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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一九四、潛入,開怪 文 / 共工天水

    一九四、潛入,開怪

    子時後,濃雲密佈的夜空中,突然飄落起絲絲細雨。

    冰涼的雨絲中,一名騎將如狂風一般奔馳在洛陽的御道上,蹄聲轟隆地朝著相府衝去。沿途執行宵禁的禁軍,無一人敢攔阻這員騎將。

    因為這員騎將,胯下千里赤兔馬,手提方天畫桿戟,正是天下無雙的飛將軍,溫侯呂布!

    儘管在夜色和濛濛雨絲的掩映下,儘管在騎將風馳電掣之時,無人能看清這員騎將的真面目。但所有見到此人的禁軍,沒人敢懷疑此人不是呂布!

    那寶馬,那畫戟,還有那一身拉風的裝備,以及那兩根僅此一家、別無分號的標誌性彩雉尾……都深深地出賣了騎將的身份!

    沿途的禁軍,在看到騎將之時,無不誠惶誠恐地退避到路邊,心懷敬仰的看著那騎將風馳而過,留給他們一個霸氣值滿槽的偉岸背影……

    「好威風啊!」一小卒心馳神往之餘,不由慨然歎息:「大丈夫當如是也!」

    另一個小卒也是低聲一歎:「彼,可取而代之。」

    兩人都聽到了對方的話,當下不由相視一笑,一股惺惺之意油然而生。

    帶隊的什長突然上前,二話不說便是啪啪兩下,給這倆正基情萌發的小卒一人甩了一巴掌,瞬間掐滅了那剛剛萌芽的基情。

    「做什麼春秋大夢!」什長咆哮如雷:「如是是吧?代之是吧?如你老母,代你老父!」他一邊咆哮,一邊抽這倆小卒巴掌,一時間,啪啪啪的耳光聲,竟蓋過了淅淅瀝瀝的細雨聲。「這種話也是你們這種兵痞能說的?傳到溫侯耳朵裡,連老子都要跟著掉腦袋!」

    什長正教訓手下時,一名圍觀的小卒突然咦了一聲,指著街道某處,對身邊的同伴說道:「那是什麼?」

    那同伴循聲望去,只見那被細雨涸濕的街道石板上,赫然有著一片醒目的紅痕,正隨著雨水緩緩地擴散開去。見著那紅痕,此人不以為然地說:「赤兔馬又名汗血寶馬。很明顯,這就是汗血寶馬長途奔襲時跑出來的血汗。」

    那發現了紅痕的小卒不由咋舌:「真的能跑出血啊!那這匹寶馬得有多少血啊!」說話間,他指向方纔那騎將跑過的路面,又向著騎將來時的路面指去,「這遍地都是血痕啊!寶馬出了這麼多血,會不會死啊!」

    「真是凡人的智慧啊!」為這個小卒科普了汗血馬知識的卒子不屑地一哼,「汝豈不聞,汗血寶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日一夜間,汗血馬血流一千八百里,照樣兒活蹦亂跳。僅僅是從虎牢關到洛陽,才這麼一點點血,對汗血馬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兄台真大才也!」那被科普的小卒滿心敬仰地深深一揖,「小弟佩服之至!」

    「呵呵,沒什麼,一點小常識罷了。」科普小卒謙遜地擺手,笑得雲淡風輕……

    這兩個小卒自然不會知道,他們究竟錯過了什麼。

    他們當然也不知道,那遍地的紅痕,根本就不是什麼汗血寶馬的血。

    那只是一種用赭石配成的紅色染料罷了——話說,葉飛和貂蟬時間緊任務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匹好馬和紅色染料就不錯了,哪能把馬染到天衣無縫?再加上又下起了雨,那急促間染紅的馬,掉一點顏色真是再正常不過。

    ……

    相府門前,一隊西涼勁卒肅立門廊之下,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前方。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門前士卒同時神情一凜,向前望去。不片刻,便見一員騎將撕破細密雨幕,閃電般衝了過來。

    「什麼人!竟敢衝撞相府!」領頭的小校怒斥一聲,就要拔刀上前。刀還未拔出,這小卒卻陡然動作一頓,卻是已看清了那騎將的外表。

    「竟是溫侯!」小校不由大驚——實際上這小校也沒有看清那騎將的相貌,但騎將的裝束實在太醒目了,讓人第一眼看到他,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呂布。

