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五、天魔降臨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天黃昏時分,一支車隊,從宋閥宿處駛出,往洛陽城最為著名的青樓,「曼青院」駛去。
車隊中央,有一輛寬大的四輪馬車——了太多呢?
「唔,妖魔當然是有的。天都示警了嘛!」說了這句話,見單婉晶還是半信半疑,葉飛只得無奈的一攤手:「反正我說的都是真話,信不信由你。」
單婉晶仔細瞧了葉飛好一陣。雖然葉飛的表情十分真摯,眼神百分誠懇,但單婉晶看了又看,到最後還是不敢確認,這個騙術出神入化的假和尚,是不是又在逗她。
「嗯,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好像並不是很擔心。」
「我當然不擔心了。」葉飛雲淡風輕地一笑,輕輕拍了拍單婉晶的小手,「有我在,妖魔掀不起風浪的。」
單婉晶嘻嘻一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你這位神僧打了包票,那小女子也沒什麼好憂心的啦。」
兩人說笑間,車隊已行至一座雕樑畫棟、飛簷斗拱的連棟閣樓前。「曼青院」三字招牌,便高掛在門坊。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曼青院內外,燈火通明。正門口車水馬龍,賓客紛至沓來。八名壯漢把住大門兩側,只招待手持請帖的客人今日,曼青院已被長白山知世郎王薄包下,宴請天下英雄,又邀得天下第一名妓尚秀芳獻歌舞。故唯有接了王薄英雄帖的客人,才能進入曼青院赴宴。
宋閥、東溟派均接了請帖。兩家便把車隊合作一處,一起前來。
到了曼青院門口,宋師道、宋魯,以及扮作男裝的宋玉致,東溟派的尚明等人,都紛紛下了馬車。葉飛和同樣穿著一身儒士服,扮成文士的單婉晶,也自車中走下。
一行人匯合後,隱隱以葉飛為中心,向著門前迎賓處走去。
葉飛是僧人打扮。看著一個和尚,在多人圍繞下,如眾星捧月一般,泰然自若地往青樓走去,許多人都是大感訝異,紛紛用異樣的眼神瞧著葉飛。亦有人暗自竊笑,心說這位大師,定是個參歡喜禪的。
葉飛對旁人的驚訝、竊笑、鄙夷視若無睹,如閒庭信步般走到大門前。自有宋閥武士,向迎賓亮出請帖。然後迎賓便用詭異的眼神,
瞧了葉飛幾眼,不吭不哈地將葉飛一行,引進了曼青院中。
知世郎王薄宴客的地方,是主堂後的聽留閣。
曼青院規模宏大,富麗堂皇。便是一座分建築「聽留閣」,都是由東南西北四座三層閣樓合抱而成,圍著中間闊達五十丈的庭園。
四座三層閣樓,每層都有十多個廂房。面向園地的一方,開有露台,令廂房內的人,可對中園一覽無遺。
閣樓面向中園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走廊,將四座閣樓聯結成一個整體。
庭園的中心,有個大水塘,水塘中有假山、游魚。四周空地,圍繞著青翠草地、人工小溪、碎石子路,形成一塊塊別具匠心的圖形。
那些人工小溪方,甚至還有小小的拱橋,看去極富空間感。
如果有人要在中心庭院裡單挑,或者進行藝術表演,則四面閣樓中的客人,都可以欣賞到。
「不錯,不錯。這曼青院,怕是當世第一流的娛樂場所了,不愧是我家婠婠的產業。」往聽留閣行去時,看了其中的佈置,葉飛心裡暗自得意,面卻仍然寶相莊嚴。
這時四座三層樓閣的每間廂房,都燈火通明。繞園的走廊,每隔數步就掛了宮燈,映得整個庭園亮如白晝。加人聲喧鬧,氣氛十分熱烈。
葉飛一行了東面的閣樓,在迎賓的婢女引領下,到三層。跟著宋閥眾人便與東溟派的人分開,進了兩間相鄰的廂房。
葉飛暫與單婉晶分開,進了宋閥的廂房,與宋師道等人坐了一桌。
桌已擺好了美酒、涼盤、乾果。宋師道令房中服侍的婢女退下,關好房門後,親自動手,給大夥兒斟了杯酒。
「今天除了尚大家的歌舞,還有一場精彩的決鬥。」宋師道笑吟吟地說著:「據說是鐵勒飛鷹曲傲,與吐谷渾的王子伏騫,要在尚大家歌舞之前,以一場生死鬥,為各路英雄助興。」
「他們打不起來的。」葉飛搖了搖頭,「說不定,連尚秀芳的歌舞,我們都聽不到。」
「大師此言何意?」宋師道愕然。宋玉致也用那黑白分明的清澈美眸,好奇地看著葉飛。
葉飛笑而不語,反問:「令尊可到洛陽了?」
宋師道臉色微變,點頭道:「大師所言無差,家父昨日已遣人送了信來,說是今日午後,便能趕到洛陽城。只是家父並未與我們匯合,所以師道也不知道,家父現在何處。」
說這番話時,宋師道心裡委實有些想不通。他萬萬沒有料到,二十年沒有出宋家山城一步的父親大人,居然會因為葉飛一封沒頭沒腦的信,便在數日之內,千里迢迢地從嶺南趕來洛陽。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猶豫了一陣,宋師道忍不住問道:「大師可否賜教,您當日在信中說的,究竟是何等大事,竟能令家父接信即行,在十日內連趕數千里路?」
「莫急,莫急。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能知道,究竟是何等大事了。」頓了頓,葉飛又道:「以令尊的功力,十日內趕數千里,亦會有少許勞累。眼下沒與師道你匯合,可能正在城中某處調息。時機到了,令尊自會出現。」
正說話間,「篤篤篤」三聲輕響,廂房的門被敲響了。
「虛竹大師在裡面嗎?我是獨孤鳳,有事要向虛竹大師請教。」
獨孤鳳那帶著一股子利落勁兒,但又不顯半分粗魯,反令人覺得極為脆嫩的美妙嗓音,在門外響起。
「老衲在此,獨孤施主儘管進來。」不待宋家人回話,葉飛直接開口邀請。
一身黑色勁裝,披金線鑲邊火紅披風的獨孤鳳推門而入。
今日參加這青樓盛宴的,不乏想要欣賞尚秀芳歌舞的名門女子。比如宋玉致、單婉晶。不過她們好歹還換了身男裝,多少掩飾了一下。而獨孤鳳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直接就穿著一身女式勁裝,大咧咧地進了青樓。
獨孤鳳見了分別七日的葉飛,頓時眼睛一亮,櫻唇微張,像是有什麼驚喜的話兒,急不可奈地想要脫口而出。
還好她看清了形勢,及時將幾乎脫口的話,嚥了回去。
「獨孤鳳拜見虛竹大師。」獨孤鳳收拾好情緒,一本正經地沖葉飛施了個合什禮。然後又與宋師道等人見禮。
獨孤閥與宋閥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雖說堅持漢統的宋缺,因其餘三閥血統不純,行事也頗具胡風,而一貫對他們不感冒。不過現在在座的宋師道、宋玉致、宋魯都不像宋缺那麼激進。所以見了獨孤鳳,宋師道三人,還算是比較熱情。
互相見過了禮,獨孤鳳在宋玉致的邀請下,在宋玉致身邊坐下,正好對著葉飛。獨孤鳳看了看葉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飛心中暗笑。其實當獨孤鳳剛剛進來時,葉飛便知道,她究竟有什麼驚喜的事兒,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他分享——方纔,葉飛以精神修為探之,發現獨孤鳳的精神境界,竟已不遜於石之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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