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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八十一章第一課 文 / 七十二編

    第八十一章第一課

    新公元2063年。自東南星域爆發的戰火,已經席捲了整個人類社會。

    星球上瀰漫的硝煙,衝鋒的機甲;太空中一支支蝟集航行的艦隊,一次次整齊而奪目的齊射,還有漂浮於虛空之中,那無邊無際寂靜無聲的殘骸——這些畫面,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的主色調。

    一顆顆移民星球被戰火點燃。青年們被組織起來,穿上軍裝拿著槍走上戰場,一撥接一撥地投身前線。其中多數在戰鬥中死去,就地掩埋。少數幸運的,在戰鬥中活下並且來得到晉陞。

    更幸運的,則被冠以天才指揮官,孤膽英雄,傳奇人物等種種稱譽,開始嶄露頭角。他們的照片充斥於這個世界的每一副電視屏幕,每一份報刊雜誌。他們的事跡讓人津津樂道百聽不厭。

    他們是這個時代的明星,是每一個妙齡少女的夢中情人。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卻又旋即一個接一個的被人遺忘。

    有多少人能一次次的繼續他們的勝利,又有多少人能在這無休無止的戰爭中活下來?

    殘酷的戰爭,能夠抹去很多東西。包括人的生命,包括人的記憶,也包括難民營裡飢寒交迫的女孩在背井離鄉流離失所之前做的一個綺夢。

    勒雷首星,首府路德裡特市,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兵營。

    街道上放眼望去,數不盡的都是軍車、機甲、往來奔走的軍官和一隊隊士兵。各大軍事學院的學員,已經編入現役。工廠加班加點的生產著戰爭需要的一切。

    一片片簡易營房,在城市郊外鋪撒開去,連綿不絕。白天,訓練調動時地吶喊聲軍哨聲此起彼伏。傍晚,營房的燈光如同浩瀚的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苦戰,不同編號的部隊,能聚集的,都已經聚集在了這裡。

    每天,都有無數運輸艦起落於路德裡特。

    剛剛生產出的武器裝備、艦船零件還有數不盡的被服、能量、食物等補給物質被一船接一船地運抵這裡。竭力供應這龐大駐紮軍隊的消耗。

    除了軍人以外,更多的,是難民。

    街邊、橋下,搭起一個個簡易帳篷。難民營裡。已經是人滿為患。

    自加裡略星系,自百慕大星系湧入路德裡特的數百萬難民遍佈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目光呆滯形容枯瘦。每天躺在帳篷裡,木然看著街上來往的士兵,等待著政府的餐車,翻著日曆苟延殘喘。再不然,就是一遍遍地抹著眼淚,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日子。早就沒了滋味。

    在痛苦面前,一切幸福都只是幻覺。

    誰還記得,三年來那一場場勝利,誰還記得那些英雄長什麼樣子?

    印著田行健照片的徵兵廣告,已經沒有了蹤影。

    或許是統帥部刻意所為。或許是眼前地局勢讓人們無暇他顧。總之,這位勒雷聯邦英雄,在人們腦海中的印象,已經很淡了。他所帶來的一場場奇跡般的勝利。現在看來,遙遠得如同一場夢。

    麻木的人們什麼也不想。還有些精神地人們,每天全神貫注的,都是前線傳回來的一個個嚴峻消息。

    即便偶爾想起胖子,也在苦難生活的憂慮和疲憊中轉踵即忘。他們自顧不暇。

    英雄杳無蹤跡。勒雷已經山窮水盡了。

    傑彭人,德西克人已經在跳躍點外集結多時。那將是一支極其龐大地軍隊,他們隨時準備著衝進勒雷中央星域,登陸路德裡特。徹底佔領這個國度。

    大家在等待的,無非是這個結局。

    勒雷子弟們沒丟臉,可是,他們的犧牲,換不來最終的勝利。

    在巨艦機甲的面前,勒雷人滿不在乎的豪氣,已經被慘烈的犧牲消磨殆盡。

    夜幕降臨,軍隊還在集結調動。準備著最終的抵抗。可在。在首都地一間密室裡,卻有著另外一種聲音。

    「漢密爾頓一定要下台獲罪。如果不是他窮兵黷武。勒雷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顧盼左右。結束了他的講話。

