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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名: 京城亂紅塵 第七十七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二) 文 / 醉楓林

    第七十七章山雨欲來風滿樓(二)

    坐在馬車裡,凝眉看向太傅逐漸發青的臉色,宋菱歌一臉關切,「真的沒事嗎?」

    長眉皺了下,太傅擠出一絲笑,「沒事。」

    微有些惱,宋菱歌嗔怪的歎了口氣,坐到太傅的身邊,伸手搭上他的脈搏,略靜片刻,似笑非笑的輕問,「姨丈,真的沒事嗎?」

    似乎有難言之隱,太傅勉強地笑笑,「肩頭,剛才有人扶了我一下,肩上一疼,現在是越來越厲害,而且……」邊說邊使戲的眨了眨眼睛。

    怎麼說宋菱歌一個女子,再有也是熙兒看中的,他怎麼好讓她來給他診治。

    微冷的沉下臉,宋菱歌輕聲道,「還有什麼比命重要?」

    一怔,太傅睜了睜越來越發黑的眼睛,動了動嘴角,「好丫頭」伸手扯開了自己的腰帶,露出肩頭。

    乍看下,並無傷痕,只是泛著幽幽的青色。可細看,一個針孔,釘在右胸上方,若再深些,那後果……出手點了幾處的穴道,減緩血流的速度,從腰間取出一粒藥丸,捏碎,喂幾欲昏迷的太傅吃下,再拉好他的衣帶。這車裡可不是療傷的地兒。

    府門前,撩開車簾,宋菱歌冷凝著俏臉,對著車邊的子夜,「子夜,你來。」說著,回身扶過已然陷入昏迷的太傅,把他放入子夜懷裡,一行人匆匆的趕往太傅的屋子。

    上車時太傅還有說有笑,這一會兒,就是家丁們也都看到老爺是臉色發青,人已昏迷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好在,這表小姐看似冷靜,有這麼個主事的,他們倒也沒有慌亂。

    「書伯,府裡可有大夫?」邊走,宋菱歌邊問。

    「本來有一個,可……」

    「若不在,就去外邊找一個來。」

    「好」書伯點頭,正欲轉身就要往外走。這會兒,突然的耳邊宋菱歌又道,「去請大夫,但動作不用太快。不要問。」

    不解的側頭瞧瞧,但見表小姐是一臉的鄭重,似乎知道他疑惑,竟是微微的點頭一笑。再瞧瞧旁邊,身邊的幾個家丁似乎一點點的疑惑都沒有,仍是自顧的走著。這下書伯更納悶了,卻也不敢耽擱了小姐的話,急忙的著個極可靠的人去慢慢請大夫。

    老夫人和大少夫人這會兒才得了信,正一臉急色的往外趕,迎面碰上了抱著太傅進門的子夜一行。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爹,你怎麼了,快醒醒啊……」

    一時間,娘倆的哭聲讓屋子裡紛亂了起來。

    回身,「書伯,讓大家散散,該幹什麼幹什麼,別慌。你去府門等著大夫來,人來了,速速帶來這裡,知道嗎?」說著,宋菱歌誠懇的說道,聲音似乎急切。

    雖不知,這表小姐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多年的經歷,書伯不會看不出這點眼色,「是,小姐,老奴這就去。」轉身吆喝著屋裡的丫環婆們和家丁們,讓大家都出去。

    而老夫人和少夫人帶的丫環似乎不願走,宋菱歌暗中的扯了下老夫人的衣袖,啼哭的老夫人也聽到了宋菱歌的話,她知曉這丫頭絕非簡單的人物,再一瞧她的冷靜沉著,不由的也哽咽的道,「聽小姐話,都出去吧。」

