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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名: 三國笑紅塵 第一一零章 一池靜水起風紋(四) 文 / 醉楓林

    第一一零章一池靜水起風紋(四)

    「是你嗎?」不知何時,深深的庭院裡站了一個男人。披著件深色衣服,衣帶鬆散,一頭黑髮散於腦後,稜角分明的俊臉上滿是打擾清夢的慵懶。仰頭,瞅著暗夜幽靈般的宋菱歌,又瞧了瞧搖搖欲墜的師傅,濃黑的眉微動,一晃身,也上了房脊,伸手接住了師傅,眸色深沉的問道。

    杏眼斜了男人一眼,果然是他?那個神秘將軍。想不到,他的所謂的神秘失蹤竟是隱在了皇宮之中。

    可,皇帝為何會讓他藏身皇宮?他是什麼身份?單單一個將軍身份,皇帝怎麼會讓他藏身皇帝?還有剛才皇帝老爺子親暱的稱呼,聽起來,他們的關係並不尋常,著實讓人費解。可若說他是個皇子?可世人都知道皇帝有九個兒子,且各有府邸,各有家眷。這個傢伙,明顯的並不是那是九人之列。宋菱歌冷睨著男人,心中猜測不止,眼波幽幽。

    再次相見,那張臉,有些清瘦,人也有些散漫。挺拔的身影映在眼中,那一劍,那一夜,鮮紅的血,浸潤了她鮮明的記憶,瀰漫開來,有傷有痛。漫延了心底第一個角落,痛過,反而清明。這個將軍,並非那個他。她於他的恨,毫無道理。

    「你來,還是要殺我?」一身的黑衣,他看不到她的臉,但那熟悉的感覺,他不會認錯,眼前,就是他心心掛念之人。而她,出現在皇宮,在自己的寢宮。這裡少有人來,她來……

    男人眼睛瞬也瞬的盯著宋菱歌再次問道。低沉的聲音透著壓抑的傷痛。他不解,他一定是瘋,不然何來會念念不忘的牽掛著她。可再次相面,她一如初見,一身黑衣,一身殺氣。她恨他,恨不得他死,即使他一點也不想傷害她,也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恨他。

    「不是。你是皇子?」明知他非那個傷她之人,可莫名,她就是無法對他淡然處之,因而冷冷的問道。

    稍一沉吟,男人輕輕點頭。儘管這是不為人知的秘密,可他就是不想騙她。

    宋菱歌微微一怔,果真是皇子,沒有身份的皇子?身在皇宮裡若是沒個身份,想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吧。一如她小時候,整整五年,沒人知曉,沒有身份。眉頭淺蹙,微斕的心思,說不清是何樣的一種的情緒。

    不想被牽動情緒,宋菱歌轉眸看了看四下的安寧,略有奇怪。外面都亂哄哄的,他這裡……冷宮?驀地,這個詞竄入腦海,自覺又有些滑稽。即便他沒有身份,但至少有名有姓,至少在皇帝心中有著份量,這裡怎可能是冷宮。

    「若不是殺我?那你來此?」男子疑惑的問道,

    「盜寶。」杏眸一閃,宋菱歌道。

    「盜寶。」男人不可思議的重複了句,深邃的眸子凝著疑惑,「可否告訴我你欲盜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你?」這皇宮大內的,有著眾多的侍衛高手,雖然,這丫頭功夫了得,可他就是不想她受到一點傷害。

    失笑的翻了個白眼,「你幫我,不怕我盜了皇帝老兒的傳國之寶?或是取了皇帝的性命?」

    眼眸眨了眨,泛起一抹的銳利,「寶物不過身外之物,有命得之,無命失之。無論得與失,不過是心上的一種掛牽。而皇帝的性命,稱不上寶物,那是西陵穩定的國體,無論如何動不動的。所以,若只是盜寶,我可以幫你。」

    嘿嘿失笑,宋菱歌冷霜的眸子淺潤了些譏誚,這傢伙,簡直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憑什麼要幫自己。就憑那不知何處而生的熟悉?

    懂了宋菱歌眼裡的冷嘲,男人眉頭更深了一些,眸子黯淡,「你不相信我吧。是呀,你要殺我,刺了我一劍讓我差點送命。再有,我們還是二國仇敵。照理,我該出手,我該大喊,就算我擒不住你,可也不能讓你如此輕鬆的逃了。又怎麼可能幫你。」自嘲的揚了揚嘴角,男人苦澀一笑,「可,我管束不了我的心。我曾告訴你,對你,我莫名的熟悉,甚至熟悉到心痛。想幫你,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並無他意,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還有,那日,你曾言,讓我好好想想,想什麼呢?我可以肯定我沒見過你,可這熟悉感何來?你是否也有?你恨我,明明你沒見過,怎麼會恨我?是你認錯人了,還是我前世欠了你,這一世來償?」

