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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七十、葉飛的詩才,齊家的九頭龍 文 / 共工天水

    七十、葉飛的詩才,齊家的九頭龍

    清晨,天空還是灰濛濛一片,但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已然停歇。

    濛濛白霧自湖面上升起,繚繞在隱仙島上,將這美麗的小島妝扮得有如仙境。

    路邊的草莖樹葉上,還懸著許多沒有滴落的雨珠,晶瑩剔透如同鑽石。早起捕食的鳥兒,用一聲聲悅耳的清吟,為這寧靜的清晨帶來勃勃生機。

    葉飛推開窗戶,清風挾著霧煙緩緩灌入,挾著清爽的草木芳香,瀰漫在他身旁。

    遠望四周,白茫茫一片。小院、竹樓、飛簷、拱角、密林、遠山……一切都藏在雲霧當中,模糊不清,若隱若現,仿如海市蜃樓。

    一時間,葉飛心懷舒暢,詩興大發,就要賦詩一首,歌以詠志。

    奈何他毫無詩才,只懂抄襲,不會原創,張口結舌了半天,也沒有詠出半句詩來。最後只得深吸一口清爽甘甜的空氣,拊掌自愉自樂道:「好詩,好詩啊!寥寥數語,便已道盡春雨之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孤篇冠全球,舉世無雙也!想不到我葉飛……還有這等詩才!」

    一番話說完,他閃電般回過頭,頗有些心虛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只見那小魔女如小貓般蜷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顆秀氣的小腦袋。她那如瀑的長髮鋪在枕上,雙手輕抱在頸前,精緻的下巴抵在小手上,吹彈可破的俏臉上浮著一抹暈紅。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粉潤的櫻唇邊,還掛著一抹淺淺的笑,也不知做了什麼好夢。

    睡美人正睡得香甜。

    葉飛頓時鬆了口氣。自愉自樂沒什麼,但要是被小魔女笑上兩句,那可就太煞風景了。

    「昂……」高亢如龍吟的嘯聲突然響起,接著便聽慕小凰的聲音自空中傳來:「所有人趕快起床,洗漱吃飯打包行李……」

    伴隨著她的話語,一陣疾風呼嘯而過,不消片刻便吹散了瀰漫在島上的迷霧。葉飛把頭探出窗外,往天上望去。只見那身形龐大的天龍馬懸浮在天際,不停地揮動著巨大雪白的雙翼,掀起勁風趕走霧氣。慕小凰,便坐在那天龍馬的背鞍上。

    「厲害!」葉飛心歎:「師父居然能騎乘龍傲天的天龍馬。是因為小時候給它餵過奶嗎?」

    天龍馬昨天一直呆在慕小凰的小院裡,原本是負責守衛龍傲天的。然而齊鵬飛的獸魂傀儡,連慕小凰的感知都可以瞞過,天龍馬又如何察覺得了?再加上它體形龐大,不能直接進屋守在龍傲天身旁。是以齊鵬飛的獸魂傀儡,輕鬆從小樓另一側潛入,抓走了龍傲天。

    對於龍傲天和龍家的安危,慕小凰其實並不怎麼擔心。

    如果齊鵬飛只用龍傲天和龍家來威脅她,她根本就不必理會——齊鵬飛昨天說得很明白了,要得到她的小世界和神性,躲在小世界中利用神性來積蓄力量。那如果齊家得不到她的小世界和神性,齊家人又該躲到哪裡去逃避天尊閣的追殺?

    甚至無需天尊閣自己動手,只需發出一道敕令,拿一個內門弟子的身份為餌,說一句提齊家人頭來見者,可列入天尊閣門牆,收錄為內門弟子。那麼天下高手必會聞風而動,紛起追剿撼天城齊氏一族。齊家再怎麼躲,也躲不過無數高手的追殺。

    所以說,得不到小世界和神性,齊家絕不敢將龍家往死裡得罪。到時候為了避免天尊閣問罪,齊家老大說不定會親手殺了打傷龍傲天的齊鵬飛,用齊鵬飛的人頭,來平息天尊閣的怒火,保全整個齊氏家族。

    所以龍家的存亡,並不需要慕小凰擔心。雖然僅僅十天的時間,並不夠慕小凰找到天尊閣的人,傳出龍氏危急的消息。但只要齊家沒有將她控制住,那麼龍家就一定不會真的出事。

    然而……齊家的籌碼並不只有龍家。

    那齊鵬飛,還用慕氏家族作出了威脅。

    正如齊鵬飛所說,慕氏家族的長輩,很對不起慕小凰。可慕小凰畢竟是慕家的一員,她的父親,還是慕家前任族長,為慕家付出了很多心血。現在她爹娘、祖宗的靈位,還供奉在慕氏的祠堂。她的同輩之中,還很有幾個與她非常親近的兄弟姐妹,當年逃婚時也得了他們不少幫助。

