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隨心所欲
此刻更為興奮也更為平靜的反而是錢雨，他馬上找到章子墨，小聲說和章子墨換位，讓章子墨去打前鋒，自己退回前腰。比賽一開始本來就被錢雨滿場亂跑擠壓的沒有位置的章子墨自然點頭答應，再說錢雨球場上的能力章子墨已經深信不疑，再何況這個戰術也是教練承認過的，不需要請示。
錢雨一退回到前腰位置，頓時好像變成了一塊運動的磁石一樣，長天隊只要一投入進攻，皮球運行的重點就被吸引到了錢雨的身邊，與此同時，又從錢雨這裡不停地發散出去。一貫以長傳沖吊的打法見長的長天隊，突然一下子行雲流水起來。
「老錢他媽的脫胎換骨了。」這次感歎的是替補席上的陳明，林風回頭看了看陳明，沒有說話。
看台上，與陳主席坐在一起看球的徐露突然眼神迷茫起來。
長天隊雖然比分落後，但是場面上已經壓倒了八一，錢雨不停地為章子墨梁軍等人輸送炮彈，就是不自己射門，讓八一隊提心吊膽，讓長天隊長吁短歎。
裁判員早早地吹響了半場結束的哨音。
林風反常地把錢雨叫到了更衣室外：「剛才我們接到了別的比賽結果，重慶、哈爾濱還有瀋陽現在也都在死掐，看來這一輪比賽不容易分出頭緒來，我現在不管你的內心想法是什麼，我們這場比賽最起碼不能輸球離開。」
錢雨一愣，不能輸球離開是什麼意思？
林風準備進更衣室佈置了，又回過頭來說：「這是我給你一個人的底線，只有你一個人能知道。」
錢雨頓時明白了，教練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那就是錢雨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對八一隊下殺手，但是球隊目前又是不能輸球的境地，那麼只有一場平局才能交代一切。
更衣室裡面，林風說什麼錢雨都沒聽進去，他在想用一個什麼樣的辦法來創造出這個局面。
沒等他想好，下半場就開始了。
比賽經過休息以後，雙方的狀態都有所懈怠，長天隊的攻勢也沒有那麼猛烈了，錢雨不時地把一個個隊友傳來的球處理出去，腦子裡面不停地還在想事情。
這時候，八一隊隊員手球，被判了禁區靠右一個任意球，錢雨心裡突然又是一閃，自己已經清楚該怎麼做了。
前場任意球一般由年輕力壯的廖偉主罰，錢雨突然在廖偉耳邊耳語幾句，廖偉有點吃驚地看了看錢雨。
退出助跑距離以後，廖偉小跑向前，起腳前微微一頓，這時人牆早已高高跳起，廖偉似乎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把球突然往右一轉移，錢雨飛速從廖偉身後殺出，切入禁區準備傳中，但是對方防守隊員很快卡死路線，錢雨虛晃幾下，一腳傳中，皮球打到了防守隊員由於吃了虛晃張開的手臂上。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裁判，哨聲吹響，點球！
事先得到錢雨佈置的廖偉如章子墨一般咬牙切齒：「媽的，錢雨你就是這樣踢球的嗎？」
長天隊向來的第一點球手是前任隊長梁軍，誰知道上半場浪費一個機會的梁軍此時就冷冷地說出三個字：「隊長罰！」
長天隊員面面相覷。
錢雨死活不想罰這個點球，但是又能如何呢？他心中冒出了一個很瘋狂的想法。
錢雨裝做無意地走到章子墨身邊：「一會我罰球門右下角，我會打中門柱讓皮球彈回來，你只管補射。」
章子墨長大著嘴巴。
「不開玩笑！」錢雨的眼神突然一冷！章子墨一哆嗦。
裁判哨聲一響，錢雨開始助跑，一個細微假動作騙門將往左邊倒去，然後推射右下角空門，全場一片哀歎。
「噹」，皮球打中門柱彈回了場內。
全場來不及驚呼，只見長天隊10號章子墨快速跟進禁區，把球補射進了空門。
1：1平。
林風終於坐到了椅子上，但是他發現自己的手有點微微顫抖，一直對於錢雨實施的改造計劃似乎已經脫離了他的想像和控制。
先用假動作騙門將，再有意射門柱，整個動作連貫完成。進球後的章子墨絲毫興奮沒有，他不知道自己在錢雨這個計劃的過程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大部分隊員沒有想到這麼多，都紛紛撲上來擁抱章子墨，慶祝這個扳平比分的進球，錢雨主動一副頹廢的樣子離開了慶祝人群。
看台上，徐露見陳主席長長歎了口氣：「可惜啊，小錢這個球。」
徐露知道陳主席自然不是為錢雨點球未進惋惜，他意思是錢雨未能向八一隊送禮成功。
「哼。」徐露鼻子裡一聲不為人知的聲音。
接下來的比賽依然是上半場的翻版，長天隊控制球權攻勢如潮，但是就是得勢不得分，此時傳來一個奇怪的消息，與長天隊爭奪出線名額的幾支隊伍也非平即負。錢雨在七十五分鐘左右被換下，比賽比分也被徹底鎖定。
錢雨有些忐忑不安地聽完了林風的賽後總結，好在沒有對他的事情有任何的提及，而隊員也都很平靜，甚至不少人還挺興奮，邊聽林風總結邊小聲地接聽著電話。
一直沒上場的陳明衣冠楚楚地坐在錢雨身邊，錢雨偶爾一瞥身邊的陳明，陳明突然意味深長地一笑。
林風在上面講完了，陳明突然站起來：「大家別急，大家知道這南昌，可是我們隊長錢雨的老家，來了老家錢雨可不能虧待我們吧！」
大家頓時起哄起來，錢雨其實心裡已經有底了，連忙站起來：「大家趕快洗澡，我早訂好酒店了。」
林風沒有笑容：「我就不去了，你們十點之前必須回酒店，明天我們要趕飛機去瀋陽呢，還有不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