    「說得對,不能再由著他們這麼折騰下去,等到西約大舉進攻,我們都死無葬身之地!」中年人身旁的一個胖子,氣急敗壞地揮舞著戴滿戒指的大手。

    隨著胖子中氣十足的叫喊,秘密會議室裡,頓時議論四起。

    「各位都是有身家的人,和那些窮鬼不一樣,局勢已經到了這等地步,我們再不出手,就等著給漢密爾頓陪葬!」

    「百慕大雖說是被佔領了,可那邊傳回來消息,被傑彭扶植上台的那幫傢伙,這些日子可過得滋潤地很。他們已經在草擬議案,要不了幾天,百慕大脫離聯邦地宣言就要發佈。咱們這時候改弦易轍,還來得及,條件也優厚!」

    「西約已經拍了胸脯,只要中央星域放棄武力抵抗,既往不咎。他們要的,無非是個通道,就算要些資源人力,也沒什麼大不了。要統治勒雷,還得籠絡我們。就是不能再打下去了,一旦他們武力強攻,就是個雞飛蛋打!」

    密室裡,燈光被調到最黯。

    環室一周地真皮沙發上,坐滿了人。吵吵嚷嚷七嘴八舌,談論局勢個個義憤填膺。

    在座的,都是勒雷各大財團的老總,政壇常青樹,在野黨的領袖。個個老成持重,深謀遠慮。這仗,他們原本就不同意打!

    戰爭到了這種一眼能看透結局的時候。投降!這個以前不敢不屑的詞,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忌諱了。

    他們在眾志成城的時候保持緘默,並不代表他們會永遠閉上嘴巴。

    伊曼紐爾.布羅迪把頭靠在高高的椅背上,手指輕輕地敲著扶手,饒有興致地旁觀著密室裡眾人對漢密爾頓的聲討。

    會議。是布羅迪召集地。他是勒雷一個不大的黨派——主要由企業家,富豪和中產階級組成的共進會的主席。此刻風頭最勁的三黨聯合總統候選人!

    很少有人知道,在三年前,布羅迪,不過是一個承包家庭智能系統工程的小商人!只是憑著天生的投機嗅覺和冒險精神,在戰爭伊始,才迅速建立了反戰鬥士的形象,並藉此走上政壇。

    布羅迪有著極高地政治天賦。他懂得怎麼滿足自己的支持者。也擁有一個政客最基本的品質——對權利的貪婪!他並不滿足只成為一個小黨的主席。

    對布羅迪來說,既然已經加入了這場遊戲,並且幸運地取得了之前做夢也不敢去想的權利地位,那麼,就應該把這場遊戲繼續下去。

    這場由兩大軍事集團發動的,席捲人類的戰爭,就是他躍上權利頂峰地最好時機。

    一直以來,他都試圖聯合在野黨派。將深陷戰爭泥潭的執政黨民主公平黨拉下馬。

    戰爭初期,他差點就成功了。

    那個時候,總統漢密爾頓被接連敗退的戰局弄得焦頭爛額,支持率直線下降。國內勒雷民眾反對戰爭,希圖人類最高議會協調的風潮。也被布羅迪這位反戰鬥士煽動得如火如荼——如果不是米洛克戰局逆轉,漢密爾頓絕對堅持不到現在。

    自米洛克戰役逆轉之後,布羅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勒雷在漢密爾頓的領導下,開始投入反攻。由執政黨佔多數地國會參眾兩院。對漢密爾頓的支持幾乎是不遺餘力的。

    布羅迪喜歡順水推舟,不喜歡逆勢而動。所以,他沉默了下來,等待著風向改變。

    而現在,時機,顯然已經成熟。

    「各位」布羅迪輕輕擺了擺手。

    房間裡的喧囂,漸漸平靜了下來。

    布羅迪微微一笑:「幾次會議,大家已有共識。現在地勒雷。還有和西約談判的本錢。於公於私,我們都不能再任由總統繼續在歧路上走下去。勒雷不是軍事強國,我們應該遵循我們自己的政治傳統。」

    將目光,投向房間右邊燈光最黯淡的角落,布羅迪的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地笑容:「勒雷民眾的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數百萬難民彙集路德裡特,民心厭戰。這燎原之火。只需要我們拋出一顆火種。就可以輕易點燃。」

    「什麼火種?」有人問。

    角落裡,幾名男子的目光和布羅迪微微一碰。又心照不宣地各自轉開。

    布羅迪嘴角的笑容,愈發濃烈:「總統大選在即。數千億經費,被秘密投入那個我們誰也不知道詳情地種子計劃,漢密爾頓,到底準備戰,還是逃?我們需要借助的,是民主和公正的力量。我們需要一個真相。」