    無論如何,慕小凰都不能坐視慕家滅亡。

    半個時辰後,弟子們都已起床洗漱完畢,吃過了早餐,打包帶好了行李。

    以天龍馬巨大的體型,可以很輕鬆地載上隱仙派一家大小外加各人的行李。連體重高達一百八十斤的葉飛,都不需要自己飛行,可以安坐馬背,享受一番乘坐天龍馬的樂趣。

    待得所有人都上馬坐好後,天龍馬便在慕小凰的指揮下,拍動羽翼騰空而起,向著慕小凰指示的方向飛去。

    撼天城,齊家莊園,百畝碧湖中央的八角亭中。

    一身穿紫袍,頭戴金冠,相貌英俊而妖異,雙瞳為淡紫色的青年,靜靜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少年。

    這紫眸青年,正是齊家現任家主,齊鵬飛的大哥「紫羅天君」齊天騰。

    坐在齊天騰對面的,是一個面色蒼白,臉龐瘦削,身材單薄,裹著一身厚厚白皮裘的清秀少年,看上去好像才十七八歲的模樣。

    然而這看上去才十七八歲的少年,今年已經有二十六歲了。他正是齊天騰的嫡親二弟,齊鵬飛的二哥,齊家三兄弟乃至整個齊家這一輩年輕人中,唯一沒有武功,卻有著的「九頭龍」這樣霸氣綽號的齊雲龍。

    齊雲龍雙手籠在袖中,懷抱著一隻暖爐,彷彿弱不禁風的病夫,靜靜地與齊天騰對視著。

    沉默良久,齊天騰突然歎了口氣,說道:「老二,你失算了。我接到老三的傀儡傳聲,他說慕家丫頭,如今已是天階第一境的修為,老三實在拿她無可奈何。」

    齊鵬飛可借傀儡之口傳話,只要本體與傀儡之間,相距不超過千里,本體說的話就能透過傀儡之口傳達。撼天城與隱仙湖相隔一萬兩三千里,齊鵬飛當然無法用傀儡直接將話傳到撼天城。但他去尋慕小凰時,已沿途灑下二十二隻獸魂傀儡,利用傀儡接力傳話,於一夜之間就將消息傳回了撼天城。

    「算出神性,已是我的極限。」齊雲龍的聲音很低沉,帶著點虛弱的感覺:「慕小凰既然身具神性,我當然無法算出她的具體修為。不過……這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呵,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的。」齊天騰邪異地一笑:「老三用慕家和龍家威脅,讓慕家丫頭十天之內趕到撼天城。以慕家丫頭的性子,她一定會來。只要她來了撼天城,就插翅難飛了!」

    「天階第一境破壞力太大,若讓她放開手腳大殺一場,就算最後能將之擒拿,也是不划算的。」齊雲龍淡淡道:「我們這一族人丁稀少,整個齊氏一族,只有十六人甦醒了祖靈血脈,每一個都十分珍貴,實在損失不起。」

    「所以,我們必須讓慕小凰束手就擒。」齊天騰咯咯笑道:「這也是我叫你過來的意思。你去把撼天城中的慕氏主家,三百多口人抓起來。至於龍氏,則由我負責。」

    齊雲龍道:「撼天城外各城鎮、鄉村領地裡……龍、慕二家的旁支該如何應對?」

    撼天城的統治範圍,包括這座主城,以及周邊二十三個城鎮,三百多個鄉村,面積非常廣大,總人口有一百二十餘萬。其中絕大部分城鎮、鄉村,都是龍、慕、齊三族的領地。只有極少數依附這三大族的小世家,擁有少量城鎮、鄉村作為家族領地。

    說起來,這種統治方式,與地球中國秦代以前的分封制非常相似,又有些類似歐洲中世紀的領主貴族制,只是沒有天子、國王之類的天下共主罷了。或者說,天下共主,就是三大至尊門派。

    「撼天城外的兩家旁系不用去管。」齊天騰道:「都是些土雞瓦狗而已,發動我家旁支盯著他們就是。」

    齊雲龍點點頭,緩緩站起身來:「如此,我便去擒慕家人了。」

    齊天騰道:「也不必全部生擒,與慕家丫頭不睦的,逼迫過她的,儘管通通殺了。省得她來時,會不甘心拿自己去換那些人的安全。」

    「自當如此。」齊雲龍說著,一步踏出八角亭外,踩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視水面如平地,逕直走了起來。

    不會武功的齊雲龍……竟能踏水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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