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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名: 番外 第三章 回憶 文 / 醉楓林

    第三章回憶

    峻峭的林間,一座墳,添了新土。

    距墳不遠,陸書源默然的佇於崖邊,淡然的俊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深邃的眸子眺向前方微微有些出神。

    山風很大,玩笑似的揚起他的發角,招搖在腮邊,連同灰色的外袍底擺也一併的飄蕩在風中。恍然間,揚起的發,揚起的寬大的外袍,順著風勢,似乎有種欲乘風而去的道骨仙風。

    良久,閉了下眼睛,唇瓣抿了抿,陸書源輕歎了一聲。師父已然下葬了,他的心忽然的空落了下來。他沒有親人,至他八歲開始跟著師父,這些年,師父無疑已成為他心中重要的親人。而今,師父就這樣匆忙的去了。

    這山,眼前這景,極目處,碧空與連綿起伏的遠山煙蒙中銜於一線。視線稍垂,冬未的艷陽映照著清幽幽的一片水色,勾勒在遠山腳下。山因水靈秀,水與山共氤氳。而他所處山崖下不遠那大片的梅林花嬌似海,方圓十里映白如錦,若飛雪漫空更是蔚為大觀。這般的麗景是師父的最愛,他曾說這光景怕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他不是畫師,眼中卻裝著山水的清秀多姿。把他葬在這裡,與師娘一起,想是會合他老人家的心意。

    師父走了,走得很冤,很是匆忙,未來得及見上他最後一面,聽上他最後的一句話,不知師父可還有什麼心願,還有什麼牽掛?

    師父的仇,閣中兄弟的慘死,不會這樣不明不白。有他陸書源在,他會用范學童的血來祭他們的亡靈的。

    除此,再就是冥閣,那是師父一生的心血,除了這個是他的牽掛,恐不會再沒有別得什麼會讓他不捨了。獨身多年,師父過著苦行僧似的生活,沒有再娶,沒有子嗣,也沒有親人。沒人明白,他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師娘,相濡以沫的深情嗎?

    是為范學童,兄弟反目成仇的悔痛嗎?

    或許都有,或許都不是。說不準,但總不禁想,這樣做值嗎?

    師娘死了,但他們之間果真有什麼相濡以沫的深情?他們不過成親一載,且其中的曲折是不言而喻的傷痛。那個不該出生的孩子,及師娘的難產而亡,這一段情徒留的可有值得相濡的理由?倒是痛若會有不少。

    至於范學童走得乾脆,甚至他並不知道他那一次強奪了師娘的身子竟留下了他的種,十五年音訊皆無,而今的出現,卻是致命的一擊。

    當然,值與不值,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稱,稱得事事的斤兩,外人沒法評說是非。師父想,他不知。

    就如,他沒有愛過,並不清楚這男女之情。逢場作戲的尋歡作樂,什麼是真,那句話是假,玩世不恭的輕笑裡,只是**間的契合,他從不曾真正付出一絲的情份。不值,也不願,因為他不相信愛情。

    在他眼裡,親情都不值一文,還說什麼其它。看重師父,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養育之恩,栽培之恩。若是沒有師父,他根本不會活到現在。

    也許沒人能相信一個八歲的孩子會殺人不眨眼。而他就是那個無情的小雜種。

    他不知道他的父母,他的身世,甚至他的姓名。從有記憶以來,他就是張家買來的小賤奴,小雜種。因為他長得粉妝玉琢的甚是可愛,所以他從到了張家,就成為了張家少爺的小玩具,陪他玩,任他打,挨打,挨罵,被欺侮是家常便飯。而且還被告戒絕不能還一下手,不然就打死他。看著小小的陸書源敢怒不敢言生氣模樣,總會讓少爺開心不已。後來,甚至張家小姐也喜歡上了折磨他,如若是有一絲的反抗只會遭來更狠毒的對待,就如個皮娃娃,玩壞了,治傷,傷了好,再玩了。那時小小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人,少爺小姐就可以過這樣自在快樂的日子,而他活得還不如小姐懷裡的那條狗。可是,不管他心裡有多不甘,有多恨,他逃不出去,呆在張府裡,日子仍是一天天的消逝,直到他八歲那年,出挑的越發俊美的容貌為他帶來更多的災禍。

    那一日,張府來了一位客人,只一個無心的照面,他沒看清楚那客人的模樣,可那客人卻看中了他。後來,他就如一個貨品,打扮一新送到了那個客人李大人家裡。原因是李大人喜好孌童。他府中雖有一妻一妾,可仍是養著好幾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小男童,每日裡執燭侍候在李大人的身側,見識著他與那些年紀稍大的孌童的種種『淫』狀,不能躲,不能閃,讓他們看,就是他們學,他們使之成為習慣。而晚間經常的李大人還要他們陪他睡覺,侍候於他,若是羞愧的拒絕,就用鞭子抽打。日復一日,他因為不屈,那鞭打可是沒少挨,可不想這樣做卻招惹了李大人越發的喜歡上倔強卻俊秀的他。因為不從,每每打的他後背一片鮮血淋漓,虛弱不堪無力反抗時,李大人就會一臉『淫』笑的猥褻著他漂亮的臉蛋,吮吸,揉捏他完好的前身。厭惡極了那髒手在自己身上的狎玩,身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印跡,甚至那未長成的小東西也紅紅腫腫的,讓他覺得自己好髒。每到這樣的時候,他就會有著恨不得立時殺了的這個禽獸的念頭。