    有老夫人這一句話,屋子裡走得只剩下他們幾人了。扭頭,「子夜,你也去外邊守著,沒有我的話,別讓任何人進來?」

    子夜溫柔的看了她一眼,點頭出去了。示意二位夫人繼續哭,宋菱歌再次探上太傅的脈搏,不由眉頭緊緊了。

    停了哭聲,老夫人心急如焚的問道,「煙兒,老爺他?」

    安撫的一笑,「姨娘別急,有我在,姨丈不會有事。但現在,你倆得聽我的。」

    「好,好,煙兒快說,讓我們做什麼?」

    「姨娘,嫂子,你們去外間哭,聲音不在太大,我來救姨丈,但千萬別讓人闖進來。」

    見宋菱歌一臉的凝重,娘倆也緊張起來,沉著臉,「既然煙兒可救老爺,為何還要哭?」

    「既是想太傅死,一次不成,還會有下次,所以……」

    「好,好,我聽煙兒的。」聽了她的話,老夫人越發緊張了。娘倆走到外間屋,坐在門邊哭哭泣泣著。

    等書伯領著大夫來看過,大夫是直搖頭,不住歎息,太傅活不過今晚。

    又換一個,仍是搖頭歎息走了……一時間太府裡是愁雲籠罩。

    第二個大夫剛出府門,上官文熙他們就回來了,雖有些狼狽,不過看起來倒沒出什麼事。見他們回來,家丁急忙的跑上前來,聲音哽咽的,「少爺,你們可回來,快去看看老爺吧。」

    「我爹怎麼了?」扯過家丁的領子,上官文熙瞪眼問道。

    「老爺,老爺不行了。」說著,家丁眼圈發紅。

    乍然的被這個消息轟得失去了理智,上官文熙甩開家丁就奔後院跑去。上官文瑞也緊跟其後。在他們哥倆身後,夏逸飛和邱延寧對視一眼,同時的一皺眉,有菱歌在,太傅怎麼會出事,難道,太傅真的?

    一路匆匆,進了太傅的院子,一片哭聲迎面襲來。顧不得別的,上官文熙兄弟急急的衝進了屋子,只夏逸飛和邱延寧慢了幾步的瞧向了站到廊簷的子夜,眉角一挑,邱延寧用目光問向子夜,見主子回來,子夜恭敬的又站到了他們身邊,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微笑。

    放下虛懸的心,邱延寧輕勾微笑,「人呢?」

    知曉問的是誰,子夜笑意微深,「在屋子哭呢。」

    「呃?」略一怔,夏逸飛和邱延寧同時的現出笑意,她在哭,這是演得那出?

    屋子裡,稍有些倦怠,宋菱歌用菱帕掩面,似在低首垂淚,其實只是在垂頭休息。騙騙這些蒙古大夫,她有的事招法,同時也在尋思著下一步如何的走……

    聽到匆匆的腳步聲,知道上官文熙他們回來,揚頭,看著上官文熙和文瑞兄弟倆都無事,她倒放心了,真怕他們去晚了生出點什麼事來。

    「菱……」見到床上父親直挺挺的躺著,上官文熙下意識的尋著宋菱歌,見著桌邊的她,話到嘴邊衝口而出,只一個字,忽然的他又住了聲音。

    微一搖頭,宋菱歌趕緊的接口道,「二表哥,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可我爹……」

    眼光逡巡在上官文熙和文瑞身上,又下意識的尋著夏逸飛和邱延寧,見他們都看似好好的,心裡驀然的一鬆,「噢,姨丈病重,這尋常的大夫也不頂用,我看你還是進宮一趟,去請御醫吧。」

    「請御醫?」莫名的,上官文熙一時怔怔的看著她,菱歌的醫術遠超御醫,怎麼……

    「對,他們的醫術總好過這些游醫吧……」宋菱歌肯定的說道。

    門邊,邱延寧聽著,黑眸轉了轉,斂起笑意,臉色沉沉的接話,「是啊,文熙,宮裡的御醫們見識的多,或許他們能醫治得了呢。趕緊進宮一趟吧。」

    事不關心,關心則亂。穩了下心神,上官文熙也瞧出了端倪,菱歌讓她這時進宮,她的意思?斜飛的長眉動了動,倏然的了悟的深深的看了看宋菱歌,臉上仍是悲淒的神情,「好,我這就去。」