    2063年6月3日,勒雷首都路德裡特,忽然爆發反戰遊行。數十萬遊行者高舉標語,要求立刻停止戰爭,與日前發出信號的西約談判。在野黨派對數十項軍費開支提出質疑。指責漢密爾頓置勒雷數億百姓於不顧,耗費巨資為自己逃跑做準備,更有甚者,歷數漢密爾頓執政十大失誤,要求其為數千萬勒雷士兵的死亡負責,下台獲罪。

    同日,支持漢密爾頓的數十萬民眾,也自發組成遊行隊伍,與反戰示威者爭鋒相對。雙方爆發激烈衝突。

    新泰流與幻影流聯合宣佈,成立流派互助同盟!

    這個消息,通過絡,通過電視,電子報刊,傳統紙質報刊等媒體,迅速傳遍了整個瑪爾斯自由港。

    一個是脫離了泰流的殘缺勢力,另一個。則是沒了核心技法傳承地三流流派。

    他們地聯合公告,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可憐的笑話。

    在目前地瑪爾斯自由港這場混戰中,兩個小流派聯合自保,怎麼看都有些色厲內荏地感覺。面對三大流派和其他有資格角逐問鼎的勢力面前,這樣的聯合又能起什麼作用?

    這份公告,被大多數人看做弱者驚慌失措的吼叫而直接拋諸腦後或者一笑置之。

    只有少部分有心人,品味到了其中的意味深長。

    如果只是兩個小流派的聯合,沒有人在乎。可是,當一個代表著斐盟的人物夾雜其中的時候,這個流派互助同盟地稱號,就不那麼簡單了。

    尤其是對許多和幻影流新泰流處境相似,正對周邊局勢焦頭爛額的小流派來說,這份忽如其來的公告,自然引起了他們極大的興趣。

    也只是興趣而已。

    流派間數千年的競爭和對技法,核心勢力的天然警惕。足以讓這種興趣只維持在觀望的階段。

    這個時候,還是龜縮於自己的防區,等待風雲變幻吧。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帶來一場彌天大禍。誰知道這個剛剛成立地互助同盟什麼時候就被一鍋端了呢?

    幻影流,在就和泰流分裂出來的那幫傢伙攪到一起了呢?這不是冤家路窄麼?

    胖子簡直氣歪了鼻子。

    露天訓練場上。五輛訓練機甲嚴重損毀,數百名幻影流和新泰流徒弟,一個個鼻青臉腫。

    就連桑基,衛見山和幻影流的三位長老。也鬥雞似的互相瞪眼。

    匪軍旗下,兩派徒弟水火不容!

    雖然新泰流的這些徒弟和庫伯集團有著本質上地區別,可是,這麼多年來,畢竟都是泰流的一員,平日裡欺負其他流派的壞事兒也沒少干。兩派徒弟之間,有仇的還不在少數。

    因此,第一次集中訓練。就成了一場群毆。

    先是兩名以前在機甲等級考核擂台上結仇地機士在攻守練習中偏離正常攻擊範圍,越打火氣越大,演變成鬥毆。緊接著,早已經互相怒目而視的兩派徒弟一擁而上,大打出手。

    雙方拳來腳往,如果不是馬克維奇帶領匪軍戰士及時制止,天知道這幫青年會打成什麼樣兒。

    胖子怎麼能不生氣。

    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捏著名單關在房間裡偷笑。

    新泰流和幻影流目前到達普羅分館的有一千六百名機士。其中四百七十名機甲鬥士。八十六名機甲騎士。十二名機甲統領和一名機甲戰神!只要稍加訓練,這就是一支連斐揚和比納爾特這樣的超級大國也為之垂涎的尖端武力!

    要知道一名機甲鬥士。就相當於軍方六級機甲戰士。這還是最粗略的比較!他們的價值,不在於他們的等級,而在於他們對機甲近身格鬥地理解和操控技巧,以及他們多年來不懈訓練打下的底子!