    「呂布有緊急軍情,要面稟丞相!事關生死,十萬火急,還不讓路開門!」騎將已接近相府,卻沒有減速的意思,只縱聲大喝。

    那小校不疑有它,連忙拿手下勁卒讓開路來,又使人去門房叫門。

    騎將一直縱馬疾馳到門廊前,才陡地將馬勒停。恰在這時,相府大門也已打開。騎將騰身下馬,把馬韁和馬鞭丟給那小校,低頭就往大門疾走,邊走邊喝:「生死倏關,十萬火急!快快快!帶我去見義父!」

    被他這麼風急火燎地一番咋乎,門房的管事不敢有片刻耽擱,馬上將這騎將迎了進去,又使人疾往相府中通報。

    等騎將與管事進了門,相府大門重新闔上,門廊下的這隊西涼勁卒才回過神來,一個個面面相覷。

    「發生什麼事了?」一小卒驚疑不定:「溫侯不是正鎮守虎牢關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莫非是前方……」又一小卒嘴唇嚅囁,「大敗」這兩個字無論如何不敢說出口來。

    那領隊的小校面色陰沉,喝道:「都閉嘴,軍情大事,也是你們能議論的?」一眾卒子頓時噤若寒蟬,個個閉口不言。

    「你,把赤兔馬帶下去,好生照料。」小校也不過多追究,招過來一名小卒。

    那小卒接過馬韁,往馬身上掃了一眼,突然驚咦一聲:「咦,赤兔馬怎麼掉色了?」

    「什麼?」小校虎軀一震,連忙上前觀察,一看之下,失聲道:「真掉色了!怎會如此?難道溫侯一夜疾行,驅使馬力過度?」

    同時心中暗自嘀咕:「事情看來很嚴重啊!溫侯愛此馬如愛命.根,今夜竟會驅使馬力至此,令寶馬掉色……難道虎牢關已經被攻破,諸賊聯軍已經往洛陽打過來啦?」

    這時,卻聽那發現了寶馬掉色的小卒愁苦地說:「大人,溫侯等下要是發現寶馬掉色……會不會怪罪到我頭上啊?」

    那小校正被自己的猜測弄得心煩意亂,這時候哪裡有心關注這些?當下不耐煩的一揮手:「你機靈點好不好?去尋點赭石,把馬掉色的地方染紅不就行啦?」

    那小卒眼睛一亮,喜道:「大人果然足智多謀!」當下喜滋滋地牽著馬下去了。

    這兩個人,也沒有想到,他們究竟錯過了什麼。不過話說回來,在董卓集團中,除了董卓本人,誰又敢懷疑呂布呢?

    ……

    相府中,騎將邁開大步,低著頭一路疾走。伴著他的相府中人,都不敢與之並行,紛紛落後幾步,一溜小跑地在後面跟著。

    此時前方已有人將「呂布」到來的消息傳了進來,因此一路上都沒有相府衛兵阻攔。便是撞上巡兵,那些巡兵也都早早地退避到兩旁,誠惶誠恐地低頭行禮,不敢正眼去看「呂布」。

    夜色正濃,雖有燈籠照明,但細雨如簾。加之那「呂布」只管低頭疾走,相府諸人不是被他所謂的「生死倏關、十萬火急」弄得心中惶惶,就是不敢去仔細觀看「呂布」。因此直到深入相府,居然還沒有一個人看到這「呂布」的真面目!

    這位「呂布」,當然就是葉飛了!

    葉飛身形與呂布極為相似,都是高大魁梧,虎背狼腰。加上一身裝備與呂布一般無二,讓人先入為主。又利用呂布在董卓軍中的聲望,刻意製造緊張氣氛,竟然借此一路順利地混了進來——連天下無雙的呂布都緊張了,普通的西涼軍士,有誰敢不緊張惶急?一些小細節,都顧不上去想了。

    這時前方又有數人迎來,正是得了信的董卓,派來迎接呂布的人。領頭的一個,乃是董家的家生子,很受董卓信重。另幾個也是董卓身邊的得力衛士。

    不過即便是這些人,也都不敢細細觀察葉飛,隔著老遠就一揖到地,口稱奉丞相之命,前來迎接溫侯——這個時候的董卓,對呂布十分信任。自從他被曹操刺殺後,連睡午覺都是讓呂布親自值守。這足以說明現在這個時期,董卓對呂布的信任,凌駕於任何人之上。

    「事情萬分緊急,爾等不必多禮,快快帶吾去見義父!」葉飛也不回禮,更不停步,一邊疾走一邊說話。聲音十分急促,還帶著無比的緊張。

    前來迎接的這幾人,見連天下無敵的呂溫侯都這般緊張,都以為發生了什麼天塌地陷的大事,不知不覺就被緊張感染。當下也不廢話,馬上轉身就走,一溜小跑在前引路。

    疾行之下,穿過一重重大小院落,不片刻,這幾人便將葉飛引到了一座華美的閣樓前。這閣樓看上去沒有任何守衛,實際上周圍隱藏著四百飛熊衛。只是那些軍士藏得極好,輕易不能發覺。否則葉飛和貂蟬也無需如此大費周章,直接根據守衛的密集程度,就能判斷出董卓的宿處了。

