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天階靠山
「完了，完了完了！」那前來救援公孫撼之人，剛剛重整旗鼓，自那酒樓衝出，便看到了公孫撼倒地的一幕，頓時臉色蒼白地喃喃自語：「公孫撼廢在這裡……飛羽門，必會連我家一起報復……這下全完了……」
葉飛瞥了那人一眼，見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著一襲黑鐵般的長袍，身材高大魁梧，臉形方正，鬚髮斑白，嘴角兀自掛著血跡。
從那老者面相上看，似乎平時是一個頗為威嚴的人。然而此時，卻是面白如紙，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
這老者之前攻擊貂蟬，只是為了救下公孫撼，倒不是想殺害貂蟬。加上老者又已經受了點傷，因此葉飛對他也沒多大的惡感。
此刻葉飛聽了老者的自語，又見著他落魄的模樣，心裡也稍微有點過意不去——老者能擋下四火球**，武功當在二品以上，恐怕就是霧淞鎮的領主了。飛羽門看來勢力頗大，還蠻不講理。公孫撼在霧淞鎮撲了街，老者恐怕會被飛羽門遷怒。
「老先生。」葉飛對著老者遙遙抱拳：「一人做事一人當，公孫撼是被我姐弟二人廢了的，飛羽門若來報復，我姐弟二人接下便是。必不教老先生受牽連。」
「你！」老者瞪了葉飛一眼，喝道：「你這個小娃娃知道什麼？你們姐弟武功是很高，可是揚武州的飛羽門……有天階武者哇！哪怕你姐姐是一品武聖，又能擋得住天階武者幾招？公孫撼擋了你姐姐五十五錘，你姐姐能擋下天階武者二十五拳就不錯了！」
一品武者，要二十個二品武者方能抗衡。而一個天階第一境，就需最少三十個一品武聖，才能勉強抗衡。別看貂蟬五十五錘便砸廢了公孫撼，若遇上天階第一境的半神，她能獨自擋下二十五拳，真的就算是非常強大了。
「天階？」葉飛一驚：「天階第幾境？」
葉飛爆天神之體，可以完敗天階第一境，拼消耗打贏天階第二境。但是天階第三境第一級，就能拼消耗把葉飛拖死。
「還第幾境？」老者從酒樓上跳下，大步向著葉飛走來，邊聲邊揮舞著雙手大聲道：「第幾境對你們姐弟倆有區別嗎？飛羽門乃揚武州第一大派，雄霸整個揚武州，連寒武州都有三個主城在其控制之下。靠的就是派中的太上長老，天階半神公孫天羽！那公孫天羽，正是公孫撼的曾祖爺爺！」
「果然有超硬實的後台！」葉飛心中暗忖：「難怪這麼目中無人。不過……」
他看著走近的老者，認真地問：「飛羽門，是不是只有一個天階武者？」
「當然只有一個！全天下的天階武者，有據可考的都只有千餘人。這極北偏遠之地，能有一個天階就已經很了不起啦！」
老者也是氣急了，明明只有二品的武功，明明才在葉飛手上吃了虧，明知道貂蟬可以幾十錘將他捶成廢人，仍然對著葉飛和貂蟬吹鬍子瞪眼地大吼：「你們兩個娃娃不知天高地厚，為了一點口角，就把公孫撼打成廢人！這下可好，你們必死無疑，連老頭我都要全家被牽連！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竟遇上你們這兩個魔星！」
「咳！」葉飛尷尬地乾咳兩聲：「不是一點小口角，那公孫撼太囂張惡毒了……」
「這還用你說？誰不知道飛羽門公孫家的人囂張？可是他們有天階高手當靠山，囂張得起。你有嗎？你要是有天階高手當靠山，你也可以那麼囂張！」
老者揮舞著雙手，神情激動地噴吐著唾沫：「不就是一點小口角嗎？公孫撼說得再囂張惡毒，又豈能動你們一根毫毛？也就是嘴巴上逞逞能罷了！你們打他一頓也就是了，公孫撼在飛羽門並不算特別得寵，公孫天羽子孫滿堂，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親自出手。可是廢了武功就完全不同了，這是在打飛羽門的臉，在打公孫天羽的臉！這下他不出手都不行了！」
「對付我們兩個，用不著出動天階高手吧？」葉飛小聲嘀咕：「不是雄踞一州的第一大派嗎？派出幾個武聖不成問題吧？」
「可是有區別嗎？」老者激動地反問，他反問時還瞪大雙眼，逼視著葉飛的眼睛。同時俯下上身，用魁梧的身軀製造出一片陰影，籠罩在葉飛頭上，看上去非常有壓迫力。
「飛羽門雄霸揚武州一百零三城，派中武聖高達五十一人，其中姓公孫的就有二十二人！你們姐弟就算都是一品武聖，來十個武聖也一樣能取你們性命！我家就更不用說了，一個武聖就能把我家連根拔起，殺得雞犬不留！」
