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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天鴉來襲 第24章 夜戰(一) 文 / 血晶

    第24章夜戰(一)

    「楚公子,您醒啦!」夥計笑道。

    楚天道:「嗯,蘇兄呢?」

    「蘇公子比您早醒一個時辰,現在怕是已經回自己屋去了。」

    楚天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便回去了。」

    一聽楚天要走,那夥計訝異道:「楚公子,現在已經過了二更天了,您何必急著回去呢,不如就在這裡休息一晚再走。」

    楚天搖頭笑道:「算了,還是回去吧,免得家裡念叨。」

    那夥計微微有些猶豫。蘇流年醒來後便吩咐他在這裡候著,隨時聽楚天差遣。現在楚天要走,他自然是不敢阻攔,至於說去通稟,現在這二更天更是不可能。

    他遲疑了一下,道:「既然這樣,那楚公子您稍等。」說完他轉身便去了前面。不一會兒功夫,楚天只見這夥計捧著一個包裹走了回來。

    夥計笑道:「楚公子,這是我家蘇公子吩咐的。說您那衣服只怕是不能穿了,等您醒來,便把這衣服給換您。」

    楚天這才注意到,自己穿出門的這套衣褲上已經佈滿了油污、酒垢,看上去一塌糊塗。

    他也不推辭,接過那裝著衣服的包裹,笑道:「蘇兄倒是有心了。」回到屋裡換好衣服後便逕自離開了百樂坊。

    百樂坊在鎮子南面的集市上,今日集市沒有開集,路上並沒有什麼攤位。楚天這才發現,這所謂的集市不過是小樹林旁的一大片空地罷了。

    剛走到那小樹林旁,一陣夜風吹過,他那原本清醒的腦袋又是一陣昏沉,胃裡更是一陣翻江倒海。

    酒勁一陣上湧,他趴在路旁邊哇哇吐了起來。這胃裡的一通翻江倒海,直讓楚天休息半晌才緩過氣來。剛準備起身,就見遠處行來了兩人。天色已經漆黑,尋常人哪怕面對面路過,也得仔細看才能瞧清對方的模樣。這兩人跟他相距較遠,因此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沒再理會他,只當他是一醉倒路邊的醉漢罷了。

    但楚天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兩人正是杜雨笙與那錦衣公子。

    楚天心頭一陣惱怒,你杜雨笙不願嫁我也就罷了,等來日大家跟父母說明,也算好聚好散。但你深夜外出和青年男子幽會,卻無疑是給楚、杜兩家臉上抹黑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杜雨笙要幹什麼又與自己何干?自己這又是何苦來哉?

    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正準備離開,但就覺得心頭像貓抓一樣,總是想弄個明白,這兩人深更半夜出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想到這裡,他那微微動了下的身體便有靜了下來。

    只聽杜雨笙輕聲道:「尚師兄,你約我出來有何事?若是沒什麼要緊事,我便回去了。這三更半夜的,你我相見不合禮數。」

    聽了這話,楚天暗自點了點頭,杜伯伯說得是,這杜雨笙雖說為人刁蠻了些,但為人還是有分寸的。

    只見那尚師兄沉默了一陣,道:「杜師妹,我見你今日心情不佳,所謂何事?」

    杜雨笙輕聲道:「小妹身體不適而已,有勞尚師兄關心了。」

    尚師兄又是一陣沉默,忽然嘿嘿一笑,道:「你今日去見那姓楚的小子了吧?」

    杜雨笙身子微微一顫,道:「你問這幹什麼?」

    「杜師妹,別人不瞭解你,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你表面上刁蠻任性,不服管教,但內裡卻是對你父親異常崇敬。這婚事既然是他訂下的,你哪怕再是不願意,最後怕也是會順從的。更何況,昨晚那小子露了那麼一手,當時我看你便有些不對。今日一見……嘿嘿。」

    「尚師兄,你我相識多年,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楚天看不見杜雨笙的表情,但看她身子顫抖的樣子,似乎有些激動。

    尚師兄一聲冷哼,道:「正是因為瞭解你,我才知道這些!」

    杜雨笙沉默不語。

    只聽那尚師兄接著道:「杜師妹,若是你真願和我在一起,我倒是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

    尚師兄望著杜雨笙,一字一句地道:「不如你我就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你爹總沒有辦法了吧?」

    別說是杜雨笙,連那在一旁偷聽的楚天都被這話給嚇著了。

    杜雨笙半天才反應過來,怒道:「尚師兄,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若是你再這樣,我便回去了!」

    「回去?」尚師兄忽然輕輕一笑。

    楚天雙眼猛地瞇縫了起來,其中神光閃爍。

    旁人無法看到,但楚天卻因為對星力掌控力異常強大的緣故,因此他清晰地看到,在那尚師兄周圍星力一陣蕩漾,這分明是星功發動的前兆!

