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下來了這個鎮子上唯一的一輛破汽車,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周進波開著這一輛車頭一直冒著白煙的烏龜殼趁著夜色勉強上路了,沿著同樣破舊的大道上開了整整十個鐘頭,直到天色已經大亮,才看見一個比較大的城市,這個破舊的烏龜殼總算沒有給他找麻煩,還支撐到現在。
周進波將車隨便地找了一個地方停下,自己獨身一人進了城市,這是一個中型沿海城市,雖然表面上還有著戰亂後所帶來的瘡痍,但是路上的行人至少是快樂的,周進波沒心情去研究這裡人的心情,他在路邊小店裡買了一張城市地圖,幸喜地發現這裡居然有飛機場,伸手招了一輛的士,周進波直指地圖上的飛機場,那個司機立即會意地發動了汽車。
還沒下車周進波就敏感地發現機場門口兩個拿著槍的僱傭兵,熟悉的服飾和衣服胸口所有的標識都表明這就就是天使傭兵團的成員,周進波連忙縮回的士,催促司機立即開車。看來他們已經在附近的城市佈防了,憑借他們幫助這個國家打戰的關係,封鎖機場和碼頭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嗨!兄弟,想去哪裡?」那個司機從倒後鏡裡瞄了一眼靠在後座上頭疼的周進波,用英語問道。
「隨便開吧,找個偏僻一點的地方就可以了。」周進波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我是說你遇到麻煩了對嗎?」那個司機隱含深意地問道。
「你怎麼這麼想?」周進波猛地坐直,眼睛直盯著那個司機的後背,他不能確定天使傭兵團是不是已經展開群眾運動了。
「別緊張、別緊張,我只是看見你在機場看到那幾個僱傭兵就沒有下車才只有問的,老實說,我也非常痛恨那些僱傭兵,他們打著幫助我們平息內亂的旗子,在我們的國家燒殺擄掠,還不受法律制裁,如果我有那個能力,早就和他們拼了。」那個司機感受到周進波眼睛裡射出的殺氣,不由連忙叫道:「我看你好像也是受到那些僱傭兵的迫害,所以我願意幫助你,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就請說出來,也許我會幫到你的。」
「你?」周進波疑惑地看著那個司機,從側面看,這個司機的確就是本地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相信他。「好吧,我想離開這個國家。」周進波權衡了半天,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想去什麼地方?這個也許我真的可以幫忙。」那個司機將車子停在路旁,熱情地問道。
「嗯,我要去中國,你能幫助我嗎?」周進波認真地問道,他已經沒有在國外呆下去的興趣了。
「這個恐怕不行,也許附近的國家可以,中國實在太遠,而且也沒人想偷渡到那個貧窮的地方去。」那個司機愁眉苦臉地說道,不過看來他對中國瞭解的實在太少。
周進波現在當然沒有興趣給他講解什麼中國的現代經濟發展,他現在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好吧,那麼法國可以嗎?法國的佈雷斯特。」周進波無奈地問道,他說的這個法國城市就是當初第一次踏足的法國土地,只有那裡周進波比較熟悉,而且也許可以得到戴維和傑克的幫助。
「佈雷斯特?那個地方好像可以吧,那是一個沿海城市對嗎?也許我可以幫助你,不過可能要花上一大筆錢。」那個司機皺了皺眉頭,理所當然地說道。
「需要多少錢你說吧,但是你也別想把我當肥羊宰。」周進波當然不會認為這個司機會平白無故地幫助自己,要錢也是正常的。
「一萬美金怎麼樣?」那個司機小心翼翼地報出自己的底價,並仔細地打量著周進波的神情。
「一萬美金?」周進波眉頭一皺,他倒不是嫌錢多,半年多傭兵干下來,他的存折裡已經有五六萬美金了,只要能離開這裡,一萬美金他不會嫌多的,他只是懷疑這個傢伙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性。
「好吧,八千就可以了,八千,絕對不能在少了。」那個司機誤會了他的表情,連忙將價碼壓了下來,這年頭想找一個出這麼多錢的偷渡客可不是那麼容易。
「錢沒問題,我只是問你是不是真的能夠辦到。」周進波撫摸這自己光滑的下巴沉思地問道。
「可以,當然可以,這個就是我的副業。」那個司機一臉後悔地回答這周進波的問題。
「那好吧,你去給我安排,上船付一半,到了地點在付另一半。」周進波現在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了,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至於安全問題他自信還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將自己放倒的。
「好吧,你先找一個地方落腳,我去安排。」那個司機無可奈何地說道,這個地方一般五千美金就可以偷渡去法國,能要來八千已經很不錯了。
「不用管我,晚上九點你來這裡接我。」周進波推門而下,他是不會隨便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一個陌生人的。
周進波隨便找了一家破落的小飯店,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光顧著逃跑,連飢餓都已經忘記,直到現在停頓下來,才有一種飢腸轆轆的感覺。等到飯店老闆將他點的飯菜端上來,周進波已經迫不及待地大口地吞嚥起來,看得那個老闆目瞪口呆,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做的飯菜是這樣的好吃。
時間還早,周進波不敢到處閒逛,這裡已經出現了天使傭兵團的人,如果被他們碰到了自己也是一個大麻煩,給了那個老闆一點錢,在他家找了一個空房間倒頭就睡,一連兩個夜晚他都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要不是他的意志力堅強,只怕早已經趴下來了。
一直在這個房間裡熬到晚上九點,周進波才警惕地走向和那個司機約好的地點。遠遠看去,那輛出租車已經停靠在路邊了,駕駛座上一點星火忽明忽暗的,那個司機大概是在抽煙,看他吸煙的頻率,就知道他現在也非常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