天階武者十分稀少，全世界千億人口，有據可考的，只有一千多的天階。當然隱藏的天階高手不算，世界這麼大，肯定有不少漏網之魚。
比如慕小凰，在武神墓崩潰前，她就已經是天階第二境了，現在的功力更不知突破到了哪一步。但是她這個天階，是肯定沒有算在那一千多的天階高手裡的。
還有像齊家兄弟一樣，表面的武功只有二品，甚至乾脆沒有武功，可是一旦發動天魔之力，就能擁有天階第一境的殺傷力。像這樣的隱藏人物，也沒有被計算在內。
但是武聖就不算罕見。全世界一千二百九十六州，每州的武聖平均下來，差不多都能有百人。所佔的比例，大約是百萬分之一。
當然，這只是平均數。許多資源不夠豐富的偏遠之地，比如寒武州這樣的，堂堂一州之地，包括十萬里雪原在內的全州地域，比地球的中國還要大上許多，居然只有十幾個武聖。
而揚武州遠較寒武州富庶，但與玄黃世界腹地比起來，也是極為偏僻貧瘠，整州武聖也才五十一人。
而一些非常富庶的地方，說一句武聖雲集都不算誇張——比如由三大至尊門派直接統治的那一百多個州，每州的武聖，都在三百人以上。
至於像撼天城那樣，區區一城，區區龍氏一族，就有八個武聖的情況，只是特例中的特例，不具備普遍性。其實八個武聖也不算什麼，在當世三大至尊門派中，武聖都只配當外門弟子。只有晉至天階，才有資格成為內門核心。
玄黃世界有據可考的一千多天階，三大至尊門派就佔了六成。明面上的九大天階第五境陸地神仙，更全在三大派中——至於悲劇的大黑天龍王，困於黑暗王座足有千年，從沒在外界展示過肌肉，因此哪怕有天階第五境的力量，也沒有被計算在內。反正他是沒有存在感的天階第五境，力量再強，也只能淪為慕小凰的踏腳石。
傳說在三大至尊門派的山門之中，連一個種菜的園丁，都是二品亞聖。就這，還得與內門核心弟子或者長老有裙帶關係，否則根本沒有資格進門派山門打雜。當然這個傳說過於誇張失實了，不過由這個誇張的傳說，倒也能對三大至尊門派的力量窺測一二。
「其實……如果只派武聖來……倒是用不著害怕。」葉飛小聲道：「我們有力量對拼的。」
「你們有力量，我家沒有！老頭子現在就要回家收拾行李，準備帶上家人跑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唉，這大好的家業，就因為你們兩個小魔星，就要這麼白白地拋下了！」
老者氣哼哼地說著，又狠狠地瞪了葉飛和貂蟬一眼，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他停下來，瞪著葉飛說道：「你們還不跑？趁飛羽門沒有得到消息之前，你們還是有多遠跑多遠。真是被你們氣死了……看你和你姐姐年紀這麼小，武功就這麼強，想來家底十分厚實，也有老大靠山。可是你們家有天階武者嗎？趕緊跑吧，別給自己家招惹禍事！」
「呃……」葉飛道：「我師父是天階第二境……嗯，可能已經突破到第三境第一級『一丈金身』了。」
「哦？」老者神情一凝，腳步一頓，臉上的怒容消失得無影無蹤，突然雙手叉腰仰天大笑：「好好好！這就好！我說你們兩個娃娃怎麼這麼大膽子，原來有天階第二境的大靠山！這就沒事了，公孫天羽只是天階第一境……嗯，老頭子也用不著拋下家業舉家逃亡了！」
說罷，他對著葉飛肅容抱拳：「老夫關武，請教二位小友大名。」
「隱仙派，葉飛。」葉飛抱拳還禮：「見過關老先生。」
「隱仙派，貂蟬。」貂蟬放下雙錘，英姿颯爽地一抱拳：「見過關老先生。」
「隱仙派？」關武心中暗自嘀咕：「沒聽說過……難不成，是一個隱修門派？」
雖然他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現在也只能緊緊抓著這根救命稻草了，當下笑呵呵地拉住葉飛的手，說道：「二位小友不必多禮。看二位似乎初來乍到，還沒找到住處？不如去寒家暫住幾日？寒家雖敝陋，但總比客棧要舒適一點。而且在客棧酒樓裡，也難得找到適合武者的上好飲食。」
葉飛順水推舟：「長者賜，不敢辭。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下葉飛和貂蟬，就跟著關武走了。
暈倒在地的公孫撼主僕，三人誰也沒有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