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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名: 京城亂紅塵 第九十四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六) 文 / 醉楓林

    第九十四章聰明反被聰明誤(六)

    這一番激昂的冷語說得在場的人皆是大驚失色,這,這怎麼可能?若說不可能,她說得又是條理分明,尤其是關於宰相這一段,百官們一直不明白太后是如何活捉的宰相,似乎所有的猜測都很蒼白,可這女人似乎為他們解開了所有的迷團,合情合理。

    臉色由青轉紫,由紫轉紅,再轉白,太后的臉如個調色盤,氣怒攻心的讓她止不住心裡,身上皆在發顫,緊攥著手,甚至尖尖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也無所覺。心底深埋的秘密,枷鎖般困擾了她十幾年的沉重,如一個結痂的傷口,外表已然痊癒,可內裡,滿是蝕骨的膿液,不斷的侵蝕著她的內心,這些年,看似逍遙,看似風光,其實,多少夜裡,她甚至不敢睡卻,惡夢連連中有她,有那個寧兒。她以為她可以守得住這些秘密,直到她死,帶進棺材裡。可眼前,她的秘密,她的痛,措手不及的讓這個女人當眾掀開,如被人剝光,赤條條的把自己的醜陋展於人前,洶湧的心虛和憤怒,使得塵封心底的陰鷙暴烈起來,胸口起伏的巨大的怒氣,使得太后指點女人的手不住顫悠,幾乎無法成句,「瘋子,瘋子,來人,來人把她給我拉出去,砍了。砍了。」可她忘了,這會兒,她的身邊已經沒有幾個侍衛可以支使,而且侍衛們根本就不得奈何這幾人,誰會拉她出去砍了。

    「哈哈……」女人又是一陣狂笑,「怎麼了,你這卑鄙無恥,殘忍無常的小人被掀了老底,氣急了?砍我?你的刀呢?拿出你當年搶我夫君,打我落崖的恬不知恥和囂張來,你的武功呢,不會是這些年侍候男人多了,都給搾乾了吧。」女人尖酸刻薄的如把刻刀,狠狠地修理著太后尚存的一點理智。

    多年來何曾被人如此的辱罵,那話難聽的就如街頭的潑婦罵婊子偷人一般,死死地盯著女人囂張的笑顏,胸口的暴戾如活火山,在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的噴發出來,「你給我住口。你個賤婢,敢如此污辱哀家,你是不是昨晚掉茅廁裡喝多了,或是用髒水灌了腸子,滿嘴長了綠苔了,使得你在這裡胡說八道……」氣極了的太后張口咒罵道。

    被怒濤蒙蔽的眼,突然的瞄到女人得意的譏笑,又掃了眼殿上所有的驚詫不已的臉孔,驀然的一個激靈,深深的悔悟又如退潮的洪水,趕得那怒濤沒有一絲的餘地,她上當了,上了這個女人的當,這女人終於逼得她現了原形。閉了下眼睛,咬緊牙關,使勁的平息著心裡的後悔不疊。不行,她不能示弱,她得反擊,那女人根本就是空口無憑,憑什麼她認定的罪,自己一定要認,不認,堅決不認,我看你能奈為如之何。想著一挑眉,太后冷凝著狠絕,瞪視著女人。

    「哈哈……」女人漠然的狂笑起來,「怎麼不罵了,你不是最擅這個了,想當年……」

    「你給我閉上你的臭嘴,別在這乾淨的地方,用你的髒話污蔑哀家。」顧不得其它人如何瞧她,她深知,只要她還穩坐這太后之位,今兒就是說了再難聽的話,也沒有會跳出來指責於她,可若是她敗了,就是她再端莊溫婉,也會跳出一堆衛道士和這女人一起怒罵她的心狠手辣,勝者王候,敗者寇的道理她是再明白不過。

    冷嗤的撇了下嘴,「污蔑,你也配,難道我說錯了?傳聞知州府裡的小姐美如玉,柔若水,所以才會被皇帝親點,怎麼這樣的美人進了宮,別得沒多學,倒是罵人話一說一串一串的還不重樣?或是你乾脆承認你根本就是不什麼官家小姐?」

    揚了揚眉頭,宋菱歌再次的失笑搖頭,甚至她又笑了出來。潑婦罵街不過如此,而在這華麗麗的宮殿裡,看到這一幕似乎更有它新奇之處。當然如果能讓二人徹底放開的對罵一痛,那一定會更精彩,想著不由的眼裡閃著惡作戲的精光,真真是好戲,或許她也該湊上一腳。

    殿上的眾人具又一怔,這種時候還有人笑得出來,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勇氣,擰眉一瞧,皆為輕歎,又是這個癡丫頭。可惜了這麼美的模樣。

    而一直注視著宋菱歌,注意到她的失笑,那神情,邱延寧鳳眼微揚,心下驀然一喜,難道菱歌想起什麼?

