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你這磨人的小野貓
新月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要睡多久才能醒來,她知道赤烈每天為她擦拭身體,換藥餵水;她知道赤烈在她耳邊呼喚,她能感受到一切,卻就是睜不開眼睛。
腦子裡混混沌沌的閃過一些畫面,有母親,有哲,有倩,有程燁,還有那只見過一次面的父親。畫面跳轉又到了暗谷,那一張張消失的面孔,那一個個血淋淋的屍體。心裡一驚張開了雙眼。
赤烈守在床邊睡著了,青黑的鬍鬚伴著暗淡的面色,即使是睡夢中眉頭也是微蹙著,那是一張怎樣憔悴的面容啊!新月的手不由的輕撫了上去,卻驚醒了赤烈。
「你醒了?「赤烈面色平靜,語氣卻難掩驚喜。
新月的只覺得心口一痛,有些委屈和心疼:「你欠我一個解釋。」
「嗯,我欠你一個解釋。」赤烈做起身來,將新月抱在了懷中。
新月在赤烈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頭上卻傳來一個赤烈有些發悶的聲音:「你可怪我?」
新月沒有抬頭,卻用手指在赤烈的胸膛上打著圈,也許怪過,但醒來時看到赤烈時的那一刻便只剩下心疼了。
赤烈一把抓住了新月不安分的手,「你這磨人的小野貓。」聲音裡隱忍的**,讓新月馬上停止了撩撥的念頭。
調整呼吸後的赤烈打算把一切都告訴新月:「你應該知道我和新月之間的恩怨吧!其實最初的一切只是我為了給母妃報仇所設下的陰謀,包括寧遠的殺人,包括將你送去暗谷,也包括最後讓你以女裝在軍營走動。」
赤烈頓了頓,將新月又往懷裡摟緊一分,接著道:「也許以前對你便有著朦朧的感覺吧,只是不肯承認,因為我一直覺得你和赤炎是害死我母妃的仇人,我當時一直在想要好好利用你的智慧我,然後等我登上那個位置的時候,便親手為母妃報仇的。但自從在軍營裡的慢慢相處,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又被你吸引了,迷惑了,你總是有著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只是後來那次的大戰歸來我才最終肯定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你。我便開始一遍遍的說服自己,你不是那個新月,只是一個停留在他體內的遊魂,一個屬於我的遊魂。」
新月覺得心中有著一絲甜蜜,但是心中的疑惑並未解開,不由的開口問道:「那震天雷是怎麼回事?」
「其實剛到仰光後,我就有想法,組一支屬於我的暗影,不是簡單的幾個人,而是一支可以強悍的,以一敵百的軍隊。他們不屬於朝廷,只屬於我個人。所以我就把震天雷他們招募到了軍營,一來免了殺戮,好給朝廷交差,二來方便將他們收為己用。所以利用那場與榮國的交戰,我讓他們正大光明的消失了。」
新月不得不佩服赤烈確實具有王者的深謀遠慮。
「然後就是你了,你的消失是必須的,但這些又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也就有了皇帝召見的這齣戲。是我太自負了,才害你差點沒了性命。原本一切計劃的都很周詳的,打算在你進到京都前讓震天雷他們演一場戲的,但是沒想到赤炎竟然這般的著急,派人來了這裡埋伏,因為計劃臨時有變,所以夜才會去給你送去竹甲和藥丸,本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想到你竟然沒有穿那竹甲。當你用那種絕望的眼神望著我的時候,我……」
新月心中一疼,她能感受到赤烈的心情,不由得更貼近他些,然後說道:「其實是我自己不好,其實在夜送來竹甲和信的時候,在聯想到你的反常,我就已經知道事情肯定不會只是進京那麼簡單,但是我一面氣你對我隱瞞,一面又覺得自己的武功能夠應付……」
兩個人都開始沉默,新月努力的消化著赤烈講的話語,聯繫著過往發生的事情,,忽然驚道:「軍營裡有內奸?」
赤烈輕吻了新月的髮絲:「嗯,是麗雅。他是父皇與太子安插在我這裡的眼線,所以我也就物盡其用罷了。」
「哦,竟然會是她?」小小的吃驚後,新月接著問道:「為什麼我必須消失?是因為那幾件武器?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不全是,最初讓你以女兒身在軍營,其實陰謀,赤炎一直都在找你,我想利用麗雅的通風報信,讓你們……對不起!」
雖然赤烈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她已經明白了,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抱住了赤烈的腰。
「後來那次溫泉邊一起喝酒,你答應真心幫我,我忽然覺得可以讓你來管理這支暗影,所以就有了操練場的那場比試,再有就是你做的那幾樣武器吧!」
新月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著赤烈問道:「雖然我不是新月,但我的身體是她的,我想知道你真的不再恨了嗎?」
赤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那你會恨我害你所受的那些痛苦嗎?」
「曾經,現在我只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完這些話,新月的臉影羞紅一片。
赤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低頭去吻新月,激動心情讓這一吻變得急切而激烈,新月覺得自己被這吻掠奪的無法呼吸了,不由得伸手去推開赤烈的胸膛,卻聽到一聲悶哼。
新月伸手打開赤烈的衣襟,竟然看到那錯綜相交的傷口,有些吃驚「你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赤烈不在意的笑了笑:「做戲做全套而已,萬一被看出破綻,豈不前功盡棄。」
剛剛醒來的新月很快又有了倦意,窩赤烈溫暖的懷裡,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赤烈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問道:「那個把你劫走的人到底是誰啊!你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新月的身體突然一震,是啊!影的那封信!不由得伸手摸向自己的褲腿,然後放心的出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你們了。」新月說完抬頭看著赤烈,想知道他的反應。
赤烈沉思了片刻,然後笑看仰頭望著自己的新月道:「你身體還沒好,還是躺下休息一會吧。」
新月點點頭,然後躺下閉上了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她腦子裡在想著那封信,想著影在為誰送信,想著為什麼不能讓赤烈知道。
赤烈的眼睛注視著新月,臉上卻沒了剛剛的笑意,他想知道那個「哲」跟新月到底是怎樣的關係。他想知道新月到底隱瞞了什麼,為什麼當自己把心都掏給了她的時候,她還會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