    「上官,這天要黑了,事也急,我陪你去吧。」邱延寧飛睨了下宋菱歌,四目相視,會意的眼神,通曉著彼此的心意。

    垂眸暗自生疑,果然是她和邱延寧是親戚,他總是最能明白她的心意。這妖精。微一歎,似喜,似笑。

    帶上幾名護院,上官文熙和邱延寧匆匆離府進宮了。雖然沒明說,但宋菱歌知道,有妖精在,她的意圖總會有所結果。只是有些擔心他們的安危。

    凝眉回頭,忽然的想起什麼,扯了下老夫人,遣退了屋裡的僕人,仍是子夜守在外面,宋菱歌這才對上官文瑞道,「大哥,你怎麼樣,可有傷著?」

    「我沒事,我爹。」

    搖頭一笑,「老爺子沒事,只是中毒了,有點虛弱,讓他多睡會兒。」

    「可,一會御醫來?」上官文瑞不無擔憂的問道。

    冷冷的似乎還帶著一絲的譏誚,宋菱歌嗤嗤一笑,「他們來,除了活不過今晚,瞧不出第二種結果。」狡黠的目光透著絲絲縷縷的狂妄。看得上官文瑞一皺眉,夏逸飛只淡淡的飄過一個眼神,冷霜般的俊臉上劃過瞭然的無奈。她是個死而復生,再有她的醫術的確不凡,這等怪事,在她都不出奇了,不過是瞧不出第二種結果,這等張狂,於菱歌倒真也不算什麼,她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大哥,今天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只是突然的街上出現一匹馬,衝著父親的轎子就去了,我急了想去攔,結果,不知為何,我的馬也驚了。好在,還未跑出城,被幾位進京的武壯士攔住了驚馬。」

    略一沉吟,「大哥,著一個你最信任的人,去馬棚裡檢查一下你的馬,看看馬身上有什麼。還有,多派人守住這個院子。大哥,姨娘和嫂嫂你們也守在這兒。以防萬一。」

    上官文瑞也知此事的嚴重,對於宋菱歌的囑咐甚是同意,眉眼微挑,眼中滿是關切,「煙兒,那你呢?」

    淺勾一笑,笑容裡帶著些不同尋常的輕靈溫婉,幾分的狂傲,幾分的陰冷,「變天了,有熱鬧了,怎麼能少了我。」害死了她,再來傷害她關心的人,也該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又一皺眉,心裡微有不安,在他的心裡,還真真的把菱歌當成了一個妹妹,輕聲的叮囑道,「煙兒,小心,別再讓我們大家擔心。」

    狂傲收斂了些,溫婉靈動重新滑上宋菱歌的眼角眉梢,看看老夫人和上官文瑞眼中的關切和擔憂,暖暖的笑瞇了杏眼,「謝謝,我會保重的。」

    回了自己的院子,身邊跟著夏逸飛和子夜。本欲讓他倆留下幫忙守著太傅,可二人心知肚明,菱歌又要出去冒險。他們又怎麼會放心。

    「菱歌,你要做什麼去?」如個娃娃般,偷偷的拉了拉菱歌的衣襟,子夜憂心忡忡的輕問。他在害怕,這幾年和主子出生入死的大江南北的闖,他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不安,可面對菱歌又要去冒險,雖然明知以她現在的武藝,很少有人能傷得了她,可他就是害怕。已經失去過一次,他不願菱歌再去冒一丁點的險。任何事,有他願意為菱歌去做。

    停下身,站定子夜跟前,抿笑的看著子夜小心翼翼的清俊的臉龐,看著他眼中的堅定和溫柔,歪著頭,「你在不安?」

    「是,我害怕,怕菱歌出事。」誠實的說著心事,子夜眼睛不敢移開一分,彷彿移了開,就會錯過什麼。此時此刻,他的眼裡,早已擠光了主子的身影,滿眼,滿心的只是擔憂著菱歌。

    「子夜,你還真是可愛。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逝去的我了,不用為我擔心,相反的,是你要保護好你自己,不要出任何的差錯,免得讓我擔心知道嗎?」

    一股喜悅汩汩的湧上心頭,子夜溫柔的笑了,瞪大了黑眸一字一句的小心求證著,「菱歌在擔心我嗎?」被心愛的人擔心著也是一種幸福。

    微一思忖,她好像真的在擔心他,或者妖精和上官文熙,不自主的宋菱歌失笑的笑出了聲,承認自己的心事,其實不難,尤其是對著這個弟弟般,讓她止不住想疼,想寵的青澀小子,第一次宋菱歌霸道,卻隱含著寵溺的說道,「是,我在擔心子夜,你的命,是我救下的,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保重自己,知道嗎?」

    如掉到蜜罐中心中甜絲絲的,子夜欣喜的有些合不攏嘴,呆看著宋菱歌,又是那種傻瓜似的癡笑,看得宋菱歌不由心情大好,再次戳上他的胸膛,戲謔道,「回神了,小呆瓜。」又失神,醒悟了,子夜臉不免又臉紅了起來。

    站到一邊,夏逸飛雖然淡漠如冰,不經意總會讓人忽視,可眼瞧著子夜的青澀溫柔,宋菱歌的戲謔和寵愛的神情,還有她那錚錚的情話,從不敢奢望感情的冰冷的心似乎在這一刻,生生的生了一分的妒忌。對於菱歌,他莫名的關注著,雖然不願細想這對於他來說並不尋常,可是眼前,可瞧著子夜因為菱歌這樣疼著,牽掛著幸福的笑顏,他竟也微微的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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