    「相爺,溫侯到了!」走到閣樓前,那將葉飛帶來此處的董家家生子快走兩步,到閣樓門口大聲稟報。

    旋即,閣樓裡傳來一把渾厚低沉的男聲:「奉先吾兒,何事令你連夜從虎牢趕回?快快進來與為父分說!」

    葉飛本來低著頭,站在閣樓大門十步開外,聽到這聲音後,一言不發就往裡走。

    他這個時候不敢隨意開口,一旦開口,便可能教極為熟悉呂布的董卓,從他的聲音聽出破綻!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進大門時,門口突然閃出兩名高大強壯的衛士,像兩塊鐵板一般,將葉飛攔住。

    葉飛心中一驚,險些當即動手。好在就在他動手之前,一名衛士已經開口說道:「溫侯,請將畫戟留下,僕代為保管。」

    葉飛這時還沒有見到董卓,不敢確認閣樓裡的人是不是真的董卓,當下也不多說,逕直將畫戟交給了一名衛士。

    他這桿畫戟,當然是山寨的。雖然重量與呂布的畫戟一致,但沒有呂布手中的無雙方天戟那些神奇的威能。但這兩名衛士倒也分辨不出來,接過畫戟之後,便讓開了路。

    葉飛低頭走進大門,繞過一塊水墨屏風,便進了閣樓大廳。

    剛一進大廳,他便聽到方纔那低沉渾厚的聲音自正面傳來:「奉先吾兒,你……」剛說到這裡,這聲音陡然一變,「不對!」

    在聲音突變之時,葉飛猛然抬頭,眼神已那說話之人正對!

    這閣樓不算大,大廳深只二十步。就在距葉飛二十步的正對面,一座巨大的肉山,正端坐在一張十分寬厚結實的紫檀木大榻上。

    那座巨大的肉山,身披一領寬大的袍服,前襟敞開,露出肥厚的胸肌和茂盛的胸.毛。頷下一部濃密的大鬍子,方臉闊嘴,鼻如雄獅,眼睛小而凶悍,一副標準的反派長相。

    此人,正是葉飛此行的目標,董卓董仲穎!

    當葉飛初進門時,董卓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此時葉飛抬頭與他對視,他剎時間便已明白過來:「此人不是奉先!此賊扮作奉先見我,定是刺客無疑!」

    心裡一明白,董卓當即便要大呼示警——現在這大廳之中,除了他與那「假呂布」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董卓雖然十分武勇,但到了他這個地位,已經鮮少會親自出手殺敵了。

    但葉飛比董卓更快,在董卓將呼未呼之時,葉飛陡然一揮手,大喝一聲:「五火球**!」

    五點火星自他指尖飆出,瞬間化作五個巨大的火球,呼嘯著向董卓撲去!

    雖然葉飛降臨時,被系統強制不能殺害本位面土著,便是發出五火球也傷不了人。但葉飛本意就不是傷人,發射五火球,只是為了給貂蟬定位罷了。

    但董卓不知道葉飛的火球只能轟炸死物,不能殺傷活人。他見那五個火球來勢洶洶,賣相十足,當即又驚又怒地暴喝道:「原來是妖人!你是黃巾餘孽!」說話間,他雙手猛地往木榻上一拍,砰砰兩聲巨響,木榻四分五裂。兩道詭異的寒光自紛飛的木屑中躍出,董卓兩手電伸,抓起那兩道寒光,手中頓時多了一對奇形兵刃!

    左手一柄紫色鋸齒大刀,名為「修羅」。右手一柄金黃色巨大怪錘,名為「魔神撲」。

    與此同時,董卓身上突地暴出強光,強光中,又有暴烈的電流,如同蟒蛇一般纏繞他全身!

    無雙霸體!

    「區區妖術,也想殺我!」董卓暴吼一聲,左刀右錘,對著五火球一揮而出!

    轟轟轟轟轟!驚天巨響聲中,濃煙烈焰沖天而起,整座閣樓如紙糊的一般,炸成了粉碎!

    這般猛烈的爆炸之中,董卓卻是毫髮無傷。他如魔神一般自濃煙烈焰中踏出,衝向同樣毫髮無傷的葉飛,刀錘齊出,向著手無寸鐵的葉飛狂攻而下。

    「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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