    這個時代,正處於機甲作戰由遠程轉向近程的革新時代。

    能量炮和能量護罩的矛盾競爭,已經到走到了盡頭。在沒有能夠取代能量系列的武器出現之前,機甲裝載的能量炮,想要擊殺被配相同等級能量罩的機甲,至少也需要五至六炮的連續攻擊。

    而隨著電子干擾技術地提升,隨著機甲動力和行動系統越來越先進,機甲速度越來越快,遠程攻擊地效率,正在逐步下降。

    這方面的例子,只要看看當初地神話軍團就知道。

    利用波紋式交叉掩護,利用機甲的高速無規則閃避,利用能量護罩的中和和恢復能力,神話軍團的機甲戰士,在面對遠程炮火進行衝鋒時,甚至能做到零傷亡。而一旦被他們近身攻擊,能量護罩沒有任何作用。

    遠程攻擊需要好幾炮的連續攻擊,而近身格鬥卻被其一擊致命。這樣的反差,足以讓多數機甲團迅疾崩潰。

    因此,意識到機甲作戰方式變革的各國,在機甲的研發上,除了強化機甲的遠程攻擊能力以外,更注重機甲以操控性和速度為核心的近身格鬥力。

    九代和十代機甲地出現。已經奠定了新型機甲戰爭遠程壓制近戰突襲的格局。

    機甲可以研發,可是,有著強悍近身格鬥能力的機甲戰士,卻不是短時間可以累積的。那需要長時間的訓練!更何況,由於多年來對近身戰鬥的忽視,現在各國裝甲部隊的近戰訓練水平,還停留在抱著《機甲操控規範》不放的地步。

    人類世界數以百萬地機甲戰士,不過是在按照規範中的技術要求和數據。練習簡單的進步突拳,側身迴旋等近戰操控技巧。能夠熟練掌握跳躍穿行這類技術的,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而這些,對於幻影流和新泰流的這些機士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別說三百多名機甲鬥士,就是那些目前還是機甲精兵的外圍徒弟,也在近身格鬥技法上下了多年的苦功!在操控上,他們打下地根基。和那些普通軍用機甲戰士有著雲泥之別!只要稍加點撥,立刻就是戰場上的殺神。

    他們所缺的,不過是對遠程武器的操控對戰爭的理解和一身血腥味兒而已。

    遠程武器,有機甲火控系統和機甲電腦輔助操控系統地幫助,普通機甲戰士都能輕易掌握。對這些機甲操控老手來說,更是不費吹灰之力,這一點,胖子毫不擔心。

    而對戰爭的理解。從新兵到百戰老兵的演變,那需要在血與火的戰鬥中淬煉!對於這幫從小生活在叢林法則下,將打架鬥毆甚至以命相博都視為家常便飯地青年來說,那不過是一個鑄劍以血的過程。

    上戰場殺人,他們幹了一次,就能幹一萬次!

    可胖子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偷著樂完,這幫傢伙先來了個窩裡鬥!

    這股歪風邪氣。一定要剎住!都自相殘殺弄得缺胳膊斷腿兒的,老子殫精竭慮的收攏這支隊伍來搞個屁!

    「看來」胖子站在訓練場中央,環視著眼前涇渭分明的兩派徒弟,一臉冷笑:「大家還沒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

    打架歸打架,兩派徒弟倒知道現在這裡是誰說了算,一時間鴉雀無聲,只拿眼睛互相不服氣的瞪來瞪去。

    胖子的臉抽搐兩下,歎了口氣。問身旁地傑弗裡:「四長老。你告訴他們,你現在的身份。」

    「瑪爾斯流派互助同盟長老。匪軍顧問。」傑弗裡面沉如水地看著手下一幫不爭氣的徒弟。

    「史密斯先生,您呢?」胖子轉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老史密斯。

    捏著胖子幾個小時前給的一本《機甲操控規範通解》,老狐狸同樣的乾脆利落:「瑪爾斯流派互助同盟長老,匪軍顧問。」

    胖子成立的同盟,主旨是以恢復流派傳統為幌子,集合流派力量。

    而這樣的同盟,最怕地,就是流派紛爭。如果還是以前地民間流派聯合會局面,那很顯然,這樣的組織沒有爭雄自由世界地力量。

    因此,設立之初,胖子就盡量淡化流派形象,為其設立了一個長老院和顧問團。

    流派同盟,各派徒弟一視同仁。只設匪軍作為唯一軍事機構。同盟事務,長老院做參謀,匪軍事務,顧問團做參謀。這些位置,就是留給流派首腦的。徒弟還是他們的徒弟,流派還是他們的流派,以後要建館開枝,也由他們。可是,在這亂局之中,定鼎之前,這就是一個整體!

