不來夫妻了,來生我們要再相遇,再成親吧!還有,那些個毛病我也能改,但醋勁兒絕對不能改。綿綿,自從你十歲佔了我冰清玉潔的身子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今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別不承認啊!」邊緊張兮兮地念叨,邊可憐巴巴地看向南晚眠。
南晚眠聽得他顛三倒四,毫無邏輯,又自戀無比的話語,頓時眼角直抽,「傾染,你不是我的人,我也沒佔了你的身子,明明是你自個兒」說著,她立刻停住了口,警惕地看著傾染亮晶晶的眼眸,知道自己如果再說下去,八成要中了他的計。
果然,傾染立馬嚶嚶哭嚷,「你看,小綿綿不要我了,明明人家的身子你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你怎麼還能說出我不是你的人這種混賬話呢!嗚嗚,小綿綿,你太薄情了。」
聽到此,連旁邊的梧桐暗皇也嘴角抽了兩抽。這人太不要臉了!
南晚眠眉頭皺起,撇了撇嘴,正要把他丟到一邊去。
誰知,傾染倏然側頭便吐了幾口血出來,鮮紅的血落在他大紅的袍子上,印出一塊塊的暗色。
「傾染,傾染,你怎麼了?」南晚眠急了,忙攬住他下滑的身子,「中毒了?解藥呢?」
「小綿綿,是那傢伙害我的,等我死後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現在這壞傢伙中了我的藥,暫時疼得沒法子動彈,你去給我報仇吧!替我揭了他的面具,讓我看看他的模樣,以後我做鬼了也好找他,嚇他。再脫光他的衣服,把他丟外面枝椏上吹冷風,病死他,哼哼!」傾染指著梧桐暗皇對南晚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