    坐在對面,尹天昊的目光雖然不經意,可還是在她但笑間,瞄了她一眼,菱歌這一病,裁減了她身上的飄渺無心,倒添了不少的憨態,看著越發的可人了。

    「國師大人,是不是該看好你的師妹,一個傻丫頭也帶出來現眼,真是不識好歹。」這時的太后正鬱悶的不知如何釋放她的怒氣,她知道,眼下,她的機會渺茫,只能靠智取。如果她能再拖些時候,或許會有別處的她安排的侍衛發現這裡的異樣會趕來救駕。

    深深的一皺眉,上官文熙一躬身,並未搭言,他討厭太后說菱歌是傻丫並沒有,只是這場合,於是抿唇,把菱歌更深的摟裡自己懷裡,這時那還管什麼男女之防,當然也不在意別人如何想他和菱歌,其實他很樂意大家都知道他對菱歌的情,這樣,菱歌是不是……

    女人也睨了眼宋菱歌,清淡的臉上,唇角微一勾,頗帶玩味,回眸,「現眼的何止一個傻丫頭。你這太后水性揚花,你這公主私生孽種,有你坐在這兒,這地方還好意思配稱乾淨,你們還有什麼臉面坐在那把椅子上。」

    一聲冷呵,太后幽深的半瞇眼睛,「既然你這女人張口閉口的污辱哀家,找哀家算帳,你可有證據,你可拿得出證據,口說無憑,若是任你這般無端的亂說,詆毀哀家,詆毀先皇,詆毀公主,別說這殿上的眾臣,怕是我凌天的子民也不會放過於你。」終於冷靜下來的太后,找到如何反擊女人的軟肋,她沒有,也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垂眸淡薄一笑「證據?那不就在眼前,有寧兒這個妖女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俏眉一擰,「你,你瞎說。我,我長在深宮和庵堂,這誰人不知,怎會是你口中的妖女。」

    「呵呵,小丫頭,明人不說暗話,這殿上會武的可不止我一個,就你剛才的舉動誰人看不出你會武。長大深宮和庵堂,騙誰呢?」

    暗自深吸著氣,太后睥睨著女人,「皇家的子女會些個武藝有何出奇,哀家有在宮中有為他們請師傅,何來妖女的指證?」這話不假,宮中的確有武師為皇帝和公主教授武藝,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呵呵,是嗎?」女人輕描淡寫的一挑眉,可素手一揚,剛奪下的寧兒的鞭子如條烏黑的蛇,極其迅捷的掃向寧兒公主,寧兒公主擰眉身法靈活的閃開,可她身後的一個侍衛被鞭梢掃到,一聲驚呼,一道血花紛飛,侍衛立時的咬牙蹙眉,胳膊上立時血流如注。

    「你,你個惡賊?」寧兒公主怒罵道。

    女人一笑,漫不經心道,「皇家的子女會些個武藝不出奇,可這宮裡不會有人專門教皇子,公主們如何有毒,解毒吧。看看這鞭子,王爺,有興趣再看看那侍衛胳膊,大家看著他幾時毒發身亡。當然,寧兒公主身上有藥,可以救人。只是……」彷彿她談論的不是人命,而是如今天夜色明朗一樣的輕鬆,讓在場的百官都眉頭深鎖。公主的鞭子有毒?公主會使毒?這怎麼可能?再有,他們也暗自思量著這女人的話,卻是越思越有些迷惑,其中的細節,誰又辨得清二人的話誰作得真,誰為假?

