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米蘭體育報》披露電話門
與貝盧斯科尼等俱樂部管理層一起飛回米蘭的路上，幾乎所有人都默然不語，顯然大家都在為本場比賽的失利耿耿於懷，畢竟漫長一個賽季的努力又泡了湯，上個賽季雖然歐冠失敗更痛苦，但是畢竟雖敗猶榮。
錢雨和加利亞尼坐在並排的位置，加利亞尼佔了靠舷窗的位置，此刻，光頭佬正看著窗外，錢雨只能仰望飛機頂棚。
「莫吉和你談了？」加利亞尼突然冒出一句話，錢雨心裡一緊，畢竟這裡坐的都是俱樂部管理層人員，加利亞尼的話雖然聲音不大，沒人聽得見，但是總有一種隔牆有耳的感覺。
「嗯。」錢雨含糊不清地承認了。
「你答應他了？」加利亞尼也是好像嘴巴裡含了什麼東西一樣，說的含含糊糊。
「沒。」錢雨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加利亞尼沒有再做聲，連哦一句都沒有。
回到米蘭後，俱樂部再度傳來不好的消息，球隊副隊長安布羅西尼也步了錢雨的後塵，因為受傷宣佈賽季報銷，加上上輪與梅西納的比賽西多夫與對手互抽耳光紅牌停賽，米蘭的中場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而卡卡還有皮爾洛等人幾乎一直在不停地比賽。
不過3天後的意大利足球甲級聯賽第36輪比賽。AC米蘭在聖西羅球場迎來了仍存進軍國際托托杯希望的利沃諾。最終憑借因扎吉上下半時的兩個進球，紅黑軍團主場2：0輕取對手拿下三分。本場比賽卡卡終於由魯伊科斯塔輪換，而捨甫琴科、因扎吉、吉拉迪諾和阿莫魯索僅剩的四名前鋒全部得到了半場的比賽機會，顯然AC米蘭還沒有放棄對聯賽冠軍的追求。因為此戰過後，米蘭在聯賽僅剩兩輪的情況下仍落後尤文圖斯三分，意甲冠軍仍存一線生機。
而意甲歷史上，最後一輪翻盤的例子也不在少數，先有99-00賽季，尤文圖斯最後一**雨中負於佩魯賈，最終讓拉齊奧後來居上，後也有01-02賽季，國際米蘭最後一輪被拉齊奧逆轉比分，最終將冠軍讓給尤文圖斯，而羅納爾多也在場邊流下悔恨淚水。因此，AC米蘭從這些先例中都看到了生機。
錢雨一大早送走了又在意大利逗留了不少時日的徐露，由於不方便開車，於是要黃寶華來駕駛自己的蘭博基尼。
黃寶華自然是樂得同意，恰好米蘭當日晴空萬里，送走徐露，錢雨和黃寶華兩人心情也大好，有一茬沒一茬地講著現在AC米蘭和尤文圖斯之間的爭冠形勢。
這個時候，黃寶華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我靠，國內的電話，這個點誰會打電話啊！」
黃寶華開車不方便接聽，於是讓錢雨按下通話鍵放到自己耳邊。
「喂！」黃寶華大聲餵了一句，「成朋啊！在！錢雨在我身邊呢！剛起床，陪錢雨送個人。」
錢雨奇怪地看著黃寶華，只見黃寶華的臉色轉來轉去，似乎聽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消息，這個時候黃寶華把方向盤一轉，把蘭博基尼拐上路邊一個停車位，剎車之後馬上從錢雨手裡拿過電話。
「好好！我知道了。」黃寶華一個間諜一眼還從車內伸出頭去看看周圍，「好！我看到有個報攤，我晚點和你聯繫。」
說完黃寶華把手機一放，對錢雨說：「你等我一下，我買份報紙，出大事了。」
錢雨沒來得及問，黃寶華就風一樣跑出去買報紙了，連駕駛室的車門都沒有關。
「你好，先生，這裡不能這樣停車。」沒等錢雨爬過來關門，一個意大利交警神兵天降一樣出現在錢雨面前，並準備開罰單。
錢雨連忙解釋：「我馬上就走。」
交警認出了錢雨，臉色略微有些和善：「曼尼先生，雖然我也很喜歡看您的比賽，但是制度不能違反，只要您在一分鐘之內把車開走，我只給您留下罰單，可以不把你的車拖走。」
錢雨心想這是什麼霸王條款，但是沒辦法啊，黃寶華手機都沒帶，只有焦急地在裡面等，別真讓交警把車子拖走了，那就笑話大了。
