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晚眠遇刺
「謝謝三皇兄。」南晚眠撇了撇臉，那手自她臉上滑落。
南墨修苦澀一笑，「小五，自那件事後，你便再沒叫過我小三哥哥了，你可是在怪我當時沒替你攔住晚晴，讓小墨受了傷。」
「三皇兄，晚眠那時年少不懂事，冒犯了皇兄，請皇兄勿怪。」南晚眠的笑容完美無缺。
南墨修眼角眉梢都是溫澀的笑意，「晚眠今日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皇兄請說。」南晚眠點頭。
「那個莫苦不是你在街上救過的一個孩子麼，近日來章太師得到消息，那孩子是他早逝的兒子留下來的孩子。」南墨修道。
南晚眠一愣，許久，才慢慢道：「你是說莫苦是太師的孫子」那個眼神倔強的孩子竟然是章太師的孫子。
南墨修點點頭。
南晚眠欣慰一笑：「真是無巧不成書，想不到我當年隨手救下的一個孩子竟然會是太師的孫子。等莫苦自明郡回來，我便讓他回太師府，以後他便是公子了，再不是我的侍衛了呢！」
南墨修望著她明亮的笑靨，眼神暗了暗，「可是，昨日下午明郡傳來消息，莫苦他死在臨郡的城牆上，是被利刃穿胸而過。」
南晚眠一愣，昂頭望著南墨修，怔怔問道：「三皇兄你說什麼，莫苦死了？」
南墨修看著她驟然失去色彩的眼底，伸臂抱住她，「晚眠，你別這樣，難過就哭出來吧！三皇兄就在你是身邊！」
南晚眠面色冷靜地推開他，繼續問道：「誰殺的，誰殺了莫苦？」
南墨修道：「據驗傷的人說是被秋水所傷，時間是你中箭落馬的那日晚上。」
秋水？南晚眠倏然睜大了眸子。秋水，天下排行第二的名劍，劍身涼寒，在明月下宛若一泓秋水，由此得名。而南國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她十歲那年，南帝賜給她的生辰禮物。
「所以現在所有人都在猜測莫苦遇害的真相，晚眠，當時所有人都能證明你的清白，放心，大家都是相信你的。」南墨修安慰道。
南晚眠低垂下眼瞼，黝黑的睫毛在臉上落下淡淡的陰影，她慢慢道：「可是，三皇兄，那劍是我送給他的，是我送給樓暮遲的。」
「什麼？」南墨修一怔。
「四月的時候，他不是要押送糧草去戰場麼，秋水是我送給他防身的。」南晚眠低低道。
「晚眠，你怎的如此糊塗，那是父皇送你的，你怎麼能任意拿來送人。」南墨修握住她寒涼的手，「你這話不要說給第二人聽了，有人問你，你便說，劍被人盜了去。可以間接透漏，樓暮遲以前想向你借秋水，你不允過。」
南晚眠點點頭，「多謝皇兄。」
「晚眠，你永遠都不必向我道謝的。」南墨修低低歎息。
又坐了不久，南墨修見南晚眠面露倦意，便識趣地回了宮。
南晚眠揉揉額頭，朦朧中似乎又回到了四歲那年，在街上遇到一個倔強的男孩，偷了人錢袋，躲在她背後。她給錢他時還不肯要，最後他還挺直背脊道：「我以後一定會當上大將軍的，你要等我。」
可是，那些美好的時光似乎都一去不復返了，連那個倔強的少年也離她而去了。
良久，她眼角濕潤，低低道：「樓暮遲，你還要讓我失去多少，你才肯滿意。」
沒過幾日，南帝果然派了人來問莫苦一事，她如實交代了遇到莫苦的經過，到後來莫苦自動找上門來，被樓暮遲訓練了一番，才進入皇宮，再被她看中，當了她的侍衛，和劍被盜的所有事。
那個年過半百的太師濕了眼眶，直說：「造化弄人。」
南晚眠身體虛弱地靠著沉魚，安慰了章太師幾句，章太師拱手向她道謝，感謝她對莫苦這些年的照顧。
於是，這事也就算這麼落下了個完美句號。
是夜，皓月當空，清風徐徐。
南晚眠才歇下，暗夜中，突聞異響。
南晚眠一驚，「誰？」
回答她的卻是一道迅猛而來的亮光，南晚眠就勢一滾，避開那一劍。對方哪是那麼好打發的，當下躍起，劍勢越發兇猛起來。
「你是誰，作甚要殺我？」
南晚眠開始還能避過，但是她有傷在身，不宜久戰，最後更是勉強才能躲開。
劍氣如虹，招招致命。
南晚眠被那劍氣激得堪堪吐了一口血，這邊才躲開，那人一劍已刺了過來。
南晚眠抿了抿唇，身子前傾，那劍瞬間沒入她的胸懷，她的手卻在這時抓向那人的圍臉黑巾。
那人不察，一時被她抓了個正著。
她才揭下那人面巾，那人猛然一腳踢向她，南晚眠還未看清那人面容，便被那一腳踢飛了去，撞上了桌子，一桌的茶壺杯子辟里啪啦落了一地。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睡在外間的沉魚聽到動靜，忙起床來拍門。
那人本想要再來補一劍，豈料南晚眠卻在這時拚力扔了一個茶杯過來，他側身躲過，那茶杯砸在了他身後的柱子上，瞬間破裂四散。
門外沉魚拍得愈發急了，急促道：「公主公主，你到底怎麼了，你回答沉魚一聲啊！」說著，便開始拿凳子撞起門來。
「你到底是誰？」南晚眠俯身吐了一大口血來。剛才那一下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氣，如今就算這人要動手殺她，她也無絲毫反抗之力。
而那人不知為何，倏然止了步，憤憤地望了南晚眠一眼，推窗離去。
此時，沉魚終於撞開了門，衝了進來。
看到滿室凌亂，心口一驚，忙跑了進來，在桌椅處終於找到了渾身血淋的南晚眠，「公主，你這是怎麼了，我剛剛聽到屋子裡有打鬥聲你流了好多血啊。」
南晚眠有氣無力地抓著她，「沉沉魚別急叫太醫」說完，口吐鮮血昏死了過去。
「公主公主。」
「那一劍公主是用腋下夾住的，沒傷到要害，只是割破了腋下的肌膚。不過公主胸口的傷再被刺客踢了一腳都裂開出血了，恐是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夠恢復。」林太醫躬身道：「而且，那一腳踢中了公主的腹部，用力猛烈，內力綿長，公主怕是。」
「怕是什麼？」南帝瞪眼。
「怕是會很難受孕。」林太醫如實答道。
「很難受孕？」南帝瞇眼，「那也就是說，還是有機會的？」
林太醫低頭，「是的，陛下。」
「好了，你先下去忙吧。」南帝擺擺手。
「是。」林太醫行禮告退。
南帝又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南晚眠，面無血色的臉蛋在錦被的映襯下愈發蒼白可憐。
「真是愚蠢！」南帝甩了甩衣袖，轉身離去。
南晚眠昏睡了三日方才醒來，醒來便看到寧妃紅腫著眼睛守在她床前。
「晚眠啊，母妃的心肝啊，你可終於醒了，你可知道你嚇死母妃了，還好你終於醒了。」寧妃見她醒來，忙喚道：「快，去把藥拿來給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