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錯誤
就在非多利距離精靈女孩半米之遙時,眼前一花,前方便多了個人,並且將他的手臂抓住。
「夠了!」慕容天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在非最恰當的時機出手,無疑是件愚蠢的事情,但慕容天卻沒後悔,因為他想起了露茜。同是精靈,同是無助可憐的人,當初自己能毫不猶豫,不顧後果地施以援手,現在卻袖手旁觀,眼睜睜到看著非多利殺掉她的母親,以致世上又多了一位不幸的孤兒呢?前後的反差為什麼會那麼大?慕容天悲哀地發現,這個世界在教會自己如何最好地生存下去的同時,也在將自己人性中正面的某些東西比如同情,憐憫一點一點地抹去,成為麻木不仁的看客。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自己是否會將身旁的一切都看做是生存的工具,甚至露茜都不例外呢?這個想法讓他顫抖,甚至不敢去想像。慕容天絕不容許自己成為冷血動物,所以他幹了這件並不明智的蠢事,然而蠢事有時並非就是壞事,至少他能喚回漸漸流逝的東西。
一同衝出阻止的還有四人,潔西卡,婷婷,一位白銀騎士,最後那個最意外,竟然是吟遊詩人切爾西,無直接戰鬥能力的他有這樣的勇氣很難得,然而切爾西的臉色卻很奇怪,包含了羞愧、後悔、矛盾種種複雜的神情。
眼看就能再度品嚐殺人時的美妙滋味了,然而此時卻橫裡殺出一個程咬金,那種感覺就好像即將高潮時卻突然陽痿了那樣,極度不爽。他想不出誰竟然在見識到自己『淫』威之後還敢多管閒事,但他知道,無論這個人是誰,他都得死。但當非多利抬起頭。見到一雙眼睛時,卻打了個寒戰。那雙眼睛並不憤怒,然而卻毫無生氣,就好像個死人似的。
非多利有種錯覺,眼睛的主人看自己時的神情也在像看一個死人,那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也堅定了一定要殺掉此人的念頭。
不過有人已先其一步,不待非多利有所行動。慕容天已抓住他的一臂,猛地往自己拉過來,而右手拳頭則往那張醜陋地臉轟去。兩者的速度疊加起來,雷霆萬鈞,若是落到非多利臉上,無論誰似乎都有理由看到一個爛柿子。現在慕容天腦中所剩唯一的想法,就是用最原始暴力的方式,將這傢伙真正送進墓穴。為他所犯下人神共憤的罪行贖罪。
蛆鬼是戰鬥型馴獸師的一種,與魔法師,弓箭手一樣,同屬忌憚近身作戰的職業。非多利被慕容天緊緊鉗制住,形勢很不利。然而他的部下卻似乎沒感到領袖地危機,甚至饒有興致地在旁看戲。這說明,他們對非多利有著極強的信心。
非多利詭秘一笑,然後他的身體忽然高高鼓起。射出金光,確切點說是一大群金甲蟲子將他的臉緊緊覆蓋住,就好像披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鱗甲般,只露出一對眼睛。
「叮」的一聲,拳頭與鱗甲相碰,竟然發出金鐵交鳴之聲,慕容天的拳頭也當即被彈開一邊。
「陰陽甲蟲,它們的貝殼硬度堪比飛龍沙漠地沙精。還能大幅度反彈外力,而腹部則韌性驚人,能卸開無法完全反彈的力量,最大限度地保護主人,這層堪比鬥氣盔的金甲如何?」非多利得意地炫耀著自己的愛蟲:「笨蛋,我很佩服你愚蠢的勇氣,但你犯了一個錯誤,就是拿我與普通地蛆鬼相比。因此你得死。桀桀……」陰笑聲中,他身上的金甲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群漆黑如墨,好像屍蛆,散發著惡臭的蟲子,數量多得恐怖,源源不斷地湧出。