    兩派首領的一模一樣的回答,頓時讓還鬥雞一般互相瞪視的幾位長老和一眾徒弟訕訕地收回了眼神。

    進了匪軍,就是軍事編制。雖說沒當過兵,可流派傳統積成,也還是服從。

    傑弗裡和老史密斯都這麼說了,誰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有血性是好事!」胖子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上衣,露出一聲白花花的肉:「可既然進了匪軍,就應該知道同舟共濟!有本事,保護你們的家人,保護你身邊的兄弟,跟你們的敵人拚命!」

    將手中的衣服狠狠往地上一摜。胖子怒道:「你們不是很能打麼,還沒打夠的,我來陪你們接著打!」

    跟他打?

    一些不明所以地徒弟還盯著胖子一身白肉發愣,韋瑟裡爾,巴茲,科茲莫等人,早就閃開了眼神。

    科茲莫等一幫幻影流核心徒弟,當初是在獅鷲騎士主館看著胖子連斃庫伯身旁數名黑拳打手的。早知道他的恐怖。而韋瑟裡爾幾個,更是對幾天前這胖子廢門羅殺甘迪時的情景記憶猶新。只要不是白癡,誰願意跟他打?

    眼見帶頭的核心徒弟噤若寒蟬,其他不知道厲害的外圍徒弟也不是傻子,當即老老實實凝神屏息。

    「沒人想打架了?」胖子冷冷地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很好,現在,我親自給你們上你們加入匪軍的第一課!」胖子背著手。大馬金刀地站在原地,擺足了當初訓練營裡狗熊教官地架勢,沖站在一旁面色如鐵的馬克維奇點了點頭,馬克維奇一聲暴喝道:「全體集合!」

    口令一出,科茲莫、韋瑟裡爾等人領先而動。短暫的雜亂之後,所有人都按照編組整齊的排在胖子的面前。

    「太慢了!」胖子搖了搖頭。馬克維奇喝道:「解散!」

    「集合!」

    「解散!」

    「集合!」

    天色,在馬克維奇一次次反覆的口令聲中,漸漸的暗了下去。

    訓練場的感應燈亮了起來。映照著場中一次次散開聚集地人影。

    「你們是軍人!」

    「解散!」「集合!」

    「在這個世界,能夠保護你們家人的,只有你們自己!」

    「解散!」「集合!」

    「如果你們還想著蜷縮在這個世界過一天算一天,趕緊滾蛋,這裡不適合你們!」

    「解散」「集合!」

    「聽聽那邊的炮聲,你們沒有選擇,要不了多久,你們就要面對你們的敵人。這是宿命。你們躲不開!」

    「解散!」「集合!」

    「你們的理想是什麼。是什麼支撐著你們年復一年地刻苦訓練。就是為了去當僱傭軍,當海盜?」

    「解散!」「集合!」

    「這個時代,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你們想打破這個世界的鐵幕,就必須先把自己淬煉成一個鋼鐵般堅硬的軍人!」

    「集散!」「集合!」

    「記住這句話,你們是軍人!」

    血色僱傭軍第一裝甲突擊團,已經進入了普羅鎮。

    血色僱傭軍,並不是什麼出名地組織。事實上,在整個自由世界僱傭軍排行榜的前一百名裡。根本就找不到這個名字。

    同樣。在武裝艦隊的前一百名裡,也找不到血翼艦隊這個名字。

    可是。排名,並不代表實力。

    對於北方商業聯盟旗下眾多武裝力量的首領們來說,血色僱傭軍、血翼艦隊,還有那支更加神秘的血影機甲團,絕對比自由世界排名第一的武裝力量更強大。

    他們知道,這三支部隊,才是塞爾沃爾最信賴依仗的核心力量。

    作為復興納德米克皇朝的基礎,賽爾沃爾對這三支部隊地打造可謂不遺餘力。北盟雄厚的資本實力,納德米克皇朝遺族數百年來積蓄的精英種子,全部傾投於三大武裝力量的建設中。

    多年以來,他們一直蜷伏分散於瑪爾斯密如蛛網的航道之中,接受著嚴酷的秘密訓練。每一名戰士,都是絕對的精銳!