黃寶華可能也看見了交警，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回到了車邊，連氣都沒有喘平。
「您是駕駛員是吧，出示您的駕駛證件。」交警看的出兩個中國人是一夥的。
黃寶華只好掏出駕駛證，順手把手中的報紙遞給錢雨：「先看報紙。」
錢雨也不知道是什麼大事讓黃寶華連罰款都不怕，於是趕緊接過報紙，這是今天最新的《米蘭體育報》，頭版就是一張莫吉的大幅照片，標題則是《莫吉的電話》。
雖說意大利也呆了不少時間，但是要錢雨完全脫離字典看意大利報紙還是稍微有些困難，勉勉強強看的出，是說莫吉和誰打電話被檢察院記錄下來。
這時候，交警已經登記好黃寶華的駕照號碼：「你的駕照號碼將被記錄在案，本次違章只進行罰款，不會對你的分數進行處理，希望你能夠引以為鑒，我們下不為例。」
黃寶華自然是雞啄米一樣點頭道謝，罰款無所謂，反正是錢雨的車，不扣分才是王道。
「看明白了嗎？」黃寶華趕緊鑽進車裡問錢雨，錢雨搖搖頭。
黃寶華先把車子停到了一個停車場，然後重新把報紙拿起來快速瀏覽了一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什麼事，這個莫吉的電話？」錢雨問，莫吉這段時間頻頻和他接觸，再說尤文圖斯的事情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個疙瘩，對於莫吉的事情自然有點興趣。
黃寶華長久也沒有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開：「錢雨啊錢雨，你那天沒簽合同真的是對的。」
錢雨抓抓頭：「為什麼？」
「尤文圖斯出事了。」
黃寶華說今天的《米蘭體育報》刊登的是近年來尤文圖斯俱樂部總經理莫吉與意甲裁判指定員之間的通話內容，錄音的內容主要是04年開始莫吉與擔任了6個賽季意甲聯賽裁判指定員帕伊雷托之間的通話紀錄。
「裁判指定員？」錢雨問，「專門指定裁判的？」
「對。」黃寶華說，「這個帕伊雷托現在已經不在意甲任職了，他現在是歐足聯的裁判委員會副主席。」
「我靠。」錢雨當年在中國乙級聯賽雖然沒有直接同馬雲一起做裁判工作，但是也知道，莫吉攀上帕伊雷托一個這樣的人物意味著什麼。
「那這個電話記錄是怎麼來的，怎麼聽了這麼久？04年的東西到現在才拿出來。」錢雨奇怪地問。
黃寶華說：「這個是都靈公共檢察官對莫吉的電話進行了監聽，意大利司法機構經常通過電話錄音及文字記錄內容進行案件偵破和審判，不過所有公民電話從監聽到被公開內容都需要走一遍司法程序，需要得到意大利地方檢察院的批准，這次披露的莫吉電話內容是符合意大利司法程序的，再說有些案子的偵破都是專案專辦，需要醞釀的，一些大案子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辦得好的。唉，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不知道為什麼，黃寶華這樣一說，錢雨突然又想起了自己曾經在乙級聯賽的那些事情，那膈應過他許久的一萬塊錢又在他心裡冒了出來，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到時候是不是自己這些事情也有一天會被捅出來呢？是不是也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真的到了這一天的話，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錢雨有點不敢往下想，只好順口問黃寶華：「那這個事情披露出來後，會有什麼影響？」
黃寶華抬起頭，從眼鏡後面看著錢雨：「降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