在人們地驚呼聲中,這群蟲子好像蝗蟲般粘滿了慕容天,不多會他全身都是滾湧蠕動的黑蟲,好像朵黑雲,噁心可怖。
「跗骨之蛆,它們會鑽進你的體內,將你的骨頭連骨髓一點一點啃光,直至成為灘沒有骨架支撐的肉泥為止,護體鬥氣也沒有用,因為它們一旦附於人身上,將鬥氣吃掉的速度比發出還快。敢冒犯我的人,就是這種下場,你們看到了沒有,桀桀桀……」非多利大聲狂笑起來,臉容扭曲。
這招實在歹毒,受害者者無法自行脫身,別人又難以救援,因為那些蟲子全覆於他的身上,如果用大招地話會連蟲子帶人一起殺掉。
潔西卡的戰鬥經驗不多,但心思靈敏,揚手便是兩張藍色的火牆,目標不是非多利,而是慕容天,因為許多蟲子都懼火。
「藍火焰?不錯嘛。」非多利略顯詫異,但並不驚慌,若無其事的道:「不要急,等下就輪到你,魔法師,現在不要來打擾我,先陪我的冰蟆玩下吧!」他邊說邊隨手翻出兩個形如蛤蟆的白色怪物,丟到火牆之前。怪物的口大張,兩團白色的濃霧驟然噴出,附近地人只感到一陣寒意,接著火牆無聲無息便消失了。顯然它是一隻冰怪,水霧是無法撲滅藍火焰地。
情急之下的婷婷也出手了,慕容天是她復仇大計中最重要地一環,決不能出了意外。她的攻擊方式是風刃,但與普通的風刃不同的是,它們好像玻璃般透明,而且比最低級的風刃都要小了許多。婷婷選擇的出手對象是非多利,這與地球古代兵法中的圍魏救趙道理是異曲同工的,因為她知道一旦作為主人的蛆鬼死亡,他的蟲子便會失去自主意志。
「真空刃?又是高手!」非多利再次大感驚訝,因為他沒想到這艘船的倖存者當中還窩虎藏龍。但他信心膨脹,不閃不避,只是那層金甲重新覆於身上。
「嗤!」,隨著微微的幾聲輕響,金甲上開了數道約一厘米深的小痕。與此同時,非多利渾身一震,原來那位白銀騎士也在另一邊展開了攻擊,錐形衝撞,騎士最常用的技能之一是衝撞。錐形衝撞則配以長矛的高速旋轉,使得衝撞時的力量更為強大,然而非多利連退都沒退一步,反是騎士連人帶獸被震出三米開外,可見他之前曾說的陰陽甲蟲甲殼能大幅度反彈外力之言非虛。
真空刃地鋒利,錐形衝撞的巨力,居然都無法破開那層堅硬的金甲。任婷婷胸懷奇技眾多,一時間也無計可施。急得咬住紅唇不知如何是好。
潔西卡抬起右手,方才礙於會傷著慕容天她沒敢使用過於高級的魔法,但她此刻明白了婷婷與白銀騎士的意圖,殺掉非多利方是上策,她甚至已打算使用會暴露自己身份的光明魔法了。
非多利見狀狂笑起來:「桀桀,晚了,如果沒意外的話,他的骨頭現在已經被我地寶貝啃得差不多了!」
婷婷聞言大怒。如果慕容天就此死掉的話,那麼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都得付諸東流。在迅速聚集巫氣,打算不惜代價殺掉破壞自己大計的墓穴蛆鬼之時,她卻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慕容天被跗骨之蛆層層包裹著的左手,還如先前那樣緊抓住非多利的腕部。如果真如非多利所說的那樣。慕容天地骨頭已被跗骨之蛆啃掉,只會軟綿綿的,不可能還做到。
非多利的狂笑嘎然而止,因為他也發現了。而且對方的手還是那麼的有力,就好像鐵箍似地。然後他看到慕容天身上的跗骨之蛆紛紛掉落,身體再度慢慢露出來。
非多利睜大綠豆眼,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不可能,除非你的力量達到聖級,否則發出護體鬥氣地速度不可能比我的寶貝吸收還快!」此時他看到慕容天體表一層透明得幾不可見,猶如晶體形狀的東西。恍然道:「結界師,你還是結界師!」一念到此他心中大定。眼前這人很可能身兼結界師與魔武士的雙職,雖然很罕見,但結界師是輔助性戰鬥職業,結界只能防禦,不能進行攻擊。只要他並非能憑借力量震開跗骨之蛆的聖級武者,而是d級魔武士,憑著那可憐的攻擊力。是無法傷到自己的。