    他要出手?!

    楚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讓楚天驚訝的是,杜雨笙似乎早有所覺。那尚師兄還未動手,杜雨笙的身影猛然飄忽了起來,就如同水中虛影一般,原地蕩漾散發出一陣波紋。

    不過,那波紋還未消散,便聽杜雨笙悶哼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只聽那尚師兄一陣大笑,道:「杜師妹啊,杜師妹啊。我都說過,我非常瞭解你。雖說真要動起手來,你也不是我對手,但為兄怎麼忍心傷了你呢?」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杜雨笙咬牙問道。

    「還記得出來前的那一口茶水嗎?」那尚師兄神秘的一笑。

    「你對我下了毒?!」杜雨笙驚怒交加,沒想到自己竟然從一開始便著了道。

    「我怎麼捨得對你下毒呢?」尚師兄輕笑道,「不過是一些壓制星功的藥物罷了。藥效只有短短的一個時辰,不過也足夠了……」說著他歎了口氣,道:「杜師妹啊,我原本還想多等兩年,等你身體發育更豐滿些了來,但現在看來卻是等不急了……」

    杜雨笙哪怕再是懵懂,也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了。

    她又是驚怒又是羞憤,叫道:「尚德,你這麼做,難道不怕師傅降罪於你?!」此刻,她終於認清了這位尚師兄的真面目,不由得直接叫起了他的名字「降罪於我?」尚德一聲冷哼,「杜雨笙,你怕是太高看自己了!你不過一介商賈之女,憑什麼跟我相提並論?今日不妨明白告訴你,我姓尚的看中的女人,就沒有一個能跑掉的。今日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說著,便緩步走了過去。

    杜雨笙再如何的單純,也明白這尚德想要對自己做什麼。她拚命掙扎想要起身,奈何那藥物實在是霸道,將她一身星功與力氣都化為了虛無,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尚德的走近。

    就在這四下寂靜的危急時刻,樹林旁忽的響起一個響亮的酒嗝兒聲。

    尚德的步子停了下來,緩緩轉身,冷眼看著樹林旁。只見那醉倒在地的漢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了起來,正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四週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尚德星功修為不錯,只怕根本看不見那醉漢的人影。哪怕是這樣,他也覺得影影綽綽看不清醉漢的相貌。不過待得醉漢走近,尚德便覺得一陣古怪。只見那醉漢的臉上蒙著一塊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破布,看上去頗為滑稽。

    這醉漢自然便是楚天,在聽明白了一切之後,他不由得一陣憤怒。對杜雨笙刁蠻任性的看法,恐怕更多是緣於第一次見面。之後的接觸中,楚天也發現,這個女孩子雖說對自己從來沒有好臉色,但那更多的緣故怕還是因為那親事。她平日裡對待下人,也是非常的不錯。換而言之,這個女孩子的本性不壞!

    倒是這尚德,看上去一派斯文,沒想到竟然能幹出這樣的禽獸舉動!

    楚天微微思量了一下後,便從內衣上扯下了一塊,胡亂蒙在臉上便站了起來。

    「閣下,今日月晦星暗,這樣的晚上若是一個不慎,在無人之處遇到什麼危險,只怕你日後會後悔!」尚德冷冷地說道。

    楚天沒有回答,只是小心謹慎地注意著尚德的舉動。既然打定主意要出手,他便不願再和這尚德廢話什麼。更何況,真要算來,這還是他的第一次動手,心裡難免有幾分緊張。而當日在在叢林中見過尚德那鬼魅般的身手後,楚天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見楚天走近,尚德眼中的寒意越發的濃了起來。

    他並沒有認出楚天,說來他和楚天也只見過那麼兩次。

    其中一次是在桑木鎮到天海鎮的官道上,那時候的楚天完全是一副膽小鬼的模樣,尚德根本就沒正眼看過他。第二次則是在前晚的冠禮儀式上,但那時兩人相距甚遠,他看得也不是太清楚。再加上現在天色昏暗,完全無法分辨他人樣貌,尚德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敢在半夜出來打攪自己的醉鬼,竟然會是那個被判定沒有任何天賦的廢物。

    不過尚德依然沒有大意,在星宿諸島的修真界中混跡數年,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既然此人如此膽大,敢上來管閒事。那只怕是真有幾分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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