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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北極熊的甦醒(一) 文 / 黑色步兵

    好在蘇聯軍隊自有其一套特殊的體制,那就是:看不見的師!蘇聯軍隊一個師的師長,往往配有兩位甚至三位副師級幹部以及相應的師部參謀人員。一旦損失過大,部隊師長及其政委開赴前線。副師長,副政委等參謀人員原地待命,帶領各自的指揮班子,以等待新兵或者新的部隊、預備役部隊的到來。這樣,一個師就變成了兩個、三個師,不至於出現有兵無將的局面。部隊的指揮員永遠不會缺乏,即使有了較大的損失,也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恢復元氣。甚至還可以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眼下蘇軍就是這個狀況,開赴戰場的部隊每天以幾何級數增加。而指揮官卻並不缺乏,雖然已經損失了幾乎上百萬的部隊,但是仍然只是傷其皮膚,未動其筋骨。

    「斯大林同志,參謀部的同志正在彙集情況。請你等一等,他們馬上就來匯報情況。」鐵木辛哥可憐巴巴的說。

    「是啊,斯大林同志。請你再稍等片刻,要不……我再去催催他們?」赫魯曉夫作為鐵木辛哥的新搭檔,新的西南方面軍政委,見到情況不對,立刻出來打圓場。

    「不用了!立刻把巴輔洛夫給我叫來!立即讓他趕回莫斯科來!我不是早就給你說過了嗎……你到底通知了沒有?」斯大林轉過身子,放下了口裡的煙斗。

    「通知了,斯大林同志。」鐵木辛哥滿頭大汗,趕忙表白。

    「那為什麼還沒到?為什麼還沒到!」

    「前線情況複雜,也許交通阻塞……很不好走,又有德軍飛機的轟炸……也許,巴副洛夫將軍今天就可以趕到了。他會帶來最詳細的前線情況的……」斯大林沒有說話,只是抬了抬眼皮撩了鐵木辛哥一眼。沒有再說話,只是狠很的開始抽煙。赫魯曉夫很是聰明的保持了沉默,他先前那伶俐的口才現在不知道到哪去了。果不其然,半個小時之後,巴扶洛夫風塵僕僕的撞開了總參謀部的大門。

    這位在前線就被當場革職的中將,已經頂著德軍的轟炸,可憐的在路上顛簸了多日。現在,這位身強力壯的將軍已經精疲力竭,強壯的身體完全的垮了。臉上也充滿了失望的灰白色。斯大林終於在拖了很長的時間之後,見到了他的這位敗軍之將。立刻火冒三丈:

    「你說,為什麼明斯克失守?為什麼失守!」

    「我們已經拚死抵抗……部隊被敵人裝甲部隊分割包圍,失去聯繫……德國人的轟炸一直就被停過……」

    「夠了!」斯大林手臂憤怒的一揮,掃視在場所有將軍一眼:「你們要對西線的毀滅負責!」接著用拿著煙斗的手,顫抖的指著巴扶洛夫的鼻子。一字一頓的說道:「拚死抵抗……你怎麼還有臉回來!去政治部赫特留斯那裡報道去吧!」說完一甩袖子,大步走出了總參謀部。

    巴扶洛夫面色灰白,嘴唇哆嗦著。特赫留斯可是蘇聯內部大清洗的頭子,黨政軍內部的一大批幹部,都可是說是被這位鐵石心腸的幹將給送上了斷頭台。巴扶落夫有口難辨,無法申述,他心裡明白——他的這一生,完了!目送巴扶洛夫蕭索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鐵木辛哥和其他人一陣心寒……

    斯大林再也坐不住了,他一離開總參謀部的大門就匆匆忙忙的走向他的辦公室。他要等待朱可夫的前線戰報,經過作戰室的時候,斯大林進去看了一眼。工作人員神色緊張,匆忙的拿著文件、電報往來奔走。大門口進進出出,辦公室的地板上無數密密麻麻交叉的電線。電話鈴聲起伏不斷「喂喂喂……再說一次……」