    可是,他太弱小了,在恨自己無能為力的同時,小小的他在心中發誓,有朝一日,若得機會,他一定會殺了他。尤可慶幸的他還尚小,得待十二三歲才可御之。所以,李大人於他只是征服欲的使然,玩弄著他,囚禁著他。其間,小陸書源曾親眼見到了與他一起的十三歲的信哥哥被李大人玩死了。青紫的身子,臉上滿是痛苦,一頂蘆席,裹著在他眼中最是溫和俊雅的信哥哥消失在他的視線,那一天,他的心極其難受,捂著嘴偷偷的哭,抹去眼淚,更堅定了他要殺了這個禽獸李大人的決心。要殺了他,要放火燒了這個髒坑。

    有了這個目標,陸書源漸漸變得乖巧起來,不禁讓李大人欣喜起來。對他不似以前的粗暴,溫柔了許多。等待的日子很漫長,可機會終於還是來臨了。那幾天,府中的小少爺不知為何出痘了,一時引起全府之人的恐慌。要知道,出痘,那病可是沒有什麼良方,全憑天命,挺得過去就活,挺不過去就死,但很少有人能活下來的。所以,府中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走動。而此時李大人也染了風寒,弄得府中之人更是慌亂。晚上侍候了李大人吃過藥,竟是破天荒的不讓他們陪著,把他們趕了出去,李大人自己睡下了。

    夜半時分,陸書源沒和任何人商量,偷偷起身,拿出了他私藏的一塊瓷器碎片,細長的碎片,削尖處磨得鋒利不比刀子差。其實這個李大人也處處在防備著他們,如此對待這幾個孌童,他也怕他們萬一懷恨在心,會想到殺他,所以,這刀子,陸書源他們是休想看到。

    沒讓陸書源幾個孌童陪睡,李大人讓自己身邊一個貼身家僕睡在了外間。看著外間床上的惡奴,小陸書源冷哼著笑,對準太陽穴就是一擊,只悶哼了聲惡奴就見閻王了,第一次殺人,陸書源竟覺得自己毫不手軟,甚至不是那麼怕,更有種興奮的感覺。躡手躡腳的進了李大人的房間,沒驚動外間的家僕,站到床前,謹慎的看了看,聽了聽,見李大人睡得如頭死豬,恨之入骨的咬緊唇瓣,陸書源小心翼翼的爬在床上,對準李大人的心臟猛紮了下去,拔犀利的瓷哭一下子插入了李大人的心臟,睡夢中,未來得及喊一聲李大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怕他沒死透,陸書源拔出瓷哭碎片,再扎,再拔,再扎,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紮了多少下,紅紅的眼裡,只是恨。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是管家,殺紅眼睛的陸書源,一身冷汗的陸書源拿被子蓋在李大人的身上,自己躲到了門旁。結果,這管家也死在了陸書源偷襲之下。

    一身是血的陸書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衣物換過,拿出火折子,點燃了蠟燭,用燭火從幔帳開始燒,慢慢等床上燒起來,他才匆忙的逃開了。可是,就在他將在逃出府的時候被護衛發現,從狗洞逃出李府,逃竄在街頭,可巧被師父遇到救下了他。躲過了李府的追捕。

    作為殺手組織的頭,師父看中了他的膽量,他的智謀,不過一個八歲小兒,沒有一點的武功防身,卻可以做到如此的隱忍,如此的深沉,若是好好的培養日後定是個人材,所以,師父收他為徒,並把他帶回了冥閣。

    從八歲,到而今的二十八歲,二十年的歲月,他用自己的實力,證實了師父的眼光精準,可是有誰會知,他此時光鮮的背後的陰霾。

    師父待他好,因為他是可造之材。閣中兄弟對他好,因為他的能力不凡,再有心存寬厚。女人對他好,因為他長相俊美且有些地位,凡此種種,又有誰是不帶一分功利的真心對待自己。

    這世間,最涼薄的就是人情了。

    兄弟怎樣,為一個女人反目成仇,甚至痛下殺手。

    夫妻怎樣,情濃情重有盡時,勞燕紛飛若自知。

    朋友怎樣,沒有利用價值,誰與誰是真心相交?

    也因而,他更玩味宋菱歌與邱延寧和夏逸飛三人。一對兄弟,特殊的夫妻。兄弟之情,夫妻之情,濃厚的包容,信任,愛戀在他們身上淋漓盡致。是老天厚侍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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