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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覆滅(三) 文 / 黑色步兵

    戰後二等兵以候補軍士的身份退役,德國開始擴軍後,壯年的斯塔德赫不甘心,再度出征,重批戰袍。本來,按照國防軍的意思,他作為一名有傷殘的候補軍士,是會被調往軍事學校擔任射擊教官的。山地步兵學校也幾度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但是,斯塔德赫終究不為所動,堅決的要求上前線。而他那高達62名敵人的射殺記錄,使得上級沒有拒絕他的理由。就這樣,斯塔德赫被編入了德軍32步兵師,之後,參加巴巴羅莎行動,一路來到了蘇聯。來到了列寧格勒,現在,退守到列寧格勒城外二十公里的一個小丘陵上。

    綠油油的平地再次成了眾德國大兵腳下的犧牲品,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第一次採取正面防守的德軍,瘋狂的開挖防禦工事。上萬的工兵鍬下去,成千上萬堆泥土被翻起,植被開始被破壞,天也陰沉下來,彷彿大自然即將為這樣的罪行而哭泣。老軍士長靜靜的坐在戰壕裡,抱著他可靠的夥伴:加裝了8倍瞄準鏡的毛瑟98k手動式步槍!相比而言,其他的士兵手上拿的是,最新裝備的十發彈倉毛瑟半自動。整個戰場安靜著,連一隻蟲子的叫聲都聽不見。士兵們都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要麼和周圍的夥伴小聲交談現在的局勢,要麼幾個人私下裡開著玩笑,壓抑的笑聲隱隱約約透出老遠。

    突然,地面不正常的抖動起來,遠處朦朦朧朧的轟隆聲傳來。這一段防線的最高長官,博得斯特中尉神色凝重,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他拿著望遠鏡看了看,什麼都沒有看到。斯塔德赫來到他的身邊:「看那邊!」牙齒裡擠出了三個字。博得斯特轉移視線,當他把望遠鏡移到一團乾枯的草叢的時候,草叢忽然冒出了濃密的火光。接著就聽見了轟隆的炮聲傳來。

    「敵人裝甲部隊!請求增援……」博得斯特朝著通訊員吼叫,向後指了指營指揮部的方向,轉過頭來大聲吩咐著:「所有人各就各位,敵人坦克,目標兩千米,反坦克炮就位。火箭手準備,步兵準備,機槍手掩護……」一連串的命令飛一般的從中尉的口裡吐了出來。斯塔德赫趕緊鑽進了自己的掩體。他知道,這裡不是他能夠呆的地方,也不是他能發揮作用的地方。他是狙擊手,不是反坦克手,不是機槍手。

    呆在這裡,不但對戰局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損失自己,做出白白犧牲。他默默的鑽進了自己挖好的隱秘掩體,他的目標是坦克後面的步兵。絲毫沒有顧及周圍那些驚慌失措的步兵,現在德軍的士氣本來就很低,對面的蘇軍已經很有一段時間沒有動靜了。沒想到,他們已經把坦克開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真是荒謬!德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戰力低下,混亂不堪了?老軍士長搖搖頭,他是前天才被調過來的。他低聲詛咒著這裡的指揮官,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居然連敵人的坦克開到了鼻子底下都不知道。

    在這之前,蘇軍想了一個辦法,因為兩軍對壘,而雙方又都沒有大炮。所以蘇軍在用汽車向前線送補給的時候,就悄悄耍了個小花招,他們把坦克後面掛上一個長木板,在木板下面裝上拆下的汽車輪子。然後再把坦克倒著行走,那些裝在木板上的堆積如山的補給品,更是迷惑了對面的德軍。讓32步兵師的人放鬆了警惕,絲毫沒有發覺,那些所謂的運輸車,原來都是貨真價實的冒牌貨!甚至還有的德軍士兵,對蘇聯人的「卡車」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嗤之以鼻!就這樣,在兩千米的距離外,蘇聯人的坦克,就變成了汽車,大搖大擺的開到了德軍的眼皮子下面。到了晚上,蘇軍士兵抓緊時間對坦克進行了詳細、細緻的偽裝。