    「你說什麼?!高地失守了……」

    「他媽的,你怎麼不去死……」作戰室跟莫斯科最下等的菜市場根本毫無二致。數張很大的辦公桌被拼湊到了一起,寬闊的桌面上現在密密麻麻的放滿了各種東西。辦公桌兩旁的打字員正滴滴答答的打字,一大群作戰參謀擁擠在桌子上,緊張快速的標識著作戰地圖,然後把代表敵我雙方的小旗子插在桌子上巨大的沙盤上。神色緊張到了極點的他們根本來不及擦腦袋上的汗水,更沒有看見門口站立的斯大林。斯大林默不做聲的走到條形桌旁邊,地圖上,上中下三路黑色觸目驚心的箭頭正指向莫斯科。那是德國人的三路大軍,紅色的箭頭則代表的偉大的蘇維埃紅軍。

    幾個端茶送水的勤務兵剛走進門,就見到了那個他們熟悉而畏懼的身影。立刻,敬禮聲傳遍了作戰室。斯大林匆匆的點下頭,拿著煙斗繼續吸煙。這時,圍在桌子旁的那些作戰參謀,才發現自己的領袖站在自己身後已經多時了。一個帶頭的大校上來,歉意的說到:

    「對不起,斯大林同志,我們不知道你來…………」

    「情況怎麼樣?」斯大林劈頭蓋臉的問到,根本就沒在乎什麼敬禮不敬禮的問題。

    「情況正在匯總,斯大林同志。請您再等一下,好嗎?」

    「什麼?又是正在匯總!難道你們腦袋裡面裝的全是大糞嗎?前線正在等著我們的命令,切實可行的命令!」

    「斯大林同志確實很著急,同志們!」貝利壓從門裡走出來,立刻拍馬趕上。

    「我們不正在忙?請讓我們工作,好麼?」大校也毛了,換作是你被人一天之內連罵兩次腦袋裝大糞,你會怎麼樣?三十多歲,年輕氣盛的大校根本就沒思考多少什麼利害關係,一句話就那麼衝口而出。貝利壓差點沒被這句話給活活噎死!貝利壓愣了一下,覺得一個小小的大校也膽敢駁自己的面子,這還得了?立刻怒斥到:

    「如果我做,早就做好了!你真是無能,大校同志!你這是瀆職!」

    「你來做?可是現在是上面命令我們來做,對不起了!」大校尖銳的反駁讓貝利壓再次噎的說不出話。

    「你叫什麼名字?」一直沉默的斯大林開腔了。大校也覺得彷彿自己剛才的反駁,好像有沒把這位在場的領袖放在眼裡的嫌疑。頓了一下,連忙道歉:「對不起,斯大林同志。請原諒我的無禮!我立即就向你匯報,請再等……最多5分鐘!」大校看了一下腕表,十分肯定的說到。

    「他?他叫瓦西科夫,是從前線潰敗部隊裡提拔上來的。聽說是立了功……」貝利壓尖酸刻薄的說道。瓦西科夫臉紅的低下腦袋。原來,這位蘇軍校官從特別機動部隊裡「成功」逃脫後到了後方集團軍指揮部。現蘇軍節節敗退的情況下,瓦西科夫簡直成了送上門振奮士氣的及時雨!瓦西科夫帶領大批士兵,從德軍俘虜營裡成功逃脫的事跡怎麼能夠輕易放過。於是,集團軍部立刻就把瓦西科夫的事跡報了上去,瓦西科夫立刻就成了蘇軍的英雄。不僅如此,還被晉陞大校軍銜,不過,按照政治部的慣例,瓦西科夫這樣從前線敵人戰俘營逃回的人應該觀察一段時間。美其名曰「休整」,其實就是暗中觀察是否有變節行為。這樣的暗中觀察也許是一段時間,也許是永遠…………瓦西科夫同時被調入政治部控制嚴密的總參謀部一個小小的,無關緊要的科室裡作科室調研員。其實就是打雜的!

    俗話說的好,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瓦西科夫憑借其出色的調度、管理、分析、處理事情的能力,很快從眾人之中脫穎而出。斯大林冷冷的掃了面前的大校幾眼,走出了辦公室,同時留下了一個聲音:「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作戰調度室的主任了!……還有,我等著你的5分鐘!」貝利壓狠狠瞪了因禍得福的瓦西科夫一眼,連忙跟了出去。可以看得出,眼下這位蘇聯諜報頭子很是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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