    「你放屁。」一怒,寧兒脫口罵了出來。

    「公主。」靖王爺微有不悅的沉聲道,「她的話,可是真得,你身上真得有藥?」其實這位王爺更多的傾信於女人的話,十多年的相處,雖不深,但,他卻是一直看著太后由從容,一點點步上正妃,得盡榮寵的事實。再有宰相的事,眼前,公主身手如此之手,這根本就不似宮中所習,這些不能不讓他疑惑,只是這女人,口說無憑,又讓他不敢相信。

    「皇叔,別被這賊人所左右,我的鞭子我當然有解藥,這有何不正常的?」說著伸手向另一個侍衛拋出一物。

    「公主用鞭正常,可為何公主的鞭子會淬了毒?那請問公主這那毒從何處而來?」女人淡淡的問道。

    「怎麼這鞭上有毒,就能證明我是那妖女?那你來,我說你是禍國殃民,難道你就是了?空口無憑的事,你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誰會相信你的話?」寧兒公主也緊緊的咬住了女人拿不出證據這一點,意圖扳倒她,出口惡氣。

    「哼,我是沒有證據,可是不管有沒有人相信,你們的死期到了。」說著,女人有些惱怒的欲動手解決了眼前她恨了十多年的仇人。寧兒公主也立眉瞪眼的準備迎戰,拚個魚死網破。

    若真是打起來,太后他們一准交待,這戲就沒得唱了,她還沒湊上一腳,這戲怎可散?再有,這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宋菱歌怎麼可能讓它錯過,於是,眼見女人惱了,嬌聲的喊了句,「慢著。」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因這一記嬌喝而嘎然,不明扭頭,眾人也習慣了這聲音一定是那個傻丫頭,就是只有她,看不出什麼場合,看不出什麼眼色。

    喊完,輕掙扎著,宋菱歌直起身,轉而的揚頭衝著上官文熙一笑,「別擔心,我沒事了。」水盈盈的黑眸褪卻了呆滯,被靈動的嬌笑潤色的神采熠熠。

    「菱歌,你好了,沒事了?」下意識,上官文熙驚呼出聲。

    嗯,笑嫣嫣的杏眼半彎,唇角微挑,一對梨渦蕩漾,淹然百媚的風情,在這一刻不經意,卻是風情畢露。

    尹天昊也是微有一怔,淡雅一笑,這丫頭,看來她要闖禍了。本來看戲的心情更添了幾分的興致。他倒要看看那幾個男人會如何的護她。

    看著宋菱歌衝著上官文熙嫵媚嬌笑,看著上官文熙沉醉溫柔,寧兒公主本來就惱的郁氣,不由得發洩在宋菱歌身上,「傻丫頭,別在這礙事,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滾?怎麼個滾法呢,公主,你來教教我?」故意的,宋菱歌眨眼一笑,問得天真。女人見宋菱歌起身來湊熱鬧,似乎不經為意,只是一挑眉,目光落在寧兒公主和太后身上,任著宋菱歌玩笑。

    「你,出去。」蹙眉瞪眼,寧兒怒斥道。

    「好,可我若出去,誰來證明你就是妖女啊?」

    「就你,還證明我是妖女,你知道,你是誰嗎?」

    嬌憨一笑,「我知道,我是誰,我是龍錦寧啊,是吧,母妃。」說著,如個撒嬌的孩子,衝著太后瞪眼求證道,「母妃,你說過,我是好孩子,沒枉費了你疼愛我一場。只是,你我的母女緣分已盡,你還說,我既是這般的癡傻,去與留也無有多大的差別,不妨成全了母妃。」

    這嬌嬌柔柔的聲音,如個炸雷,立時的炸響在大殿上,連綿的抽氣聲,竟不敵太后一個人的尖喊聲尖銳。「啊,不,不,我不認識。你不是寧兒,你不是寧兒。」

    「母妃,你怎麼會不認識我,你說過,既去了,母妃會感念你的好,只是你別再來擾我。所以,十二年,我一直沒來找過你呀。」

    「不,你別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太后忽然發現,她恐怕活不長了,不然為何這二個死鬼怎麼都來眼前討債了,怎麼告訴她,她沒死,她們怎麼會死。看來,她要死了,完了,她要死了……

    「可能什麼?是我怎麼可能沒死?呵呵,我被人救了,還有,你沒死,我當然也不行死。是吧,這位夫人。」說著斜眉挑身女人,聽聞她的話,女人也是一皺眉,她也沒搞明白這是怎麼個狀況。這個宋菱歌,她這又是哪一出。

    不止她,殿上的人,除了邱延寧和上官文熙含笑的看著她以外,所有的人,皆是驚詫不已。龍錦寧,那不是寧兒公主的名諱,怎生的被這個傻丫頭如此輕巧的道出,甚至喊太后為母妃,這是哪兒跟哪兒呀。

    這一宴,意外太多,似乎倏然間,百官們都找不出東西南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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