    近衛十九師紙面上的編制是機械化步兵師,其實是由摩托化步兵師改編過來的裝甲師,坦克不是很多,所以,這些寶貴的坦克們,被蘇軍裝甲兵們當作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生怕有個什麼伺候不周到的,到了戰場上爬窩或者啞火,那可就不好玩了。裝甲兵在步兵的幫助下,對他們的寶貝座騎進行了美麗的包裝,一輛輛醜陋的殺人機器,在一夜之間全部變成了美麗的風景物:土堆,草叢,樹叢……

    步兵兄弟們甚至拿出了自己的帳篷,幾個湊合著給坦克披上新裝,寧可自己晚上挨冷受凍,也得把坦克給隱藏好了。步兵們知道,多一輛坦克,自己就多了一層生命上的保障,一輛坦克不要緊,可是它背後站著的可是,幾條、幾十條步兵兄弟的命啊。

    見到對方衝上來的強大攻勢,博得斯特明智的通知了後方的預備隊,迅速轉移到兩翼,一定要死死藏著等蘇軍裝甲部隊過完了,對後面的步兵發動攻擊。爭取斬斷蘇軍坦克和步兵的聯繫,這樣的話,那些坦克才會變得好對付多了。戰壕裡的士兵不能調動,這些士兵,對面的蘇軍可都觀察的仔仔細細,一旦少了人,對面蘇軍很快就會發現的。為了自己的戰術意圖,博得斯特只得忍痛下決心。同時他決定,自己一定要留下來,只有自己在,士兵們才會有繼續戰鬥的慾望。軍官在戰鬥的關鍵時候,所起的作用將是無與倫比的。甚至有時候可以影響到戰爭的勝負。博得斯特緊了緊胸前的mp40衝鋒鎗,帶著幾個士兵進入了防守位置。

    在各個士官、老兵們的吩咐下,所有的士兵們都卸下了不必要的裝備,盡可能的多裝備彈夾和手榴彈。反坦克排架起了37毫米反坦克炮,面對蘇聯坦克的進攻,幾個操縱反坦克炮的士兵果斷的開火。炮彈打在坦克的前裝甲板上,前進的t34只是稍稍的停頓了一下,不舒服似的扭動了一下身子,繼續轟隆轟隆的前進著。「上來了,上來了,穩住,穩住!」看著有的士兵持著槍手都開始顫抖了,博得斯特大聲的吼叫著,讓士兵們保持鎮靜。

    「開火!!」再不開火,對面的坦克就要抵在自己的鼻子上面了。對面蘇軍大批步兵,也從坦克屁股後面鑽了出來,高吼著「嗚啦」的聲音,對著德軍發起了衝鋒。莫辛納甘步槍那長長的四稜軍刺,讓有的德軍新兵打心裡感到膽寒。老兵們一聲不吭,只是一槍接著一槍的摟火,沉悶的槍聲不斷的響起。進攻的蘇聯士兵不斷的倒下,褐色的人潮根本就沒有斷過。倒下的人似乎也沒意識到,這一刻自己即將死去,衝鋒的人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的周圍,眼裡只有前方的那個地方。那個目標,那個自己拚命也要衝過去,也要到達的地方。

    蘇聯士兵們喘著粗氣,肺部開始產生長時間劇烈運動的影響,跟火炭焚燒似的火辣辣的疼。甚至眼淚都出來了,搖搖已經變得模糊的視線,衝上去,對著那該死的德國人就是一軍刺。跑動的開火基本上沒有任何效果,只有新兵們才會邊跑邊浪費子彈,或者,那是射術極為高超的老兵,才能在跑動著射擊。或者,有的從大清洗倖存下來的兵油子,根本看都不看的,直接憑著手感,就打出一場串的點射……這些人,手上拿的不是莫辛納甘,而是**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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