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仙的呼喚,慕妍一甩披風,身形一晃,快如閃電,唰地一聲便飛了過來。
其飛行速度,赫然比葉飛還快!
「大師姐!」慕妍還沒落地,小仙便已一躍而起,張開雙臂,歡呼著向她擁去。
雖然四年沒見,但慕妍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小仙。她向來冷靜到近乎冷漠的俏臉上,浮現出發自內心的動人微笑,顯得十分激動。
她那總是帶著些野性,因眼角微微上挑,而顯得有些冰冷的雙眼,也斂起了所有的冰冷和野性,綻放出柔和的光彩。
略有些上挑的眼角,也隨著她的笑,彎成了一輪柔和的月牙兒。冷得像冰,野的像豹的慕妍,在這一刻,化成了一團熱情的火焰。
她無聲的笑著,迎上小仙,將師妹重重地攬進懷裡。她一手撫著小仙的肩,一手摩挲著她光滑的秀髮,輕聲呢喃:「小仙……」
「大師姐!」小仙兩手緊緊摟著慕妍的背,把臉埋在她胸脯上,哽咽著嗓子,連連喚她:「大師姐,大師姐……」像是要在這一刻,把四年來所有的思念,都傾述在這一聲聲「大師姐」中。
慕妍向來沉默少言,叫了一聲小仙後,她便再沒多說些什麼。只緊緊地摟著小仙,任她在自己懷中流淚。
看著這一幕,葉飛的眼睛鼻子,禁不住微微發酸。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重重地吸了口氣,揮手放出一張玉床。他把美琴輕輕地放在那玉床上,小心地替她掖好被子,隨後便一躍而起,叫聲「大師姐,我好想你!」同時張開雙臂,要把慕妍小仙,一起納入他強健的臂彎中。
「何方……妖孽!」可惜慕妍並不領情。
她斂起溫暖柔和的笑,冷冷地說出四個字。隨後一抖披風,那雷雲凝成的披風中,轟地爆起一記炸雷,飆出一團如同炮彈般的氣流,重重地轟在葉飛身上,爆炸開來。強勁的無形衝擊波,將葉飛震得落回地面,後退十餘丈,才穩住了步子。
「大師姐!」葉飛虎軀劇震,虎爪緊握,虎吼一聲,虎目含淚,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慕妍,悲憤地說道:「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是誰?」慕妍一手把小仙撥到身後,用自個兒的身子護著她。另一手遙指葉飛,冷冰冰地說:「為何……喚我……大師姐?」
說話不流暢,是慕妍的老毛病了。她小時候是被豹子帶大,學說話時間太晚。智力發育沒有受到影響,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說話斷續,已經成了她根深蒂固的習慣,無論如何都糾正不過來。
「為什麼叫你大師姐?」葉飛的眼神,更加難以置信。他虎軀持續劇震著,震得地面都起了共鳴,微微晃蕩起來,「我是你的最愛,我是你可愛的小師弟啊!」
「小……師弟?」慕妍頭微微一偏,冷冰冰的眼神中,浮出一抹疑惑。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葉飛,想把眼前這條赳赳猛男,與記憶中那個圓滾滾、肥嘟嘟的小胖子聯繫在一起。
可惜,她失敗了。眼前的這條猛男,與記憶中的小胖子,非但身材、外貌不一樣,便連氣質,都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她很難想像,僅僅四年時間,就能讓一個肥頭大耳、珠圓玉潤的六七歲小胖子,長成一條堅毅剛健的彪形大漢。
「你,不是,小師弟。」慕妍警惕地看著葉飛:「你,長得,沒有,小師弟,好玩。」
不錯,在慕妍看來,眼前這個不停劇震的男紙,就是長得遠沒有那個肥頭大耳的小胖子「好玩」。
話說回來,葉飛這些年的變化也著實太大了。當初他找到小仙時,還沒長成現在這模樣,還是一頭憨厚可掬的小胖子。
可在冰雪神境四年中,以及從冰雪神境出來後,他連連突破。將變成脂肪儲存在體內的,除了「神性」之外的其它種類的神心果能量,全部煉化,使得他的發育進度日新月異。
減肥成功,五官當然會變得跟胖子形態時大不一樣。
突破進天階,由人變成半神,身體氣息,當然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慕妍,並沒有看到過葉飛的「天神之體」變身。所以她並不知道葉飛現在的模樣,就和他從前「天神之體」變身時一模一樣。
別說慕妍了。小仙要不是在這四年間,一直跟葉飛待在一起,那麼小仙現在,恐怕也無法僅靠外貌就認出葉飛來。
雖說吃過神心果的人之間,彼此會有某種玄妙的心靈感應,本可以憑借這心靈感應辨認出彼此。
但慕妍的心臟,現在已融入了一顆「天譴雷珠」。那雷珠,乃是那位陰陽臉老者,以「天譴雷陣」的九顆天譴神雷為核心,收集了無數珍貴材料,費盡心血煉製而成,是那老者引以為豪的巔峰之作。
雷珠融合成功之後,不但使慕妍一步登天,成為天階半神。其氣息也因此發生了劇變。在這翻天覆地的變化之下,慕妍與葉飛之間,因神心果構成的心靈聯繫暫時中斷。在慕妍鞏固狀態,徹底穩定下來之前,二人間無法憑神心果互相感應。
所以,慕妍根本就沒法兒認出葉飛來。
「小仙師姐,你說句話啊!」葉飛悲憤地看著慕妍身後的小仙。
小仙這妖精,此時正躲在慕妍身後,手捂著小嘴兒,偷笑著看熱鬧呢!