    更重要的是,這三支部隊中,百分之六十地基層軍官,都曾經於各國部隊中服役。這些人,早在多年前就在納德米克皇朝復興會地安排下進入各**隊系統。他們有的是比納爾特帝國王牌師地高級機甲戰士,有的是傑彭帝國的特種兵,許多人官至尉校,從作戰序列到後勤,指揮乃至情報,他們的身影無處不在。

    直到退役之後。這些人才以各種理由輾轉自由星系,成為北方商業聯盟三大核心武裝中地中堅力量。

    從這一點來說,賽爾沃爾可謂深謀遠慮。

    也因此,無論是血色僱傭軍,血翼艦隊還是血影機甲團,絕對不是自由世界那些普通武裝力量可以比擬的。他們是真正的驕兵悍將,他們不但對自由世界其他武裝力量嗤之以鼻,就連各國的正規部隊。他們也很少放在眼裡。

    融合了各國精銳部隊數百年來沉澱的精髓。這樣一支武裝,無疑是可怕的。

    高樓林立的普羅鎮格林蘭大道,此刻已是人去樓空。

    隨著一陣密集而沉重地機甲行進聲傳來,地面和大樓玻璃窗,在急劇地顫抖著。幾秒鐘過後,一輛巨大的,如同鋼鐵瓢蟲般地指揮機甲,在數十輛火紅色戰鬥機甲的簇擁下。緩緩於格林蘭大道路口停了下來。

    指揮機甲停下的同時,數十輛戰鬥機甲無聲無息迅速散開,如同蕩漾的波紋般,組成圓形防禦整形。行動之間精確簡練,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片刻之後。指揮機甲厚重的艙門打開,一名身材高大面色陰鬱的中年軍官在幾名全副武裝的警衛陪同下走了出來。

    奧爾德斯.考德爾,血色僱傭軍第一裝甲突擊團的團長。

    看著寂寥無聲地格林蘭大道,考德爾冷冷地哼了一聲。

    作為納德米克皇朝近衛軍的後裔。考德爾曾於比納爾特帝國陸軍王牌第六裝甲師服役。從大頭兵開始,摸爬滾打,晉陞至少尉連長。其後,被選入特種突擊營,於區域衝突中,以堅決果斷的執行力和冷酷無情的殺戮著稱。

    沒有能夠阻擋他的敵人。他面前地每一個對手,都已經被他用最強硬的姿態生生碾碎。

    不在乎傷亡,不給對手任何機會。不收留戰俘。這是考德爾的三大準則。

    服役十年,到考德爾接到納德米克復興會調遣令的時候,他已經是比納爾特王牌第六裝甲師第一團地團長了。

    在復興會的安排下,輾轉來到瑪爾斯自由世界的考德爾,當時躊躇滿志。他原本以為,以他的資歷身份,進入最核心的血影機甲團任團長沒什麼問題。可誰知道,卻被丟到血色僱傭軍。任第一裝甲突擊團團長。

    這樣的落差。至今依然讓考德爾耿耿於懷。

    雖然都是團長,可是。血影機甲團團長和血色僱傭軍的團長,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血影機甲團雖然從名稱上看,只是一個團的編制,可實際上,這是一個由最精銳地機甲戰士組成的純裝甲武裝。滿編九個營,是普通裝甲團編製的三倍。

    而大雜燴一般的血色僱傭軍,在北盟內部的劃分中,不過屬於二流武裝。這個人數最多的集團,擁有六個全機械化步兵團,一支武裝艦隊,一個後勤運輸團,以及兩個機甲團。考德爾手下的第一裝甲突擊團,不過是其中之一。

    自上任那天起,考德爾就憋著一股勁。他要證明給血影機甲團的那幫白癡看,只有他才能鑄造一支真正無堅不摧地裝甲力量!

    數年不懈整備嚴苛訓練,現在地第一裝甲突擊團一千二百機甲戰士,已是他手指所向不留寸草的如潮虎狼。

    可考德爾沒想到,等來等去。當瑪爾斯自由港地戰爭終於爆發之際,第一裝甲突擊團還是沒有被看做北盟主力。

    當血影機甲團在中心城外圍駐防,與北盟最大的威脅隆興會正面對峙的時候,自己接到的任務,不過是到普羅鎮來消滅一間小小的流派分館。數年磨刀的第一裝甲突擊團參與納德米克皇朝復興的第一站,竟然是在這麼一個鬼地方!

    再度打開手中塞爾沃爾簽發的電令看了一眼。考德爾面無表情的臉上,愈發冷酷。

    塞爾沃爾的命令,是徹底殲滅泰流普羅分館極依附其下的所有有生力量。

    而考德爾的理解是:

    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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