    看著男人動容而真誠的俊臉,宋菱歌驀地心中一動。這張臉,記憶中,她深深的愛過,愛到心痛,愛到失了自我,因而的看不清那假象後的所有真實。直到那一天,以愛為名的利刃生生的割碎她所有的美好,這張臉,噙著陰冷,噙著狠毒,一字一句,血淋淋的凌遲著她的身,她的心……

    記憶回放,宋菱歌只是幽深的盯著男人,不言不語,無波無痕。

    「你叫什麼?」沒頭沒腦,宋菱歌問道。

    微一怔,「季翊君。」

    纖眉深顰,宋菱歌不自禁的閉了閉眼睛,季翊君,這個名字如柄木槌,敲在心中,一痛。季翊君,就是這個名字,這張臉,他果真是天意讓他來償還自已的嗎?自己就是他命中的劫數。一世的癡纏,無論對與錯,他有他的因,她有她的果,為何還要再世的輪迴糾結。

    不愛,那來的恨。她的恨,緣於塵封的記憶。那他呢?他的莫名熟悉,緣於什麼?奈何橋畔,他已然喝下孟婆湯,拋卻了前世的記憶,可為這情索未遠。她是他的劫,仍是以愛的名義嗎?這情劫,他過得,過不得?

    瞧見了宋菱歌眼中一閃而逝的傷痛,季翊君心頭一窒。他的名字,為何會讓她痛?他的人,讓她恨,他的名字,讓她痛。難道,果真是他前世欠了這個女子,這一世來償,所以,莫名的熟悉,莫名的為她心痛。

    遲疑的季翊君低低的開口,「你知道什麼,是吧?是關於我和你的嗎?」

    她於他,是緣?是劫?

    深歎一口氣,宋菱歌挑眉,望了眼冷月孤雲,「知道如何,不知如何?過眼煙雲的事,何必再想。你與我,路歸路,橋歸橋,二不相干,你且好生的管好自己。」說完,轉身欲走。

    「慢。你不說,我不問就是。若信我,還是和我說說你欲盜何寶,這皇宮,我總還是比你熟識。」

    「不了,謝謝。」不是不信他,只是不想和這張臉,這個人有太多的牽扯,宋菱歌淡薄道。

    「你不信我?」神色中微一抹的受傷,他是滿腔的赤誠。

    「不是」

    「你欲向師傅打聽何事?我來告訴你。」

    「你不擔心你師傅?」

    季翊君微微一笑,「不,他只是中了迷煙,沒事,對吧。」淡笑著,揚了下他扣在師傅手腕中的手。原來,在接下師傅身體的瞬間,他就查看著他的狀況。雖然他的醫術不精,不過,簡單的,他還是能瞧得出來。

    眼中閃著菀爾的笑意,這傢伙,也不簡單。也是,若簡單了,豈會統領十萬大軍。

    忽爾的季翊君頭略偏,原來,遠遠的有喧雜的聲音傳來,看來,是那些慢腳的侍衛終於找到這裡了。

    一挑眉,「我們進屋說可好?」他不想讓別人發現她的行蹤。

    「不了,你若不抓我,我走了。」

    「別」季翊君忘情的一急,伸手欲拉住宋菱歌。被宋菱歌一個閃身,躲開了。「我沒有其它的意思,我真得只是想幫你,那你快說,想知道什麼?」

    這傢伙真夠執拗的!或許他真得知道?心中微歎,「無暇美玉。」

    「什麼?」季翊君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

    「我要盜你西陵的,傳國的無暇美玉?」

    啊,眸子驀地的瞪圓,「盜無暇美玉?」這東西,不只他知道,怕是世人都知道這美玉的艷名吧。「為何盜她,難道你想……」得無暇玉者得天下,這傳言有百多年的歷史了,也因而的有現今的四國問鼎之狀。

    輕嗤一笑,宋菱歌淡淡的道,「你想多了,這天下,我無意,只是這玉,我有用。你可知它的下落?」

    沉默一下,男人默默搖頭,聲音輕幽,「我不清楚。但,父皇是個極小心的人,這等貴重的東西,一定會帶在身邊。以免被有心之人得了,那樣,這西陵就該亂了。」

    眉心微結,宋菱歌唇角輕揚,果然是坐在雲端,可以笑看雲淡風輕。身不在廟堂之高,不用憂其民,心不皇權之顛,不用憂其亂。

    「你不要?」

    季翊君揚眸對上宋菱歌,「不。皇帝有九子,西陵有九個親王。而我,只是爹看不中的一個兒子。」

    嗤之以鼻的一哼,看不中?此語似乎不妥,轉而笑睨了遠處及眼前的清冷,果真又有些有些矛盾呢。不過,她並不想知道更多。

    「你既不知,我走了,謝謝!」宋菱歌轉身,一個輕縱,竄出幾丈。

    「你明晚再來吧,我想法打聽打聽。」遠遠的男子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

    嗯,回應聲似有似無。男子盯著宋菱歌遠去的方向,神情怔忡,忽然的一皺眉,微有悵然,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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