聽到葉飛求助,小仙咯咯笑道:「你想我說些什麼咧?」
葉飛道:「幫我向大師姐證明啊!」
小仙吐了吐舌頭,說:「那你給我們唱支歌,我就幫你證明。」
「唱歌?」葉飛悲憤得不可自拔:「我現在這種心情,你還讓我唱歌?我怎麼可能唱得出來!」
小仙遺憾地一攤手:「你不願唱歌,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看著小仙這麼逗弄葉飛,彼此的語氣又這麼隨意,顯得非得熟悉親熱。慕妍又不是笨蛋,當然會有所察覺。
慕妍差不多已經可以認定,眼前這人,就是自家的小師弟了。
但她並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打量著葉飛,心情有些複雜。
高興、激動之餘,又略微有些遺憾:小師弟,長大了,沒有以前好玩了。
不過人總是會長大的。小師弟雖然長得快了一些,但他小時候就非同尋常,長得快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再也不能像揉麵團一樣,揉捏胖乎乎、軟綿綿的小師弟了。
好遺憾呢!
葉飛不知道慕妍的心思。他以為,慕妍還是沒有認出自己。而小仙又不替自己證明,又是情急又是無奈之下,葉飛只得振奮精神,開口唱歌,以此換取小仙的支持。
「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閒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伸手摸姐面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
葉飛聲情並茂地唱了一首十八.摸……
「沒錯,絕對,是,小師弟。」聽到一半,慕妍心裡最後一絲疑惑,也消散了,「只有,小師弟,會唱,這麼,猥瑣的,歌子。」
「很猥瑣嗎?人家覺得很有意思呀!」小仙這厚臉皮的傢伙,非但沒覺得猥瑣,反而一邊打著節拍,一邊跟著哼唱。
慕妍瞥了小仙一眼,說:「你,從小就,沒有下限。當然,不會覺得,猥瑣了。」
「大師姐,你不要這樣子誇人家,人家會驕傲的……」小仙捧著臉蛋,作羞澀狀。唔,這妞的臉皮厚度,完全可以和葉飛並稱雙雄了。
葉飛唱完了歌,一臉希冀地看著小仙,那眼神兒,分明就是在催她趕緊地給自己作證。
不過,現在已經用不著小仙作證了。慕妍默默地,來到葉飛面前,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背。
「大師姐……」葉飛又驚又喜,「你終於認出我啦!」
慕妍沒有說話。她踮起腳尖,仰起俏臉,輕輕地,在葉飛嘴唇上吻了一下。
慕妍的嘴唇很涼,但也是柔柔的,軟軟的,帶著絲絲甘甜。當她的唇,輕輕印上葉飛的嘴唇時,一絲絲細小的電流,不自覺地自她唇上淌出,將葉飛的嘴唇吻出一絲酥麻。
「小師弟,我,很想你。」慕妍的雙臂,勾住了葉飛的脖子。她仰視著葉飛,緩緩說道:「你,想我嗎?」
「我也很想你!」葉飛猛地點頭,雙手環住慕妍的腰肢,顫聲道:「這四年來,我天天都想你。還想火兒,想師父!」
「就是沒想我。」小仙在一旁酸溜溜地撇嘴。
「那是因為我們這四年幾乎一直在一起,都沒怎麼分開,無緣無故的,我為什麼要想你?」葉飛語氣平淡地解釋了一句。
「唉,男人哪,總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小仙幽怨無比,泫然欲泣,蹲下來畫圈圈。
葉飛沒有理她,小仙這傢伙又在搞怪了。他雙手按住慕妍的肩,凝視著她的眼睛,輕聲道:「大師姐,我們師姐弟終於團聚了。以後,我們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嗯。」慕妍點頭。聲音、表情雖然平淡,眼神也幾乎毫無波動,但是她那濃濃的喜悅,還是隨著她強悍的精神波動透了出來,感染了葉飛和小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