就在非多利鎮定下來。欲想辦法破掉那層結界時,一陣莫名的恐懼感襲上心頭。蟲子對於危險地嗅覺是敏銳的,身懷蟲子能力的非多利也同樣敏銳。這種感覺很少出錯,因而此時非多利覺得眼前小瞧的對手可能遠比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他當即立斷地放棄了攻擊的念頭,並且打算與此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此時手中卻傳來了劇痛。接著是慕容天冰冷的聲音:「非多利,你也犯了一個愚蠢地錯誤,就是拿我和普通地d級魔武士相比!」
「卡嚓!」的骨裂聲響起,伴隨地是非多利殺豬般的慘叫,他的腕骨,竟然生生被捏斷了,包括那層非多利滿懷自信,刀槍不入的金甲一起碎裂。非多利看著自己軟塌塌垂下的手腕,心中充滿了驚駭,他終於自食了剛才自己曾讓他人品嚐的痛苦滋味。
慕容天自身的力量尚未足以輕易摧毀陰陽甲蟲的金甲,然而配以「龍體附身」中的氣勁就不一樣了,要知道龍靈是世上最為霸道和無堅不摧的剛力之一,剛何況是龍王本人親自灌輸的力量。
「非多利,去死吧,去地獄向被你殘酷殺死的無辜之人贖罪。」陰笑聲中,慕容天右手食指卻朝其眉心戳去。
「啊!」非多利大叫一聲,竟然將自己的腕部硬從慕容天手上扯斷。墓穴蛆鬼以對別人殘忍的方式來對自己下手。久經風浪的他可以判斷,這是在千鈞一髮間唯一的脫困方法,否則的話他只能死。
不愧是久經風浪的老油條,竟然能忍受住骨頭碎裂的無比疼痛,趁機抽身飛退。當然他退的速度是不如慕容天先發制人的指頭快的,所以他又飛快地放出群刺虺,一種能靠頭頂的銳利尖刺傷敵的小蟲。破結界最後的方法是點攻,這是眾所周知的方法,非多利打算以攻為守,爭取最好的逃命時機。從那層淡淡的結界看來,對手的結界師水平不會太強,應該有所忌憚才對。為了保險起見,非多利的刺虺還攻向慕容天的雙眼,陰部等脆弱之地。
但他再次低估了對手,慕容天身上的那層結界轉為淡黃,還隱隱帶著種詭異的黑光,非多利見狀知道自己完了,因為顏色變化表明了結界的強度提升,而那層黑光還帶給他死亡的感覺,一時間,非多利竟然看到眼前似乎出現了無數的怨靈,他們瘋狂地在尖叫,吞噬著他的靈魂。
「嗤!」的一聲輕響,卻敲響了非多利的喪鐘。他的天靈連帶著金甲被慕容天帶著針鬥氣的食指洞穿,腦漿飛濺。非多利大瞪雙眼,心有不甘地往後直直倒下,結束了他醜惡的一生。
慕容天若無其事地在衣服上將指頭的紅白之物抹掉,淡淡的道:「便宜你了,不用承受什麼痛苦。」他原本沒打算讓非多利那麼快便得以解脫,但時間卻讓他不得不速戰速決。況且非多利的實力並非那麼的不濟,只是自大輕敵而已,若被他脫身,拉到遠程作戰,還真的有點麻煩。
變故發生得如此之快而突然,電光火石之間,原本已必死無疑的慕容天就反客為主,將佔據絕對上風,氣焰囂張的非多利則輕易被幹掉,以致白銀騎士,切爾西,潔西卡以及其他乘客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直至慕容天大喊:「船長,立刻啟程,全速往達文多喀相反的方向航行!還有戰鬥能力的人,傾盡全力在最快時間內殺掉船上所有的海盜,別讓他們發信號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